“跟着這位姑娘就好了。”夏北風看了一眼腳邊的蠍子,笑着對它說了一句:“走吧。”
那蠍子立刻跑到幾人前面帶路,晃着尾巴向原本是河水下游的方向跑去。
“姑娘?”沈雲歸驚訝的看了一眼那隻跑的正歡的蠍子“你管一個蠍子叫姑娘?”
“對不知道年齡的異性都要稱呼姑娘,這是基本的禮貌。”夏北風理所當然的回答,一點也不臉紅。
徐源聞言居然一臉受教了的表情,敬佩的擡頭仰望着夏北風。
“而且,你怎麼知道它以後不會變成美女呢,現在提前叫聲姑娘也沒什麼問題吧。”夏北風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等它變美女了你還能娶她怎麼着。”沈雲歸又回了一下頭,身後的格雅和木山已經看不到影子了“蠍子變的美女你也敢娶?”
背後隱約傳來了什麼聲音,聽不真切。
跑在三人前方的蠍子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一次跑起來,速度比剛剛至少快了三倍。
“你想太多了,這只是單純的禮貌而已。”夏北風盯着跑在前方的蠍子,腳下加快了腳步“走快點,這裡沒準要塌了。”
沈雲歸二話不說,快步上前,跟夏北風走了個並肩。
徐源也在趕忙跟上。那兩人走得極快,他一開始只是稍微加快腳步,卻還是一點點的被拉開了距離,只好一路小跑才能勉強不掉隊。
前方的蠍子七拐八拐的,最後鑽入了一個狹小洞穴之中。
夏北風向沈雲歸伸出手。
沈雲歸立刻把手電遞給他。
夏北風用手電向洞穴中照了一下,那洞應該是通向斜上方,看着還挺陡。至於蠍子,早已不知道鑽到什麼地方去了。
三人身後傳來了“轟隆隆”的石頭落地之聲,想來果然如夏北風所說的,這洞就要塌了。
“我先走,徐源跟上,小叔最後。”夏北風根本沒給他們反駁的時間,直接扔給沈雲歸一根繩子“把小鬼綁上,這洞太陡我怕他爬不上去,到時候我拖着他。”
沈雲歸接過繩子,在徐源腰上繞了兩圈,打了個死結,將繩子另一頭扔給了夏北風。
“你們怎麼知道洞要塌了?”徐源茫然的看着沈雲歸在他腰上綁繩子,雖然看起來那兩人好像都挺緊張的,但他依舊像之前一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能鬆點嗎,你綁的太緊了,我有點喘不過氣。”
夏北風沒說話,他將沈雲歸扔過來的繩子頭在自己身上繞了幾圈,又越過肩膀斜着纏了幾道,叼着手電爬進了洞裡。
“這裡原本就是河神住的地方,現在河神死了,洞當然要塌。”沈雲歸隨便解釋了一下,語氣不算好的教育徐源“你就別那麼多毛病了,回頭小北生氣了直接把你扔下不管了,你就跟這裡的死鬼一起呆着吧。”
徐源正想反駁,就被一股拉力直接拉進洞裡,在洞口卡了一下,還狠狠的碰了幾下額頭之後,才被拽進洞裡。
沈雲歸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正不斷落下石頭的山洞,也爬進洞裡。
那洞裡黑乎乎的,裡面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夏北風的手電光根本沒有透到下面,估計人已經爬出去好遠了,只能隱隱約約的從上方徐源傳出的慘叫和哀嚎才能確定他們還在前面。
剛剛不回頭看就好了。
周圍的石壁一直在劇烈的震動,坍塌的聲音越來越大。沈雲歸一邊努力的跟上前面的兩人,一邊在暗自後悔。
他最後回頭那一下,正巧看到許多朦朧的人影從已經乾涸的河道里爬出,衝着他們的方向追來。
那本來就不算大的石洞東拐西拐了一段距離之後又拐了個不小的彎,竟變成了垂直向上,而且還又窄了一截。那寬度估計也就夠一個人鑽過去了,也不知那神使蠍子要怎麼過。
不會是走錯了路吧,小北估計是沒啥問題了,我會不會被什麼東西拉到別的地方去。
沈雲一邊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又有一點兒爲自己擔心、
畢竟被“那邊”的東西影響到,走到不存在的地方然後困死在那裡這種事,在盜墓賊裡不算罕見。更何況沈雲歸不久之前還剛剛經歷過一次。
上方傳來了徐源的一聲慘叫,也不知他碰到哪了,那聲音簡直像殺豬一樣。
看來沒走錯路,沈雲歸鬆了一口氣,雙手撐着兩邊的石壁,十分作死的回了一下頭。
下邊許多雙眼睛齊齊的盯着他,與他的距離不過幾米遠,眼中怨毒的情緒與他當初下水時遇到的那羣“人”如出一轍。
冷靜,冷靜,平常心,又不是沒見過。
沈雲歸及其淡定的轉回頭,望着上方的石壁,
他閉了一下眼睛,想象着氣沉丹田,竟真的在一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他手腳並用的飛快向上爬,速度飛快,不過一會兒就看到了前方徐源那不斷磕磕碰碰的狼狽身影。
沈雲歸又一次回頭看了一眼,那羣“人”還在下面看着他,跟他的距離似乎是近了一點。
“小北!你能快點嗎?”沈雲歸大聲地向上面喊了一聲“那些玩意好像是跟過來了。”
上方的手電光向下晃了兩下,接着傳來了夏北風淡定的聲音:“哦,看到了。”
“那你倒是快點啊!”沈雲歸見前方徐源向上爬的速度不僅沒有加快,反而慢了一點,又回頭看看身後的那羣“人”。暗自感慨了一下自己大概是永遠沒辦法像夏北風一樣淡定。
“我倒是也想快點啊。”夏北風停下了動作,在上面悠悠的回答:“可惜上邊沒路了啊。”
徐源和沈雲歸擡頭看去,夏北風頭頂上是一塊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石頭。這是一條死路。
“小北,是不是因爲你調戲那位蠍子姑娘所以她生氣了,故意想弄死我們啊!”沈雲歸又回了下頭,身後那羣“人”的距離似乎更近了一點“總之你快點想點辦法行嗎!”
“嗯,正在想呢,你別吵。”夏北風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點了根菸。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後背倚着石壁,擡起一條腿抵在另一邊的的石壁上,整個人彎成了“v”字形,蹺上了二郎腿開始抽菸。
夏北風這動作乍一看倒是有幾分瀟灑風流的味道,只可惜身處在這種鬼地方,身邊也是兩個大男人,誰也沒空欣賞他的pose。
沈雲歸忍不住又向上湊了湊,雖然明知道那些玩意上來了肯定是躲不掉的,但他還是想盡量離“他們”遠一些,哪怕是尋求一點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啊——”徐源發出了一聲慘叫,尾音迴盪在這狹窄的石洞裡,聽起來格外滲人。
“你又怎麼了,能別折磨我的耳朵了嗎?”夏北風咬着煙正翻着揹包,也不知在搗鼓些什麼,聲音含含糊糊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有,有有有,有鬼。”徐源大聲的哀嚎着“有鬼剛剛碰了我的腿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碰的。”沈雲歸收回了自己伸到徐源腿邊的手,自暴自棄的告訴他:“就算是有鬼上來先死的也是我,你能別折磨我們的耳朵了嗎。”
徐源把眼淚憋了回去,開始動來動去。
“小鬼你能別動了嗎,知不知道有繩子連在我身上,你動我也跟着動,煩死了。”夏北風的心情似乎比剛剛還糟糕,教訓徐源的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嚴厲了。
“可是這個繩子勒得太緊了我難受。”徐源哼哼唧唧的小聲抱怨“都要喘不過氣了啊。”
“給我忍着。”夏北風挺隨意的對徐源說了一聲,好像是在上邊又一次點着了打火機,燒了個什麼東西,纔對下面倆人說了聲:“都躲開點,別碰到東西。”
這麼小的地方怎麼躲開?不對,你說的什麼東西?徐源詫異的擡頭看向上面。
夏北風向下扔了一個正在燃燒的不知道什麼玩意,擦着徐源的鼻尖掉了下去。
沈雲歸在聽到夏北風說話時就及時的縮了一下,緊緊的貼在石壁上,讓那團燃燒的火焰掉了下去。
徐源又一次反應慢半拍的想尖叫,卻被夏北風一聲“閉嘴”給嚇回去了。
那東西慢悠悠的飄落,觸到下方不遠處的某一點之後忽然爆開了一大團白色的火焰,發出了一陣“刺啦刺啦”的火花聲。
火焰爆開的一瞬間及其耀眼。沈雲歸和夏北風都機智的提前閉上了眼睛,只有徐源還傻乎乎的低頭看着下面,結果被那一瞬間爆出來的光線晃了個暫時性失明。
沈雲歸聽到自己腦子裡傳來了一陣尖叫嘶吼聲,聽着像許多人集體慘叫,在他腦子裡持續迴響了許久才停下。
夏北風用手電向下晃了一下,問沈雲歸:“他們走了嗎。”
沈雲歸耳朵裡“嗡嗡”的響着,夏北風問了三四遍才隱隱約約聽清楚夏北風在問他什麼,低頭又看了一眼。
那些“人”並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消失的乾乾淨淨,而是比剛剛距離遠了些,依舊望着他們,只是眼中似乎多了點恐懼。
那不多的恐懼也正在漸漸的消失。
“不行,太多了。”沈雲歸小聲的回答了一句,擡手在自己鼻子上抹了一下,看到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跡。
居然流鼻血了。
沈雲歸迷迷糊糊的看着手上的血,有點懵。
“你們讓讓,我再扔一個。”夏北風又打開了打火機,低頭看了一眼沈雲歸:“小叔,你還行吧。”
“唔……”沈雲歸捂着鼻子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撐得住。
夏北風於是又扔了一張燃燒着的符紙。
跟這羣玩意比起來,徐源那小鬼叫喚的聲音只能算是小聲哼哼。
沈雲歸皺着眉頭聽着自己腦子裡又迴盪起一波慘叫。那聲音是直接響在腦子裡的,捂上耳朵根本沒用,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沈雲歸再一次聽到徐源嘰嘰喳喳的聲音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他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聽清徐源在吵什麼。只是隱約記得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在下面,於是又低頭看了一下,瞬間清醒了不少。
“小北……你就沒有什麼大招能一下子把他們滅光了的嗎?”沈雲歸虛弱的問了夏北風一句,又向他描述了一下下面的場景“到處都是,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好像越來越多,你再這樣搞沒等他們跑光我就先完蛋了。”
“有啊。”夏北風的聲音慢悠悠的在上面響起“你給我一刀,把我弄死了,然後我變成鬼去挨個收拾他們,你看行嗎。”
大哥,您能現在出來收拾一下這小子嗎,順便把下面那些都一起收拾了。
沈雲歸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可惜那位並不是個有求必應的主,這會兒安安靜靜的,就這樣放任着夏北風欺負沈雲歸。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夏北風忽然又開口了“我手機現在有兩格信號,你們現在可以給家裡打個電話說句遺言。”
“夏大哥你真的沒辦法了嗎?”徐源帶着哭腔的問道“我們真的會死在這嗎?”
“我不一定,你有點懸。”夏北風關切的問道:“你想給誰打個電話嗎?”
“我想給我媽媽打,還有爸爸,還有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徐源說着說着就哽咽了起來“我想回家,我以後要聽話再也不亂跑了,我不想說遺言……我想回家行嗎?”
“你要不要給你家隔壁的小狗旺財打個電話?”沈雲歸這會兒喘氣都不怎麼順,卻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就沒什麼遺言了,剛剛回憶了一下,我能想起來的人好像都在下面了。”
這話本來是帶着調侃的味道說的,可是就連正在掉眼淚的徐源都聽出了一股淒涼的味道。
“你都沒個親戚朋友什麼的……啊親戚就不說了,連朋友都沒有?”夏北風叼着煙,擺弄着他的手機“也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之類的。”
“沒有……”沈雲歸仔細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小北,你現在還在彈鋼琴嗎?”
“彈啊。不過不多了,有時候想起來才玩一下。”夏北風低頭玩着手機,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哦。”沈雲歸小聲答應了一句,低頭看了看腳下那些又一次向上靠近的“人”們,擡頭向夏北風急切的說道:“小北,那些玩意好像又上來了,你再扔一個。“
“你撐得住嗎?”夏北風雖然這麼問着。手上的動作倒也沒停下。畢竟他也知道沈雲歸這人一向不愛逞強,真的撐不住了肯定會說。
打火機的火花閃了幾下,卻始終沒跳出火苗,自然也點不着符紙。
“你那什麼破打火機啊,也不缺錢,就不能買個貴的?”沈雲歸嘲笑完夏北風,使勁晃了晃頭,覺得自己眼睛也有些花“關鍵時刻掉鏈子,你還行不行啊。”
“我打火機挺貴的了,而且它沒壞。”夏北風這次說話的語氣倒是嚴肅了許多,不復之前調笑的意味“一直打不着火,是因爲氧氣不夠了。”
夏北風說完這話就沒再開口。沈雲歸也沒再搭話,就連徐源那哼哼唧唧的哭聲也似乎小了許多。
下面的“人”們似乎又湊近了一點。
又過了一段時間。
徐源一直晃晃悠悠的靠着夏北風吊着,沒什麼感覺。沈雲歸卻還要自己用力撐着身體,此時已經漸漸感覺手上使不出力氣,眼皮也越來越沉。
“腿麻了。”夏北風忽然說話了,他說完便換了一條腿抵住石壁,依舊翹着二郎腿,悠閒的問那兩人:“你們有沒有聽到上面有什麼聲音。”
沈雲歸還有點耳鳴,聽人說話都挺費勁,還依舊努力的嘗試着去聽了一下。
夏北風頭頂的石頭上層,似乎傳來了某些聲音。
這聲音我之前聽過,而且就在這兩天。沈雲歸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試探着向夏北風問道:“電鑽?”
夏北風沒回答,因爲就在沈雲歸話音剛落,一個高速旋轉的電鑽頭,就出現在了上方的石頭正中央。
“眼睛都閉上。”夏北風歡快的提醒他們“上面在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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