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佳隨手抱起沙發上一隻粉色的可愛枕頭。
在喬喬的會客廳,以粉色爲主調,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換過。
尤其是佳佳手中的那隻枕頭,上面有可愛豬的卡通繡圖,完全像是小姑娘的飾物。
抱在佳佳手裡,倒顯得她更加年輕可愛了。
只是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故意拉着一張垂頭喪氣的臉。
“小安,我求求你了,別折騰我好嗎?愛情太累了,我不想再談愛情了。”
“佳佳?”
“打住,你再說,我也走了。”
喬喬只做罷。
好事多磨,這種事確實是急不來。
再說顧續那邊。
雲墨和顧續在男主人的會客廳裡。
相對於喬喬的會客廳來說,雲墨的就顯得更加大氣,莊重。
中西結合的裝修風格,菱花格紋的屏風望過去,兩個男人坐在茶桌前。
顧續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來他的會客廳,都來去自如。
知道他珍惜的茶葉放在何處,也知道他的每一套茶具的來路。
就比如顧續手中的這套九頭詠梅紫砂,那是從拍賣會上以兩千多萬的價格競拍而來。
壺成喇叭式,出水點注順勢而出。
顧續泡的是普洱貢茶,醇香的茶水遒勁有力的從壺嘴乘勢而出,蜿蜒蒼勁的注入一碟一杯的茶杯中。
阿墨則是在一旁看着一本英文的經濟論。
“今天大過年的,還拿着書看個不停,也不休息一下?”顧續把泡好的茶,遞到雲墨面前。
雲墨合上書,放到一邊,朝顧續望過去,見他春風迎面,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
可他知道,顧續的心定是空空蕩蕩的。
他也不動聲色,品了一口茶,才面色平靜地說,“聽說陳靜姿在姜家過得並不好。姜濤娶了她後,對她也不如以前。”
顧續轉了轉點綴着朵朵梅花,花瓣塊面飽滿,紋路清晰的茶不,面前拂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不正是你的目的嗎?”
“……”
“看到她過得不好,如你所願了。”
雲墨皺眉,心裡默了默,聰明如顧續,定也知道他設計讓姜濤娶走陳靜姿的事。
兩兄弟心照不宣。
顧續繼續衝着茶。
沉默的雲墨終於擡起薄脣,“顧續,我這麼做也是爲你好。”
“我知道。”顧續擡起頭來,很平靜的笑了笑,“你替我做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勇氣做的事。我捨不得放下,如今放下了,倒覺得很輕鬆。”
“顧續,想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就要開始新的一段感情。”
“你不會想給我介紹女朋友吧?”
“佳佳不錯。”
“喬姑娘讓你來當說客?”
“顧續?”
“好了,我不想談感情。”
“……”
“這套紫紗如此貴重。”顧續從碟中拈起紫紗杯,打量了一番,“將來等你的三個寶貝出生,調皮的孩子要是把你的寶貝茶壺摔壞了,那多可惜,不如趁他們沒出生,還沒有破壞力,把它送給我。”
“你來我這裡,從來就沒有空着手回去。”
“誰讓你是大BOSS。”
“沒給顧伯父顧伯母拜年?”
“不聯繫也好。”
“你不想他們?”
“……”
這一陣,顧續沒有回答雲墨。
臉上依舊掛着風輕雲淡的笑意。
這陣笑意,像是冬天陽光下的一絲風。
吹過了,冷冷的。
雲墨也跟着沉默,眼神變得幽深起來,裡面有對顧續的心疼。
過了一會兒,顧續才把茶杯放到碟子中,“我讓我在國外的朋友打聽過了,他們三口之家過得很好。聽說我弟弟拿了X高中的三年連冠。以後一定是個人才。”
早年,因爲顧續堅持要和陳靜姿結婚。
而陳靜姿又是姜濤的前女友。
顧氏敗落,和姜家有着莫大的關係。
姜顧兩家向來不和。
因此,顧家父母近乎和顧續斷絕關係。
連移民國外也沒有和顧續商量。
留着顧續一個人在國內。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陳靜姿的身上。
總希望能和陳靜姿構建一個美滿的家庭。
如今想想,真的覺得很可笑。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說到底,是我對不起我父母,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的話。”
其實是顧家父母拋棄了顧續。
雲墨深知這段往事。
不想大過年的太悲傷,叉開了話題。
“等我三寶出世,你來當乾爹爹。”
“他們肯定很可愛。”
晚飯從雲家離開時,顧續獨自開着黑色的邁巴赫,很休閒的在D市轉了一圈。
如果今天不是來雲家過年,他一個人在東山湖畔的別墅,一定很冷清。
正如此時此刻,明明是華燈初上,燈紅酒綠。
可是大年夜的街上,行人甚少。
大家都在家裡團聚着。
邁巴赫經過高架橋時,遠遠望出去,連平日裡擁擠的車流,也少了許多。
更遠處的居區小區,一家一家的燈火明亮着。
每一扇窗子裡面,不知是怎樣的溫馨和睦。
萬家燈火越是明亮,顧續的心越落寞。
竟然在這高架橋上,轉了好幾圈。
這樣轉着,轉着,實在不想回到東山湖畔。
那個家,上千平米。
空空蕩蕩,沒有家的氣息。
大抵喬喬是擔心他。
特意打來電話。
藍牙接聽後,傳來喬喬十份好聽,婉如少年般的聲音。
“顧續,你到家了嗎?”她的旁邊,還有孩子的聲音,是思思,吵着說要和顧粑粑說話。
他和喬喬說,“已經到了,不用擔心。”
其實這會兒,他在高架橋上,已經轉了第七圈了。
最後延着大道直驅前行,那邊又傳來了思思的聲音。
“顧粑粑,你安全到家了嗎?”
“嗯,思思乖,顧粑粑已經到家了,不用擔心。”
“顧粑粑,那你明天來找我玩嗎?”
“明天啊?”
“來嘛,來嘛,顧粑粑我好想你。”
“不是今天才見了。”
“可是還是想嘛,顧粑粑明天要來看思思哦。”
“好!”
或許,在D市,顧續唯一的親人,也就只有雲家人了。
掛了思思的電話,顧續決定不再在大街上游蕩,可不知不覺的已經開到了離東山湖畔相反的方向。
只好到下一個路口,調轉回頭。
剛好經過了一個廣場,廣場的對面有一個D市最大的夜色酒吧。
他倒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聽說來夜色的人,都是有錢的富二代,大老闆,那些喜歡玩,會玩的男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