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他憤怒的指着陸謹言。
“出言不遜,難道我不應該教訓你嗎?”陸謹言冷着臉:“下次你要記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再這麼口不擇言,我會一直打到你閉嘴。”
“你……”
陸瑾年抹了一把嘴角,火辣辣的疼,一看手上都是血,頓時怒不可及:“陸謹言,好啊,打就打,我還會怕你不成。”
陸振興從後面將他拉住,無奈陸謹言力氣很大,沒兩下就掙脫了。
“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今天非要在這裡打死他,讓他知道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動的。”
陸謹言冷哼,站在原地看他發瘋。
“你放開。”他轉過頭去, 惡狠狠瞪着陸振興:“難道你也要幫這個私生子嗎?要不是因爲他,我們哪裡要過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還不鬆開?”
他憤怒的聲音傳遍整個陸家,傭人都紛紛退開,根本不敢靠近。
“陸謹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今天的仇我會好好記住,到時候一併奉還。”他嘶吼,赤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陸老爺已經被氣得咳了起來,他的兒子,弟弟,兒媳婦,一個比一個不爭氣,整個陸家被鬧得烏煙瘴氣,現在還當着面打架。
是要活活將他給氣死,咳咳!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都別吵了,大哥都氣暈了。”
三嬸替他順着氣,目光不善的看向陸謹言:“謹言,你歲數不小,但每次回來都將大哥氣成這樣,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父親,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陸謹言沒反駁她,也沒繼續開口辯解,陸家帶給他的冷漠,似乎早已經習慣。
“大哥,順順氣,別讓這兩個兔崽子給氣壞了身體。”
陸老爺擡起眼簾,意料之外的沒有勃然大怒,盯着陸瑾年臉上的傷看了片刻,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你們是兄弟,每次見面都跟仇人一樣,我死了是不是第一時間打官司,爭財產呢?”
“爸,你說什麼呢。”
陸瑾年垂着頭,看着腳尖。
“謹言你現在身爲陸氏的高層,並不代表可以徹底脫離陸家,那個女人你要寵着是你的事情,但現在損害了我們陸家的利益,我就不能不管。”
陸老爺這麼說,已經是在警告他,處理不好他不介意自己動手。
“爸,難道你希望我再到醫院去一趟嗎?再從鬼門關裡走一遭?看能不能這麼幸運,再活着回來?”
“你……”他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爸,上次的事情我就當是意外,但是如果下次還發生,我也不介意不姓陸。”他平淡的說完,在場的幾人紛紛驚詫的看了過來。
三嬸更是忍不住問:“謹言,你開玩笑的吧?”
陸謹言卻沒回答,只是掃了她一眼,繼而跟陸老爺對視。
“呵呵!”陸瑾年拿紙巾擦乾淨脣邊血跡,諷刺:“你真有這個決心不如現在就別姓陸,也別霸佔着陸氏不放,分明就是你自己捨不得,還反過來威脅爸。”
他說完見陸老爺不吭聲,沉不住氣問:“爸,他現在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一直縱容他,都學會跟全家人做對了,陸氏到他手中就真以爲上天了。”
“閉嘴。”
“爸,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偏袒他嗎?”他不服氣的問:“你到底將我們當什麼?我也是您兒子啊, 可自從這個私生子回來之後,把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都奪走了,媽死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她的?”
陸瑾年激動又憤怒,說完的時候眼睛都跟着紅了。
“這些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不孝子。”
“是,我是不孝子,那他呢?”他指着陸謹言,厲聲質問:“他處處跟你做對,找個不要臉的女人來敗壞陸家名聲你不管,我出去跟別人玩玩你們就這麼大意見。”
“你給我閉嘴。”
陸老爺手中的柺杖“砰”的一聲敲在桌上,震碎了原本用來擺設的花瓶。
陸瑾年一股氣仍然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只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陸謹言。
在他看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奪走陸家原本屬於他的東西,連帶他的公司也不放過,生來就是自己最大的剋星。
“瑾年,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話做事還是這麼衝動沒有一點分寸,我能放心將公司交給你嗎?”
“這不過是藉口而已。”
他將頭扭過去,冷着臉,眼裡都是嘲諷。
“夠了,你如果想從陸家滾出去,我不阻攔你。”陸老爺氣得臉色鐵青,好好的一個家宴,被鬧得雞犬不寧,兒子長大之後是這個德性,女兒也不爭氣。
“你要趕我走?”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爸,就因爲這個私生子,你要將我從陸家趕出去?”
“老大,你別衝動,快跟大哥道歉。”
“二叔,你別攔着我,這麼多年來,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們讓步,他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繼續這麼忍氣吞聲,到他死爲止嗎?”
他憤怒直衝頭頂,口不擇言的將心中堆積已久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嚇得陸振豪馬上將他嘴巴捂住,一隻手直接將他推到一邊。
“你這是中計了,離開陸傢什麼都沒有,到時候所有的東西都變成那個私生子的,你高興了嗎?”
他的怒氣還未平復,狠狠甩開陸振豪:“別衝動,別衝動,我要忍到什麼時候?你們就只會讓我忍耐,沒聽見他是怎麼羞辱我們嗎?”
“原來你這麼盼着我死啊。”
陸老爺幽幽的說完,冷笑一聲,看不出有多生氣,只是眼神陰森森的。
“道歉啊。”陸振興恨鐵不成鋼的從後面踢了他一腳。
“我有什麼錯?”
陸瑾年打定主意不妥協,要讓他在陸謹言面前認輸,絕對不可能,說完這句話,他氣沖沖的轉身離去,直接衝出了陸家大門。
三嬸無奈的嘆息一聲:“唉,這孩子也是受到刺激了,大哥,你也別跟他計較,他是心裡頭難受,才胡說的。”
“哼,我計較什麼,這可是我親兒子啊。”
“大哥,瑾年這孩子平時不是這樣的,畢竟是從小被我們寵着長大,脾氣倔強,你可別生他氣。”
“是啊,大哥,瑾年這孩子是氣壞了。”陸振豪也忍不住幫腔。
“看來今天並不適合繼續談事情,爸您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下次再回來看您。”
……
天已經黑透,程瀟瀟掀開窗簾,看見了外面昏黃的路燈已經亮起,然而陸謹言還沒回來。
自從徐菲菲過來挑釁之後,她已經冷靜的想了一天,準備等陸謹言回來好好談一談。
可沒想到他竟然鬧脾氣到了晚上還不見人,這是兩人結婚這麼長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矛盾。
她也承認當時在氣頭上,憤怒已經代替了理智,也不屑於解釋,而陸謹言依舊我行我素,完全不冷靜。
“怎麼樣,我大哥還沒回來吧?”
徐菲菲又來了,依靠在門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你又來做什麼呢?”
“來看看你沒有我大哥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她挑着眉說,眉眼間都是笑意。
程瀟瀟半靠在牀上:“如你所見,我過得很好。”
“是嗎?”她順手撩起長髮,得意的笑了出聲:“希望你每天都可以這麼開心,對了,我大哥說今晚不會回來,你也不用等了。”
“多謝提醒,我這就要準備睡了,你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出去吧。”
被她冷冷的姿態拒絕,徐菲菲又是一陣氣惱:“你就不擔心嗎?”
程瀟瀟笑着反問:“我們現在還在冷戰,這不是很正常?”
“真有臉說。”
“等你結過婚就知道了,現在是不會明白的。”
“是啊,我確實沒你經驗豐富,嫁了一個又一個,還不知羞恥,現在又準備勾搭第三個,大哥這次就該跟你離婚。”
她並不惱怒,這些刺耳的話傳入耳中,無疑是在證明她內心對自己產生的妒忌。
“那也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情,總歸我還是能嫁出去,而且還是不錯的男人。”
徐菲菲怒罵:“不要臉。”
她掀開被子,正準備躺下的動作一頓,眼神忽然變得森冷,卻沒有馬上說話,就這麼靜靜盯着她看了片刻,徐菲菲渾身發毛,有些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
“你是用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呢?”
“……”
“你可以代替陸謹言嗎?如果不行我勸你趁早閉嘴,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評價,你只是客人,請尊重主人的私隱,這是基本的禮貌跟教養。”
“你罵我沒教養?”
她被這句話氣得差點跳起來,粗魯的推開房門,三兩步走到程瀟瀟面前,一把將她牀上放着的書籍通通扔到了地上。
程瀟瀟只是牽動一下脣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指着地上的書:“看,不是我罵你,而是你的行爲在告訴別人,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徐菲菲面色漲紅,顫聲反駁:“是你罵我,你有什麼資格,你不過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趁着我大哥不在這裡就欺負我,我要告訴他,將你趕出去。”
她攤開雙手,無所謂的聳肩:“歡迎,但如果我是你,就會乖乖閉嘴,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去惹是生非,我們是夫妻,你夾在我們中間作死,恐怕被趕出去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