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程小雨跟陸梅就從國外回來了,她根本不知道中間劉天明威脅程瀟瀟的事情。
她們到家之後,沒到五分鐘,陸謹言的電話就打到了陸梅那裡。
約見面的地方是附近一家茶館,他還特意交代了一下,務必要帶着程小雨一同前來。
陸梅已經無暇顧及陸謹言是怎麼知道她已經回國的,本來想拒絕,但那頭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說了你要不來,等着後果。
陸梅沒辦法,跟程小雨換了衣服,匆忙趕到了他說的地點。
兩人在路上還心有餘悸,陸謹言跟他們什麼關係?
那簡直就是水火不容,說好聽是一家人,說不好聽,就跟仇人差不多了,這麼冷硬的語氣,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情。
“媽,我們不去不行嗎?”
陸梅搖搖頭:“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你小舅,不去的話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哼。”程小雨露出厭惡:“他該不去又是爲了程瀟瀟來教訓我們吧。”
“那可說不準。”陸梅也是這麼想:“看看是什麼事情吧,反正總得有個理由,興許是最近我們不在,鬧出什麼事情了呢。”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小舅這人啊,從小就跟我們不對盤,現在多了一個程瀟瀟,簡直白費陸家將他養這麼大,外公估計也快要被氣死了。”
“死丫頭,這話要是讓你外公聽見,你這輩子都別想進陸家大門了。”
“不進就不進。”
程小雨撇撇嘴,面子上掛不住,冷着臉看着窗外。
快到的時候,陸梅催促着她下車,程小雨有些弄不明白了。
“媽,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讓他等等怎麼了,又不是天皇老子,用得着架子這麼大嗎?”
陸梅咬着牙瞪她一眼:“你可別忘記,他手中還有我們的把柄呢,就這麼吊着你以爲我不懂嗎?萬一他將這些東西捅出去,你覺得我們會怎麼樣?”
“又是這樣,難不成我們這輩子都要看他臉色行事不成?”她不服氣的說:“要不是娶了程瀟瀟還好說,現在什麼事情都要被那個女人壓一頭,就讓人無法接受。”
“你還真是……唉!”陸梅乾脆不說了,腳步匆忙的走在前面,從外面度假一圈回來,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不然她是斷然不敢出門,讓人瞧見多沒面子。
到了預定的包廂前面,程小雨更是不情不願,陸梅只能催促她跟自己一同走進去。
陸謹言已經到了,只有他一個人,陸梅本來以爲程瀟瀟也會在的,沒想到氣氛這麼嚴肅。
說起來,從小到大, 陸謹言還從來沒有這麼正式的要求跟自己見面呢,這還是第一次除了在陸家以外的地方跟他談判。
面對面看着,那種強大而不容忽視的氣場就出來了,她有些坐立難安,雖然他什麼都沒開始說。
反而是程小雨,直接就忽略了他眼中的冰冷,不情不願的捧着茶杯,瞪着他。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小舅。”她喝了一口茶,口氣不善的問:“這麼着急將我們喊出去,我們可是才下飛機呢,水都沒喝上一口。”
“現在不是讓你喝嗎?”陸謹言淡淡掃了她一眼。
“小舅,我們可沒那個閒工夫在這裡跟你浪費時間,到底叫我們過來有什麼事情,非要着急不可呢?”她想了想,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陸家的人,你想要幫瀟瀟我可以理解,但是希望不要太過分了。”
“呵!”
陸謹言淡淡勾起脣
程小雨最看不慣他這副模樣,彷彿一切盡在掌控,讓自己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梅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說話收斂一些,但這時候的程小雨哪裡肯聽,直接就對陸謹言擺起了臉色。
“你都說完了嗎?”陸謹言突然冷冰冰的問。
“什麼?”
“說完該輪到我說了吧。”陸謹言沒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放下茶杯:“你去國外做什麼,是不是爲了躲你的親生父親呢?你臨走的時候他是不是找過你?你對他說了什麼?還有你是不是慫恿他來傷害瀟瀟了?”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面襲來,程小雨徹底懵了。
“這……”她動了動脣:“我……我沒有。”
“沒有?”陸謹言挑眉,他不相信。
“怎麼可能呢?小雨不會這樣做的。”陸梅忙跟着替她澄清,視線對上了陸謹言冰冷的眼眸,情不自禁有些害怕,但還是堅持替她辯駁:“再說了,是那個混蛋東西喪心病狂,我們先前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現在他缺錢,想錢想瘋了,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
“是嗎?”陸謹言禁不住冷笑:“大姐,你爲什麼不問問小雨是不是真的呢?”
“小雨,你沒說對不對?”陸梅目光急切,看着程小雨躲躲閃閃的樣子,多少有些猜到,但她面子上掛不住,也不想承認。
“媽,他確實來找過我,但我什麼都沒說,他只是要錢,我給了他十萬,這件事情,我已經跟你說過。”
陸謹言被她們母女兩人的厚顏無恥噁心到了,不過來的時候他也想過,按照她們推卸責任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你也聽見了。”陸梅眼神閃了幾下:“小雨都沒有做過。”
“程小雨,你來說說。”
陸謹言也不逼她,就這麼重複的問,看她可以扛到什麼時候。
“我……我沒有。”
她垂着頭,沒敢看陸謹言,事實上她現在心裡真沒底,手機關掉了這麼多天,根本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劉天明真的去找瀟瀟麻煩了?
看陸謹言的反應,肯定是這樣沒錯,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找上他們,而且這麼不留情面的問話。
“沒有嗎?還是不肯承認呢?”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一下一下,程小雨更加心虛。
陸梅見氣氛不對,呵呵的笑了兩聲,說:“謹言,雖然說我們從小到大關係都不好,但你也別忘記,好歹自己是姓陸的,爲了一個外人,這麼逼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大姐。”陸謹言覺得,他有必要提醒陸梅一件事:“我是姓陸,但至於你們有沒有將我當做陸家人,你們心中有數,我從小就知道不能隨便得罪哥哥姐姐,否則會死得很慘。”
他可以將最後幾個音節咬得重重的,彷彿在提醒着陸梅曾經對他做過的那些殘忍的事情。
程小雨對於這些細節是不清楚的,只覺得他太過分,一個私生子還敢叫囂,不過是因爲外公將陸氏交到他手中,實在對他們十分不公平。
“說這些做什麼,小舅這麼記仇,真不像個男人。”
陸梅想攔着她,無奈程小雨嘴巴快。
陸謹言的臉色已經難以用狂風驟雨來形容,陸梅覺得可怕,她活了大半輩子,很少有這麼坐下來跟他正面交鋒,雖然外面有傳言陸家的這個私生子很厲害。
但她覺得,那隻不過是傳言,不可信,能厲害到哪裡去,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但是現在坐在對面,那種壓迫感,絕對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不知不覺,就會被震懾住,她以前覺得自己是不怕路謹言的,但是今天格外的怕,從心底發出的恐懼。
“程小雨,別的本事你沒有,栽贓嫁禍,惹是生非倒是很厲害,那麼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想清楚,你是不是做過我剛纔問你的那些事情。”陸謹言說完,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盯着一個死人。
片刻之後他看程小雨吞吞吐吐:“你最好想清楚,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陸梅扯了一下程小雨的手:“你倒是說啊,到底有沒有做過。”
她這個動作也是在變相的提醒程小雨,注意婉轉的矇混,別那麼愚蠢問什麼就說什麼。
可程小雨心都亂了,哪裡能注意到陸梅的暗示,直接就被陸謹言給嚇到,吞吞吐吐,就是不敢擡起頭來,剛纔囂張的氣焰都被狗給吃了。
“還沒想好嗎?”
“不……小舅,你憑什麼這麼問我,再說……那……那也是他的行爲,跟我沒什麼關係。”
他冷笑:“你是從犯,你確定跟你沒關係嗎?”
“這怎麼可以算是從犯?”
“我知道了,那就是你做過。”他一錘定音,淡淡的聲音卻讓兩人同時渾身一震。
陸梅跟程小雨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懼,陸謹言眼中醞釀的狂風暴雨,頃刻間就可以將她們淹沒,這樣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媽!”
程小雨情不自禁的拉了拉陸梅的手。
陸梅咬咬牙,說:“謹言,小雨她只是一時糊塗,你也知道她跟瀟瀟之間的關係,勢同水火,說幾句話怎麼了,何況那也是氣話,她是討厭瀟瀟沒錯,但沒想過要她的命。”
“你還不肯坦白?到底跟劉天明那個人渣說過什麼?”
“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陸謹言啪的一聲打落了桌上的杯子。
滾燙的茶水飛濺在她手背上,程小雨卻不敢叫疼,只能暗暗咬牙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