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莫晚晚仔細問了墨銳的學習情況,老師怎麼樣。
墨銳回答得有條有理。
辛涼月打量他好幾眼。
墨銳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小身板,莫晚晚關心地問:“怎麼了?”
“辛阿姨老看我。”墨銳紅着小臉,小小聲地說。
“你長得帥,辛阿姨纔看你的。”莫晚晚暗暗瞪了辛涼月一眼,笑着安撫墨銳。
“是啊,銳銳是我見過的最帥的小帥哥!”辛涼月笑眯眯的——更像狼外婆了。
墨銳臉更紅。
辛涼月又試探地問:“銳銳啊,你莫媽媽和墨爸爸是你的爸爸媽媽,你這麼叫他們,別人聽着會很奇怪,怎麼不改口呢?”
墨銳的神色便是一黯,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以前……”
他求救地看着莫晚晚。
莫晚晚不滿地看一眼辛涼月,這事怎麼好意思當着小孩子的面問呢?
“銳銳以前的媽媽懷了弟弟,對銳銳就不好了。所以,銳銳對‘媽媽’這個稱呼不喜歡,就叫我‘莫媽媽’。”
“那就是對‘爸爸’這個稱呼喜歡嘍。”辛涼月瞭然地接了話,差點脫口罵莫晚晚是傻帽。
墨銳的行事看似有章有法,但仔細一推敲,都是在疏遠莫晚晚,使勁親近墨巖廷。
特別是“爸爸”和“莫媽媽”兩個涇渭分明的稱呼,她十分懷疑,墨銳這小屁孩是不是早就知道墨巖廷是他親爹了。
可別說什麼對“媽媽”有心理陰影,對“爸爸”沒有,那個前媽拋棄他,難道前爸沒拋棄他?
辛涼月氣得想爆粗口,好容易才忍了下去,本來是爲閨蜜不服,這會兒連閨蜜也給氣上了。
心裡一個勁兒喊:笨啊,笨啊!
飯後,墨銳去衛生間,莫晚晚和辛涼月在外面等他。
辛涼月忍不住說:“晚晚,你有沒有覺得墨銳太聰明,太有心計了?”
“銳銳是聰明,心計就不知道從哪兒說了,他纔不到八歲。小月,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莫晚晚無奈挑眉。
一個七八歲的小朋友,就算有心計,能有心計到哪兒去?
辛涼月心裡毛毛的,一想,墨銳的確是八歲,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疑神疑鬼了,心底的懷疑卻沒法釋然。
主要是,她的懷疑根本經不起推敲,即便說出來,莫晚晚也不相信
。
暫時摸不到頭緒,辛涼月把懷疑壓下,等到莫晚晚去衛生間,她便盯着墨銳問:“銳銳,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謝謝辛阿姨誇獎。”墨銳摸不着頭腦,認真道謝。
“你是不是知道你親生的爸爸媽媽是誰?”她突然問。
墨銳一怔,瞪大眼,愣了好一會兒才急忙問:“辛阿姨,你知道我的爸爸媽媽是誰?快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好不好?”
他眼裡流出淚水,可憐兮兮地看着辛涼月。
辛涼月仔細觀察他的表情,除了他發愣的時間比較長,沒發現一點破綻。
辛涼月變得半信半疑起來。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你可以告訴你墨爸爸和莫媽媽,你墨爸爸很有錢,他能幫你找爸爸媽媽。”
“哦,可是爸爸不喜歡我,我不敢問他。”墨銳無比失望地垂下小臉。
辛涼月微微嘆口氣,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她跟自己生悶氣,都怪隋晉那個死男人,害得她逃到國外,還留個多心多疑的後遺症,沾上個“小三”“私生子”的事,她就控制不住情緒。
墨銳擦擦眼淚,沉默了一會兒,擡起紅紅的小眼睛,又不抱希望地問:“辛阿姨,你真的不知道我的爸爸媽媽是誰麼?”
“不知道。”辛涼月搖頭,墨銳那可憐的小樣兒,好像自己欺負他了似的。
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墨銳撅起小嘴巴,突然跪坐在沙發上,抽了一張紙巾,小身子橫穿桌子:“辛阿姨,你臉上有東西,我給你擦擦。”
辛涼月一笑:“在哪兒?”
這小孩心還挺好的,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
剛這麼想,只聽嘩啦一聲,咖啡杯子翻倒。
“哎呀,別燙到了!”辛涼月驚叫一聲。
“嗚嗚嗚……”墨銳縮回小身子,捂着手大聲哭。
“銳銳!怎麼了?”莫晚晚剛回來就看見桌子上一片狼藉,墨銳縮在那兒哭得悽悽慘慘。
她連忙拉過墨銳的手,吹了吹紅腫的地方:“燙到了?疼不疼啊?我們快點去醫院吧。”
說完,牽起墨銳的手,背上手提包。
匆匆忙忙上了車子,莫晚晚纔想起來車上有燙傷膏,先給墨銳抹了一點。
辛涼月尷尬:“晚晚,不好意思,我沒照顧好銳銳。”
“沒事,應該不會留疤,幸好車上備了燙傷膏
。”莫晚晚倒沒有責怪辛涼月。
她知道自己閨蜜的性格,平常再大大咧咧,也不會真的傷害小孩子,反而挺喜歡小孩子的,隋晉的妹妹可不就是從小喜歡跟着她麼?
後來,隋晉家出事,也是辛涼月收留了隋晉和隋晉的妹妹。
可惜啊,隋晉那個死白眼狼!
想到這裡,莫晚晚可氣憤了,她決定回家後跟墨巖廷好好說道說道,隋晉人品這麼差,不應該跟他合作,免得哪天被他坑死了。
如果墨巖廷知道她的想法,恐怕會不屑地冷笑一聲:“我不坑死隋晉就好了,他還敢坑我?”
腹黑boss就是腹黑boss。
去醫院處理了傷口,確定沒大問題,只是燙紅了,辛涼月便告別回家。
莫晚晚拉着墨銳的手,嘆了口氣:“算了,看來今天不能去體育館了。”
計劃要改一改。
“去吧,莫媽媽,我想去。手沒有事,不碰到手就好了。”墨銳立刻緊張地說,“我們好好練習,運動會我不要得倒數第一。”
“嗯嗯,咱們銳銳真堅強。”莫晚晚笑盈盈地誇獎,輕輕擰他的小臉。
她跟醫生商量了一下,把繃帶打得厚一些,即便碰到也不會擦到傷口,這才放心地帶墨銳去體育館。
莫姑姑家的表哥步小濤早等着了,正跟人打羽毛球,看見他們就打趣地問:“還沒上戰場就負傷了?”
“不小心潑到熱咖啡,幸好咖啡涼了一會兒。咱們開始吧,先熱身。我打聽了,運動會只有兩項比賽,馬拉松和三人四足。咱們就從跑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