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原諒他,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這就是區別!”
“有些隔閡永遠在心裡,孩子的事以及你跟冷歡的事,這是一輩子的疙瘩,誰也解不開!”
一整夜,這些話都在冷昧腦海中盤旋,他幾乎感覺整個腦袋都快要炸掉了,想象之中的交談,破滅得連渣都沒有剩下,天空泛白的時候,他披衣起牀,整宿沒睡除了眼眶佈滿血絲之外,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整個人的帥氣。
早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格外的彆扭,唐蘇埋頭喝着牛奶,冷昧繃着一張臉半句話都沒說,方姨在廚房小心看着兩個人的神色,昨天不還好好的?她還以爲一夜過後,兩個人的關係會緩和一點呢,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她再三躊躇,還是咬着牙硬着頭皮上前,“那個,少爺,我有點事想麻煩您,您看可以不可以?”
冷昧停下了動作,看了眼方姨,“怎麼?”
“今天不是週末嗎?我孫子他想去遊樂場玩,您也知道我兒子兒媳都在外地,我一個老太婆怎麼陪他去遊樂場,我就想着您如果今天不忙的話,可不可以陪我孫子去遊樂場?”方姨把這話說出來,真的是下了狠心,因爲這太大膽了!
冷昧幾乎瞬間就把眉毛皺起來了,週末他一般不是有工作就是有應酬,很多時候只會爲了唐蘇把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推掉,方姨說出來的事,要是重要的事倒也可以,偏偏是陪他孫子去遊樂場,他一個大男人帶着個孩子去遊樂場?
“這……”放在平時,方姨這麼知進退的人是不可能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來的,除非她是真的很需要,冷昧猶豫了一下,“我安排一個人吧,可以嗎?”
“安排別人,我怕我孫子認生,他見過少奶奶,很喜歡少奶奶的,要不就麻煩少奶奶陪陪我孫子好不好?方姨扭頭,看向唐蘇,“我記得你說你今天沒工作,是嗎?”
唐蘇的確沒工作,方姨平時一直很照顧她,這又是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她想了想就答應了,“好吧,那吃過早餐,我帶你一起去接他!”
“那太好了,少爺您也一起去吧,遊樂場那種地方,讓少奶奶一個人去,我都不太放心,況且還帶個孩子,您也該去放鬆放鬆了!”方姨笑道:“我那小虎樂啊,可惦記着他大哥哥了!”
冷昧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從她問起唐蘇,他就猜到了方姨的意思,跟唐蘇一起去遊樂場?這的確很吸引人。他覺得很無奈,昨晚人家才那麼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她,他還是巴巴地想跟她出去走走。
他笑着點頭道:“的確很久沒見他了,不知道長高沒?”
話都到了這份上了,唐蘇還能拒絕嗎?說多了,只會傷方姨的心而已,她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她並不知道,在唐蘇的心裡,她跟冷昧已經回不去了,不管做多大的努力!
冷昧開了車,載着唐蘇和方姨一起去方姨家接,小虎樂高興得都跳起來了,還嚷着說:“奶奶萬歲,知道我們幼兒園的任務是讓家長帶着去遊樂場玩,我真的就可以去,還可以跟大哥哥和大姐姐去,真是高興死我了!”
五歲的孩子,虎頭虎腦的,一個勁地拉着唐蘇的手叫大姐姐,方姨敲了他一下,“傻孩子,怎麼叫姐姐?她是你大哥哥的老婆,你得叫嫂子!”
“哦,嫂子,嘻嘻嘻……”他裂開嘴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很是可愛,唐蘇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頭,“走吧?”
“走咯,走咯!”小虎樂樂開了花,拉着她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唐蘇被他輕快的步子帶得也加快了腳步,看背影都能看出她今天心情不錯。
冷昧莞爾一笑,對方姨點了點頭,“有心了,方姨!”
“少爺說得哪裡話,這小虎樂啊,還就麻煩你們了,希望你們玩得愉快!”方姨心裡感慨,她能做什麼,只希望今天他們能玩得愉快,千萬別再把隔閡加深了!
冷昧開了車,唐蘇帶着小虎樂坐在後車座,小虎樂正從小揹包裡掏出在幼兒園的圖畫向唐蘇炫耀呢,“嫂嫂,你快看快看,小紅花,老師給我的!”
“真的耶!”跟孩子說話,唐蘇的聲音無意識地會放的很輕很軟,“我看看你畫了什麼,老師會給你小紅花。”
“爸爸媽媽和我,”小虎樂一臉的自豪,“我是班上畫得最好的!”
唐蘇接過一看,很簡單的一副小孩子作品,太陽下小虎樂的爸媽牽着他在做遊戲,旁邊還盛開了紅彤彤的花朵,三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她點點頭,“畫得很好!”
“我跟爸爸媽媽接視頻的時候,還把這畫舉給他們看了,媽媽還哭了,誇我最乖了,她說等她有空了,就跟爸爸帶我去遊樂場玩。”小虎樂笑着,一臉嚮往。
唐蘇有點沉默,她曾經有過孩子,雖然孩子還沒有出生,但她已經體會到作爲母親對孩子的愛,小虎樂媽媽看見這幅畫怎麼會不哭?這是她的孩子,對他們一家人最美好的期待了,可惜因爲生活所迫不能陪着孩子,這是很多母親不能言說的痛苦。
對小虎樂她心生疼惜,輕柔地摸着他的小光頭,“那你今天可得好好玩,下次你媽媽回來了,你就可以告訴她,什麼遊戲最好玩了!”
小虎樂用力點點頭,又突然撅起了嘴巴,“下個星期,老師讓我們講爸爸媽媽帶我們去遊樂場的故事,可是……”
他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得有點想哭了,唐蘇一陣心疼,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裡,撫摸着他的背,“不哭不哭,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的媽媽,下個星期去了,就說我們今天的故事,好不好?”
小虎樂猶豫了一下,有些膽怯地看了看冷昧,“可以嗎?”
冷昧好笑,這小孩子小小年紀,倒也懂得察言觀色,他誠懇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今天想吃什麼想玩什麼想買什麼,大哥哥都給你買,只要你玩的開心!”
“耶,萬歲,萬歲!”小虎樂立刻轉憂爲喜,一個勁的拍着小手,扭頭抱住唐蘇的脖子,高興得在她臉上吧砸就親了一口,還留下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
唐蘇被孩子純真的天性給逗樂,也一個勁地笑了起來。
冷昧從後視鏡裡看着這一切,暗暗磨牙,好個小傢伙,居然敢趁機佔他女人的便宜,又是坐大腿又是抱居然還敢直接親,看我怎麼收拾你!
車一停穩,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就手拉着手歡快萬分地朝售票口衝過去,那興沖沖的大小背影顯得他格外的落寞,冷昧有一刻的恍惚,如果他跟唐蘇的孩子還在,五年後也會是這樣的一幕。
而現在,他和唐蘇還能不能再有孩子,已經成了未知數,那這樣歡樂祥和的場面若這一輩子無緣,那將是多大的悲哀?
吃與玩,無非是孩子最大的樂趣,一入遊樂場,小虎樂就被旁邊賣棉花糖的老爺爺給吸引走了,一個勁地盯着那五顏六色的大棉花團看,“嫂嫂,你看你看!”
唐蘇扭頭一看,也邁不動腳了,湊過去嗅着棉花糖獨有的香味感嘆道:“哇,好香啊,還跟我小時候吃過的一個味道!”
冷昧揚着嘴角走過去,“要吃嗎?”
“要!”倆人異口同聲,連模樣都神相似,活脫脫的兩隻饞貓。
惹得冷昧莞爾大笑,他掏出錢包直接給老人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隨他們選吧,剩下的不用找了!”
“不找了?”老人吃了一驚,這可是一百元呢,一個棉花糖才兩塊錢,他們就算選得再多,也不可能選五十個去。
冷昧點了點頭,衝唐蘇道:“還不挑?”
“哦,哦。”不是第一次看冷昧闊綽出手,他身上從來一種顏色的鈔票,不管買什麼都是一張丟出去,可這麼大肆地炫富,不太好吧?
她才注意到,冷昧今天只穿了一套淺色的運動休閒服,白色的運動鞋嶄新,偏清新的色彩襯得他整個人彷彿年輕了十歲,看着只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哪怕打扮得這麼低調,長成這樣也低調不了,一路都惹足了注目禮,再加上他這一出手,看他們的人就更多了。
唐蘇有點尷尬地整理了下衣領,選了兩個最鮮豔的顏色,趕緊塞入嘴巴里嚐嚐,剛嚐到味道,冷昧就貼了過來,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問道:“甜嗎?”
“好吃!”她由衷點頭,太久沒吃過這東西了,要不是帶着小虎樂,她估計也不會主動要求吃這麼孩子氣的小吃。
冷昧好奇地湊了過去,“我嚐嚐?”
“你沒吃過?”唐蘇將自己舔過的那串一躲,看怪物似地看了冷昧一眼。
冷昧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說我沒有童年,你相信嗎?”
“相信!”唐蘇真的相信,因爲也許出身太好的人家,孩子還不如普通人家童年生活豐富多彩,礙於對一個孩子的同情,她將手上的另一串遞到了冷昧面前。
雖然不是他想吃的那一串,但她能賞這個臉,他也應該感恩戴德了,還敢怎麼挑剔?他正要接過來,小虎樂湊了過來,直接將一串天藍色的棉花糖湊到了冷昧嘴巴邊上,“吃我的,我的更甜!”
盛情難卻,眼看着就可以吃到唐蘇給的棉花糖,被小虎樂一打岔,唐蘇立馬收回了手,冷昧不得不接過小虎樂的,淺嘗了一口就微微皺起了眉毛。
小虎樂關心道:“不好吃嗎?”
“好吃……”冷昧勉強笑了笑,手中漂亮的棉花糖成了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你怎麼不吃呢?大哥哥,你快吃吧,要不然等它化了就不好吃了!”小虎樂天真地催促着,還踮起腳尖,有種要幫冷昧一把的衝動,冷昧哭笑不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求助似的看向了唐蘇。
唐蘇扯開嘴角幸災樂禍地笑,也跟着催促道:“對啊,好好吃,爲什麼不吃啊?難道你不喜歡吃嗎?”
在小虎樂萬分期待的目光下,冷昧不得已又吃了一口,表情比吃了黃連還痛苦,小虎樂還不滿意,一個勁的吃着,一個勁的催着,冷昧連鼻子都皺了起來。
唐蘇有點看不下去了,一把抓過冷昧手裡的棉花糖,“好了,小虎樂,我們去騎旋轉木馬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孩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到另一件更吸引他的事情上,唐蘇趁機將棉花糖扔入了垃圾桶裡。
冷昧笑容甜蜜地靠過去,“原來,你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
唐蘇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知道自己討厭吃甜食,還腆着臉皮問她要,現在自作自受了吧!
“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們買!”這一路,都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小吃,冷昧看着不想吃,但卻有想買給他們倆吃的衝動。
唐蘇停住腳步,很嚴肅地看了看他,“可以,但是請你別不分場合的炫富好嗎?買個幾塊錢的棉花糖你給一百塊,你有錢燒得慌啊?”
“炫富?”冷昧聳聳肩,回頭看了還在不停忙碌的老人一眼,“我只是看他年紀大了,這麼大的日頭,如果多掙點錢,他就可以早點收攤回家,我還不至於用一百塊來炫富吧?”
“……”
唐蘇頓時啞口無言,的確他還不至於拿一百塊來炫富,因爲一百塊在人家眼裡,還不算錢,一件價值千萬的收藏品人家隨隨便便說拍回來就拍回來做慈善了,在路邊不讓老人家找那幾十塊零錢,正常得很!
見她不說話,冷昧忙道:“如果你不喜歡這樣,下次我注意!”
“沒有,也不用注意!”她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和處事方式,除了感情方面,其他方面冷昧都是個很成熟且成功的男人,他做事自有分寸,她沒必要干涉,也不想幹涉。
她這麼果斷的回答,讓冷昧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真話還是氣話?正尷尬的時候,小虎樂不樂意地跑回來拉他,“大哥哥,你們快點吧,旋轉木馬就要開動了!”
冷昧失笑,這電燈泡有時候耽誤影響人,有時候也挺派的上用場的!
唐蘇跟着一羣孩子興高采烈地往二樓跑,冷昧迫於無奈,又不放心他們倆離開視線範圍,只好硬着頭皮跟上了二樓,唐蘇孩子氣的選了一匹長着翅膀的白馬坐着,小虎樂乖巧的坐在最裡面,冷昧則跟在他們身後。
他極少極少來遊樂場,就算是加上小時候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讓他現在坐在旋轉木馬上,他想象不到電影裡的浪漫場景,只覺得異常彆扭。
可,他那種顏值的帥哥往旋轉木馬上一坐,觀看的人可以自動聯想到一系列的愛情浪漫電影,所有點着火花的目光都會隨之而來。
好在他們選的是第二層,人數相對來說少些,木馬一旋轉起來,周邊就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人,還是以孩子居多,唐蘇跟着孩子們張開翅膀,笑得異常歡快。
“嫂嫂,嫂嫂,他們說做旋轉木馬可以許願的,在旋轉的時候流星可以幫你實現願望,你快許願!”小虎樂煞有其事的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低聲唸叨着自己的願望。
唐蘇被他感染,可也做不出這麼孩子氣的動作來,只笑着問他,“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我希望爸爸媽媽能經常回家陪我玩!”小虎樂搖着腦袋,“現在,換你告訴我了!”
“我啊?”唐蘇眼珠子一轉,隨着旋轉起來的木馬,看着離得更近了些的天空,她指着身下的木馬笑道:“我希望啊,長着翅膀的木馬可以飛向天空,獲得它們的自由,而不是一直圍着這根柱子不停的轉動,永遠停留在這個地方!”
小虎樂聽不懂,一下子就懵了,呆呆的看着她,唐蘇樂得直笑,小孩子又怎麼懂呢?
在音樂聲中,她不知道她和小虎樂的談話全數落在了冷昧的耳朵裡,他揚起笑意的眉毛一皺,臉上的笑容跟着黯淡下來,她就那麼渴望自由嗎?
連出來玩,隨便叫她許個願,她都能聯想到這一切,看見這長着翅膀卻一直在原定轉動的木馬,都能發出這些感慨來?冷昧由衷的挫敗。
過了很久,小虎樂才天真而嚴肅地說道:“嫂嫂,你的願望不能實現了,因爲這些木馬都是假的,飛不了的,如果不在這裡轉來轉去,它們就一點用都沒了,你看……”
他手指的地方,正是剛卸下來的一批破舊的木馬被擱置在角落裡,有工人正準備將他們裝車然後當成垃圾運走。
唐蘇狠狠怔了一下。
冷昧的目光頓時變得深邃不已,他完全沒料到,一個孩子觀察能力可以這麼強,他們天真到如同玩笑話,其實也暗含着很深的哲理,只是身爲孩子的她們不懂,而聽的人懂!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唐蘇的神色有點呆滯,小虎樂還沉浸在木馬的神奇喜悅當中,拉着冷昧想去坐兒童過山車,兒童過山車危險係數很低,但也需要家長的陪同,他無奈之下,只好囑咐唐蘇在樹蔭下坐一會兒,他帶小虎樂去坐過山車。
唐蘇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看着他們排隊到入場,冷昧時不時地往她這邊看,她卻總在兩人視線相觸碰的時候,適時地轉開了眼睛,小虎樂興致勃勃,拉着冷昧一直在說些什麼,冷昧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但仍舊好脾氣的聽着,時不時微笑着搭幾句。
她不由看得有些出神,如果孩子還在,等孩子這麼大的時候,冷昧也會這麼興致勃勃地帶着她們來遊樂場,也會這麼好脾氣的陪伴着孩子嗎?
可惜,孩子不在了!
而他們也回不去了,也終歸不會再有孩子!
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過山車裡,其樂融融的畫面有點扎眼,扎得眼睛發酸發脹,唐蘇覺得不舒服,便起身一個人去走走。
一個轉圈過來,原本坐在樹蔭下的女人不見了,冷昧幾乎等不及過山車徹底停下來,就一把解開了安全帶跳了下來,他飛速轉動着視線,在各處尋找着女人熟悉的身影,都沒有看見她。
這一會兒功夫,去哪了?
他掏手機打電話,纔想起爲了安心陪他們,他故意把手機扔在車上沒帶。
冷昧忽略了他,小虎樂便讓工作人員姐姐把他抱下車,乖乖走到冷昧身邊,扯着他的衣服問道:“你是不是在找嫂嫂?”
“你看見她了?”冷昧急急問道。
小虎樂被他過於激動的情緒給嚇得怔了一下,然後撅着嘴巴搖了搖頭,“沒有!”他就是沒看見才這麼問的,如果看見了,直接領他過去不就行了嗎?
嫂嫂是大人了,又不是他這種小孩子,怎麼可能有人拐走,也不會走丟,大哥哥這麼着急做什麼?他那兇兇的樣子,真是嚇到他了!
“趕緊找人!”冷昧利落地丟下四個字,一手拽着小虎樂,快速往唐蘇可能去的地方去找。
小虎樂被拉得踉踉蹌蹌,可大哥哥那麼着急,他着急起來的樣子好凶哦,他又不敢說話,只好被到處拖着,實在拖累了,他嘟囔一句,“給嫂嫂打電話!”
“手機沒帶!”
這麼一圈了,還沒看見人,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去哪裡了?遊樂場魚目混雜,可別出什麼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