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道歉。”董佳雪頗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還是趕緊找人吧,總不能坐以待斃!”
“對不起啊,少爺我累了,你請自便吧。”蘇朗決定不幹了。
他是對顧蘭因很是心動沒有錯,可是這世界上讓他心動的女人多了去了,沒有必要因爲這麼一棵嬌豔的花放棄正片森林。
況且事情發展到這裡明顯吃力不討好了,他是瘋了纔會跟着董佳雪繼續攙和下去。
“蘇朗!”董佳雪臉色大變,她沒有想到蘇朗說甩手,還真的甩手,她不由得道,“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繩子的螞蚱,找不到顧蘭因誰都好不了。”
“董佳雪你當我傻嗎?”蘇朗纔不上當,他很是直接的說道,“比起你們這些意圖不軌,各種算計顧蘭因的人來講,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犯,就算事後她顧蘭因再不爽,也只能不爽了着。”
從小到大他犯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闖下的禍更是難記其數,可又怎麼樣?
誰讓他是蘇家的獨苗。
所以,他壓根就不相信一個小小的顧蘭因能把她怎麼樣了。
“……”聽到蘇朗光棍的話,董佳雪一時間還真的無言以對。
蘇朗也沒有打算聽董佳雪再說什麼,直接擺擺手,“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蘇朗留下這話之後也不看董佳雪的反應,轉身乾脆的走人。
“蘇朗,給我回來!”董佳雪憤怒的叫了一聲。
不過回答她的是砰的一聲用力關上的車門,還有汽車發動之後的聲音。
看着很快的消失在高架橋的車尾董佳雪惱怒的跺了跺腳,之後她又轉頭趴在石橋的欄杆上。
垂目望着已經恢復平靜的江面,放在石頭欄杆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的收緊,美麗的容貌微微的扭曲,這個顧蘭因天生就是不省心的,就算是自己找死,都讓旁人不痛快!
……
五月的夜晚還沒有達到一年中最短的時候。
凌晨四點的時候是黎明前的黑暗,正是最黑暗的時候,此時萬籟俱靜,連清脆的蟲鳴聲都已經消失了。
砰!
砰砰砰!
忽然聲音巨大,且連續不斷的撞擊聲傳來,打破這份沉寂。
二樓的主臥裡,正躺在大牀上沉沉入睡的男人驟然地被驚醒。
他猛地睜開雙眼,即使在黑暗中,即使剛剛被吵醒,那雙眼睛也是精光熠熠,沒有絲毫的惺忪睡意。
“大少。”下一秒一道低沉地聲音在房門外響起,儘管對方隔着房門,看不到房間裡的景象,也是篤定房間裡的人已經醒過來了,“大門外的是顧小姐。”
顧小姐?
顧蘭因。
雖然他知道到了最後顧蘭因一定會過來找他的,但是他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時間。
儘管靳少麟心中吃驚,不過他很快的掀開被子翻身下牀,一邊向浴室走,一邊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請顧小姐進來,在客廳稍坐一下。”
“是。”保鏢杜修應了一聲,立即轉身下樓。
靳少麟一直覺得自己是冷靜且淡定的,雖然用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來形容是誇張了一些,可這些輕易讓他變色的事情已經不太多了。
但是當他簡單的洗漱過,換上家居服,從樓上下來,看到顧蘭因的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
一頭長髮凌亂的糾纏在一起,披散下來,遮住她的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不過穿在身上的衣服卻被撕裂了好處。
透過衣衫破裂的地方露出來的肌膚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些看起來像是被什麼劃破的傷痕處有一些還在留着血。
那殷紅的顏色便透過似乎還帶着水汽的衣衫浸透出來,斑斑點點的,看起來有些滲人。
此時,顧蘭因是坐在沙發上的,她手裡捧着一杯還在冒着熱氣的牛奶,不過她並沒有喝,只是那樣捧着,可她的手臂跟身體卻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大少。”杜修看到走下來的靳少麟彎腰問好之後,便閃身離開,把寬敞的客廳留給靳少麟跟顧蘭因。
顧蘭因像是沒有聽到杜修的聲音一般,還維持着自己剛纔的動作,而靳少麟也沒有說話,只是選了一個距離顧蘭因有段距離的沙發坐下。
沉默在客廳裡蔓延開來,一時間能夠聽到的也僅僅只有兩個人淺淺地呼吸聲。
良久之後,顧蘭因纔像是慢了一個頻率的反應過來。
她緩緩地擡起頭來,視線緩緩地移動,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遲暮了一樣的老人一般,每次的移動都是艱難的。
顧蘭因用視線鎖住靳少麟,只見他身姿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神情雖然慵懶,卻並沒有深夜被不速之客打擾的不悅,甚至連讓他等待了這麼許久一絲不耐煩都沒有。
顧蘭因捧着玻璃杯的手指因爲用力指節都發白了,渾身無處不在的傷口,一波接着一波的傳來疼痛的感覺,像是漿糊一般的大腦鈍鈍的疼着,像是有誰在拿着一把鐵錘不斷地敲打着她的腦仁。
要不是她咬緊牙關強忍着,要不是她生生的憋着最後一口氣,死都不肯服輸,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會這樣的清醒。
她必須在自己堅持不下去之前,爲自己找好退路。
在她倒下之後護她周全,等她醒來做她堅強的後盾。
顧蘭因的視線太灼熱了,靳少麟很難當自己根本無知無覺,他收回自己正在琢磨着靳家三房事情的思緒,三房的人仗着最近生了第三個孫子,似乎不太老實。
他擡起眼皮,移過眸光,視線便於的對方的相撞。
那映入他眼底,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女孩雙眸黑黝黝,亮晶晶的像是有兩把火在其中燃燒。
靳少麟不由得一愣,然後他便看到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動了。
她先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然後準備從沙發上起身,不過她的雙腿顫抖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在不過才站起一點的時候,又重新的跌回沙發上。
靳少麟下意識的就想要過去扶住顧蘭因,卻在他還沒有來動作的時候,不服輸的顧蘭因已然第二次嘗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