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愚兒弒母,大小姐被狗吃了!
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通知方公道,沒等方葵的電話打出去,別墅‘門’口就衝進來一輛卡宴,開車的正是方樺,而車裡坐的就是方公道。
只能是把柳晚霞和黑妮一起往別墅裡挪……
方柳讓人擡進了別墅,柳晚霞疼的差點暈過去,可是不管幾個保安一起用力還是怎麼地,都沒有辦法把柳晚霞的手從黑妮的嘴裡‘弄’出來。
”
方葵這也是急紅了眼的,方柳是死是活的他在不乎,可是他在乎柳晚霞。
方葵砰的一下,當空鳴槍的叫喊着:“快,再不過來幫忙,老子斃了你們的。”
所有人還是沒動靜,膽小的讓嚇住了,膽大的也沒見過這樣的。
連方葵上手去掰都沒掰開的。
黑妮的頭耷拉下,徹底的死了,可是尖利的狗牙還是緊緊的咬着柳晚霞的手。
方葵這時候才醒神一樣,抓過保安半舉着的槍,砰砰兩下……
那一槍是打中了巴圖,又打在黑妮的背上的,這會兒可能就是黑妮的最後一點力氣,全用來咬柳晚霞的那隻手了。
所有人都嚇傻眼了。
就這時,黑妮忽然動了,猛然一個轉頭就咬在柳晚霞的手上。
柳晚霞真就自己上去了,剛拽着巴圖的屍體,才拽開,然後去拽黑妮,黑妮的背上也是血。
柳晚霞啪的一巴掌‘抽’在方葵的臉上,憤恨的罵着:“行,行,你們都行,你們都等着的!”
算起來,方柳不過是方葵一堂姐,可不就是柳晚霞的親‘女’兒呢,柳晚霞自己都不動手,別說別人了。
可方葵卻是動也未動的看一眼柳晚霞說:“那方柳還是你‘女’兒呢?”
“方葵,你去,你去,方柳是你姐!”柳晚霞扯着方葵,讓方葵上前。
柳晚霞站在這兒,急的頭髮都直了,這些人都是白癡嗎?沒看到她的‘女’兒在藏獒的身下生死不明嗎?
所以說有時候動物比人有情,甚至有個小傭人還開口說:“巴圖對黑妮是真愛,爲了黑妮擋了一槍。”
可沒有人敢動,巴圖和黑妮是守護這座別墅的守護神啊,每個傭人跟主人都沒感情,可是跟這對藏獒的感情可深着呢。
柳晚霞瘋了一樣的吼着:“你們都是死人嗎?我養你們這些飯桶是幹什麼的,去啊,拉開啊!”
柳晚霞和方葵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一羣傭人圍着兩狗一人,卻沒有人上前扒拉開死掉的巴圖的黑妮的。
沒有人敢上前,現場太慘了,全是血。
很短的時間,別墅裡的人都圍在這裡。
是保安發現的,這裡的保安不是普通的保安,直接就撥槍了,本來是去斃黑妮的,可誰想到一直在邊上團團轉的巴圖會撲上去,替黑妮擋了這一槍的。
院‘門’外,巴圖趴在黑妮的身上,黑妮身下是方柳。
方葵這時候纔回神了一樣的,上去抱着柳晚霞說:“快,我們去看看。”
柳晚霞哦了一個嗓子,一個就從‘牀’上彈跳起來,指着方葵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這聲音就有點着急了,方葵走進來,沒什麼表情的重複了下傭人的話:“大小姐被狗吃了……”
柳晚霞在屋裡喊他:“到底怎麼了?”
方葵愣了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傭人也是剛起來,聽同伴說的,說是大小姐被狗吃了……不知道什麼情況,這會兒大家都往那一處跑去呢。
方葵無奈的披了浴袍往外去,抓過一個傭人問:“出什麼事了?”
柳晚霞本來還被方葵給纏在‘牀’上的,這會兒也沒了興致,一腳踢開方葵,不悅的怒道:“別鬧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別墅裡警鈴大響,頓時‘亂’成了一團。
這一尖叫,終於讓去廁所的保安注意到了。
這是想暈都不成的節奏。
黑妮噴上來,照着方柳的‘胸’口終於是啃了下去,疼的方柳嗷嗷的尖叫了起來。
方柳眼睜睜的看到一個大活人,還是別墅裡的人,就這麼暈在她跟前,她如何能不恨,恨得一口老血又嘔的一下噴了出來。
尼瑪的,是大小姐啊,他不暈的話就等死吧。
李老頭趕過來時就看到黑妮正張着嘴要去啃什麼東西,等看清是個人時,嚇得‘腿’一軟,險些沒摔了的,等再看到方柳的那張臉時,李老頭兩眼一黑的暈了。
這兩隻藏獒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巴圖嗷嗷的叫着,黑妮也嗷嗷的叫着。
而黑妮則是嗷的一下就撲了上去,尖利的爪子抓着方柳就翻了個身,朝着方柳的‘胸’前就去啃了。
巴圖站在那裡,看着方柳,似乎在確認喊它名字的是不是熟悉的人。
方柳的的眼晴裡兩隻藏獒越來越近,她嚇得都發抖了,可還是吃力的喊着:“巴圖,巴圖……”
可這一對藏獒卻是嗅到了血腥味,跑的可比李老頭快的多了。
“巴圖,黑妮,你們可慢點啊……”李老頭在後面喊着藏獒的名字。
這就要來看看的,誰知道小‘門’一開,這兩隻藏獒就跟見了腥一樣的就往前衝去。
這不就看到有車來了,就打算看看來着,誰知道那車又走了,不過好像扔了什麼東西下來。
李老頭剛纔在保安室裡跟保安聊一在,那保安肚子疼,讓李老頭幫看一眼的。
由別墅裡負責打雜的李老頭專‘門’照看,吃生‘肉’的藏獒啊。
平時就在別墅裡散養着的。
那是別墅裡的兩隻藏獒。
四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僵直,到最後,方柳感覺自己都僵的快成木乃伊了!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無法動作,周邊的一切好像都靜止了一樣,唯有眼晴裡那不斷放大的兩隻藏獒。
喜出望外的仰頭,卻在下一瞬間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這會兒就聽到動靜了,像是從別墅那邊傳來的。
方柳的聽力不錯,趴在地上時,能聽到遠處的動靜,這個當然也是訓練過的。
跌倒在地上時,又是一陣的驚喜。
可沒兩步就砰的一下朝前跌倒,知道這個跌倒得有多疼的,可是她沒辦法,她沒有一點力氣了。
想到以後的報復,方柳就發瘋了一樣的笑。
等着的,你們都給我等着。
真的,不能這樣死了,這樣死了,她都不甘心的,被一人小屁股咬死,她方柳是這麼沒出息的人嗎?
“不會死,我不能死,不能死!”方柳哆嗦着就這麼給自己打着氣。
‘胸’口那兩處受傷的地方還在瀝瀝啦啦的冒着血珠子。
其實也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可她這全身的血,又疼,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都這會兒了,真心是沒法管身上穿沒穿衣服了。
就這樣,方柳就被扔在這別墅‘門’口了。
方樺笑了下,擡頭看前面不遠處的別墅大‘門’,掰開方柳的手說:“乖啊,當哥哥的我仁至義盡了啊,前面就是你媽媽的別墅,你只要能進去,就能得救,聽話啊,自己努力吧。”
方柳抓住方樺的袖子,哆嗦着求救:“大哥,別扔下我,救我,救我……”
甚至就在別墅‘門’口處,方樺就把她抱下來,扔在這兒,就要不管她了。
到了別墅‘門’口,把人抱了下來,方柳已經是又冷又抖的了,蘇韻可沒那麼好心給她做處理的,而方樺也只是‘弄’了個被子把她給包着,傷口沒有人給她處理。
那就只能送給柳晚霞了。
這個情況,送醫院去也沒法說的。
再說另一邊的方柳是被方樺送到柳晚霞的別墅去的。
郝貝暈過去之前,只是感嘆,千鳳好厲害,比自己個子還小一點的,居然能抱動她呢。
那邊千山和千鳳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的,看人都走了之後,千鳳纔開‘門’出來,剛走到對‘門’的‘門’口一看,就大步走了過去。
頭暈的厲害。
郝貝就這麼站在這兒,看着他們護着裴瑾瑜離開,腦袋一陣的暈,是真撐不住了,砰的一聲就坐倒在沙發上。
瞬間這屋子裡就只有郝貝一個人了。
這邊裴黎曦也跟着去了。
終於,輸血完了,蘇韻要把裴瑾瑜給移到自己的實驗室,這就需要裴靖東的展翼的幫忙了。
別說是血了,就是要她的命,她也給的。
郝貝看罷,就把手機扣下,沒有去想自己能不能撐得住,只知道小瑜現在需要她的血。
郝貝拿起來看,是千鳳發來的短信,提醒郝貝顧着點自己,畢竟郝貝的身體也不是那麼的好。
手機一直在響,滴滴滴的短信音。
郝貝的手機短信在響,手機是方樺臨帶方柳走前給郝貝送過來的。
她這個當醫生的看了都蛋疼的事兒,是個‘女’人就怕的,方柳她不男不‘女’啊,能不怕纔怪!
蘇韻嘆氣,經過這次的事件,你以爲方柳就還願意那樣對這孩子了。
戒掉方柳這個癮!必須的!
裴靖東坐在沙發上,悔的腸子都青了,握緊了拳頭的跟蘇韻說:“二嬸,不管怎麼樣,就是用綁的也好,也要把小瑜的這個癮給戒掉。”
那邊方柳是讓方樺給帶走的,送去醫院還是方家沒有人知道。
蘇韻這纔有空喘口氣的,問到底是怎麼會事了。
輸血時,郝貝和裴瑾瑜已經讓移到客廳裡了。
怕再出什麼事故,所以蘇韻就打算在家裡給急救了,穩定了之後再送到她那兒去。
這就是臨時急救,送醫院,他們不敢。
這失血有點太多了,蘇韻能做的就是先輸血,先在右胳膊處開了一個輸血通道,直接開始輸血。
最後還是蘇韻開口了:“先‘抽’郝貝的,可能一個人的不夠。”
“我是他哥哥!”裴黎曦辯駁着。
“小曦,你還是個孩子。”郝貝着急的喊着。
蘇韻剛纔就想過,要不‘抽’郝貝的就得是裴黎曦的,在場的這些人中,據蘇韻所知,也就這兩個人的血型會完全符合的。
裴黎曦上前:“二‘奶’‘奶’,‘抽’我的。”
郝貝白着一張俏臉的擼了胳膊袖子。
“‘抽’我的。”
郝貝以前給裴瑾瑜輸過血的。
蘇韻看向郝貝。
蘇韻也是無奈了,孩子是A型血,要是裴靖東沒有感染的話還好說,現在只有……
孩子失血太多,這個時候最好就是輸血,可是現在……
展翼跟裴黎曦隨後也到了房間,蘇韻拿着醫‘藥’箱在給裴瑾瑜做簡單的包紮處理。
蘇韻憤恨的想着,大步的走向裴瑾瑜的方向,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暗罵老天爺不開眼,爲什麼要這麼折磨一個孩子。
該,活該!
而且還一次兩個,這得是多恨了,孩子才能下得去這個口啊!
太慘了,這種事兒,只在小時偷針長大偷金的典故中聽老人說過,誰見過現場啊。
蘇韻一個大步就往屋裡去,尋着聲兒找到了房間的位置,站在‘門’口時也傻眼了,真就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那地上的兩團帶血的東西是……蘇韻頓覺有‘胸’前有點疼了,尼瑪的是個‘女’人看到這一幕,都得疼一下的。
“小叔叔,快過來,小瑜出事了。”
“二‘奶’‘奶’,快過來,小瑜出事了。”
剛纔他們接到的電話,裴黎曦只說了一句。
‘門’剛一開,蘇韻和展翼同時的喊着:“小曦,怎麼了?小瑜怎麼了?”
裴黎曦抹了淚,去開‘門’。
方樺放下手機,喊裴黎曦:“小曦,去開‘門’。”
方樺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這邊就有人敲‘門’,並傳來蘇韻的喊聲。
郝貝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求救的看向方樺,是應該送醫院的吧。
裴靖東終於鬆手,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一樣的,踉蹌的往小瑜那兒去,噗通一聲的跪倒在郝貝身邊,平舉着雙手,慌‘亂’的問:“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啊?”
裴黎曦哭着跑過去,抱住了裴靖東的大‘腿’:“爸爸,救小瑜,救弟弟……”
這個時候的方柳,如果再被裴靖東揍幾拳,那就真沒命了,可是不能啊,那樣讓小瑜以後怎麼生活,怎麼面對!
郝貝在那邊也哭着喊裴靖東:“裴靖東,你過來,過來,送小瑜去醫院……”
方樺一伸手擒住了裴靖東的胳膊,小聲的說着:“你冷靜點,你兒了還生死未卜着的。”
裴黎曦的腳步一步快過一步,推了裴靖東一把,裴靖東往前一栽,血紅了雙眸,瞬間清醒,拳頭握的咯吱吱的響,衝着‘牀’上的方柳就要砸去。
裴靖東的腳像是被釘在了‘門’口一樣,就那麼站在那兒,忘記了反應。
‘門’板終於被裴靖東砸開了,雙眸乏紅的看着屋內,第一眼就看到郝貝懷裡那滿是鮮血的裴瑾瑜。
砰
就算這樣,也不能倖免這頭上霍霍在冒的鮮血。
還好桌子的邊我是圓的,如果是尖的,那後果就是不可想像了。
而裴瑾瑜就是因爲方柳的一踢,而飛出去,砸在這邊的桌子上。
不知哪來的力氣在腳上,愣是撐着最後一口氣,踢中小娃兒的腹部,把小娃兒給踢飛了出去。
就在方柳傻呆着的時候,小娃兒一你頭,熟‘門’熟路的,牙齒像是刀片一樣,方柳讓疼的全身都發麻,上半身幾乎都動不了。
她看到小娃兒笑了,滿嘴是血的,無聲的掀着‘脣’角,緊跟着方柳都沒想到的事又發生了。
緊跟着,她見小娃兒張嘴了,那被小娃兒咬掉的東西就那麼滾落下來。
但小娃兒的胳膊死死的抱住她,終於被她揪着頭髮從左國它們揪開時,小娃兒是滿嘴的血,而方柳也感覺到左‘胸’口處火辣辣的疼。
疼的她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想把這小娃兒從她身上給‘弄’開的。
方柳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來自於左邊,瞬間清醒了,她揪着小娃兒短髮,啊的一聲尖叫。
跟着呢,真是想起來都蛋疼的事兒兒。
畫面回放,小娃兒仰頭跟方柳說那個什麼臨終願望是再吃一口媽媽的‘奶’時,方柳是想也沒想的,就把小娃兒往她懷裡摁了。
她真是小看了這個小娃子,已經被她給控制住了,還能這樣……
想到剛纔差點讓自己死掉的事兒,方樺就恨不打一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以爲她已經完全的控制住這個孩子的了,誰會想到。
方柳這會兒疼都要疼死了,哪裡還會在乎什麼好媽媽不好媽媽,她覺得那孩子就是個魔鬼,完完全全的魔鬼。
方樺冷笑的看着她:“我說過的,不管以前怎麼樣,你當一個好媽媽,小瑜既然是要過繼給我的,你就不該這樣禍害他!”
郝貝不明所以然的看向方樺,卻在這時,方柳睜眼了,看到是方樺,又驚又懼,‘胸’前又疼,顫抖着手的抓住方樺求救:“大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方樺詫異的看一眼郝貝,掐住方柳的人中,跟郝貝說:“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再者說來,郝貝也不見得完全相信方樺,方樺畢竟也姓方,方柳畢竟還是方樺的妹妹啊,萬一方樺是試探她呢?
親手殺了人,還是自己的母親,小瑜的以後人生要如何面對這個?
就算方家的人能放過小娃兒,那小娃兒自己呢?
那麼方柳要就這樣死了,方家的人能放過小娃兒麼?
很明顯,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小娃兒做的。
屋子裡就只有方柳和小娃兒兩個人,方柳的‘胸’前兩個點上的東西都在地毯上血呼呼的。
一是因爲懷中的孩子,眼下這種情況,白癡也能看得出來。
不能讓方柳現在死,也不敢讓方柳現在死!
可很快,她聽到自己極不情願的說了句:“不要,我不要她現在死。”
郝貝低頭看着懷中顯然已經昏‘迷’不醒的裴瑾瑜,真是恨啊,有那麼一刻,她很想說想讓方柳去死,方柳也馬上就會去死。
但只要再耽誤下去,那就說不好了。
方柳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據方樺的初步診斷來說,方柳現在就只剩下一口氣了,這會兒是一副死了的狀態,但生命體徵還在。
見郝貝沒說話,而那扇自他們進來就一直被砸着的‘門’也有點搖搖‘欲’墜的了,方樺又被充了一句:“她現在還沒死,如果你想讓她死,那她現在就能死。”
方樺那雙深邃的眼眸正散發出詭異的亮光,似笑非笑的。
郝貝詫異的看了過去。
那樣子像是死了的樣子,可是方樺翻了下方柳的眼晴,又伸手搭在方柳的鼻端一探才問郝貝:“你想讓她死嗎?”
“她死了嗎?”
郝貝這才又問了一句剛纔的話。
方樺起身的動作一愣,而後眼底‘露’出興奮的光芒,並未說話,走到‘牀’邊去看方柳。
郝貝這纔回神一樣,顫抖着接過方樺手中孩子,就坐在那血泊中,喃喃的無意識的說:“不是說傷口會自動癒合嗎?爲什麼沒有自動癒合啊?”
“別傻着,過來,摁住。”方樺從邊上扯了個毯子,把孩子給裹住,有條‘毛’巾,正好摁在額頭上。
然後方柳的兩條‘腿’還在一直蹬着的狀態。
方樺估算了下這個位置,距離‘牀’的位置不遠,孩子是全身赤‘裸’的,方柳也差不多。
方樺把她扶下來,先走過去看了下地毯上的裴瑾瑜,地毯上的血是來自於裴瑾瑜頭上的傷。
郝貝顫抖的問:“她死了嗎?”
白‘花’‘花’的‘肉’體上全是血,這些血全是自‘胸’部那兩個點的位置出來的,而方柳則是圓睜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郝貝半爬在窗臺上,這才清楚的看到‘牀’上的方柳。
這下就輕鬆多了,窗戶是開着的,所以不用砸玻璃,方樺先爬上去,伸手去拉郝貝。
方樺鬆手,讓郝貝扶着牆壁站好,沒給郝貝害怕的機會,方樺就一把拽下了她。
沒有幾步,就到了隔壁的欄杆了。
只看着前方越的腳步落下的位置,她跟着一步步的落下。
“別怕,跟着我的腳步走。”方樺醇厚的嗓音,就像是一深夜裡的一盞指跟明燈一樣,讓郝貝心裡沒那麼怕了。
很慶幸,沒有她擔心的那些事情發生,方樺穩穩的握住她的手一個使力,郝貝就站在了細的只有大約六七釐米寬的鐵欄杆上了。
這雖然是二樓,摔下去,就算是摔不死,那也得是個半殘吧。
因爲方樺那邊是隻用寬大的手掌抓住牆壁的,沒有一點可抓牢的地方,如果她撐的勁大了,有可能連方樺都會被帶下去的。
方樺的手就伸在那裡,郝貝抓住了往上爬,可她又不能把全部的重力依託在越的身上,她得自己借力往上爬。
可方樺當她是怕了,輕聲的說着:“郝貝,你不是一直很愛他們,當你自己兒子一樣的麼?他現在就在那裡面,需要你救,你如果不過來的話,他就會死掉的。”
郝貝‘腿’都軟了,哪裡有力氣啊,不是她怕,而是她沒有力氣。
還是方樺先回了神,抓着厚實的牆壁,讓郝貝後退一點,站上去,後朝着郝貝伸手,“上來。”
“小瑜,我的小瑜……”郝貝無意識的喃喃着,想爬過,可真的,她這個小體格是不行的。
他看到了什麼,全是血,本來是淺藍‘色’的‘牀’單,這會兒幾乎全染成了紅,還有那米白‘色’的地毯上,那一大灘的血。
順着郝貝一直在看的方向看過去時,方樺眼晴都睜的大大的。
而後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方樺沉了下眉,看一眼郝貝的慘樣,對外面說:“守着。”
“大少?”千山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動靜,就出了聲,是尋問方樺要不要他出手的意思。
還不上來,反倒是拽着方樺,話都說不利索了:“快,快,方樺,求你了,救救他救救他……”
郝貝一轉頭,方樺就看到她一臉的淚水,臉白的跟個A4紙似的,驚恐的真跟見鬼了一樣的。
方樺一伸手就撈住她:“你怎麼掉這兒來了?”
第一眼就看到開着的窗戶,飛快的上前,就看到郝貝半個身子都在下面的小臺子的外面了,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的節奏了。
郝貝剛纔是要打算在這裡換了衣服的,所以把‘門’反鎖了,這會兒方樺打開房‘門’,還能聽到郝貝的叫聲,卻不是在這屋子裡。
千山點頭,方樺才擰動鑰匙。
等千鳳去‘門’口守着時,千山拿來了房‘門’的鑰匙,方樺向千山點點頭,然後輕聲說着:“我進去,你和千鳳不要出現。”
方樺給千鳳使了個眼‘色’,讓千鳳去‘門’口守着。
郝貝還在喊,好像除了喊方樺的名字,別的什麼都不會了一樣的。樓上的千山和千鳳這個時候也飛快的下來了,站在‘門’口問方樺怎麼了。
方樺聽到郝貝的聲音,來到‘門’口,敲了下‘門’喊:“怎麼了?見鬼了啊?”
這個時候只知道喊方樺了。
而這邊,郝貝只那麼就着看了一眼,膽兒都要破了的節奏,尖叫着喊了起來:“方樺,方樺,方樺……”
接連打了三個電話,屋子裡只有裴靖東在砸‘門’的動靜,這會兒真就是因爲是自己的事情,又不知道房間裡是個什麼情況,當局者‘迷’的只想着只有砸開‘門’了。
裴黎曦很聽話,讓開了,去沙發上給蘇韻打電話,給展翼打電話,給艾米打電話……
“小曦,你讓開!”裴靖東搬動邊上的一個置物架,要去砸‘門’。
這是在裡面反鎖的,而且是暗鎖,除非裡面的人把鎖開了,不然很難用蠻力打開的。
可這‘門’的質量,真的就不是你說踹就能踹開的。
裴靖東也想到這一點,拉裴黎曦讓開一點,往後退了幾步,上腳去踹。
裴黎曦搖頭,方柳爲了不讓別人進她和裴瑾瑜的房間,是把鑰匙給收進屋子裡去的了。
“鑰匙呢?”裴靖東着急的問。
兩人拍着‘門’板,慌‘亂’的叫着。
“小瑜,小瑜!”
而此時隔壁的屋子裡,裴靖東和裴黎曦幾乎一個動作的往那間屋子衝去。
也才住進來,她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屋子,真沒想到隔壁就是兒童房,她看到藍‘色’的貼着米老鼠圖案的牆紙了。
郝貝跳下去,站在這兒,就能看到隔壁屋子裡了……
跳下去的這個地方是個*平臺,上面放着空調的室外機,她這邊的屋子是這樣,隔壁的也是這樣,不過中間一道情牆豎在那裡就是了。
想也沒想的就爬上窗臺,跳了下去。
但她知道隔壁住的就是裴靖東一家,這心一下就提得高高的。
飛快的跑到窗戶處,側着頭想去看,可還有牆壁,真就什麼也看不到的。
這屋子的窗戶是開着的,那聲音就是從窗戶這邊傳過來的。
郝貝正在翻着包裡的衣服時,就聽得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傳來,緊跟着是一聲砰,似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說是儲屋室,其實也就是郝貝的一個小包,還有郝貝買的一些千風覺得不適合的東西放在裡面。
郝貝這才歡喜的往樓下的儲屋室跑去。
方樺撫額:“去吧。”這算是默許了的。
可她想了想,小聲的問方樺:“我能穿一天我自己的衣服嗎?”這身上的衣服,包括樓上房間裡的衣服,全都不是她喜歡的,那些太‘精’致了,像是出席宴會一樣的隆重的衣服,真不適合當家居服的。
郝貝站起來,深吸了口氣,打算上樓。
方樺還拿起來嚐了一口,強忍着沒噴出來給嚥了下去,才說:“你去換個衣服去吧。”
郝貝指了指那湯說:“你千萬別喝。”
“怎麼會事你?”方樺有點不悅,但還是‘抽’了紙巾給郝貝。
不是沒加鹽的‘雞’湯,而是加了很多糖的‘雞’湯!
你喝過甜‘雞’湯麼?
她是真吃不下,只得去喝湯,那湯剛到嘴裡,砰的就一下,就被她給扔了……
郝貝聽着方樺說的實例,真覺得自己這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後來老師爲那個‘女’人做了幽‘門’括約肌再造手術,並叮囑,再生氣也得進食,然後最好是不生氣。
而那個‘女’人因爲長期的生氣情緒上影響加上不進食,時間久了就導致幽‘門’緊閉,想當然的吃東西就吐了。
幽‘門’是人體的一個‘穴’位,胃和十二指腸連接口,食物從這個口進十二指腸,是消化道最狹窄的部位,正常的直徑約,因此容易發生梗阻病變。
最後老師判斷‘女’人因爲長期生氣不進食,而造成了幽‘門’緊閉。
給那‘女’人做了胃鏡,結果證實了老師的判斷,就是因爲長期生氣壓抑,而且那‘女’人生氣後一向是不吃飯,用男人的話說,常常能哭上幾天都不吃飯的。
最後老師就給下了一個結論,這‘女’人的病啊,就是氣出來的。
方樺跟老師是一直看着這一對吵了個天翻地覆的。
比如丈夫說的很平常的一句話,這個‘女’人就黑着臉跟丈夫爭辯,這個丈夫也是個極端,不知道讓,就一個勁兒的吵。
老師是問了一些‘女’人的一些生活習慣,就在老師問‘女’人丈夫一些問題時就發現了,這個‘女’人極愛生氣。
一直到遇上方樺的實習老師時,老師纔給出了一個結論。
一吃就吐那種。
‘女’人得了一種病,很怪,檢查了很多醫院都沒有結果,身體是好好的,就是吃不下東西。
那會兒實習就遇上過一對夫妻,很普通的一對夫妻。
方樺也是醫科大畢業的,不過畢業實習過後沒有當醫生就是了。
方樺就講以前在醫院實習時遇上的事情。
“怎麼沒味口吃啊?”方樺問着,給她盛了碗湯遞過去:“你記得,你心情越不好,就越應該吃東西,沒味口也要吃,我給你講個特簡單的道理。”
郝貝點頭,真是吃着沒味口,可又得強顏歡笑,不然對面那位不定要怎麼折磨她呢。
“這樣就對了,你看千鳳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你不比別人差,以後多學着點。”
方樺吃着還算滿意。
郝貝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做了一下午的晚,真到做好了,看着這一桌子的‘色’香味俱佳的菜餚,真就是一點味口也沒有的。
……
裴靖東也是傻愣在這兒了,從來沒有見過小曦這樣過,那樣依賴的,絕望的神‘色’,讓裴靖東慌了神!
裴黎曦被這動靜驚的又回頭,張着嘴巴看着裴靖東摔到的動作,翕動的嘴‘脣’動了動,眼淚極快的掉下來,用一種近乎於困獸嘶吼的聲音,重重地,低低的喊了聲:“爸……”拖着長長的帶着濃厚鼻音的尾腔,眼淚像小溪一樣的往外奔流不止。
廚房裡裴靖東身子也是一僵硬,手中的‘雞’蛋碗砰的落了地,‘雞’蛋汁潑了他一腳,腥味迅速竄之鼻端,擡腳大步往外衝,可腳底太滑,他又太急切,一個踉蹌,真就從來沒有那麼狼狽過,居然跌了個大馬趴……
裴黎曦手中的遙控器被他狠狠的摁死,全身僵硬的,如電影的慢鏡頭一般,一點點的移動着,迎向那個關閉着的房‘門’!
房間裡猛然傳來一陣‘女’人高昂尖利的叫聲!
“啊!”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會遵循着人們美好的願望而去的。
可惜了……
這幾個故事,他也是反覆的看了,好多次都想講給方柳聽了,如果不用撕破臉皮,方柳能做一個好母親,裴黎曦想,真的,讓他付出什麼他都甘願,只要小瑜能好好的。
所以他纔會在房間裡去講那幾個母親影響孩子的故事。
那現在小瑜這邊是沒有辦法了,那隻能是祈求着方柳能有所改變,進而能影響小瑜的。
正因爲如此,所以裴黎曦纔會比較心急的一直想讓方柳能有所改變。
這些都是輕微的,那嚴重的就像是小瑜上次一樣……
患者與周圍環境失去了聯繫,患者似乎生活在一個‘私’人的世界裡。患者的情緒有時會很‘激’動,甚至會說一大堆的胡話,旁邊人很難聽懂他在講什麼東西。患者似乎在從事一項很有意義的活動。這種活動往往是患者壓抑的痛苦經歷的象徵式重現……
夢遊是種病,是一種變異的意識狀態。
可是想到夢遊的症狀和後果,裴黎曦上揚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
裴黎曦嘴角抿着不自覺的上揚,他就說他跟小瑜肯定就是二‘奶’‘奶’說的單卵雙生子的。
而且,據蘇韻說的,有陽‘性’家族史的遺傳因素中,單卵雙生子的同病率較雙卵雙生子的同病率高6倍之多。
不然也實在解釋不出來,睡得好好的,突然間就跳樓了這個事情的。
夢遊主要是人的大腦皮層活動的結果。大腦的活動,包括“興奮”和“抑制”兩個過程,在蘇韻的分析裡,小瑜的情緒裡不可能是因爲興奮,而是抑制這樣的情緒過重,纔會有那樣的舉。
是上次小瑜跳樓後,蘇韻給出的唯一解釋。
簡稱夢遊症。
裴黎曦捏着遙控器,想到自己新查到並在二‘奶’‘奶’蘇韻那裡得到了證實的一個名詞夜遊症。
這邊的格局就這樣,下上式複式,一層小,被當做儲藏室,放了一些東西,二層就是現在這裡,客廳廚房,餘下的還有四間臥室另加一小書房。
另一邊,客廳裡坐着的裴黎曦也有些許隱隱的不安,手指無意識的摁着遙控器,換了一個又一個頻道,卻是一點也沒有往眼裡去,時不時的瞄一眼臥室的方向,又看一眼廚房的方向。
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了,放下碗,就非得把流理臺上那點‘雞’蛋汁給處理掉不可。
可惜,想像跟現實是有差距的,碗里正在打着的‘雞’蛋被他一個力道沒拿捏好,飛出去了些許,嘆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心中微不可察的有點慌‘亂’,就像是那讓打飛出去的‘雞’蛋汁一般。
誰說只有母親的心纔是柔軟的,這一刻裴靖東這個當父親的心也是軟的如一灘溫水,滿當當的都是愛。
裴靖東心裡很難受,爲兒子們難受,特別是小瑜,所以這會兒就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做一碗特別美味的‘雞’蛋羹,甚至在心裡想着如果小瑜喜歡吃他做的,以後他天天都做給小瑜吃。
打個比方來說,就是讓個一級大廚來做‘雞’蛋羹,每次做出來的口感也不見得完全一樣。
別小看做‘雞’蛋羹這麼小的一件事兒,‘雞’蛋打散的程度和加水多少,還有火候大小,時間長短,做出來的都是千差萬別的。
此時就是在廚房裡,一手拿着的手機擺在臺子上,一邊在打‘雞’蛋。
裴靖東在廚房裡做‘雞’蛋羹,這個東西沒有多少技術‘性’,但他還是想做的好一點,跟郝貝在一起兩年,別的沒學會,有事沒事就問度娘這一點是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