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後愛之嬌妻難爲
袁高找郝小寶,呼小筠能不知道嗎?
郝小寶這兒剛掛了電話,呼小筠就問了:“誰的電話?”
這呼小筠從回來後,就默默無言的,天天拉着一張臉,一句話也沒說過,任憑郝小寶十八般武藝使盡呼小筠都沒吱過一聲的。
如今問這麼一句,郝小寶就扒拉扒拉跟個哈巴狗似的開始討起主人的歡心了。
郝小寶這兒還喃喃的說着:“你說是袁高怎麼就抽上癮了呢,這又不是大麻……”
他這豬腦子是想不到這煙裡會有問題的,可是呼小筠卻是憶起袁高那天鼻涕泡泡直冒的慫樣……
你知道呼小筠之前在夜場那些地方呆過,也見過楊清毒癮犯時的模樣,瞬間就樂了起來。
呼小筠白了郝小寶一眼,道:“給袁高打電話,說你給他弄。”
“不行,上次小姑父都送給我們三條了,這次不可能再給了……”郝小寶驚呼着。
呼小筠的眼晴裡全都是對郝小寶的鄙視之意,凶神惡煞的怒視着他:“怎麼着,孩子丟了,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我就這給你生孩子的工具是不是啊?”
說着還往自己的肚子上捶打着,簡直就是耍潑,可是郝小寶個奴性喲,一見這場景,就趕緊去哄。
“好,好,我打我打還不行嗎?”
就這樣給袁高回了個電話,應下了這事兒……
這邊剛打完,呼小筠就讓他給方葵去電話,郝小寶的臉皮還是有點薄的,怎麼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管方葵要東西。
可是呼小筠讓打,他也得趕緊打不是嗎?
就給方葵去了個電話,方葵接到電話,那語氣和態度好得不得了的……
直接說讓人給送醫院去,呼小筠這時候接過電話,開口道:“小姑父,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小姑姑回來,你也沒回來,這是在哪兒呢?”
這柳晴晴也不知道能帶給方葵多大的驚喜,這些天方葵其實一直都在江州呆着的,陪着美人兒遙控着公司,別提有多瀟灑了。
“小筠?”方葵怔了怔,隨即打起了精神來應付。
呼小筠讓郝小寶出去給她買點東西,就把人給支走了,等人一走,呼小筠就開口了:“小姑父,我要你這次給的煙加大用量……”
方葵這邊半晌才呵的一聲笑了。
“呵,小筠,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小姑父我相信你聽得懂,你放心,我比你還要期望郝小寶出事兒,我比你還要期望郝貝能死的妥妥的,你放心郝貝很疼她這個便宜弟弟的,到時候出了事兒她肯定會管的……”
如此這般,方葵還有什麼好說的,達成協議掛了電話,就吩咐人去辦了……
完全就不知道這是着了呼小筠的道了。
呼小筠的目標很簡單,她要袁高的兒子,別管爲什麼,就算知道那不是她的兒子,她也要……
因爲那孩子裹着她的奶吸吮着時的模樣,讓她異常的滿足……
方葵的煙這次還是送的很快,直接給送家屬院了,打的郝小寶的電話……
呼小筠讓郝小寶去取的,取完沒有立馬給袁高,反倒是問郝小寶爲什麼不抽?
郝小寶不敢抽啊?上次一抽呼小筠就鬧了,他還敢抽纔怪呢?
呼小筠得知是這個理由,簡直恨的牙根癢癢,你不要以爲呼小筠是喜歡郝小寶纔要給郝小寶生孩子的。
不可否認,在夜店的那些日子裡,郝小寶曾感動過呼小筠,可是呼小筠更多的是嫉妒,嫉妒郝貝的幸運,嫉妒郝小寶口中那個什麼都好的妻子劉秋蔓,她也想成爲那樣美好的人,所以她搶了郝小寶……
搶了郝小寶報復了郝貝,又報復了呼弘濟和方薔薇,呼小筠就是這樣想的。
如今,孩子沒了,她恨,恨呼弘濟,恨呼老太太,恨郝貝,恨郝小寶,恨所有的人……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爲她的孩子買單一樣的恨着!
這種恨意是無理取鬧也是無厘頭,更是一種自我欺瞞的發泄。
“小寶,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壞啊,你看我那樣對我奶奶……可是你知道我有多恨嗎?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我甚至連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不知道啊,小寶,你知道嗎?他們劃開我的肚皮的時候,我知道的,可是沒有麻藥啊,我疼暈過去了,我疼啊……小寶,小寶……”
呼小筠這一聲聲的哭喊着,直哭的郝小寶的心都要碎了。
呼小筠惦着腳去親郝小寶,親着他說着:“小寶,我想爲你生個兒子,我想的,我們再生個兒子,現生個兒子好不好?”
郝小寶再不濟也是個男人,特別是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慾望是很強烈的,稍一撩撥就會情動,這郝小寶懷孕後,他就成和尚了,偶爾用用五指姑娘吧……
所以這會兒熱血沸騰的不得了,要不說郝小寶這就是讓慣壞了的,你說他多愛呼小筠,其實也不見得吧,呼小筠這也才剖腹產纔不到一個月呢,按理說就是月子都沒出。
就這麼地,一切熱火朝天的進行着……
呼小筠恨啊,這些恨,全轉換成撓的郝小寶一身的血印子,可是男人有時候賤皮子,反倒以爲這是愛的象徵。
事後,呼小筠主動爲郝小寶點了一根菸,纖聲細語的說着話……
郝小寶覺得人生就這樣圓滿了,那些心裡想的,盼的,全都在懷中了一樣,滿足的跟呼小筠保證着:“甜甜,我會對你好的,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呼小筠心裡不恥的想着,就你,拉倒吧,別被玩死了都不知道的。
可惜啊,郝小寶沒有讀心術,讀不出懷中這軟語曖香的女人的蛇蠍心思……
你看着秦立國該上班上班,跟沒事人兒一樣對嗎?
可也不盡然,寧馨就發現領導這眼底下的青色是越來越重了。
實際上秦立國失眠了,徹夜徹夜的睡不着,只要一閉眼,眼前不是郝貝就是妻子丁柔。
秦立國細數着他跟丁柔在一起的那些時間,丁柔認識郝政國的時間比認識他都早,他們怎麼認識的他不知道,可是卻知道丁柔每次提到郝政國都是一臉的喜悅。
有些事兒,就不能細想,細細一推敲,秦立國就黑了一張臉。
那個埋在丁柔墳地邊上的無名者墓碑,是誰的?
是湊巧,還是?
所以秦立國找上郝貝了。
血紅着雙眼,還喝了一點酒,不喝酒,他沒這個膽來問啊。
別人都以爲他秦立國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可是這個漢子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現在讓人給戳的稀巴爛,那些曾經的美好,彷彿都成了雲山霧繞,甚至他都懷疑那些美好是不是都是自己憑空想像出來的。
郝貝見到秦立國時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啊?鬍子拉茬的不說,簡直就成了熊貓眼了,衣服也好像幾天沒換了一樣的皺巴巴的……
還一身的酒味,郝貝最討厭男人喝酒了,裴靖東現在都很少喝,就算喝也會在洗好澡換完衣服刷完牙再出現在郝貝跟前。
“有事啊?”郝貝淡淡的說着,低頭看錶,她還得趕去接孩子呢。
她這是讓堵在學校門口的了。
寧馨在後面跟着呢,無奈的嘆氣,走過來跟郝貝說:“貝貝,我幫你接孩子行嗎?你跟領導先車裡坐會兒,等我一會兒……”
秦立國一直沒說話,就是一直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郝貝,好像盯着待捕的獵物似的。
郝貝想說不,可是寧馨卻先一步的往學校裡跑了。
到底是沒忍心,再加上好奇秦立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的。
郝貝走到車子邊,坐了進去。
誰會妨秦立國直接坐在駕駛座,開上車走了……
寧馨還沒進校門呢,一回頭就看到這一幕,那叫一個驚啊,完蛋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寧馨也搞不懂秦立國對郝貝是個什麼意思?
以她來看,包括很多人都私底下說過,就是秦立國看上郝貝了。
寧馨起初也這樣以爲,可是慢慢的打消了那一想法,如今這樣……喝酒了找郝貝,再把人給擄走了,這能讓她不多想嗎?
急的那叫一個團團轉的,就怕出點什麼事兒的。
故而接了孩子們之後,秀眉都緊緊的蹙成一團,連孩子們跟她說話,她也沒聽到,只顧想着怎麼辦呢?
“寧阿姨,我媽媽呢?怎麼是你來接我啊?”裴瑾瑜擡頭又重複了下剛纔的問話。
可是寧馨還是沒聽到一樣的,一手拉着一個孩子,無意識的往前走,連前面都是紅燈了啊,她還在走,要不是裴黎曦兩兄弟齊齊的停住腳步,寧馨沒準就這樣闖紅燈了呢。
“啊,怎麼了?”寧馨終於回神,問了一句後,才驚覺是在紅綠燈的路口,趕緊收回前行的腳步,尷尬的笑了笑說:“啊,紅綠燈了啊,阿姨就是考下你們知不知道遵守交通規則,記住啊,紅燈停綠燈行黃燈來了等一等……”
裴瑾瑜低頭不雅的犯了個小白眼,心話兒——寧阿姨你好幼稚有木有啊!
裴黎曦則是想得有點多,第一媽媽沒有說讓別人來接他們;第二老師說讓寧阿姨給媽媽打個電話時,寧阿姨說媽媽現在忙沒法打,最後是他們認了寧阿姨,老師才放行的。第三,如果是媽媽讓來接的話,媽媽一般會提前給老師打個電話的;第四,寧阿姨好反常……
在裴黎曦小娃兒羅列了一大堆的問題之後,過完馬路就指着對面的kfc,說想去吃漢堡包。
寧馨正愁着這麼早送孩子們回去,要是遇上裴靖東了,她怎麼說郝貝的去向啊?
這領導真是扔給她一個大難題啊。
聽裴黎曦說要吃這個,自然就欣喜的帶着娃兒們去了。
裴瑾瑜則是疑惑的瞅了哥哥一眼,哥哥不喜歡吃這個的,是有一次哥哥悄悄的跟他說的,去吃過的幾次,都是給媽媽面子纔去的。
寧馨去點餐,裴黎曦和裴瑾瑜坐在位置是等着,就在寧馨的眼皮子底下,裴黎曦笑着跟裴瑾瑜說:“小瑜,一會我們跟寧阿姨玩個遊戲……”
“啊,什麼遊戲?”裴瑾瑜亮了一雙靈眸,他最喜歡玩遊戲了。
裴黎曦笑着說:“捉迷藏。”
裴瑾瑜皺眉頭,覺得這遊戲不好玩……
裴黎曦卻笑着解釋:“這是換裝捉迷藏,一會兒呢,你這樣……”
裴瑾瑜聽得眉開眼笑的,連聲說:“好啊,要玩要玩……”說罷,又可憐巴巴的看着裴黎曦問:“哥哥,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裴黎曦伸手摸了下弟弟的頭髮笑:“傻小瑜,哥哥是萬能的,放心吧。”
裴瑾瑜眨巴着星星眼,衝裴黎曦笑:“小瑜也是萬能的。”
裴黎曦也知:“對,小瑜也是萬能的,那萬能的小瑜,從寧阿姨回來時,我們的遊戲就開始了好嗎?”
寧馨這兒心煩着呢,買了吃的沒拿吸管,還買成冰的了,郝貝說過小娃兒們不可以吃涼的東西,特別是裴瑾瑜不能吃,剛纔小娃兒們也說過了。
無奈,寧馨又去買,裴黎曦這時候開口說要去小便。
寧馨看了眼wc的位置就在門口,她也能看到,就讓小娃兒去了……
等她買完東西回來,裴黎曦回來了,裴瑾瑜要去……寧馨就讓小娃兒去了。
就這麼地,一會兒一換的,這個去完那個去……
寧馨也是心思沒在這兒,就一直看着手機,想着秦立國趕緊打個電話過來,別把郝貝給怎麼地了啊……
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小娃兒其實一直都是一個人,不過是表情換了換……
裴瑾瑜小娃兒鬱悶壞了,哥哥到底什麼時候纔回來啊?他吃了兩個漢堡包了,撐死了的……
再說裴黎曦小娃兒,出了這兒,直接就去學校了,本來可以直接給爸爸打電話的,可是他想着別沒什麼事兒,再吵着爸爸了的。
學校的警衛室裡看門的老伯都認識他們,也認識郝貝。
所以裴黎曦想打聽點事兒,很容易。
其實警衛老伯也是遠遠的看到,就照實的說了……
裴黎曦一聽就皺了眉頭,能讓寧馨阿姨跟着來的能是誰啊?
這電話就打給裴靖東了,裴靖東也是下班了,不過在跟呼弘濟談事情呢,就接到孩子的電話了。
原本還帶着淺笑的眉眼聽完小娃兒的話之後,傾刻間就變成黑碳了。
掛上電話就跟呼弘濟說了:“秦立國去找郝貝了,把郝貝帶走了!”
說這話時,那都急得不行了。
呼弘濟則是淡淡的哦了一下,沒什麼反應一樣,裴靖東就急啊:“我去找他們……”
呼弘濟覺得裴靖東一點也沉不住氣,皺着眉訓斥着:“你這是急什麼呢,那秦立國能對郝貝怎麼樣啊?是吃了她,還是殺了她啊?”
“……”裴靖東啞然,覺得呼弘濟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呼弘濟就細細的跟裴靖東說,就說啊,這有些事兒,你得穩住了,不然不行……
裴靖東到底還是沒穩住,出了辦公樓就給郝貝打了個電話。
彼時,郝貝還坐在車上跟秦立國說着話。
這車開的她怕啊,而且秦立國還是酒架,你說她怕不怕的……
警報開着,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上了高速,高速上也是警報閃爍着,加足了油門的開。
“老公,我……”郝貝一接電話就差點哭了,前方秦立國聽到她的話,又是一陣加速,寧馨這車是跑車啊,本來單位的公車沒這麼好的,可是姚修遠人家不差錢,直接給捐了輛跑車當公車。
這速度那是一流的,就感覺到車窗外呼呼的一陣風似的,就奔出老遠了。
“貝貝,別急,跟我說,你在哪兒?”裴靖東穩了穩神,沉聲的問着。
郝貝就說在車上,秦立國一直在開車,太快了,連這是哪條路,她也看不清的……
裴靖東又問是在什麼車上,郝貝知道這個啊,就說了在寧馨的車上……
裴靖東沒讓她掛電話,就直接的用另一部手機開始打電話,讓查寧馨那部車這會兒走在哪兒的?
因爲有警報也有衛星定位,所以查到的很快,得知是在往南華去的高速路上時,裴靖東的臉色大變……
南華,那是丁柔的墓地所在處,秦立國帶着郝貝去南華……莫非是要告訴郝貝?
“貝貝,你把電話開免提,我有話跟秦叔叔說。”
裴靖東吩咐着郝貝。
郝貝按裴靖東說的做,她都快嚇哭了,這發神經的,也不帶這樣的,要是出個事兒怎麼辦?
免提開了,裴靖東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裡擴散開來。
“秦叔,我記得小柔阿姨懷孕時,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求我的孩子是天才,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只想讓他開心快樂的長大……”
不知爲何?郝貝聽到裴靖東這話,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是怎麼也控制不住的那種。
秦立國冷哼一聲對着電話說:“呵,我老婆說過的話,還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說罷,一伸手,把郝貝舉在他耳邊的電話給抓過來,就摁了關機。
郝貝默默的坐在後座,也不急了,橫豎她急也不管用的。
裴靖東兒趕緊去找呼弘濟。
呼弘濟聽罷,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你開車帶着人,去墓地吧。”
彼時,裴靖東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秦立國開着的車到了南華都是晚上了,這麼黑的天啊,就直接把車給開墓地去了。
等車子停下來,郝貝下車就開始狂吐,高速上一路還好,這到南華後,不是高速,晚上車雖不多,但那一會急剎車甩一下又一下的,還是讓她暈得不成樣。
秦立國等郝貝吐完了,才拽着她往墓地走。
這是私家墓地,就是晚上也有人看着的,人家也認識秦立國,直接就放行了。
郝貝邊走邊腹誹,這是神經病啊,大晚上跑墓地,嚇不死個人的。
“郝貝,我希望你一會能說實話。”秦立國啞着嗓子說了這麼一句話,任郝貝怎麼問,也沒後話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拽到了丁柔的墓碑前,藉着月光,郝貝還能看到夜幕下那照片上女子如花的笑顏,眉眼彎彎的模樣很是熟悉……
像是……郝貝還沒來得及細想,秦立國就指着邊上的無名者墓碑說:“郝貝,你說你是不是得給你親爸立塊碑啊,就這麼無字碑是不是太不孝了啊……”
郝貝這會兒腦袋有點短路,張嘴就來:“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我有心意就成了,這麼多年我……”
說到此,纔看到秦立國那張臉上扭曲的怒容,那眼神如深山的野獸般,恨不得撕吃了她的……
郝貝感覺到疼,秦立國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她的肩膀,周邊是陰森森的夜風,眼前是秦立國吃人般的眼神,郝貝莫名的委屈了起來……
當初她就說這樣不合適,可是方薔薇就非得把這墓碑弄這塊來,看吧,讓人家知道了……
“郝貝,你和你的父母把我秦立國當成什麼了啊?當成什麼了啊?”秦立國很想一巴掌拍死郝貝,可是他下不去手,對上郝貝那雙晶亮的黑眸時,他的怒火好像都變得可笑了起來。
一把推開郝貝,哈哈的狂笑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的,把我秦立國,當成什麼了啊?你們是不是都在笑我傻,笑我呆笑我笨呢……你們是不是……”
郝貝摔倒在草地上,身下一片溼轆轆的草地,臉上也是溼噠噠的淚珠子,從草地上跪起來,對秦立國說:“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的時候就跟方薔薇說不要這樣子,這樣不好,可是她說……這是我爸爸希望的,這樣爸爸會快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郝貝這些對不起的話,就像是薄薄的利刃一樣,一下下的凌遲着秦立國的心。
秦立國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大聲過,他想把這座立在他妻子邊上的墳地夷爲平地,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
狂吼着:“過分,太過分了!”
他衝着那塊無字碑,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
拳頭砸在石塊上,血漬飛濺,一直濺到郝貝的臉上,郝貝才驚醒了,衝上去,抱着秦立國的腰身,叫着喊着勸着:“秦爸爸,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你叫我什麼?”秦立國突地轉身,血紅的雙眼盯剜着郝貝,像是要在郝貝身上剜出一個又一個血洞似的狠毒。
郝貝不敢迎接這樣的眼神,只能嗷嗷的哭。
秦立國那巴掌都揚起來了,真起了想打死郝貝的心思,郝貝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個赤裸裸的恥辱,可是迎上那張帶淚的臉時,他到底還是一拳砸在墓碑上了。
郝貝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長時間,反正墓碑讓秦立國給砸了。
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愣生生的就憑着雙手,把墓碑給推倒了。
推倒了墓碑,秦立國癱倒在草地上,望向朗朗星空,自嘲般的開口道:“我這是在做什麼啊,做什麼呀?”
說罷,起身,看一眼郝貝,說:“郝貝,我下次來之前,最好別讓我看到這兒有東西存在,不然我會讓他挫骨揚灰!還有,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更不要叫我爸爸,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秦立國就這麼扔下郝貝走了。
郝貝爬起來,喘着粗氣坐在丁柔的墓碑前,看着秦立國遠離的背影,她覺得挺心疼秦立國的。
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摸了下墓碑上丁柔的照片自言自語:“乾媽,你看到了嗎?秦爸爸愛慘了你的,肯定是吃醋了嫉妒了生氣了,哎……我好倒黴啊,真的,我跟你說……”
如果這會兒周邊有人的話,一定得以爲郝貝是鬼呢,大半夜的對着塊墓碑聊天,還聊得津津有味的。
殊不知,郝貝是在轉移注意力啊,她什麼都說,一直說一直說,就是停不下來的那種節奏。
秦立國走到山下,門衛還等着他們呢,就問了一句,一起那小姑娘呢?
秦立國虎着臉說了兩個字,死了!
把門衛嚇得差點沒報警,秦立國也是說罷後,就後悔了,你說大人的事兒,關人家孩子什麼啊,反正他就是不願意把這些不好的詞兒用郝貝身上的。
所以自己又走回去了。
這一回去,就聽着郝貝在說話呢,再細聽,還是跟丁柔說話的……
秦立國也有點累了,就倚在一顆大樹後面,聽着郝貝的叨叨睡了過去。
裴靖東晚了幾個小時才追過來的,追過來又進不去墓園,急得不行,一直讓人找墓園的負責人,這一耽誤幾乎天快亮才進山。
秦立國是聽到聲響,看到裴靖東來時才離開的。
裴靖東看到郝貝時心疼壞了,小媳婦這臉上都哭化了,泥巴巴的縮着身子,一摸小臉小手都冰冰涼的。
郝貝讓凍着了,裴靖東一摸她,她就醒了,一直這樣坐着,腿都麻的不成樣了……
迷糊的睜開雙眼,就看到一臉焦急的男人,這可真是她親老公啊,看那青眼窩跟和那一臉憔悴的樣子,肯定一是晚上沒睡找過來的。
“老公,抱抱,我冷死了。”悄皮的說着,伸出手來衝他撒嬌。
裴靖東那七上八下的心喲,瞬間就落地了,踏實了,你知道他多怕找來後,郝貝會推開他,讓他滾得遠遠的……
伸出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女人,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搓熱着想讓她曖一點。
跟着他來的人,也都站在那裡,不知道要做什麼的。
郝貝倒是看着有人跟着來,就問裴靖東了,得知是呼弘濟說的。
郝貝失笑:“還別說,呼弘濟神機妙算啊。”
說罷吩咐人挖墳,移墳,也別管日子好不好了,趕緊的移了吧。
裴靖東這兒跟負責人也聯繫上了,直接就在這墓園,丁柔的墓地在東頭,他們就要了西頭的一塊地,把墳地給遷過去了。
沒什麼儀式,也沒準備什麼,全程郝貝都窩在裴靖東的懷裡,看着工人動手的。
等全部弄完,都到下午了,人家問郝貝這上面要寫字嗎?
郝貝想了想,還是搖頭說:“別寫了。”她可不想讓秦立國再砸一次,就不說砸壞了會如何,就說秦立國那手,也是肉長的啊,又不是銅牆鐵壁的對吧。
等這些全弄好後,郝貝就懶洋洋的窩在裴靖東的懷裡睡過去了。
下山時,裴靖東也是捏着眉心給呼弘濟去了個電話,說這邊沒事兒,他們在南華休息一下再回去。
本來是想着休息下的,可是剛坐上車沒一會兒,裴靖東就發現郝貝身上開始發熱了。
這燙得喲,有點嚇人,直接送去醫院,發燒,三十九度……
秦立國這兒回去後,也沒好到哪兒去,把車開到市區就給寧馨去的電話,讓找人來接他……
也是病倒了,手上還有傷,來接的人說先去醫院,秦立國都不行,死撐着就要回江城,好像這南華有什麼妖魔鬼怪似的,就一分鐘都不願意在這兒呆的。
所以回到江城直接讓送到醫院了。
最後確診是因爲手上的傷感染,再加上風寒病倒的,這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兒。
可是這人啊,到了這歲數,就算身體再強健是吧,這心理的打擊,也會讓人變得脆弱起來。
秦汀語這個好女兒總算是等到機會了。
每天勤勞的跟個小蜜蜂一樣的爲秦立國洗手做羹,前所未有的溫順乖巧,就像是秦立國曾經希望的女兒那樣子。
可惜啊,秦立國眼中除了落寞,就是一片淒涼,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笑容。
“爸爸,你吃一點這個啊,我做的不好吃嗎?”
秦汀語特別的受打擊,她這麼費心去做的飯菜,又這麼盡力的去討好秦立國的,可是這人不給她一個笑臉,天天拉着一張臉,好像她欠了他似的。
其實她本來就欠秦立國的,可是秦汀語最近像只驕傲的花孔雀,特別是賀子蘭死了,王二德又跟她說,當年賀子蘭早就買通了秦家的人,dna檢測她就是秦立國的女兒。
如此這般,她秦汀語還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在這兒不受秦立國待見也沒關係,她轉臉就走,這也是從聽王二德說了之後,才改了之前小心翼翼的態度。
秦汀語剛走,易敏菊就來醫院看秦立國了。
她聽說秦立國病了,沒有辦法不來看看的。
秦立國坐起身來,臉色不太好,不希望看到易敏菊,如果易敏菊沒有給他說那些話,如果他沒有去查的話……
可是易敏菊又說了:“領導,難道郝貝不是你的孩子嗎?”
秦立國的臉黑了,易敏菊嘆氣,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但她見不得秦立國如此自虐的慘樣啊。
“領導,你一直以爲你是愛你的妻子的,可是如果真愛一個人,會愛她的所有不是嗎?就像我愛你的時候……”
易敏菊的話,秦立國沒給出一句反應,不否認,不反對,你說你的,他好像沒聽到一樣的。
可是等易敏菊一走,秦立國卻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道理都是那些道理,但是要想通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他只能說他會試着走出來。
要試着走出來,自然是要多想想妻子的好,想想郝貝的好。
就想到郝貝在墓地裡叨叨的那些話……
郝貝對丁柔說:“乾媽,你不知道我看着你的眼晴跟我的好像啊。”
秦立國失笑的想着:這傻丫頭,那纔是你的親媽媽,你說能不像嗎?
郝貝還說:“乾媽,你不知道我在網上見到過一幅畫啊,那個畫的好像我們喲……”
秦立國揉着腦袋,細細的回想着郝貝說的在哪兒看的畫,好像是——喬裡海貼吧。
秦立國猛然坐起起來,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讓寧馨送了部手提電腦過來。
喬裡海貼吧是秦立國第一次逛的貼吧,用了三天時間,他把這個貼吧給翻了個遍也沒見着什麼海神娘娘的圖片,這給他鬱悶的喲……
郝貝在南華病了兩天,纔回的江城。
郝貝回江城的時候,秦立國就聽寧馨說了,寧馨就暗自嘆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反正後來她給郝貝打電話,結果是裴靖東接的。
直接就把她給罵了。
非但如此,裴靖東還給姚修遠打了個電話,警告姚修遠管好寧馨。
姚修遠直接就給寧馨下了禁令,你要再摻乎郝貝和裴靖東的事兒,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寧馨這也不敢聯繫郝貝的,不過秦立國卻是讓她去問問郝貝那個喬裡海吧的圖的事兒。
寧馨倒是想去問啊,可是她打郝貝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接不通,明顯就是讓拉黑的了……
秦立國又非急着找這圖啊,沒辦法,寧馨就在上班時間,找到裴家了。
郝貝和裴靖東都準備搬家的了,因爲對面住着秦立國,覺得尷尬來着,郝貝正在收拾東西,寧馨來了。
“貝貝,上次的事兒,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那樣……”
寧馨歉意的說着。
郝貝淡笑一聲:“沒事兒,不關你的事兒。”
寧馨還是覺得愧疚,然後就東扯西說的,最後才進入主題,就問郝貝:“對了,領導讓我問你,那個喬裡海貼吧的海神娘娘的圖,你在哪兒看的啊?”
郝貝聽罷,腦袋嗡嗡作響,她以爲秦立國得討厭死她了,不然那天也不會就那樣扔下她一個在墓地就走。
可是要是走了的話,怎麼會知道喬裡海貼吧的海神娘娘啊?
寧馨見郝貝的神色有所鬆動,還是沒忍着爲秦立國說了句好話。
“貝貝啊,其實我家領導真對你不起,你不知道那天早上讓我找人去接他,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就非得要走,回來就病倒了,這會兒還在醫院裡住着呢。”
“是嗎?”郝貝眼底有抹笑,不太明顯,就是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說着讓寧馨跟她去上書房找那張圖片。
可是吧……
就邪了門的,不管她有什麼搜索關鍵詞兒,都沒有出現那一張圖,甚至連個百度快照都沒有。
與此同時,江州的吳哲給裴靖東去了個電話。
“老大,你家的網絡這會兒正在登陸喬裡海貼吧。”
拜裴靖東交待過,所以吳哲一直監控着裴靖東家的網絡動向。
這不繫統發出警報,吳哲就通知裴靖東了。
裴靖東簡直要崩潰了,這事兒早就過了,以爲沒事了,這怎麼又出來了。
“恩,那些刪除的,有辦法再恢復嗎?”
吳哲想了想說除非服務器上的緩存還沒有刪除,那也不容易恢復。
裴靖東這才放心了些,捏着眉頭掛了電話,轉臉就給郝貝去了個電話,就說晚上一起出去吃飯,順便就知道寧馨去家裡了。
知道寧馨也在,裴靖東的臉黑的不行。
等寧馨從裴家出來走到辦公室時,就被裴靖東給堵住了。
“寧馨,你到底讓我說多少次,以後不要再接近郝貝!”
寧馨無奈的聳肩:“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儘量不接觸郝貝行了吧。”
得到寧馨的保證,裴靖東心裡還是彷徨不安的。
又打了個電話給秘書艾米,就問丁杏兒安排的怎麼樣了?
艾米正在給丁杏兒辦護照,按着裴靖東當初說的,打算把人給送出國的。
這護照就快下來了,如果快的話,也就最近就能把人給送走了。
就算這樣,裴靖東這心還半空懸着呢。
……
郝貝這兒找不到圖,還有點小鬱悶,她很喜歡那張圖,早知道刪除了她就保存下來了。
關電腦時,也是隨眼一撇就發現點不對勁來了。
她的電腦有黑客侵入?!
郝貝失約了裴靖東的晚上外面吃飯的約,跟黑客打的不亦樂乎……
裴靖東這兒左等右等沒等着人,包得不行,接到吳哲的電話。
“老大,對不起,我把事兒給搞砸了……”
裴靖東一聽,也顧不得罵吳哲了,直接趕緊回家吧,到了家門口就把電源給切斷了。
停電了!
這把郝貝給氣得喲,你說她剛纔就差一點點就把對方的根給挖出來了,她都要反侵入對方的電腦了,這他媽的不給力的電喲!
氣呼呼的沒處發火呢,烏漆抹黑的就讓人給抱懷裡了。
裴靖東爲了約會,今天還特意穿了一套黑色的手工西裝,還噴點了男人們用的古龍水,收拾的特別好,就是想給郝貝一個驚喜的。
結果,郝貝給了他一個驚嚇。
“唔,誰啊?”
因爲剛停電,郝貝還不太適應這黑暗,而且裴靖東身上這味兒也不對啊。
“老婆,是我。”裴靖東哽咽着說了這四個字,沒有人知道他的心都是顫的,他不知道郝貝知道了多少……
郝貝鬆了口氣,伸手想推開裴靖東,可是這男人的胸膛硬的跟城牆似的,讓人推都推不到,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親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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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胃痛,吃了藥了……各種苦逼,明天儘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