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人還未到董志身前就被石天宇攔了下來:“宜人,等一下。”
“石大哥,爲什麼攔我。”花宜人氣惱地瞪着眼睛:“他們欺人太甚。”
石天宇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花宜人忍耐一下,他轉身面對臺下的董世昌,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語氣卻明顯冷漠,大聲說:“董老前輩,既然您要當衆考驗我們的功夫,我們願意奉陪,不過大家都是年少氣盛,出手難免有輕有重,有什麼閃失還請各自負責。另外如果我們僥倖贏了怎麼辦?”石天宇知道今天這一仗躲不過去,不如先發制人,將對方一軍,他對花宜人充滿信心,讓小姑娘放開手腳,對付眼前的少年應該沒有問題。
董世昌根本沒有把花宜人放在眼裡,大笑道:“好,石館主快人快語,武林人就要有武林人的作風。我們戰敗永不踏進揚州。”說完對着臺上高聲叫道:“董志,放開手腳,生死各安天命。”他竟然暗示弟子對花宜人下殺手。
石天宇眼中寒芒一閃,他真正動怒了,雙手衝臺下所有人抱拳施禮,高聲說:“生死各安天命,請各位武林同道做個見證。”語氣堅決,落地有聲。一個小小的爭執轉眼變成生死決鬥。大廳裡立即安靜下來,今天慶典一開始火藥味就十分濃郁。武林平淡多年,許多人渴望刺激,心中忽然興奮起來,瞪着眼盯着前面幾十平方的舞臺。
“好。”古滄海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衝石天宇一豎大拇指:“做人就要有骨氣。”短短几月不見,古滄海沒料到靦腆淳樸的石天宇變得沉着冷靜,談吐間鋒芒畢露。。
石天宇打量臺上虎視眈眈的董志和花宜人,董志目光銳利,精神內斂,氣定神閒,深得內家拳精髓。石天宇可不敢小看董世昌的八卦掌,董世昌名傳大江南北,絕非浪得虛名。花宜人和董志對敵,並無十分把握。石天宇目光轉向站在舞臺邊的師音,師音會意地微微點頭,雙掌似擡未擡,放在身體兩側。有師音在一旁戒備,石天宇大放寬心。師音的功夫只有石天宇知道得清清楚楚,小姑娘如果全力出手,當今之世能夠接下來的寥寥無幾。這也是石天宇面對董世昌和馬如龍有恃無恐的原因。雖然石天宇不打算讓師音出手。但有這麼一張王牌在手石天宇敢和任何人叫陣。
花宜人和董志兩臂擡起,似曲未曲,雙眼凌厲地盯着對手。步法輕靈,腳尖內扣。在臺上不停地沿着一個圓形走動。石天宇沒想到董志軀體笨拙,行動卻十分敏捷,暗暗爲花宜人捏一把汗。董志首先出手,腳下弧形遊走,掌影翻飛直奔花宜人。花宜人並未施展劈空掌,劈空掌耗費體力,沒有十足把握不能施展。董志身形飄忽不定,一旦一掌劈空,董志乘機反擊,後果不堪設想。花宜人動作簡單,腳下步法一變,一掌拍擊董志的面門,這叫打眼,是八卦掌基本方法之一。眼部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對手必定迴護,花宜人另一掌悄悄拍向董志胸口。董志雙手上下一分,擋住花宜人雙手,步法一旋轉到花宜人身後,手掌一翻,擊向花宜人後背。花宜人連忙前竄,還是晚了一些,被董志手掌掃了一下。身體踉蹌幾下才站穩。
董志並不因爲一招就得手而有絲毫大意,他依然謹慎地盯着轉身撲來的花宜人。兩人再次雙手交纏在一起。董志招招攻擊花宜人的要害,狠辣異常。石天宇凝神看着董志的每一個動作,如此年少出手就老辣,將來董志必定是八卦掌數一數二的高手,今天的怨是結定了,難免以後再狹路相逢。石天宇細心觀察董志一招一式裡的破綻。
顯然,董志的功夫要比花宜人高出一籌,二十幾招過後,花宜人被逼得一步一步後退,眼看着接近舞臺邊緣。石天宇悄悄擡手,運轉內力,當董志經過身邊時,石天宇一指禪內力發出,凌空點擊董志肘部的曲池穴。因爲是偷襲,石天宇施展不開,僅用一點點內力,只想阻擋一下。董志手臂一麻,動作稍有點凝滯,花宜人抓住機會繞到一邊。
董志神情怔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石天宇,覺得石天宇笑得有點古怪,可一時也不明白石天宇做了何種手腳,石天宇動作隱秘,大廳裡沒有一個人發覺,大家只是奇怪,董志眼看就要把花宜人打下舞臺,怎麼忽然停手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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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宜人香汗淋漓,微微喘口氣,眼珠一轉,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細腰輕擺,蓮步款款,緩緩向董志靠近。董志見花宜人忽然變得風情萬種,心生疑竇,但花宜人並未擺什麼架勢,小姑娘眉眼含笑,俊俏豔麗的臉頰更加迷人,別說是年少氣盛的董志,就連臺下許多人都看得兩眼發直。花宜人見董志精神稍有鬆懈,暗暗運氣,右手輕擡漫不經心地輕拂一下鬢邊的幾縷秀髮。緊接着眼中寒光一閃,手腕下挫,右手立掌快速推出。董志正詫異花宜人怎麼對着空中出掌,心口猛然一震,如中錘擊,氣血翻騰,眼前一陣發黑。他一時不慎,沒來得及運功抵抗,被花宜人竭盡全力的一掌打出嚴重的內傷。
花宜人動作不停,雙掌揮動,連人一起向董志撞了過去。董志的身軀立即凌空飛出舞臺,董世昌見勢不妙,騰空而起一把抓住董志的腰帶,輕飄飄地落在地下。他憤恨地看了石天宇一眼,提着董志風一樣衝出小武林會館。
花宜人轉眼間擊飛董志,直到董世昌離開,衆人才反應過來,大廳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事情出乎馬如龍的意料,等掌聲平息。他起身甩開西服,露出一身短打,快步走到舞臺邊。腳一蹬,一招一鶴沖天騰空躍起,穩穩落在舞臺上。動作如行雲流水,乾淨利索。不愧爲揚州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臺下有人大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