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身體還好嗎?”趙雨媚一邊走一邊詢問她姐姐趙雨婷的近況。
“還是老樣子,連動都懶得動,整天在家看電視。”溫柔四面張望着回答,她不習慣說謊,況且還是面對自己的小姨,但母親趙雨婷一再吩咐,她身體恢復的事不要對別人提起,包刮一直關心母女倆的趙雨媚。溫柔雖然滿肚疑問,對母親卻是百依百順。母親隱而不出自有她的道理。石天宇知道情況,他也不是多事之人,溫柔不說自己又何必過問。
進入一個不大的房間,一張牀,一個梳妝檯,一個凳子,簡潔明瞭,石天宇疑惑地打量這眼前的一卻,這就是實驗室?不大可能吧!溫柔也同樣疑惑地望着趙雨媚,見趙雨媚眼角瞥向石天宇欲言又止,立即會意。靠近趙雨媚輕聲說:“沒關係,自己人。”趙雨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溫柔臉色微紅,好在趙雨媚沒有多問,她伸手按了按牆角一個不起眼的小開關。對面的牆壁上緩緩打開一扇門。
進門是一條坡勢緩和的斜向下甬道,沿着石階走到盡頭,眼前是一個百十平方的地下室。四周燈火通明,顯然這裡有專門的一套照明設施。許多瓶瓶罐罐擺在架子上,一股中藥味四處飄散。
“哇。小姨。”溫柔興奮地叫道:“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物就是在這裡發明的。”
“那倒不是。”趙雨媚擺弄着一個儀器,頭也不擡地說:“這是你哥秦翔宇最近幫我建造的地下實驗室。”
“他也真是的,幹嗎不在城裡找個像樣的地方。”溫柔撅着嘴不滿地說:“他自己那麼多別墅。隨便給一幢不就行了嘛。這裡交通不便,條件太差。”
“這不能怪翔宇,是我自己要求到這來的。”趙雨媚轉臉向溫柔解釋:“這兒環境特殊,藥草衆多,便於研究。”
“那你研究什麼?”
“當然是藥物。”趙雨媚微笑着說:“現在正研究一種強身健體的藥物,日本有個集團正準備投資,不過我試驗了幾次,效果不理想。”說着她指了指石天宇正在觀看的一個電器。那儀器象個微波爐,外面有顯示溫度的屏幕不停閃動。一進門石天宇就被吸引過來,他仔細觀察思索,發覺和那個死了的王老伯記載的煉丹設備十分相似。他指着儀器問趙雨媚:“您這是在煉製丹藥嗎?”
“你怎麼知道?”趙雨媚詫異地問,她一生研究藥物,現在製作的保健藥正是她從古代煉丹道士的典籍裡找到的,但能夠一眼看出這種現代方法的人,石天宇是唯一一個。
“我也是隨便猜猜。”石天宇不願說出王老伯的事,那個秘方要了老人的命,如今自己還是小心爲妙。他敷衍着說:“我對中藥有點偏愛,一時好奇罷了。”
“那你能不能看出我這套煉丹方法有什麼不妥嗎?”趙雨媚急切地問,她在物藥方面是專家,也正是如此,和她一起探討的人都沒有,有問題只能自己摸索。一見知音怎能不欣喜萬分。
“溫度好像偏高了一點。”石天宇一邊回憶王老伯記載的方法一邊說:“不同藥物先後加入的時間不同,比如人蔘要先加,虎骨要後加、、、、、、、、”
趙雨媚臉上露出驚喜,她慌忙從一個抽屜裡拿出藥方,迅速遞到石天宇手中,焦急地問:“你看看這幾味藥,怎麼煉製。”
石天宇可以說和趙雨媚是同一類人,對醫學癡迷,他一邊用心思索,一邊一一介紹。最後他指着藥方問趙雨媚:“您這甘草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是我多年研究的新發現。”趙雨媚像個小姑娘一樣得意地說:“甘草是解毒的藥物,可以中和藥性,以免服用過多起副作用。”石天宇想起劉昊服用王老伯的丹藥差點送命,自己一直尋求解決之道,聽趙雨媚的介紹,忽然茅塞頓開。
“你能不能留下做我的助手?”趙雨媚收起藥方期盼地問石天宇:“工資隨你開價。”
“這、、、、”石天宇愣了一下:“我回去考慮考慮。”
“好吧。”趙雨媚有點惋惜:“你想通了告訴溫柔,隨時可以來報道。”
“小姨,你研究這麼多救人的靈藥,豈不成了活菩薩。”溫柔指着一種種藥讚歎着,一臉羨慕。
“我對治病救人沒興趣。”趙雨媚恢復端莊的神態:“藥物既能救人又能害人,我研究治療精神病的藥,同時發現能毀人精神,控制別人神智的藥。研究解毒的藥,又發現劇毒的藥。”
“真有能讓人聽話的藥。”溫柔撒嬌着搖晃趙雨媚手臂:“小姨,你讓我看一看你那些寶貝藥。”趙雨媚笑着撫摸溫柔的秀髮,沒有說話。
“這裡空氣有點悶,我出去涼快一下。”石天宇提出告辭,趙雨媚肯定有許多秘密,自己畢竟是外人,不宜久留。
“那你到外面轉一會。”趙雨媚沒有挽留:“溫柔馬上就去。”
外面空氣確實新鮮,沒有風,陽光斜照,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石天宇信步繞過小樓,緊貼樓房後面是一個藥圃。石天宇無聊地辨認幾種花,白色的百合,粉紅的芍藥,大紅的牡丹,殷紅的、、、、、、石天宇心中一震,血一樣紅!那是什麼花。他盯着樓房窗臺下的幾朵花苦苦思索,許久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傳說中劇毒的曼陀羅。他蹲下身小心觀察。
一陣笑聲從窗戶中傳出。緊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真是膿包,要不是我,你們在大明寺可就慘了。”石天宇立即聽出是東方玉樹,慌忙屏住呼吸。他明白象東方玉樹這樣的內家高手,只要他留心,幾十米範圍內的人絕對逃不過他的感覺。
“老前輩,你能不能小聲點。”一個人低聲請求:“我們做的可是全國震驚的大案。”
“這荒山上都是自己人,怕什麼。”東方玉樹大聲叫着:“別叫我前輩,我還沒老,叫我總經理,我馬上就是開源娛樂場的老總了。”
“是,總經理。”那人諂媚地笑着:“恭喜您,我也沒有好孝順的,這是我在大明寺順手揣在懷裡的古籍,要不您收下。”
房間裡沉寂一會,可能是東方玉樹在觀看禮物,突然一本書從窗口飛出,落在石天宇腳邊,跟着就聽東方玉樹大罵:“你小子欺負我識字不多,小心老子宰了你,這是一本普通的《心經》。竟然拿來矇騙我。”
“我也不知道。”那人委屈地叫着:“大明寺把這書藏在密室裡,誰知它一錢不值。”
“算了,算了。”東方玉樹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最近收集的古董,什麼時候出手。”
“風聲太緊。”那人聲音低的幾不可聞:“秦翔宇等幾天開一個舞會,談好買主再發貨
老大說確保萬無一失。”
石天宇撿起書揣懷裡慢慢退出花圃,剛喘一口氣,溫柔猛然在他肩頭拍了一把,嚇得他差點蹦起來。
“你幹什麼呢?”溫柔歪着頭盯着石天宇。
“沒什麼,隨便逛逛。”石天宇略顯慌張:“我們回去吧。”
“還早呢。”溫柔看了看西下的太陽:“走,我們去看日落。”
爬上山的最西邊制高點,回首瞭望,趙雨媚居住的兩層樓和兩座廠房隱入密林中。石天宇估計東方玉樹不會發現自己,心中舒暢。忽然一道亮光從遠方劃過,仔細凝視,另一個山頭上幾個人正練習刀法,因爲距離很遠,又有樹林遮掩,要不是陽光在刀身反射,石天宇根本不會發現。
“溫柔,你看那好像有人。”石天宇指着那山頭說。
“不錯。”溫柔墊腳眺望:“他們的刀好像很特別。”
“我也覺得不大一樣。”石天宇皺皺眉:“他們刀法大開大合,和我們所見的中原刀法不同。”溫柔又觀察了一會,忽然驚異地說:“這是東洋刀,我在電視裡見過,刀法也是東洋刀法。”
“日本人!”兩人同時驚叫。呆呆站立片刻,溫柔伸了個懶腰說:“管他什麼人,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石天宇想想溫柔的話也對,管那麼多幹嘛。出來遊玩,欣賞美景是頭等大事。
回首西望,面前是懸崖峭壁,峭壁下一條寬闊的大河靜靜流淌,河水在夕陽映照下閃動金黃色粼粼波光。幾條迴歸的漁船悠閒地緩緩滑動。一個漁家女輕柔的歌聲在水面悠悠飄蕩。
花兒香,花兒媚。
花兒今生開爲誰。
雨裡打,風裡吹。
身似浮萍浪尖上飛。
轉千灘,闖萬水。
生生死死千百回。
韶華逝,人憔悴。
今生誰能共沉醉
石天宇忽然想起了劉昊和夏小玉,真應該去瞧瞧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