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報應來了,他就像條臭蟲讓她噁心!
陽光明晃晃的刺進郝貝的眼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視力怎麼就這麼好,那個喊她的人是張荷吧!
十一樓的位置,陽臺的窗戶被砸碎了,迎着太陽,吹着風,一身病號服的張荷笑了起來……
身後是聞訊而來的醫護人員,一個個的也是真服氣了,你都這樣了,還折騰什麼啊,現在誰也不敢上前,因爲張荷是用頭去撞碎了玻璃的。
無巧不成書。
十一樓的位置,陽臺是全封閉的,但前幾天醫院裡出了個事兒,一個病人的孩子,一兩歲左右吧,爬上窗戶鑽進去,卡在那兒了,差點就掉下去,後來院領導就怕再出這種事兒,就撥了經費換成隱形密閉那種防護欄。
這不,馬上就要來給張荷這間病房的換了,外面那層原先老舊的護欄已經拆掉了,施工人員都往這兒搬東西了。
誰會想到張荷這麼兇殘,簡直就不想活了。
頭上還在流血,醫護人員也都不傻,你是個hiv患者,現在這個樣子,大傢伙都在等,等張荷要麼跳下去,要麼不跳他們再去準備好防護措施再來施救。
“張小姐,這可是十一樓,你想清楚了……”
“張小姐,雖然你生病了,但也不是不能治療的……”
張荷聞所未聞,對着下面又是一聲嘶吼,一聲叫喚郝貝的聲音衝破長空……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樓上的那羣人還有張嘴在勸着張荷的;樓下的裴靖東還一臉的笑容,幾個大跨步,眼看就要走到郝貝跟前了。
郝貝擡眼看到張荷時,兩隻眼皮跳的更快了點,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
砰——
一聲重響,郝貝也被後面撲上來的裴靖東撲倒滾了一圈才停下來。
像是丈量過一樣的,張荷掉下來的位置,恰恰好,就是郝貝前一秒鐘還在站立着的位置。
風聲,人們的驚呼聲,在這一刻,好像都靜止了一樣。
郝貝的眼晴睜的大大的,看向幾步之外摔下來的張荷,露出驚恐的神色來,比看恐怖片都嚇人,跟從前所經歷過的危險完全不同的感覺。
只覺是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爆炸了一樣,她看到什麼了?
以前聽說過摔出腦漿這個詞兒,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見到過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今天不知道得有多點正,有幸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腦漿迸裂、腸穿肚爛!
血,濃濃的乏着股腥熱味,很快縈繞在張荷的周身,摔碎了的頭顱歪在血水中,唯有一雙眼晴睜的大大的,死也未能瞑目。
“怎麼樣?有沒有摔着?”裴靖東的眼晴裡是完全就沒有周邊的一切,想到剛纔那一幕,真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的。
如果他再晚一步,可能就眼睜睜的看着郝貝被墜下來的人或物體砸下去。
現在想着還是後怕,要是晚一步,郝貝就要變成那人肉樁子了。
裴靖東參加過特種作戰的各種訓練,你知道跳傘的時候,有些時候降落傘萬一沒有撐開,便會出現事故,跳機人員會直接甩在下面預備好的沙灘,大腿的骨骼會直接戳通上半身,人會變成一半,像一個木頭樁子一樣頂着一個頭,睜着眼……
郝貝打了個戰慄,就像是被什麼蟲子爬過了一樣,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往外冒,就像是一個木頭娃娃般的被裴靖東給扶了起來。
裴靖東的手還在郝貝身上摩挲着生怕摔壞她哪裡了。
郝貝今天穿的還是一件白色的棉布衫,這會兒染上了清淺的草色,別的倒沒見什麼紅的如血之類的,裴靖東倒也放心了。
可看這姑娘的神色就是讓嚇怔了的,伸手輕拍着她的的臉,喚着:“郝貝,郝貝……”大掌去蓋她的眼晴,不想讓她看張荷的慘樣。
郝貝只覺得眼前一片紅黑色,沒有說話,伸手撥開擋在眼前的手掌,就跟欠虐一樣,又去看張荷。
就像是人們對恐怖片的那種又愛又恨一樣,明知道看了怕,卻還是忍不住想去看。
“郝貝,你乖啊,別看,別看了……”裴靖東緊哄慢哄着,把她的頭摁在自己的懷裡,不讓她去看,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郝貝被強硬的摁住了頭,充斥的鼻端是她曾經最熟悉最安心的氣味,可現在她卻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放開,放開,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
啪——
掙扎開了,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裴靖東的臉上。
裴靖東的臉灰突突的,就像是刷上了一層泥灰一樣,僵硬在那裡,眸底的戾氣也更甚了幾分。
這能怪他嗎?
是張荷自己活該!是報她的報應!
朝着郝貝伸出手來陰測測的開口:“過來!”
郝貝步步往後退,眼前的人就像是長着奇怪的棱角的惡魔一樣,她要逃開的,但人羣卻是把她往裡面推。
就在郝貝也不知是進還是退的時候,寧馨胳膊裡夾着個孩子,擠開人羣衝到了郝貝跟前,看到郝貝那呆怔的模樣,也是着急的把一寧往她懷裡塞。
“一寧,快叫麻麻叫麻麻……”並教着一寧叫媽媽。
這周邊散步或者走路的人,都讓嚇的怔住了,原本可能在說笑的,笑容也都僵在臉下,全場估計也就主諳人事的裴一寧還在呵呵的笑着,伸手去拍郝貝的臉,又摸自己的臉,就愛和媽媽比,聽了寧馨的話,就開始喊:“麻麻麻麻抱抱……”
郝貝觸到孩子純真的笑容時,打了個冷痙,抱緊了懷中的小娃兒,身子開始發抖,腿發軟,後背都起了一層汗……
是寧馨把她拖出人羣圈子的,纔剛走到長椅邊上時,郝貝就抖着聲的喊寧馨:“寧馨,你抱着一寧。”她感覺自己發暈,要不行了的節奏。
寧馨也是接的快,剛接過一寧,郝貝就兩眼一黑扶着長椅軟倒下去。
“郝貝郝貝!”寧馨也讓嚇着了,着急的大喊着。
最後還是裴靖東衝開人羣,兩手一伸抄起郝貝就往醫院主樓裡跑。
寧馨跟在後面,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往下掉,真是夠了,這還沒出院呢,又進去了……
剛給辦出院的醫生看到郝貝也是傻眼了,你得多弱不驚風,纔出院又送進來了。
“看看吧,我就說她這就是心理因素,你們家屬還不相信……”
醫生也才消化了剛纔醫院有人墜樓的事件,別說郝貝這體格了,就換一個正常的大男人,你試試,肯定也得嚇的腿軟,不信你問問裴靖東那會兒是個什麼感覺,不怕纔怪的。
醫生給開了藥,這就是受驚了,像小孩子受驚了還會出現發燒,夜啼的症狀呢,大人也是一樣,受了驚嚇刺激過度而昏厥,像郝貝這情況就真的是有的。
給開了些藥,連水都不用掛的,讓回去好好吃藥,儘量的多出去走走,別悶在屋裡,也別去想這些事。
可這對於郝貝來說,顯然就太難了。
她醒來後,看到裴靖東在病房,她就全身發抖,醫生說的什麼話,她完全就沒有聽耳朵裡去,但卻沒有拿手去捂心口的位置。
還好隨之而來的敲門聲替郝貝解了圍。
是警察過來問案的,張荷是自殺,但也是要過來做個筆錄的。
剛好裴靖東和郝貝都是直接目擊者。
警察被裴靖東帶出病房,就跟人說了,不要問郝貝了,這姑娘讓嚇的才暈倒過。
打發走了警察,裴靖東剛一進病房,還沒走到病牀前,郝貝就尖叫了起來:“你別過來,別過來……”她沒辦法,看到裴靖東這張臉,她就自動代入了張荷摔下去的場景。
裴靖東站定在病房中央的位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郝貝,很是生氣——那時候是我在護着你,不然你都要被砸成個肉樁子了行嗎?
而且張荷的事完全就是張荷自己活該!
說句難聽的話,張何的az是晚期,就像是不跳樓,離死也是不遠的了。
“郝貝,你看看這個……”
裴靖東這也就是沒長腦子的,這個時候,郝貝最怕的就是張荷這件事,他調出給張荷錄的視頻,走到郝貝跟前,要讓郝貝看。
可這些在郝貝的眼裡,全都模糊了,餘下的就是她看到的張荷死時的模樣,拽着牀邊的褥子,彎腰嗷嗷的就吐了起來。
一直吐的酸水黃水都出來了,纔算停歇下來。
倒黴的boss大人,無可倖免的就被吐了一褲腿子的,就連腳上還飄着青黃的顏色,這臉就陰沉的罩了層烏雲似的。
偏偏這時候,肇事者還有氣無力的擡頭,對着他叫嚷起來:“你滾,滾,滾!”
秦佑安剛要進病房就聽到郝貝的叫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拽着裴靖東就把人給往外面拖,拳頭跟着就招呼上去了,他可是聽說了,裴靖東這小子就沒幹過什麼好事的。
倆人是狠狠的幹了一架,就在病房外面,砰砰砰的聲響,也不知道是誰砸了誰,反正打的不可開交。
病房的門關着,寧馨倒了水讓郝貝漱口。
弄完後,郝貝就蒙着了頭,把自己捂在被子裡,真是讓嚇住了,被子底下的身子還是瑟瑟發抖的。
方樺避開打架的兩位,進了病房,直接連人帶被的把郝貝抱了起來。
郝貝驚呼一聲,扒拉着被子露出個兩隻眼晴來,看到是方樺,心也跟着莫名的安穩了些,任方樺抱着她,越過正在打架的兩人往電梯裡行去。
裴靖東那邊是看到郝貝被方樺給抱走了,簡直就是要瘋了,拳頭就不留情的往秦佑安的身上砸着。
秦佑安也不在乎,反正你砸我一拳,我也回你一腳的。
等裴靖東甩開秦佑安,追出來時候,那輛載着郝貝的車子已經駛離了醫院大門口。
車子上放着舒緩的音樂,還有千鳳給準備的溫熱的湯飲,方樺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懷裡臉色慘白的郝貝。
“對不起。”終於開口道歉。
郝貝擡頭看他並沒吱聲應答。
方樺揉了揉她的發頂,也沒再說話。
一路無語,直接把人給送到了家裡。
但是在院門口的時候,郝貝卻是開口了。
“方樺,我們不可能再成爲夥伴了。”夥伴,這個詞,郝貝一直很看中的,那是比朋友都深的,兄弟姐妹的一種感覺,可是方樺捨棄了她。
方樺的身子一怔,把郝貝轉給袁嘉邈這事,的確是他做的不地道,可是你知道,他身上壓着很多東西的,再者說了,他認爲他做的是爲郝貝好的。
“郝貝,你聽我說……”
方樺試着用這些去解釋。
郝貝搖頭,雙眸乏着水光的看着方樺說:“不,方樺,你爲什麼不問問我,我需要你這樣對我好嗎?我們早就說過,不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夥伴,你說着爲我好,其實是不相信我會爲你創造價值吧。”
方樺縱然不想承認,但卻也只能如此,他一直就沒有把郝貝的能力看在眼裡,或者說,郝貝的價值在方樺眼裡是沒有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個花瓶,你能期待一個空花瓶開出豔麗的花朵來嗎?
寧馨是在後面的一輛車上回來的,抱着一寧下來,走到郝貝跟前,跟方樺道謝,帶着郝貝回了家。
院門都關上了,方樺還站在原地。
千鳳跟着下了車,就有點着急,扯了下身邊千山的衣袖,好像在說讓千山去勸勸方樺的。
千山搖頭,大少的心思他們是猜不透的,前些日子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郝貝的動靜,今天卻關注上了,還道歉,很有重修舊好的意思,但千山又覺得不像是要重修舊好的。
裴靖東最近真是走背字運的,原本以爲事情圓滿的解決了,可誰會想到張荷最後會神來一筆,以死明志呢?
對,就是以死明志。
網絡上就是這麼說張荷的,實在是現在的人們都吃飽了撐的,簡直太能yy了,明明在視頻裡,張荷說的全部都是實情,但網民就是能猜測出張荷是被逼迫纔會屈從的。
你看最後不就跳樓了麼?這不是以死明志嗎?
裴靖東真是不認栽都不行了,原本他可以不在乎網絡上的這些東西的,可是你知道對孩子真的有影響了,學校的老師在今天還打來電話,說是讓孩子先在家裡休息一下比較好。
蘇韻在客廳裡走來走去,雞毛撣子都往裴靖東身上抽了好幾次了。
“你說說你,缺不缺德,要解決問題你就去扒拉人家姑娘十幾歲時的事情啊,你知道那些評論都怎麼詛咒你的嗎?”
沒錯,評論裡就詛咒着裴靖東千萬別生女兒,生女兒得被人輪,有兩個兒子啊,你兒子將來也是被人上的貨。
蘇韻都要氣炸了!
誰都沒有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棘手。
人肉出裴靖東單位和住址的。
有人就寫舉報信舉報他,現在工作都讓暫停了,在調查。
京都綠景那個家,根本就別想回了,原本他也沒想回,可是物業更是天天來電話,都要瘋了的,有些網民瘋狂的去京都綠景潑狗血,牆壁上被寫上殺渣男全家的字樣,弄的是人心恍恍的。
這年頭,有些憤青或者激進分子,你是說不好他們會做什麼事情的。
好在老宅這裡還沒被扒拉出來,這裡也不是外人能進得來的,暫時還算安全,但總也不能就這麼一直縮在屋裡不出去啊。
讓人在做危機公關處理了,但裴靖東還是那副死樣子不認錯的。
“你現在敢出門麼?出門要是遇上個知道這事的,別人不得背後吐你兩口口水啊……”蘇韻也就是嘮叨,但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讓時間去平息這場紛波。
裴靖東被罵也無所謂,現在就是滿腦子只有一件事——秦立國是個什麼意思?
明明離婚後不阻止他跟郝貝來往的意思了,可是在醫院的時候,秦佑安又出來冒泡是幹嘛的,而且方樺抱走了郝貝……
心裡煩的不行,蘇韻還跟他身邊叨叨個不停,他揉着太陽穴求饒着:“二嬸求你了,你快別給我念叨這個了,我都要愁死了,你說郝貝是個什麼意思啊?”你爲什麼讓方樺抱走你?爲什麼……? щшш_ тTk ān_ ¢ ○
“什麼意思,不待見你唄。”展翼邊上就嘴欠的就接話了。
裴靖東一個冰刀飛了過去,展翼也不敢說話了,乖乖的刷着手機看評論,看到氣人的評論,他就反罵回去。
傭人過來說可以開飯了,蘇韻擺手說知道了,卻並沒有動身去餐廳,反倒坐下來,拍着裴靖東的大腿好生的勸着:“我說你能消停點不,天天郝貝郝貝,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也老大不小的了,還要爲個女人要死不活的嗎?”
“二嬸……”
“你別說話,聽我說。”蘇韻伸手,做了停的手勢,她有很多話想跟裴靖東說,這些話其實早就想說了,也是真把裴靖東當兒子看才說的,要不然她纔不會操心操肺的去忙活這些事呢。
“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下,你單位工作那邊,正好暫停了,不行就轉業吧。”
蘇韻的設想是這樣的,藉着這個事情,轉業,家裡有公司,餓不着你,然後你也別在國內待着,國外那邊蘇韻都聯繫好醫院了,這還差半個月左右足三個月,就可以確診了,確診後,手續什麼的也辦的差不多,你就去國個治療。
國內的那些事情啊,任務啊,沒有你還會有別人頂上,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的。
“二嬸……”裴靖東擰着眉頭,他幹嘛要跑國外去,中國他都沒待夠呢。
“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可是你想想啊,你有這麼個病,是,我們一家人不會嫌棄你什麼?那郝貝呢?再者說了,就算郝貝現在不嫌棄你,可是你想想,以後呢?你比她大那麼多,還有這個事在,說個不好聽的,以後你真走了,你讓她怎麼過?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嗎?”如果是,你這不叫愛,叫自私!
蘇韻真是苦口婆心的勸了,就是勸裴靖東放下郝貝,爲你好,也爲她好。
郝貝那身體,瞅瞅現在都成什麼樣了,你要真是爲她好,就離得遠遠的,不是說真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的嗎?
“哎,要是那個確診書是真的就好了。”展翼在邊上感嘆的接了句話。
甩給張荷的那張確診收,是從趙強那份上影印過來,造的假,給張荷看的東西,從頭到尾,也就只有趙強那份確診書是真的。
裴靖東這個還沒有到三個月是做不了確診的,之前雖然做過好幾次的檢測,但還有一個最終確診需要做的。
蘇韻也跟着嘆氣,是啊,要是那份確診書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但是,這可能嗎?
裴靖東終於消停了,不消停也不行啊,就像蘇韻說的一樣,如果這是一場馬拉松的長跑比賽,他在起點上也許贏過,但最終會輸在終點上。
張荷的屍體是寧馨給領走的,本來展翼這邊一直有關注的,警方說是通知了其父母要是不來認領的話,就希望裴靖東這邊給處理下,總也不能一直佔着醫院的太平間不管吧,這事一直是展翼在盯着的。
張荷的父母接到電話時,就說了,已經斷絕關係,死也不領了,你知道爲這個孩子,他們也是操碎了心的,本來好好的,可是這孩子自己不爭氣。
早先聽說要結婚時,母親還擔憂的問過張荷,對方知不知道張荷過去的事情啊?
張荷是怎麼說的?
說是嫁給當初的救命恩人的。
父母那心也就放肚裡了,結婚也沒讓他們回來,可這心放下沒多久,網絡就暴出那麼些東西來了。
這年頭就這樣,明明他們就是受害者,但卻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爲這事,張荷的父母也沒少給張荷打電話的,問清楚緣由後,就氣的斷絕關係了,覺得女兒這就是第三者插足,對那男的也是夠了,你跟你老婆的事情,扯上我女兒幹嘛。
老倆口就勸着張荷,早早的回家來,過幾年,沒人記得這事了,還是能嫁人的。
奈何張荷不聽,誰也料不到張荷會是這個慘劇。
展翼接到警方的電話,說是張荷的屍體被人領走火化了之後,也是鬆了口氣,對這個女人展翼是來氣的,讓他去領屍體,沒準他會鞭屍的!
可是警察也是多了句嘴,說是朋友來領的。
展翼就問了句,朋友叫什麼名字,聽到是寧馨的名字,展翼就不淡定了。
打了電話給寧馨,問寧馨爲什麼領張荷的屍體?心裡也是怕張荷的事件,寧馨有參與。
寧馨接電話的時候,就在殯儀館呢。
你以爲她就願意來認領具屍體呢?也不是木乃伊,就是具死屍啊,領了後要花錢出喪葬費,還要給找墓地,都是事兒。
不過爲了郝貝,寧馨不得不這樣做。
郝貝讓嚇着了,從那天到家後,就悶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吃的喝的都是寧馨給送到房間的,整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樣子。
郝貝是什麼也沒說裝的很平靜,但寧馨有眼晴會看啊。
每天就能見三次郝貝,早中晚送飯的時候,有時候半夜還能聽到郝貝在哭……
爲這事,寧馨都跟着失眠了兩三天了。
沒辦法,把一寧又送到劉大姐那兒,她就爲了郝貝這個事情,專門去跑到了遠一點的鄉下,去找了個據說很靈通的神婆問了問。
人家就說啊,肯定是嚇着了,被人臨死前還恨着惦記着,夜不能寐就是肯定的了。
想要化解也不是沒法子,所謂的法子就是伸手要錢的。
寧馨不怕花錢,就怕花錢也沒辦好事兒。
結果呢,所謂的法子,就是把死者厚葬了。
展翼掛上電話就唏噓了起來,覺得郝貝就是一大傻b,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還是個壞人,死就死了,你就讓嚇住了,還那樣對他哥,活該!怎麼不嚇死你的!
當然,這話展翼也就自己私底下叨咕叨咕,沒敢唸叨出聲的。
張荷的事情,被炒的那麼沸沸揚揚的,但是,也不過幾天的時間,輿論的風向標,早就被另一波躁動所代替,誰還會記得那個張荷還是李荷到底是以死明志,還是生無可戀的?
這天早上,裴靖東接到江先生的電話了。
“你過來一趟,把你小姨先接回你家住,幫我照顧好她。”
江穆只丟給裴靖東這麼一句話,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說。
裴靖東驅車趕到別墅的時候,沒有見到江穆,倒是見到江穆的秘書李宏在門口等着的。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着急讓我過來?”他問李秘書。
李秘書抹着頭上的汗,一臉的着急,搖頭,有些事,沒有真正的出來的時候,就不能去講,只是給裴靖東交待着江穆的原話——真的千萬要把裴雅給保護好了的。
裴雅的城堡生活就要結束了,可她本人卻並不知道,還在花房裡培育風信子呢。
這個是她從書本上看到的,說是特別好養活,以前都是花農培育的,她都能把那本書給揹回了的,所以自己親自培育了幾顆風信子。
都找出嫩嫩的小芽了,她很是高興,圍在邊上,看啊看啊,就看不夠一樣。
“小姨。”裴靖東走到了花房,喊着裴雅。
裴雅聽到聲音擡頭,對着裴靖東笑的特別開心。
“小東,你來看我了,看看我養的花,很快就會開的喲……”
裴靖東恩了一聲,走到裴雅身邊,聽裴雅說這種花要多少天會開,要注意防什麼樣的害蟲……
秘書在不遠處,頻頻的舉腕看錶,時不時的看一眼裴靖東的方向,剛纔雖然跟裴靖東說,不要讓裴雅察覺到什麼,但時間上,真就是來不及,他馬上還有事情,但江先說叮囑過,這邊必須他親自看着裴雅離開,還有……
裴靖東顯然注意到秘書的神態不對,也不敢多耽擱,就開口問:“小姨,其實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的……”
裴雅啊了一下,有事說?
“那你說啊……”怪不好意思的,還聽她講了半天的養花經。
“是這樣的,展翼生病了……”
“啊,我兒子生病了,生什麼病了?”裴雅驚呼起來,臉色也有點發白,緊張的看着裴靖東,就怕裴靖東會說生什麼特別重的病了,甚至腦子裡都過了一遍很重的病會是什麼樣的病……
裴靖東斟酌着這話該怎麼說,其實說展易青的事情很好,但是裴雅都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解釋起來會很麻煩,最後只得撒謊道:“身體倒沒有什麼大問題,主要就是心病……”
編了個故事,其實也不算是編,就是把展翼暗戀寧馨,走火入魔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裴雅開始還一臉的緊張,聽到最後,卻是很天真的眨巴着眼跟裴靖東吐槽:“我兒子原來還是個情種呢!”
“……”裴靖東啞然,重點不在於情種不情種好不好嗎?
他開口接着說:“所以,我來,想請小姨回去勸勸展翼,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追着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呢,小姨你說呢?”
“可是真愛不應該就一個的嗎?”裴雅一臉疑惑的神色,補充着:“就像是修文和我一樣,愛情不應該是隻有對方的嗎?”
裴靖東就是一個大粗人,這會兒被裴雅說的都有點抓狂了,什麼愛不愛的,你們的愛就是毀三觀的行嗎?當然這話,他捨不得說出來傷裴雅的。
“小姨,你去嗎?我還有兩個兒子,你都沒有見過的,他們都上小學了,也很想見見你……”
裴雅爲難的點頭,其實不太願意出去。
就像一隻被關在籠裡的金絲雀一樣,穿着華麗的外衣,吃着精美的食物嬌養着的,突然間你把籠子打開,金絲雀大概也只是看一下開着的籠門,不太想飛出去的。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裴靖東說着伸手摟住裴雅的肩膀往外帶。
裴雅着急了,推開裴靖東說:“我還沒有告訴修文的……”
裴靖東撫額,指着那邊的秘書說:“李秘書說江先生出差了,最近不會回來。”
秘書那邊也是一直盯着的,看到說到他了,就走了過去,好聲好氣,像哄孩子一樣的開口道:“太太,先生去國外考察了,估計得兩三個月或者半年的時間,走的有點急,沒來得及告訴您,特意讓我來問問您的意見,您看您是自己住在這裡呢?還是跟裴先生先回家?”
答案肯定就是後者,但不能讓裴雅聽出是在趕她走的意思。
裴雅點頭,勉強接受這個,秘書就說讓裴雅多帶點行李,這裡正好空出來,要重新裝修一下的。
裴雅看了看花房,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主樓,指着她自己養的幾盆風信子說:“我就帶它們走吧。”
秘書一怔,握着電話的手都有點發抖了。
手機是在通話狀態的,另一頭就是江穆在聽着的。
開始裴靖東只是預感可能是江穆出了什麼事,但沒料到能有那麼快,他的車子開進來時,還沒有覺得周邊有什麼不對勁,可是當車子載着裴雅開出去時,就被不少拿着像機的記者給圍上了。
偏偏裴雅頭一次出來,很好奇,還開了副駕那邊的車窗。
閃光燈劈頭蓋臉的就閃了起來,裴靖東一腳剎車踩下去,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就往裴雅頭上去罩。
另一邊別墅的保鏢也都出動了,對圍觀的人羣進行驅趕。
在保鏢的幫助下,裴靖東的車子終於正常的行駛在馬路上,一腦門的汗往下掉,伸手扯掉西裝外套,就見裴雅一臉慘白的神色……
“小姨?你沒事吧?”裴靖東一邊開車一邊問,沒有辦法停車,後面有車跟着他的,有保鏢的車,把跟着的車給隔開了,但要是現在一停車,那又是讓人圍上的節奏。
“小東,他們說的江穆就是文修嗎?”裴雅面無表情的問。
裴靖東點頭,江穆的原名就是江文修,江穆這個名字還是從政後,特意找人算過,才改的名字。
“那他們說我是破壞江穆婚姻的第三者,文修,不,江穆結婚了嗎?”
裴靖東很想搖頭說不,但事實就是事實,而且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八成是江穆出事了,不然不可能讓他去接裴雅的。
“是的。”
裴雅哦了一聲,抱緊裴靖東的外套,身子瑟瑟發抖,看着窗外的神情有點迷茫,想到無意間聽到潘綺講的話了。
“這位啊,真就是讓人養着的,明明一把年紀了,還天真的要命,任性的厲害,叫她一聲太太,還真把自己當成江太太了呢……”
裴雅不喜歡潘綺,可以說很抗拒潘綺,所以潘綺讓她吃的或喝的那些,她統統都拒絕,還沒少發脾氣。
有一次就是在花園裡追着一條毛毛蟲到花叢裡,剛好就聽到潘綺這樣對着電話說的話。
當時裴雅很生氣,跳出來就把潘綺給罵了。
呵呵……
裴雅苦笑了兩聲,她怎麼罵潘綺來着。
她罵潘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這話其實是文修經常對她講的話。
文修說:“裴裴,你知道這世上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你呢,羨慕你有我這個好老公呢。”
原來,他可真是她的好老公呢!
“小姨,你真的沒事嗎?”裴靖東一邊開車,還得分神去看裴雅,好在前面有輛保鏢車給開路,不然的話,真不知道會不會開馬路牙子上去呢。
“我沒事,你好好開車吧。”裴雅儘量平靜的說着,但出口的話卻是帶着泣音的。
裴靖東手機響,是李秘書打來的。
說是給裴雅安排了新家,就在裴靖東單位的家屬院,並且對於裴靖東的調查,也會在今天結束。
聽着李秘書那公事公辦的態度,裴靖東就很想發飆,但他也知道,他沒有立場的。
保鏢的車子在家屬院的大門口停了下來,裴靖東的車子開進去。
裴雅扭頭往後看去,看到三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大門口處,眼睛有點溼潤,但卻沒有流出眼淚。
裴靖東開進家屬院時,還在納悶,就給李秘書打了個電話,只說是住處安排在這裡了,可是這裡這麼多房子,哪一戶也沒有告訴他的。
“您往裡面開,秦先生會在那裡接您們的。”
裴靖東都沒來得及問哪位秦先生,就看到左前方站在門口,往這邊頻頻望來的秦立國。
當下對着電話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秦立國?”
“是的,秦先生是江先生的好友,受江先生委託,會對太太多加照顧的。”
裴靖東暗咒了聲掛斷電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了。
車子停下,秦立國就走了過來,親自爲裴雅打開車讓,笑着問:“小雅還記得我嗎?”
裴雅是見過秦立國的,別管人家失憶不失憶,沒失憶時的記憶力,也算是過目不忘了,其實主要是平時見的外人就特別的少,所以對秦立國還是有印象的。
“……”裴雅沒吱聲,主要是心情太不好了。
秦立國知道裴雅是個什麼狀態,也沒在意,跟裴靖東打着招呼說:“先把你小姨帶我家裡去坐着,隔壁的屋子還需要收拾一下的。”
秦立國並沒有進屋,讓裴靖東帶着裴雅去的他家先待着。
郝貝今天也是難得下樓的,她也就是圖個心理安慰,就覺得把張荷給厚葬了,也許心裡好受了點吧,終於下樓了。
這幾天雖然寧馨有給她送飯,但她沒有好好的吃過,這會兒就想吃東西,寧馨就去給她做了。
而她則在客廳裡逗着裴一寧玩的,門咔嚓的一下就開了。
擡頭看去,迎着陽光,就看到男人那張刀刻般的的臉龐,她怔住,氣血翻滾起來,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臉發白的僵硬的坐在那裡,手指還被一寧攥在手心往嘴裡送,她大力的抽出自己的手來往胸口處拍去,看裴靖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臭蟲一樣的噁心,別說她看到裴靖東了,現在就是想起裴靖東這三個字,想到他那張臉,她就噁心的想吐。
裴靖東是沒料到能看到郝貝在家,心想尋思着秦立國不會給他見郝貝的機會,而且讓蘇韻給說的,他也在整理自己的心情,既然不能陪她走到最後,那就放開她的手吧。
都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卻又在這樣尷尬的時候見到了。
一對上郝貝的眼晴,裴靖東就像會讀心術一樣,瞬間就黑了一張臉,眼底迅速的竄起洶洶烈火——你那是什麼表情?噁心他?他像臭蟲麼?爲什麼噁心他?憑什麼噁心他?就爲了一個已經死掉的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