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蘭謙虛的說,“些須識幾個字而已。”
那個姨娘陰陽怪氣的說,“都能看着書學東西了,又怎麼能說先須識幾個字呢?照我看,你本事着呢,都能跟座上的這些夫人們對對子了,不如這樣吧,剛纔剛好王爺出了個對子沒人對得上,你對來試試,若對上了便罷,若對不上,就讓你到死囚的大牢去,挨個給那些死囚們磕頭,看看你那命到底硬不硬,能不能把他們磕死,若是能把他們磕死便罷了,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若是他們都好好的活着,沒有被你磕頭磕死,證明你在欺瞞王爺,那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沈若蘭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驚訝的看着她,想破腦殼也想不出自己怎麼得罪她了?她纔剛過來,剛認識她,這個女人有病嗎?爲啥要這麼坑自己呀?
“你看啥?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那個女人囂張的仰着下巴。
沈若蘭無語的把頭轉到了小王爺那裡,想聽他說句話。
沒成想,他竟然點點頭,順着那個女人道,“嗯,有道理,爺也覺得磕頭就能把人磕頭死這事兒不大可信,正好藉此機會來驗證一下。”
說罷,懶洋洋的看着沈玉蘭說,“別說爺沒給你機會,機會只有一次,你要是能對上爺的對子便罷,對不上,就立刻送你上大牢去給那幫死囚犯們磕頭,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把人磕死了。”
沒辦法,沈若蘭咬了咬牙,只好硬着頭皮道,“請王爺出對吧?”
元昊看了看湖中的荷花,信口道,“荷花莖藕蓬蓮苔。”
這句詩看起來並不深奧,可要對上下聯就有點難了,因爲它是同偏旁部首聯,上聯裡的七個字都是草字頭,要對出下聯兒的話,不僅要工仗對整,還要都是一樣的偏旁部首,這一類的對聯兒一般都很難對出來,沈若蘭聽完後,頓時頭都大了,立刻搜腸刮肚的想了起來。
她上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是一個很有才學的老學究子,對對聯這種中華語言獨特的藝術形式十分推崇經,總跟學生們說對聯是中國漢族傳統文化瑰寶,常在課堂上引導學生們學着對對聯,讓大家把中國漢族這個傳統文化傳承下去。
因此,沈若蘭對對聯這類的學問也略有研究,只是不夠深奧罷了。
不過,這次她比較幸運,想了一會兒竟然叫她給想出下聯來了,於是立刻回答說,“芙蓉芍藥蕊芬芳。”
對仗工整,平仄協調,而且意思也相得益彰。
元昊聽後,不由得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扭捏俗氣的廚娘竟然還有這般才學,連他的對子都能對上,真是讓他開了眼了。
在座的幾個美人兒見她竟出了王爺的對子,也都驚訝不已,紛紛的嚷嚷着要給她打賞。
那個爲難了沈若蘭的女人見沈若蘭竟然對出了王爺的對子,心裡更加嫉妒了。不過,連個廚娘都能對出的對子,坐上的這幫自詡爲才女的卻沒對出來,倒讓她覺得挺解氣的。
哈哈,你們也不過如此,連個廚娘都不如,比起我來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大家都打賞沈若蘭了,這個女人覺得她不賞點兒啥也不好,於是硬着頭皮也準備賞她點兒什麼。
只是她是小門小戶出身的,自幼節省慣了,捨不得像這幫姐妹似的拿出好東西打賞別人,眼珠子轉了幾圈後,想出個好主意,就讓丫頭倒了一大海碗酒,說是賞給沈若蘭喝的。
沈若蘭一看到飲驢似的一大碗酒,頓時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刨了這個女人家的祖墳了,要麼就是出門沒看黃曆,不然不能這麼倒黴,碰到這麼個缺德敗類冒煙兒的。
她現在還懷着身孕呢,怎麼可能喝這麼多酒?別說懷着身孕呢,就是沒懷孕的,喝這麼多酒也會傷身呀。
這一大海碗,倒到酒杯的話都能有七八杯之多,喝下去整不好都得流產了,媽買比的!
“姑娘,喝吧,這可是我們家姨娘賞你的。”
負責給沈若蘭端酒帶小丫頭捧着溜邊溜沿的大海碗酒,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好像等着看沈若蘭喝醉了鬧笑話似的。
沈若蘭看了看那碗酒,沒有接,而是衝着那個女人福了福身,說,“多謝夫人賞賜,只是我身子弱,不能喝酒,還望夫人見諒。”
那女人一聽,頓時把臉撂下了,“你什麼意思?大家賞你的你都收了,我賞你的你就拒絕,是看不起我嗎?”
沈若蘭心說,老孃還真就看不起你,就你這死樣子的,這男人要是能寵你超過一個月,老孃都能用頭走道。
不過,這些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嘴上卻沒法說出來。
她垂着眸子,輕柔的說,“夫人誤會了,我確實是不能喝,不如這樣,座上的各位夫人行行好,幫我分着喝了吧。”
那個賞酒的女人嗤的一笑,說,“讓諸位夫人幫你喝?你道自己有多大的面子啊?不過是個低賤的廚娘而已,僥倖對上的對子,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讓人家幫你,真真是笑死人了!”
沈若蘭看了看地上擺着的投壺器具,說,“夫人誤會民女了,民女不是叫各位夫人白替民女喝,民女可以爲大家表演投壺,要是民女投中一支,就請一位夫人替民女舀這碗中的酒喝上一杯,倘若民女沒投中,就喝上兩杯做爲懲罰,如何?”
投壺是古代上流社會宴飲時做的一種投擲遊戲。在貴族女子中盛行不衰,每逢宴飲,必有“雅歌投壺”的節目助興,小王爺後院兒的美人們也喜歡這項活動,所以府裡的管家媳婦見大家要喝酒飲宴,沒用吩咐就把投壺的器具給準備好了,只是還沒有用到而已,剛好就被沈若蘭給發現並利用上了。
衆人聽聞沈若蘭要投壺,對她更好奇了,因爲投壺是在貴族中流行的遊戲,想不到她一個低賤的廚娘能會這個。
因爲好奇,大家都紛紛響應。
“好,算我一個,要是你那投進去一支,我便替你喝上一杯。”
“還有我,你投進去的第二支我來喝,不過醜話說到前頭,投不進去的話,你可要喝兩杯……”
沈若蘭暗暗高興。
上輩子,她可是槍法槓槓的人民警察,準頭在全縣公安系統都是數一數二的,區區投壺怎能難得倒她呢?
“好,一言爲定。”
沈若蘭拿起箭,走到了規定的位置,拈着一支箭瞄準後,向壺口投去。
“撲棱——”
一聲碰撞聲後,那支箭穩穩的被投進了壺裡,還在壺裡崩了兩下。
衆人不由得一片掌聲。
第一個答應參與沈若蘭打賭的夫人也沒有食言,當即叫人替她舀了酒,一飲而盡了。
隨後,沈若蘭又穩穩的投進了第二支,第二個答應他的夫人也笑眯眯的把酒喝了。
大家看沈若蘭的準頭這麼準,都納罕不已,還有幾個美人兒想試試她是不是百發百中,於是也都參與了。
結果,沈若蘭還真是百發百中,而那一大海碗酒,就在沈若蘭投進去一支支箭後,很快就被衆人給分着喝光了。
而沈若蘭,一滴都沒喝。
在衆人的一片讚賞聲中,那個女人的臉紅了,跟被打了耳光似的,而沈若蘭則低調的福了福身,準備下去烤肉串兒去。
剛要下去,小王爺忽然叫住她,說,“你這些本事是誰教你的?”
沈若蘭垂着眸子,低聲說,“回王爺的話,是民女自己學的。”
“爲什麼要學這些?”他審視的看着她,眼裡全是不信任。
一聽他這麼問,沈若蘭的臉紅了,她咬着嘴脣,羞答答的說,“因爲……因爲民女從小就勵志要嫁個優秀的男人,所以就偷着學了這些,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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