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聽完黃菜花的事,一個個都不做聲了,甚至連大花也不哭了。
“所以,只有會聽人勸的人,纔不會走上絕路。大虎未婚、大花你也未嫁,就算你們真的有意,又與別人何干?愛攪的就攪去,只要你們不理她,看她攪得會有什麼意思?再說了,你都沒想到要再嫁,而你哥哥也沒有嫌棄你名聲不好,你擔心什麼?”
雖然這話說得太直,可莊大姑卻認爲說得有理,她一拍巴掌:“大花,還是你大嫂說得在理兒,你別怕!要是你願意再嫁,我讓你表哥娶你!”
這話一出,桑月一頭黑線:表哥表妹可是近親啊!
莊大花是一心不想嫁人的了,她緩緩的搖搖頭:“大姑,我知道你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可是我真的再也不想嫁人了。”
孩子心裡的創傷,莊大姑不是不知道。
她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真的不想讓侄女兒難過。
而且,莊大姑也覺得大花性子溫柔,是個當兒媳婦的好人選。
只是她大花不願意再嫁,莊大姑自然也不勉強她,她就這麼一個親侄女,當兒媳婦、當閨女養都一樣。
可莊大姑這話聽在別人的耳中,卻彷彿如驚天之雷,窗外一個正往屋裡送茶的小身影頓時小臉煞白…
“大姐,菜洗好了,現在是不是切?”
馬大妮手抖了抖:“嗯,你先切冬瓜,我馬上不來燒。”
這時小麼兒拿着一串糖葫蘆跑了過來:“大姐、二姐,大表嫂給我們買糖葫蘆了…”
馬二妮小眼一亮,笑吟吟的跑了過去:“小弟,也有我的與大姐的是麼?”
小麼兒手裡舉着三根紅紅的糖葫蘆,立即分了一根給馬二妮:“有啊,大表哥說了,我們一人一根。”
馬二妮接地後趕緊先遞給馬大妮:“大姐,你先吃。”
馬大妮卻搖搖頭:“妹妹,我不要,我已經長大了。”
可小麼兒卻一本正紅的說:“大姐,大表哥說了,沒成家的孩子都還是孩子。”
沒成家的孩子都還是孩子,那寨子裡這麼多光棍,難道全都是孩子?
馬大妮心思重重的接過糖葫蘆放進嘴裡,想着剛纔聽到的事,根本不知道這糖葫蘆的滋味了…
“大妮,菜炒了沒?咦,你這孩子,在這裡發什麼呆啊?”
馬大妮渾身一抖:“娘…我…”
看到這素來聰明的女兒突然發呆,李桂花輕嘆一聲:“你這孩子也不知在想什麼呢,咋就出神了呢?行了,去燒火吧,娘來炒菜。”
“哦哦哦…”馬大妮急急的站了起來,連手中那根沒吃完的糖葫蘆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一個小插曲沒風沒浪,第二天卻在寨子裡傳出了黃夢溪的事。
頓時衆人的眼光,立即從莊家轉移到了沐家兄弟身上。
沐四氣得跳腳:“我就知道只要沾上了那個女人就沒得好事,花銀子就算了,還說我們沐家是個兇家?那女人根本早就跑出我家去了,還能算我們沐家人麼?”
這會正在桑月家商量做粉條事的張大娘又火起了:“要我說咱們這寨子裡的人,人心咱就這麼壞呢?就是看不得人家好!那黃菜花關沐家兄弟什麼事?明明是那該死的女人不想活,與他們何干!”
大青嬸子笑勸着:“嘴上兩塊皮,由人說東西,你要生氣你就中人家的計了!我看啊,有人確實是眼紅那沐家兄弟了,要不然明明一件對他們兄弟不平的事,轉眼會傳成這樣?好了別生氣了,我們還是好好想想這發財的事!”
莊大姑聞言也笑了:“對對對,千事萬事發財大事!千萬別因爲了一點小事,耽誤我們發財了,那就不好了!”
說起要給酒樓四個吃粉條的吃法,桑月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了幾個比較合適的做法來。
要教別人,首先得讓自己有信心。
桑月沒準備用這個小生意發財,於是收粉條的事就交給了四個女人,她帶着大花、大妮研究吃食去了。
酸辣粉條、羊肉粉絲煲兩種粉都能用,只能算兩個方子。
於是紅薯粉桑月弄了一個螞蟻上樹、土豆粉就弄了一個粉條醬炒大白菜。
家裡正好有新鮮羊肉,於是中午一到,桌上兩個湯、兩個炒粉條,一桌子的粉條菜。
張大娘心直口快:“天啊,這粉條可真是個寶貝,竟然能有這麼多吃法?太好了!”
李桂花也笑着說:“我在東家呆了八年,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是我還真是頭一回知道這紅薯與土芋子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來。”
其實桑月知道自己的手藝達不到大廚的水平,只不過她沾了個新與奇罷了。
見大夥吃得熱乎,便笑呵呵的問:“那這四道菜算是過關了?”
莊大姑看着四大盆菜,心中有些不捨:“桑月,這樣把方子賣給酒樓,萬一他隨意給個價怎麼辦?不如我們自己到鎮上開個小吃店去?”
桑月一聽立即搖搖頭:“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們幾個女人天天跑鎮上做生意,不說這路程了,這天長日久的恐怕吃不消。再說,柳湖鎮三流九教的人特別多,我們去冒然開店,恐怕會受人眼紅,萬一給吃食中下點什麼,這就不是賺錢的問題了。”
張大娘立即拍了一掌桌子:“對,還是桑月想得周全!那天在鎮上要不是衙門裡的青天大老爺來得快,那可得出大事呢!我看,就現在這方法比較好!”
莊大姑一聽有點臉紅了,自打自一個嘴巴子:“看我這德性,一看到銀子就啥都忘記了!我家還有不少紅薯粉,下午都去做了。”
大青嬸子也站了起來:“我去幾家問問,看她們賣不賣。二十五個大錢一斤,這價格可不低。”
“哎,好嘞,我也去問問幾家。”張大娘也站了起來。
就在大夥正要忙活之時,李秋茶跑來了:“娘,娘,阿婆家的大表哥來了,說家裡出了事,讓您趕緊去阿婆家一趟。”
大青嬸子頓時一震:“讓我回孃家?我在孃家啥時變得這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