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梨花開罷桃花開,桃花落了棗花來。眨眼的時間又到了四月。
這個時候,王天昊已經回到大梁山,擔任了大梁鎮派出所的所長。
而如意跟恬妞的關係再次恢復正常,成爲了患難的夫妻。
跟強力膠黏上狗皮膏藥那樣,再也撕不開了。
這天早上,王天昊剛剛起牀,就接到了後孃帶娣打來的電話。
“天昊,你回家吃飯唄。”
天昊說:“娘,我不回去了,到我丈人家蹭飯。”
“那娘給你個事兒,你幫幫忙唄。”
“你是我娘,你說啥,我都照做。”
帶娣說:“那行,咱們大梁山小學又新來一老師,我今天補課忙,沒時間,你幫我到車站接一下唄。”
王天昊沒有猶豫,說:“行,我這就去。”
關於大梁山又來新老師的事兒,王天昊昨天就聽說了。
大梁山老師奇缺,目前帶娣擔任校長,芳芳阿姨是主任。再就是幾個年輕不懂事的毛丫頭。
學校裡的老師一個個都是女的,教出的孩子也娘哩娘氣,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這對孩子們的成長很不好,缺少了那種陽剛之氣。
所以帶娣一直跟上面申請,打算請個男老師過來。
現在老師來了,這是大梁山的喜事兒。
於是,王天昊穿衣服,穿鞋,幫着媳婦天天掖好了被子,然後親了她一口。
天天問:“天昊你去幹啥?”
天昊說:“幫着娘去接新老師。”
“那你早點回來,還沒吃飯呢。”
“知道了,安排好新老師,我就去吃飯。”
王天昊袋鼠一樣,蹦蹦跳跳走了。
大梁山車站距離村子並不遠,就在山神廟的門口。
說是車站,其實就是一大片空地,小型的廣場。
大梁山從前不通車的,通車也就近幾年的事兒。
畢竟山裡人越來越多了,目前的大山不單單是經濟開發區,也是旅遊勝地。
來到車站,太陽剛剛升起來不久。廣場上沒啥人。
於是他點着一根菸,伸長脖子等啊等。
好不容易,車來了,王天昊趕緊迎了上去。
呼呼啦啦從車上下來七八個人,最後一個下來,是個女人,那女人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將王天昊攔腰抱上了。
“天昊!又看到你了,好興奮啊!”
王天昊大吃一驚,還以爲見到了鬼,這女人竟然是……白冰。
沒錯,就是S市高教授的女兒,白冰。
“白冰,咋是你啊?難道你是……?”
白冰說:“沒錯,大梁山的新老師就是我。意外吧?”
王天昊的確很意外,他跟白冰分開,還不到兩個月。
那時候,兩個人爲了營救大癩子跟小曼,直奔大漠,經歷了大沙暴,大狼羣,洪蛇災,行軍蟻。
而且還跟沙狼和豹子對決,一舉將兩個匪首擒獲。
這彷彿是昨天發生的事兒。按照王天昊的估計,白冰目前在坐牢。
因爲她就是僱傭沙狼跟豹子的幕後黑手。
可女人爲啥就被放了出來,還到大梁山擔任了老師。
王天昊將白冰推開了,冷冷問:“你……不是在坐牢嗎?怎麼出來了?你又到大梁山幹嘛?”
白冰說:“很簡單,花錢啊,我把所有的錢都花了,不但包賠了你兩個同事的錢,也包賠了沙狼死去幾個兄弟的錢。
我還花錢僱傭了律師,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後就從局子裡出來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你爲啥又要做老師?”
白冰說:“更簡單了,我花光了所有錢,成爲了窮光蛋,當然要找工作來養活自己了。所以就到你們這兒來當老師了。”
事情變得好複雜,王天昊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白冰的意思,就是花錢可以買命,花錢就能免除刑罰。
這他媽真是個金錢爲上的年代。有錢就能呼風喚雨,任意妄爲。
“那你爲啥選擇大梁山?”
白冰說:“因爲這兒沒人認識我啊,關鍵的,這兒有你,離你最近……。”
王天昊感到了不妙,白冰這次來到大梁山,無非還是兩個目的,第一,爲了親近他。第二,還是大梁山的樑王寶藏。
“老實說,你到底想幹啥?大梁山不歡迎你,你馬上走!”
白冰說:“王天昊你幹嘛那麼絕情?我招你惹你了?爲啥要將我趕進死路。爲啥要逼我?”
王天昊說:“我沒有逼你,你沒安好心。”
“我咋沒按好心了?我從前是幹了錯事,可已經得到了懲罰,而且改過自新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王天昊說:“狗要是改了吃屎啊,就不用壘砌廁所了。”
“放屁!你纔是狗!你還是狼呢,而且是野狼王。狼都能變成人,我爲啥不能?”
“我懶得跟你解釋,總之你馬上走,大梁山一輩子沒老師,也不會用你。”
白冰冷笑道:“你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文教局說了算,我有教師資格證的,還是研究生,博士生。你沒這個權利!”
“你……”王天昊無語了,白冰這個教師職位,恐怕也是花錢買通了某局。
這女孩就是個攪屎棍,陰一套陽一套,上次在服務區,還故意裝作舞女。
真不知道她想幹啥。總之,她來就沒好事。
而且天昊已經預感到,白冰的來歷孕育着一場腥風血雨。
白冰說:“愣着幹啥?幫我提行李啊?難不成讓我一個女孩子提那麼重的行李?你還是不是男人?”
男人是手槍,女人是機關槍,跟女人吵架,男人是自找麻煩。
王天昊沒辦法,只好幫白冰提起了行李,咕嘟一句:“我早晚趕你走。”
白冰說:“看你有什麼本事趕我走?”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直奔大梁山小學。
走進學校,帶娣滿面帶笑迎接了過來。
帶娣是見過白冰的,當初白冰跟高教授來到大梁山,最後的幾天,就是住在帶娣哪兒。
帶娣跟她作伴,兩個人說了很多知心話。
帶娣跟白冰握了手,笑眯眯地,還誇她長得漂亮,乾淨,是有文學修養的好姑娘。
然後,帶娣讓天昊幫白冰將行李送進了辦公室,還讓孩子幫她整理牀鋪。
趁着白冰上廁所的功夫,王天昊問:“娘,你咋把白冰給招來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嘛?”
帶娣說:“知道啊,她從前是考古學家,有文憑,有見識,大學生,博士生,咱們大梁山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王天昊一跺腳:“娘,你知道個啥啊?她是盜墓賊,當初你兒子在大西北,就是被她給害的,差點丟命。”
帶娣噗嗤一笑:“娘知道,啥都知道,這件事你爹也知道,白冰就是我請來的,不是她自己要來的。去年她到咱們村,我就看上了這姑娘,是個很好的老師。”
王天昊說:“娘啊娘,你這是引狼入室,白冰不但會拆散咱家,還會下幽魂谷再找樑王寶藏。”
帶娣卻非常有自信,搖搖頭說:“不會了,這閨女咋看咋不像壞人,你爹也很信任她。”
“娘,你從哪兒看出她的好?她是不是給你灌啥迷魂湯了?不向着自己兒子,偏要向着外人。”
帶娣說:“你個臭小子,娘還會害你?人誰能無過,有錯就改纔是好孩子。自從大沙漠那件事以後,白冰從博物館被開除了。她沒了工作,還在公安哪兒留下了案底。而且因爲那件事,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身無分文。
她很可憐的。你知道是誰把她從S市派出所撈出來的?”
王天昊問:“誰?”
“就是你親孃二丫,是二丫姐把白冰弄出來的,並且爲她做了擔保。”
王天昊更加弄不明白了,原來不是這個娘,是那個娘。
母親二丫爲啥要把白冰從牢里弄出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替兒子贖罪。
白冰搞成這樣,王天昊有直接的責任。
二丫是爲了幫着天昊消除孽障,所以不但把白冰撈出來,還找人安排她到大梁山做了老師。
王天昊低着頭不做聲了,同情女孩的命運。
他只好將白冰安頓好,返回了單位。
可心裡總是放不下,覺得這女人死性不改,一定還會下樑王墓。
不行,我要盯着她,不能看着她去送死。
白冰是當初走進樑王墓,逃出來的倖存者之一。
她知道那個谷中谷崖中崖的入口,也可以從哪兒走進樑王墓。而且去過大梁王的金殿。
哪兒可都是黃金,不能讓她將黃金弄走。
守護樑王墓,是父親王海亮交給他的畢生任務。
於是,王天昊每天吃過晚飯,必然要到學校去溜達一圈。
他時刻在盯着白冰的一舉一動。觀察着女人的一言一行。
白冰來到大梁山的第一天,沒有任何事發生。早早就睡了,王天昊看到窗戶上女人解衣服的背影。
他讓獒狗小白守護在學校門口,只要白冰敢從裡面出來,小白就會把女人趕回去。
一晚無話,白冰一點動靜也沒有。
第二天,女人就開始上課了,白冰擔任的是歷史課,自然課,音樂課。
朗朗的讀書聲從教室裡傳來,孩子們扯着嗓子跟着讀。
王天昊看得脖子酸,也沒看出啥端倪。
下課以後,白冰非常活躍,跟孩子們做遊戲,丟沙包,捉迷藏,玩的不亦說乎。嘻嘻哈哈的笑聲銀鈴一樣。
她簡直就是個大孩子,顯得很純,是一塵不染,沒有任何雜念的那種純。
女人真的很美,下面是兩條光光的腿,那兩條腿很白,白色的鞋子,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臉蛋。乍一看好像春天梨樹上帶雨的梨花。
還有香氣呢。
白冰來到大梁山第三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了。
他們全都知道,山裡來了美女老師,皮膚那個白,小腰那個細,身條那個順,臉蛋那麼滑。
再後來,工廠的男工,山上礦場的礦工,也屁顛屁顛趕回來,爬在攔馬牆上看美女老師。
已經有年輕有爲的少年開始行動了,捧着鮮花,跟狗一樣蹲在大門口。
下課鈴一響,那些人跟馬蜂出巢一樣,紛紛撲過去,拜倒在白冰的石榴裙下。
白冰信心滿滿地,非常得意收下那些花,還瞟王天昊一眼。很明顯是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