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顯得焦躁不安,真想立刻衝下幽魂谷,將爺爺王慶祥跟外公張喜來救出來。
他幫天天撩了一下前額的秀髮:“天天,你好好休息,我去把爺爺救出來,建國叔叔,幫我照顧她……。”
天天拉着男人的手戀戀不捨:“天昊,你小心點。”
這個時候王天昊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人困馬乏,天天是真擔心丈夫出危險。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白冰在旁邊說:“天昊,我跟你一起去。”
王天昊想了想,說:“好,一起。”拉來白冰的手迫不及待衝出了醫館。
上去外面的汽車,油門打響,直衝不老峰而去。
王天昊之所以帶上白冰,是因爲這女孩是考古專家,經驗豐富,下去幽魂谷能幫他的忙。白冰也樂意跟王天昊去。
哪知道汽車還沒有開到幽魂谷,忽然,懷裡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瞅,竟然是後孃帶娣打來的。
“娘,咋了?”王天昊一邊開車一邊接通了手機。
那頭的帶娣氣喘吁吁,也帶着哭腔:“天昊,不好了,你馬上到市中心醫院來一下,你爹……出事了。”
“啊?我爹咋了?”王天昊忽悠一下,方向盤一轉差點將車開溝裡去。
帶娣說:“你爹……暈倒了,他……吐血了。”
“……。”
“吱——。”一腳踩過去,汽車戛然而止,停在了山道上。
“怎麼會這樣?我爹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吐血了?”
帶娣說:“他受了刺激,天昊,你快來看看吧。”
王天昊不能到幽魂谷去救爺爺跟張喜來了,爹的病要緊。
他不知道爹老子王海亮暈倒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什麼消息刺激到了他。
整個人坐在那兒發呆了五六秒。
白冰在旁邊問:“海亮叔到底咋回事?”
王天昊說:“可能是病情加重了。”
“啊?那怎麼辦?”
“必須先去救我爹,白冰,九葉一枝花呢?在不在?”
白冰趕緊摸了摸身後的小揹包,說:“在,帶着呢。”
“那好,咱們立刻到醫院去,把我爹救活……然後再下幽魂谷。”
白冰使勁點點頭,毫不猶豫。
她是愛天昊的,勝於一切。她把王天昊的所有,當做了自己的所有。
既然愛這個男人,就必須要愛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包括愛他的親人,朋友,父母。
她把王天昊的父母當做了自己的父母。天昊的爹老子病痛,她跟自己爹老子病痛一樣難過。
方向盤一轉,王天昊將汽車改變了方向,沒有奔向不老峰的位置,而是繞過不老峰的那段懸崖,抄近路直奔Z市。
王海亮真的暈倒了,而且吐血了。
按說他不該有事的,因爲他本身就是大梁山的神醫,還是Z市醫學界的泰斗,並且會氣功。
氣功完全可以剋制癌症。
可他真的受刺激了,加速了病情的惡化。
這個刺激完全是張喜來偷下幽魂谷引起的。
這幾天,大梁山很不平靜,暗流涌動,王海亮跟張喜來在相互博弈,明爭暗鬥。
一個非要下去幽魂谷,找到七色花不可。另一個爲了保護古墓不被破壞竭力阻攔。
張喜來拿到發掘授權書,王海亮仍然不死心。竭力在跟上面爭取。
這天,他再一次撥打電話,打給了李秘書。
李秘書是王海亮的拜把子兄弟,當初海亮修山路,曾經找他貸過款。
那時候,也是李秘書把宋子健帶到大梁山的。
目前的李秘書已經不在是Z市城建局的局長,而是變成了副書記。
他掌握着Z市所有的建設工程,權利非常大。
王海亮說:“李哥,我再一次懇求你,放過大梁山,放過樑王墓這座名勝古蹟。這可是國寶啊。不能看着國寶毀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裡。你跟上面說說,讓高鐵改道吧。”
李秘書在電話那邊嘆口氣,說:“海亮兄弟,我瞭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不行啊。高鐵必須要穿過大梁山,任何的建築必須要爲高鐵讓路。這可是上千億的工程,馬虎不得。”
王海亮說:“那……能不能讓高鐵繞過樑王墓那段距離?避開樑王神墓的迷宮?”
李秘書搖搖頭:“不行,改道不是說句話就行的,那要花好多錢的。”
王海亮說:“那,不如架橋,在幽魂谷裡架設懸索橋,就可以避開樑王墓了。錢有我來出”
李秘書說:“那也不行,代價太大了,至少要耗費上百億圓。會讓你傾家蕩產的。”
王海亮說:“我不怕,只要能保住樑王墓,傾家蕩產我也值了。”
“海亮,你何必要這樣呢……?”
王海亮說:“就這麼辦,我立刻調集資金,只要可以保護樑王墓,要我的命也行。”
李秘書說“兄弟,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樑王墓已經在開挖了,準備良性發掘,而且張喜來已經下去了樑王墓,還有你爹,我慶祥叔,包括孫瞎子,還有你沒有過門的女婿小冷,同樣下了樑王墓……。”
喀吧一個驚雷下來,正好劈在了王海亮的頭頂上:“你說啥?我爹還有小冷……他們已經下去了古墓?”
李秘書說:“對,而且今天早上,他們就下去了。”
王海亮晃了晃,手裡的電話掉在了地上。
然後眼前一暈,一口鮮血從嘴巴里狂吐而出,身體撲倒在了辦公桌上。
旁邊的帶娣正在爲男人倒水,猛然發現王海亮暈倒,她嚇得尖叫一聲:“海亮哥!你咋了?”
手裡的水杯也掉在了地上。
帶娣慌了手腳,根本不知道咋辦。趕緊呼叫門外的保安:“來人啊!快!你們董事長暈倒了!去醫院,快呀!”
門外的保安聽到了帶娣的呼喊,呼呼啦啦撲過來一羣。
有手快的,趕緊撥打了120,就這樣,王海亮再次被送進了醫院。
王海亮在城裡的小別墅距離醫院並不遠,是三層的別野,這樣的小別墅他在Z市至少有三座。
居住的這一座距離醫院最近,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很快,他被人帶上了氧氣罩,很快,他被送上了搶救臺。
王天昊趕到的時候,爹還沒有從搶救臺上下來。
王天昊哭泣着,奔跑着,推開所有人撲向了病牀上的父親。抓住了爹的手。
“爹,你咋了?咋了啊?你看看兒子啊……我是天昊!”
可能是父子心靈上的感應,王海亮睜開了眼,努力擠出一點笑容:“天昊,你來了……?”
“爹,是我,是我啊,兒子救你,我來救你……。”王天昊捲袖子就要上手,準備利用梅花十三針救活父親。
但是王海亮卻死死攥着他的手,沒讓他動彈。
“天昊!別管我,快!下幽魂谷,把你爺爺……你外公,還有小冷……救出來,快呀!只有你能……救他們了。”
“爹,我知道,我知道,您好好養病。”
不單單王天昊衝了進來,白冰也衝了進來,女孩子手捧九葉一枝花,蹲在了海亮叔的身邊。
“海亮叔,別怕,我們有藥,有藥啊,這是九葉一枝花,您吃了就沒事了,快呀,您吃,吃啊……。”
白冰摘下七色花的一片葉子,送到了海亮叔的身邊。
王海亮卻搖搖頭笑了:“孩子,謝謝你的……好心,沒用的,七色花真的沒用。”
“海亮叔,真的有用,您吃,吃啊……。”白冰的眼裡同樣含着淚。
王海亮還是搖搖頭:“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長生不老藥的,七色花……只不過是一種防止屍體不被腐爛的花……根本不能治病,當年……我就研究過了。孩子,謝謝你的好心。”
王天昊崩潰了,白冰也崩潰了,想不到自己九死一生,費盡千辛萬苦搞來的七色花,竟然對爹的病沒有一點用處。
而且二十年前王海亮就研究過這東西,是一種守護墳墓的花。
這種花可以發出一種香味,讓屍體千年不腐。
簡單的說,就是一種防腐劑。對於治病,根本沒什麼鳥用。
“爹,你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堅持下去,要不然兒子可怎麼辦?”
王海亮再次抓住了兒子的手:“天昊,我沒事,可以堅持的……快,去救你爺爺,救小冷,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
王天昊擦了一把淚:“爹,我這就去,這就去。”
說完,他拉起白冰就要走。
王海亮的手卻沒有撒開,好像還有話要說:“天昊……你記住……無論窮也好……富也好……都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因爲百年之後,再美麗的語言也無法跟你溝通……我們要沉睡,將不再醒來。所以,身邊的人們要相互珍惜,不要爭執,不要鬥氣,相互照顧……相互包容……。”
呼啦,王天昊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用力點點頭。
爹是個多麼善良的人啊?三十年的時間裡,他一直是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良心的人。
正是因爲有了這種善良,所以纔會在大梁山一呼百諾,積攢下了口碑,積攢下了人心。所有人都甘願跟着他披荊斬棘,前赴後繼。
從當初修路開始,成立柳編隊,山藥隊,山果隊,運輸隊,一直到目前的製藥廠,飲料廠,還有山上的煤礦場跟鐵礦場,每個人提起董事長王海亮無不肅然起敬。
爹不是個人,他就是個神,這個時候王天昊甚至相信,爹老子真的是大梁王投胎轉世。
也只有大梁王纔會有這麼寬闊的胸襟,博大的胸懷。
“爹,你放心,兒子記住您的話了,我會把爺爺救出來的,也會把小冷跟外公救出來,他們一個也不會死。”
王天昊擦擦眼淚,拉起白冰的手走了。再次返回了大梁山。
這一次回來,他參加了考古隊的大營救。
因爲考古隊真的出事了,張喜來,王慶祥,還有孫瞎子,包括靈靈的未婚夫小冷,全都被困在了樑王墓裡。
王天昊從Z市趕回來的時候,不老峰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人知道張喜來他們被困在了古墓的什麼地方,第一個逃出來的是竟然是大梁山的一個保安。
那個保安氣喘吁吁,渾身是血,跌跌撞撞,瘋瘋癲癲,連滾帶爬。
他是一口氣衝向吊籃繩索的,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張總被砸死了,鎮墓獸活了,快救人啊——!”
吊籃旁邊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