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門口的狗頭上,敗類伸着脖子往屋裡看了一看然後像個沒事狗一樣,沒臉沒皮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屋內,然後就這麼坐在了溫煦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溫煦手中的芹菜肉餅,深情而期盼的凝望着。
“回來啦?!”溫煦並沒有給它肉餅,而是對着它冷着臉訓了起來。
敗類充耳不聞,兩隻小賊眼片刻都沒有離開溫煦手中的芹菜肉餅,在外面混了一夜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到,空着肚子的時候,這貨終於現有個東西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師尚真笑道:“你這條狗也真講究,昨天跑我那裡去了。不過算它不走運,我剛把我的狗送走,家裡也沒有留什麼狗糧,看它湊過來,就給它用方便麪的湯泡了點兒硬死麪餅子,誰知道這東西一口都沒有吃!這我也沒辦了,就只能讓它餓着了!”
溫煦聽了望着敗類笑着說道:“你也是瞎了狗眼,這位連自己餵飽都有點兒困難,你這貨還去投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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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師尚真望着溫煦抗議道。
“沒什麼,說這東西挑嘴”說完溫煦站了起來,把手中的半塊餅子扔到了地上,然後起身自己從鍋裡拿了一塊整在坐下來繼續吃。
餓了一大半天加上一夜,敗類這下吃起來那叫一個歡實,半塊餅子幾乎是幾個回合就已經陣亡了,這下再也不想什麼進口狗糧的問題了,熱乎乎的餅子吃完了之後,這貨又一次擡起頭來,用它自認爲迷人的小眼神再一次深情凝望起了溫煦。
溫煦直接無視了好一會兒,聽着師尚真和遲教授討論所謂的福澤延的‘傳說故事’。
一看光是眼神提示無用,敗類立刻湊到了溫煦的腿邊開始蹭溫煦的腿一邊蹭一邊還伸着狗嘴,往溫煦手中餅上湊,嘴裡的哈喇子亮晶晶的掛在嘴邊。
溫煦可沒有這麼好說話,直接放餅放到桌上,伸手拉住它脖子上的項圈往外拽,拖到了院中放它盆子的地方,把狗頭往盆裡按了按。
“吃完了這些之後纔有新的飯吃,否則就沒的吃!”溫煦說完放了手往鍋屋走。
溫煦這邊才一鬆手,敗類這貨蹭的一聲竄了出去,搶在溫煦進屋之前向着鍋屋歡實的奔了過去,一邊跑一邊還甩着鮮紅的小舌頭,那叫一個狗彩飛揚啊!
溫煦用屁股想都知道這貨一準兒是衝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大半餅去的。
“棟樑!”
隨着溫煦一聲輕喝!
御用級打手棟樑出手了,歡實的敗類剛在鍋屋門口露出了腦袋,下一秒身體就被棟樑撲倒在地!
這一次就算是被棟樑按在地上,敗類的一雙小賊眼還是向着桌上熱乎乎的肉餅子張望着,一邊張望一邊嗷嗚,嗷嗚的叫着。
“可憐死了,不就是一塊餅子麼”師尚真一看立刻就想把自己手中的半塊扔到敗類的嘴邊。
溫煦立刻說道:“別扔,我現在馴狗呢,你別給我添亂!”
“這也是馴狗?”師尚真心中對於餅子也有點兒不捨,聞言借勢又收回了餅子,順帶撇了一下嘴說道。
溫煦說道:“我在教它,以後在我的家裡就要守我的規矩,我不知道它上個主人是怎麼教的。但是在我這裡,我是不會讓一隻狗給我耍什麼小性子的,要讓它知道它不是老大,我纔是!”
說完彎腰伸手提起了敗類脖子上的項圈,要說還是棟樑給力,溫煦用手一拉,棟樑就放開了敗類,任由溫煦把它拖了起來。
再一次拖到了敗類的食盆前面,再一次按下它的狗腦袋,這貨似乎覺得有點兒委屈了,就像是任性的孩子,以前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現在根本沒人鳥自己了,心中傷心了!那雙小賊眼中居然有點兒像是泛起了淚花,那叫一個悽慘啊!
當溫煦離開的時候,這貨也知道鍋屋的餅子對於自己來說完全就是咫尺天涯,看的到但是永遠也吃不到了。
嗷……嗚!嗷……嗚!
敗類擡看腦袋,望着自己食盆裡昨天剩下的殘羹冷炙,嚎的那叫一個傷心哪!
不過如此抒情的吶喊,在棟樑吃完了餅子,吃飽了粥之後就成了絕唱了,出了鍋屋的棟樑因爲它乾嚎了,又一次把敗類按在地上,好好的教它如何做一條溫家的好狗!
就這麼樣,在小院裡混了半塊餅子有了些力氣,決定不吃盆子裡的玩意兒,任性的敗類又一次離家出走了!
溫煦這時可不知道敗類又跑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說實在的溫煦早就看穿了這貨的心肝脾臟肺,沒吃的時候自然它就回來了,就算是去別家混,別家那也要有更好吃的啊。
就目前的生活水準來看,整個村子沒有哪一家,捨得像溫煦這樣拿着肉餅子喂狗的,一般來說別家的狗那都是啃山芋喝稀粥長大的,生活條件好的,也不過隔三差五的能混上個肉湯泡米飯,想吃帶肉的大骨?想瞎了它那顆狗心!
聽着遲教授說故事,溫煦的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還是這幫子讀了長書的人能扯啊,這老人家愣是給溫氏的先祖扯了一個神話傳說出來。
“溫煦,你也編一個,到時候出了名,你也可以偷偷和別人說這個故事是你編的”遲家強老爺子望着坐在自己旁邊傻愣着的溫煦笑着來了一句。
溫煦搖搖頭說道:“我?還是算了吧,我這人就不太會編故事,到時候編出來沒人想聽也沒人信,那多沒面子啊!我直說了吧,您二位這故事要是我聽了也準不信的”
遲家強教授反駁道:“咱們還拿大紅袍來舉例子,就它的故事沒有一個是真的,以前籍籍無名的古茶樹哪來的這麼多故事,又傳說蔣光頭那時候還派兵看守茶樹,但是也都只是傳說,並無真實的記載,在建國之後地方上給太祖送過這茶,太祖老人家還特意回信地方說別送了。但你看看現在大紅袍的名聲都過了龍井的老樹了!爲什麼?大多數的人都是凡胎俗眼,聽個故事就是圖個樂,至於真真假假的有幾個會去分辯的?溫家村的這十八株老茶樹的茶就茶本身來講,並不次於大紅袍,而且其中的茶多酚、氨基酸、茶多糖之類的都不比大紅袍差,某些對於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還要更高一些,這樣的好茶要想讓人知道,對的起它的價,那就得先造勢!”
溫煦其實在心裡也同意老教授的說法,不過這編故事有點兒難爲溫煦了。
師尚真點頭說道:“的確,咱們好茶得讓人知道,因爲宣傳不到位,到時世人只知大紅袍而不知福澤延那不是損失嘛!”
“您是搞研究的,就不怕別人說您搞小動作?”溫煦對於師尚真已經是放棄了,她這樣的官員現在看中的是成績,把溫家村的經濟搞上去現在是師主任心頭的第一要務,估計爲了這個她能把腦袋給削尖當鑽頭使!
但是遲家強老爺子這樣一位林大的教授攪和進來這有點兒斯文掃地啦,你是文化人不能這麼沒節操吧,沒有故事現編?
誰知道遲家強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出了這個屋,什麼故事、什麼傳說的跟我都沒什麼關係,我就是林大一個研究樹的老學究,我到溫家村就是爲了專心研究福澤延這個老茶樹的品質,現在我現它的品質很好,所以專門申請了資金來研究如何保護……”。
溫煦現在才現,一個教授看起來德高望衆的老教授能這麼腹黑,出了主意之後把自己全完摘清了。
但是就自身情感來說,溫煦又不能指責老爺子,因爲這些茶樹弄出了名聲,對整個溫家村都是有益無害的。
這麼着兩人聊一人聽,氣氛還算是融洽吃完了早飯之後,師尚真自覺的也自己洗碗的事情給幹了,溫煦則是回到了屋內,坐到了桌子前面鋪開了紙,開始練習毛筆字。
前面寫了幾個有點兒心浮氣躁,老是想着茶樹的事情,不過寫到了第一個心情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溫煦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寫字上,手、眼、心都往一處去,安安靜靜的練了一個小時的大字。
放下了字,看了看自己寫的字,對着帖子看了看哪些筆話不足,又有別些筆畫寫的過了,就着窗外照進書桌上的陽光,溫煦抄起了毛筆蘸上朱沙紅在待改進的地方畫上大大小小的圈兒,這樣練書法的功課纔算是正式完結了。
收拾好了書桌,溫煦一出門,看到趴在門口的棟樑直愣愣的望着天空,於是溫煦也擡起了頭:“看什麼呢?”
“喲!好兆頭!”溫煦一擡頭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小身影飛進了自家的屋內。
一隻小燕子叼着一根細細的幹樹枝,準備在自家的屋樑上做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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