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麼多人!”
溫煦的車纔開到了路口,坐在車上就看到趙德芳的小攤子旁邊站了烏泱泱的一大撥子人,覺得自己這車想開進去也不太容易,於是就在路口找了個馬路芽子騎了上去,把棟樑拉了下來關上了車門向着趙德芳的攤子走了過去。
到了攤子才現,不光是攤兒口自己看到的這一部分,防布篷的後面還坐着一溜兒人呢,原來一個防雨篷現在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篷子,從七桌變成了一十桌。就是這樣站在門口排隊的也有二三十人,這生意真比旁邊的幾家好上太多了。
不光是人多了,連着趙德芳的父母兩位老人都過來搭手幫忙了,打下手連帶着收桌子除了自己認識的嚴冬之外,還有一個十大幾快二十的小姑娘,打扮的挺樸素的,扎個馬尾鞭忙起來還挺利索的。
“溫煦來了啊,你先坐着我就不招呼你了”正的一邊刷盤子的趙叔先看到了溫煦打了聲招呼之後就繼續忙活了起來。
“沒事,生意這麼好啊”溫煦忙自己的菜,也有幾天沒有過來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好呢。
“託你的福”趙叔說了一句就開始繼續刷着自己手上的盤子。
溫煦和趙德芳的父親也沒什麼好聊的,擡腳牽着狗就往前走。
還沒有走到趙德芳的鍋竈旁呢就聽到隊伍裡一個小夥子對着自己嘀咕了起來:“怎麼還有插隊的!”
溫煦聽了立刻說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您放心我不插隊,我是來找我朋友的”。
這話被正在炒菜的趙德芳看到了,這貨擡手拉着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來了一句:“來了,你先自己玩着,等會兒我這邊忙好了有事情和你商量”然後繼續顛起了勺。
溫煦這邊轉頭看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現哪裡能適合自己先‘玩’着的地方。
不過這麼一下,溫煦覺出來攤子和以前的不同了,現在攤子竈這一塊比原來大了一倍,看樣子孫安安由原來的打雜的升成了副主廚,現在這位主婦正站在新長條桌旁看着鍋,桌上放了兩個四孔的煤氣竈頭,每個竈頭上面都放着一個小面盆似的沙鍋,每一個裡面都擺着配菜還有羊肉。現在每個竈頭上的沙鍋都呼呼的冒着熱氣,不帶任何羶味的鮮羊肉味直往人的鼻孔裡鑽。
“溫煦,你坐着!這邊太忙沒法招呼你”孫安安擡了下頭和溫煦招呼了一聲就算是完了。
“沒事,我找嚴冬說個事兒”溫煦對着孫安安擺了個手,然後就對着嚴冬吼了一聲,看到他注意到了自己於是勾了勾手指。
“什麼事?”嚴冬現在也是一件毛巾,外套不知道脫到哪裡去了。
“你的班還上不上了?”
“上啊,怎麼不上,這兩天是賢王這邊太忙我過來搭把手的,等着他老家的小堂侄女一到我就安生的上班去了”嚴冬說道。
溫煦也不準備打聽什麼趙德芳這攤子的事情,想着先顧好自己再說,於是誘惑說道:“給你找個家的路子,絕對比你現的上班來錢的多!”
“什麼路子!”嚴冬聽了立刻開始兩隻小眼睛都閃着光了。
“賣菜!”
聽到賣菜兩個字,嚴冬還沒有等溫煦往下說立刻張嘴說道:“我不幹!”
“爲什麼?”
嚴冬想都沒想直接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丟人!大學畢業去賣菜,雖說咱們學校不入流,但是麻煩您有點兒大學生的尊嚴行不行?”
“屁的尊嚴,賣菜怎麼啦,不是靠着雙手賺錢?不偷不搶的礙着誰了,怎麼就丟人了?!”溫煦立刻擺開了架式開始作起了說服工作。
沒有辦法,賣菜這活兒交給別人自己也不放心,不認識的人誰知道心腸怎麼樣,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吃着碗裡的肉腦子裡盤算着連鍋都砸掉的人,自己這邊主打的無公害純天然,這牌子起是難要是想它倒那就快的很,要是因爲自己用了不該用的人,毀了自己的名聲自己找誰去啊!
“說上天我也不幹,我還是做我的銷售”
“你賣洗水就是銷售,買菜就不是銷售啦,你這是什麼腦子,賣洗水你是給老闆賣,賣菜你是給自己賣,這麼說吧我保證你一個賺的是現在的兩倍,如果要是勤快的話你還能賺的更多!”溫煦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嚴冬。
聽說賺的更多,嚴冬立馬精神了一些,不過想到賣菜臉上還是覺得有點兒彆扭。
溫煦看這傢伙鬆動了,直接說道:“這麼着吧,明天你跟我出一趟,你要是覺得這事兒能幹呢你就幹,不想幹我也不勉強你!”
“你這幾天一直說你忙原來就是去賣菜的?”嚴冬聽到溫煦這麼說頓時好奇的問了一聲。
溫煦點頭說道:“是啊,要不你以爲我幹什麼去了?又找個公司上班幫別人賺錢去了?”
“你要去買菜那我去試試!”嚴冬一聽說溫煦這幾天都是去賣菜了,這下心中似乎是找到了平衡似的。
聽這話,溫煦差點兒掛一腦門子黑線:“讓你去賣菜你說丟人,聽說我賣菜你就能賣啦?這什麼邏輯!”
“我覺你小子乾的事情總是能賺錢,上學的時候別人都玩說學習沒用,就你學的好,等着畢業你看你的工資最高,幫襯着賢王這邊一把,他的生意現在這麼好,馬上賢王兩口子都打算盤個店面了,你去賣菜我覺得肯定得賺,別人嘛那就算了”嚴冬的理由說的振振有詞的。
話還沒有說完,嚴冬頭一低看到了溫煦手中牽着的棟樑,於是問道:“哪裡來的小狗?”
“撿的!”溫煦回了一句又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那我們就說好了,明天下午一點我到這裡來接你”
“一點我要上班呢”嚴冬望着棟樑,蹲了下來伸手準備去逗弄棟樑。
“別動,小心咬到你”溫煦連忙說道,剛收入家門的狗,溫煦不太熟悉性格,萬一上去一口,那可就熱鬧了。
就在溫煦說話的時候,嚴冬己經把手伸了出去,棟樑的嘴裡立刻嗚嗚的警告了起來,小小的身板一邊叫着一邊往溫煦的身後退。
“小東西!”
聽溫煦這麼一說,嚴冬就把手縮了回來,沒有摸到狗子心中有些不爽於是對於溫煦說道:“這狗怎麼脖了上還扣個燈罩子”
“瞧你那沒文化的樣子,這是燈罩子嗎?”溫煦立刻說道。
“那是什麼?”
“這個東西是防止狗添身上藥的”溫煦其實也不知道卡在狗脖子上的特像燈罩式的東西學名叫什麼,剛纔在醫院的時候溫煦想着問小護工來着,不過趕着走把這個事情給忘到了腦後了。
“真是撿的?”
溫煦說道:“撿是白撿的,不過給它看病就花了二千,相當於兩千塊錢買了條中華田原犬”。
“土狗?看樣子不太像啊,你這狗比土狗可醜多了!”嚴冬很直接,一語道中了這條小狗的外貌特點。
“狗好不好主要是看能不能看門,好好養活,醜不醜的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讓你娶老婆”溫煦說道。
老實說第一眼看到棟樑溫煦也覺得醜,不過那時候以爲是因爲狗身上髒看起來醜,誰知道給小護工洗了一下之後,毛沒怎麼變化就是光亮了一些,灰黑色和屎黃色相間的條紋怎麼看也算不上好看,但是既然二千塊都花了,再扔了狗那不是虧到了姥姥家,反正馬上自己這邊就住郊外去了,有條狗怎麼說也能看看門,尤其是土狗,看門最爲拿手了。
嚴冬這邊和溫煦聊了兩句之後,幫着溫煦弄來個凳子子讓他坐,自己就去幫着忙活了起來。嚴冬熱心這一點也是爲什麼選擇讓嚴冬接這個活兒的一大原因,不光是因爲兩人關係好,還是因爲這貨是熱心腸,值得信任。要是沒這份心,誰沒事幹下班過來幫朋友攤子的忙,有這空回家睡個覺看個電視都好的嘞!
過了一會兒溫煦這邊也不好意思乾坐着了,起身也幫起了忙來,不過一次分配給溫煦的就不是收拾桌子,而是一門好差事,把放在不鏽鋼大保溫桶裡的羊肉湯分到沙鍋盆裡,每盆子兩勺半,然後給鍋裡放上一些配菜。一下子從低級工種變成了高級配菜工種,着實讓溫煦開心了一會兒。
溫煦這邊幫着忙,棟樑那隻能栓到桌腿上,棟樑也是個老實狗,也不亂跑就這麼擡着頭望着忙碌的溫煦,過了半個小時可能是有點兒犯困了,趴在地上不一會兒眼睛就閉起來了,閉起眼的同時腦袋就一點沉了下去,這麼一沉突然又驚醒了,立刻又睜開了眼繼續望着溫煦,周而復始。
孫安安看到了棟樑的樣子,於是偷偷的從竈上別人的鍋子裡偷了兩個小塊的羊肉放到了棟樑的身邊。
“小狗,小狗,吃吧,吃吧!”孫安安把羊肉扔到了地方,然後對着棟樑說道。
棟樑看到了羊肉,整個人都精神了立刻邁着小腿站了起來,圍着羊肉嗅了好一會兒,但是就是沒有張嘴,嗅了差不多一分鐘眼巴巴的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趴了下來,望着羊肉。
“溫煦,你這狗妖氣的,羊肉都不吃!”孫安安一看棟樑不吃羊肉,頓時覺得該向溫煦告上一狀。
溫煦聽了走了過來把羊肉用手拈了起來往棟樑的嘴邊一放,棟樑立刻張開了嘴把羊肉吞進了肚子裡,然後幾塊小碎羊肉分分鐘被它給搞定了。
“喲!這狗靈性,我喂的不吃,你一喂就吃了”孫安安說道。
溫煦說道:“可能是流浪的時候被人給騙過心裡有陰影,我剛喂的時候,除非我拿自己吃的東西喂,要不它是不會吃的!”
喂完了食,看到棟樑想睡覺,溫煦就把這貨給牽回到了車上,然後作樣子放到車上,其實是放到空間裡,這才轉身去繼續幫忙去。
一直忙過了十二點鐘,滿滿三大保溫桶的羊肉都被賣的光光的,最後只剩下這麼十來斤的素菜,這纔算是忙活完了。
“溫煦,這邊坐”
事情都忙完了,其他的桌子都收了起來,小帳篷下面擺了一張圓桌,回桌上放着兩鍋熱騰騰的羊雜煲,大家圍着一起吃起了宵夜。
吃完了宵夜,孫安安和公婆還有幫忙的姑娘一起把東西往家運,趙德芳則是跟着溫煦、嚴冬坐上了小麪包。
這架式不用說就知道大家是有事情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