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想想六子之前說的幾句話,我的心裡忽然就常量開,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似的。 是了,老饕捅我那一刀,原來是爲了這個,是爲了這條街的夜市,是爲了這條小吃街。 那一刀,原來是爲了把這些他那蒼老的肩膀慢慢有些扛不動的東西往我這年輕力壯的肩膀上卸,爲了讓我爹發揮點餘熱,讓我這小禍害爆發出光和熱來撐起這裡的一片天。 這麼一想,就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說的通了。 下午跟六子分開之後,我回去找到了老騙子,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了,跟他分析了一下,老騙子也挺贊成我的想法,然後就連老騙子都有些佩服老饕的膽識的手段。 老饕,真心好謀略,可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饕一個意外,傢伙卡殼瞭然後死了,只留下生前名和身後事。 明白了一切,我也好生地感慨,但畢竟老饕已經死了,我對於他怎麼都恨不起來,甚至心底裡還稍稍有些敬佩他,還心想着,將來,我是不是也會有那麼一天,跟老饕面對同樣的事情。 好吧,說太多了就是廢話了,事情完全弄明白了,老饕也死了,小吃街今後得有我撐着,日子還得照過,太陽還得照舊東昇西落。 日子還是這麼一天一天過,每天上學上課放學回家,每天到酒吧當服務員鍛鍊身體,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着,眼見着學校裡啊,綠色慢慢變得枯黃,然後徹底枯槁,再然後某天雪花就落到了地上,高考的日子也一天一天近了。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教室裡通上了暖氣,上課睡覺也舒服了不少。 嗯,是的,上課更多地我還是睡覺,
只是也畢竟高三了,聽課還是要聽不少,之前也就說過,我不是什麼都不學的,只是偏科太嚴重,語數外還算是可以,那幾個副科就蛋疼了,整體的成績在班上也能排在中游。 對了,順便提一下,我們是理科班,這個老早之前就是劃分好的。 下了雪,就昭示着快要過年了,年這個節日在中國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就算是高三黨也要放假回家過年,只是放假的時間格外短一些,作業格外多一些,而且假期當中老師辦了免費的補習班,理論上要求方便點的都要參加。 這就是高三黨的寒假。 輔導班這種事情我是沒有多少興趣的,不過那時候金灘和小世界酒吧都還有生意,都不能關門,我也不能急着回家,所以每天白天還是跟同學們一起去參加老師組織的培訓班,到了晚上還是繼續在店裡上班。 但畢竟要過年了,這些日子忙的無外乎就是那麼些事情,酒吧當中開始掛上各種帶着年味的裝飾品,整個酒吧都洋溢着淡淡的喜慶,還有一些員工已經在準備回家過年了。 年關漸漸逼臨,眼見着酒吧裡的人一天比一天少,那天下午還沒開店的時候,我們一大夥人偶然湊了個齊全,正坐着喝酒,黑哥忽然說這一兩天他也要走了。 我說:”黑哥,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嗎?你這是要去哪?“ 黑哥就說了:”我那不是沒有家,我是四海爲家,天下地上哪裡都是家,趁着過年放假到處走走,看看家裡到處都什麼樣子。' 黑哥要走,然後我就又問其他幾個人,還都有誰要走,肉山叔就說,他也要回去。 肉山叔雖然
在這邊呆了好多年,不過他老家可不是這裡的,過年還是得回老家。 還有趙日天和他爹,金灘的趙老闆,之前就提過趙老闆是南方人,在這裡做生意,過年自然回老家。 然後,似乎也就沒有別人了,死胖子還有光頭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啥好說的,然後我就看向老騙子,說,老騙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湖北人吧?你不回家過年? 老騙子就嘿嘿笑了笑,說:"我跟黑哥差不多,都是四海爲家的人,不過我是落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既然在這裡落根落腳了,就暫時不走了,就在這裡過年了。" 老騙子說着就看着我嘿嘿直笑,問我們今年誰能收留他,讓他有個過年的地方。 到過年的時候酒吧是要關門的,過了年再開門,這些日子老騙子能去哪裡呢?難道讓他在這裡看門?難道讓他在網吧過一個春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目光不約而同地就都落到了我身上,黑哥就笑嘿嘿跟我說:“不用看了,小禍害,你就老老實實帶着老騙子回家過年吧,家裡還能多一個打雜的。” 老騙子立馬就點頭,說,行,徐爺,你放心,我什麼都會幹,殺豬宰羊包餃子蒸饅頭醃臘肉什麼我都會。 其實倒不是我不想,關鍵在於我家還有我爹,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我得給我爹打個電話問問,但是估計可能性不大,但是再看看小老頭那一副可憐的樣子,想想電話也就收回了兜裡。 算了,直接帶回去,我爹不同意再說吧! 我就說,行了,跟我走吧,也帶着豆豆,一起去我家過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