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去調去監控錄像查看了,竹竿男在這裡安慰着小楠,卻忽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說,你一個住宿生,早晨七點應該在食堂或者在教室纔對。你家裡又不來給你送飯,你怎麼就在門口看見他們打板磚了? 問題一旦開始,就停不住,一旦發現問題,就總能發現更多的問題。 還有,今天,我們班的黎夏也被人打了,聽說也是個黃毛乾的! 還有,你今天下午爲什麼請假了?就算是被強姦了,爲什麼當時不報警,等回學校以後才報警? 小楠愣了,一時間忘了哭,也不說話,隨着竹竿男的一個個問題,小楠的臉色漸漸慘白。 竹竿男愣愣看了她半天,卻忽然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說,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 哇的一聲,小楠哭得更兇了,這一哭,卻哭得讓人浮想聯翩。 竹竿男問她,是你找的人去打板磚,還找了人去打徐黎夏,對不對? 小楠只管一個勁地哭,根本不說話。 也不需要她回答。 竹竿男又問她,你跟那個黃毛根本就認識,他根本就不是強姦了你! 小楠聽到這裡卻慌了,趕緊解釋說,不是不是,他真是強**的!我們認識沒幾天,我只有他的扣扣號,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竹竿男再也沒有理她,也沒有興趣去弄明白事情的真實經過,頂着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竹竿男走了。 三十六班的人也都走了。當時那裡只剩下小楠的哭聲,越來越響,卻又慢慢低了下去。 沒一會,警察和教務老師就回來了,表情看起來還算是高興。他們不知道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注意到情況的不對勁,過來就說,小姑娘,放心吧,那個黃毛現在已經抓着了,不過他現在被人打殘廢了,正在醫院裡躺着呢。對了,一個叫徐亞天的,是你什麼人? 這個消息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小楠的注意,讓她一時間忘了哭,說,徐亞天就是板磚——是我男朋友,怎麼了? 一方面因爲黃毛的落網實在是太快,而且直接被人打
殘送進了醫院,另一方面所有人都疑惑於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警官就說,今天傍晚六點多的時候,夜市那邊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一個學生跟一羣社會混混打起來了,那件事情也是我去處理的。剛纔一看監控,就是被打殘的那個黃頭髮青年,我基本能確定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不過還需要你跟我去指證一下。 小楠又問,那板磚——我男朋友呢? 微胖的中年警察說,一個學生跟社會混混打,幹殘廢了兩個,放倒了四個,他現在能躺在醫院裡而不是太平間,這運氣就夠好了。 頓了頓,想了想,他又說,不過那學生是真猛,已經好多年沒見過打架這麼狠的了。 故事就是這樣。 這就是喜子小月月和張弛給我講述的那晚的經歷。 張弛漸漸來勁了,說,牛牛哥,你是真牛,先是一個人單挑了三十六班,然後一個人毆打一羣地痞流氓,還幹殘廢好幾個!你打算啥時候統一學校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我的腦海當中立即浮現出一副畫面,一個乞丐問李連杰,說,霍元甲,你嘛時候成津門第一啊?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小月月和喜子也在跟着起鬨,說,你現在在整個學校可是徹底出名了,都知道四班出了個板磚,四班人出去說話都硬氣。就連瓢哥多年說話不敢太大聲的老毛病都治好了。 他們兩個說的開心,而我卻沒有絲毫開心的意思,甚至聽得有點心煩意亂。 短短的時間,我的變化很大,大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甚至感覺自己都要不認識自己了。 毫無疑問,短短的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已經朝着禍害的方向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但是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我究竟是想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不怎麼好,喜子他們三個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天的時間又是我先開口了,我問他們,小楠現在怎麼樣了。 喜子支吾了半天,我就知道小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說,
沒關係,你說就好。 喜子就說,不怎麼好,這幾天她都沒來上課,應該是在忙着打官司的事情,也是聽他們的傳說,說是那個強姦她的人死活不承認,兩邊都有些證據,兩邊的官司不好打,弄到最後說不定要私了。 要說傳說這種事情還真是不能小瞧,總有消息靈通的人能夠將真實的事情給傳出來,而且這個消息無限接近事實。 關於那個官司的事情我這幾天已經從黎夏那裡聽到過了,沒有興趣多問,我說,還有別的呢? 喜子說,那天小楠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上學,不過這件事情已經在學校傳開了,現在小楠的名聲很不好,有人說大炕走了小楠估計就是下一個大炕,也有人說小楠比大炕差十條街,就是個賤人——反正,估計小楠想回來上學也沒戲了。 這一點黎夏從來都沒有跟我提到過,我也知道她那種女孩怎麼都不會將這種事情告訴我,她不會在我面前說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壞話,除非那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後來,喜子他們就走了,只是臨走前問我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回學校,我看了看自己那雙接近殘廢的手,我說,這個不好說,得看天意了。 然後,那天晚上,瓢哥也過來看了我一次,那個時候病房裡已經沒別人了,而且學校裡和外面畢竟不一樣,我們倆聊得也比較隨意一些。 瓢哥先安慰了我幾句,讓我安心養傷,然後針對我跟別人三十六班人打架的事情做出了批評,最後又說,不過偶爾來這樣一下也挺好的,就是現在班級裡的情況有些亂,不怎麼好管,我跟張晗都挺頭疼的。 張晗,就是我們班長。 而我們班有些不好管的趨勢,而且我明白,這個起因我自己要付一大半的責任。 不過班主任不知道這一點,他說,十七八歲的時候正是青春期呢,躁動點也都正常,不過畢竟都是學生,畢竟面臨着高考呢,還是消停點比較好。我看你在班裡現在威信挺高,等你回去之後可要幫我好好管管班裡的事情。 我點點頭,說了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