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作爲百鳥之王,幾乎是所有蛇蟲魚類和爬行類靈獸的剋星,青玉鳳凰所釋放出的鳳凰氣息,足以令任何先天被壓制的靈獸感到恐懼與驚慌。
怔怔的凝視着半空中的這頭青玉鳳凰,風巔的臉色也開始急劇變換起來,低沉的悶哼聲還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從他的口鼻接連噴出。
即便他的天羽虺也同樣屬於頂級使靈,但也依然能夠感受的到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
不過,作爲久經沙場的老將,眼前的情況並沒有令風巔失去判斷的能力。
明黃色的豎瞳掃了掃嚴陣以待的鬱天羽,又掃了掃凝神戒備的晏英,在聯想到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爲,風巔頓時完全明白了過來。
眼前的這些人的攻擊,其實都是爲雪飛鳳與風玄清的融靈做準備,使靈融合後的威力雖然極爲強大,但融合的過程卻不能輕易的被打斷。
否則的話,御靈師與使靈都會遭到嚴重的反噬,所以晏英與鬱天羽纔會選擇輪番攻擊,好讓自己疲於奔命,無暇去打斷融靈的過程。
“可惡,又被這些狡猾的小子們給算計了,不能在這麼繼續被動下去了,應該先下手爲強。”
風巔在明白了晏英等人的計劃之後,忿忿的嘶吼了一聲,隨即大口猛的一張,腥臭無比的紫黑色毒液接連朝着與他隔空對峙的青玉鳳凰噴射而去。
“鳳凰烈焰。”
與此同時,一道青紫色烈焰也同樣從青玉鳳凰的口中噴出,烈焰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立時都變得扭曲起來。
烈焰與毒液相交的剎那,滋滋之聲不絕於耳,腥臭無比的毒液立時便被蒸發爲了一團紫黑色的霧氣。
水火相剋,水可以克火,火也一樣可以剋制水,天羽虺的屬性本就十分陰寒,天生就被青玉鳳凰所克。
青紫色烈焰在將毒液蒸發爲霧氣後,餘勢未消的烈焰立即撲倒到了風巔那龐大無比的蛇身上。
這些火焰彷彿就像是擁有靈性一樣,剛一粘到風巔的身體,立即便開始燃燒起來。
無論風巔使用什麼方法,都不能將他們撲滅,隱隱間反而還有種越燃越旺的趨勢,很快便由風巔的頭部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眼見這些火焰並不能被自己撲滅,風巔隨即便當機立斷,龐大的蛇身就地一滾,光影閃爍間,便解除了融合狀態,讓自己從那些青紫色的火焰中解脫出來。
丟棄使靈,保全自己,風巔這種棄車保帥的作法雖然令在場的很多御靈師所不齒,但就目前現狀而言,也的確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與其御靈師與使靈都被燒,還不如趁機放棄使靈,保全自己。
“受死吧,敗類,黃金切割。”
視線從那在火焰中痛苦嘶吼的天羽虺身上徐徐掃過,代巍的豹爪在身前猛的一揮,數十道宛如實質般淡金色光弧自其爪間電閃而出。
剛剛解除了融合的狀態,風巔此刻正處於虛弱期,根本就無法躲開這些淡金色光弧,情急之下,只得將上半身向外一側,這才與那些淡金色光弧貼胸而過。
風巔雖然堪堪的躲過了那些迎面而來的淡金色光弧,但懸掛在他脖間的御獸靈牌上的繩子,卻被這些光弧給恰巧割斷。
哐當...
衆人只聽得哐噹一聲脆響,深青色的御獸靈牌,便順勢從風巔的懷中掉落下來。
“御獸靈牌,快看,御獸靈牌。”
御獸靈牌在從風巔的懷中掉落的那一刻,城樓上那些眼尖的御靈師早已大聲喊叫了起來。
被這些人這麼一叫,晏英等人的視線也隨即被重新拉回到了那枚巴掌大小的靈牌上。
御獸靈牌的掉落,使得晏英與風巔幾乎同時動了起來,屍鷲偷襲靈景城的事件讓晏英明白,這枚御獸靈牌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心術不正的墮御師手中。
否則的話,類似的慘劇還要繼續上演,又將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被牽連其中。
晏英的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形閃爍間,便已來到了風巔的身旁,他的左手向上猛的一翻,迅速扣住了風巔的手腕。
然後將風巔的身體向前一帶,攥緊的右拳在身前滑過一道凌厲的弧線,一招舉火燎天,由下向上的砸向了風巔的胸脯。
伴隨着砰的一聲悶響,風巔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了幾步,不過,風巔的反應速度也很快捷,兔起鶻落間,再度來到晏英身前。
風巔的手臂猛的一揮,同樣朝着御獸靈牌抓了過去,可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
此刻,御獸靈牌已經安安穩穩的落入了晏英的手中,而迎接他的,是一把銀白色的闊劍,正是鬱天羽手中的白脊銀劍。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觀戰的衆人也都安靜了下來,表面上的安靜,並不能代表衆人的內心也很平靜。
沉寂了片刻後,井噴般的歡呼聲,在這靈景城的上空陡然炸響,很快便淹沒了整座靈景城。
此刻,不僅是靈景城上的將士們,就連在一旁爲晏英等人掠陣的風虎也同時是目瞪口呆,幾乎是夢囈般的失聲喃喃,“八人小隊,僅僅只動用了五人。”
“外加一名輔助性御靈師,便將縱橫第五島天的風巔給擊潰,這便是七島天少年御靈師,御靈爭霸大賽冠軍隊的實力嗎?果然名不虛傳。”
從一開始使用赤玉血藤對風巔進行限制,在到景泠泠輔助鬱天羽突破風巔的防禦,然後在到風玄清與雪飛鳳兩人的融靈的完成,最終給予風巔致命的一擊,整個計劃環環相扣,綿密無比。
晏英等人之所以能夠贏得如此的乾淨利落,並不能說明擁有着天羽虺使靈的風巔就很弱,恰恰相反,擁有者頂級使靈的風巔的確很強。
只不過整個戰鬥的節奏幾乎全程都由晏英等人掌控,風巔自始至終都被牽着鼻子,實力並不能完全發揮,他能夠做到的,僅僅只是被動迎戰。
然而,就在晏英與風巔的身形相互分合交錯的幾個瞬間,真正的強者都已經看出了很多的東西,兩人之間的鬥智鬥勇鬥力,發生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但就是在這短暫的片刻,卻給在場的衆人呈現出了一場無與倫比的視覺盛宴。
“多行不義必自斃,風巔,你輸了。”
鬱天羽的白脊銀劍在風巔的脖頸輕輕一抹,大蓬殷紅的血液順着鋒銳的劍刃瞬間噴出,風巔的身體在踉蹌前行了好幾步後,方纔栽倒下去。
風巔在被天羽斬殺之後,他的使靈天羽虺,也很快被燒成了一堆漆黑的焦炭。
“不要以爲斬殺了我就算完事了,實話告訴你們吧,玄沙已經被我們解封了,屆時你們,啊不,應該說是整個第五島天,統統都得給我陪葬,嘎嘎嘎…”
風巔最後的話語,雖然讓晏英等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他們也並沒有在繼續鑽牛角尖。
晏英使用御獸靈牌將風巔所召喚出來的靈獸重新遣散後,方纔與衆人回到靈景城中。
不過這一宿他們並沒有休息,而是盤膝而坐,進行調息,恢復自己消耗掉的靈力。
嘟嘟嘟…
翌日清晨,正在牀榻上閉目調息的晏英,突然被腰間的疾風令所吵醒。
晏英在凝神感知之下,發現正是那些在外巡檢的御靈師們,各自彙報自己所負責的區域內的情況。
通過這些巡檢的御靈師,晏英發現昨日並不僅僅只是他們在激戰。
靈景城外圍,甚至是風之國的很多城鎮,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侵襲,又有許多御靈師與使靈被消失,一時之間,整個風之國都人心惶惶。
咯吱…,正當晏英暗自沉思之際,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晏英擡頭看時,推門而入的正是風玄清等人。
進入房間之後,風玄清也並沒有拖泥帶水,而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小英,對於疾風令中所傳回的那些消息,你怎麼看?”
晏英沉吟了片刻後,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思索的光芒,“敵人這是要讓我們疲於奔命啊,我覺得我們不能夠這麼的等下去了,因爲這樣太被動了,根本應付不過來。”
風玄清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身旁的雪飛鳳等人,“是的,我和你的看法相同,不能夠在這麼的坐以待斃,而應該主動出擊。”
“要不你們現在靈景城休養幾天,我這就與風恪,風鏗一起返回去將我父親,並把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他。”
“畢竟他是當代風御,看他如何決斷,倘若遇到什麼緊急的情況,我們就用疾風令聯繫。”
聽聞風玄清要離開,雪飛鳳的臉龐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擔憂,“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最近外面墮御師頻出,不太安全。”
風玄清溫柔的笑了笑,寵溺的撫了撫雪飛鳳的長髮,“算了,你還是與小英等人留下吧。”
“昨天與屍鷲羣和風巔激戰了一整天,大家的消耗也都不小,急需靜養恢復,不宜長途勞累奔波。”
“吃點東西,我們還是一起去吧”,晏英看了看雪飛鳳與風玄清,在看了看水瑤,鬱天羽等人,水瑤等人也同時朝着他點了點頭:
“飛鳳說的沒錯,最近的確不太平,一起的話,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不然的話,即便你能將飛鳳留下,她恐怕也會偷偷的跟着你去的。”
吃完早餐後,晏英等人乘坐着飛行系使靈,與風玄清,風恪和風鏗三人一起朝着風之國的首都飛了過去。
沿途所過之處,晏英等人看到的幾乎都是漫漫的黃沙,以及經過激戰所留的斷壁殘垣。
經過一整天的飛行,臨近傍晚的時分,晏英等人終於來到了風之國的都城。
風玄清在安頓好晏英等人後,與風恪,風鏗一起朝着首府內部的議事大廳走了進去,向風之國的一衆高層彙報此次巡檢的情況。
當風玄清三人到達議事大廳的時候,發現議事大廳的門並沒有緊閉,而是虛掩的,此刻雖然已經臨近傍晚時分,但大廳內部卻依然是燈火通明。
從那半掩的門縫中,風玄清隱約能看到一道負手而立的頎長身影,站於窗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但由於這道身影是背對戰他們的方向,故而看不清他的具體面容,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而在他的身旁,同樣有兩個正在低頭忙碌的中年男子。
似乎是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雄渾的聲音從門內突然傳出,“門沒鎖,進來吧。”
咯吱…
風玄清三人在推門而入的同時,那道負手而立的身影也隨即轉過了身來,那人形相清癯,丰姿雋爽,正是風玄清的父親,當代青玄七御中的風御——風晟。
他旁邊的那兩位中年男子,則正是風恪與風鏗的父親。
寬闊的議事大廳內,不僅僅是風玄清的父親,就連風恪與風鏗的父親,也同樣在忙碌着。
風晟的右手緩緩擡起,示意風玄清三人坐下,“此次巡檢,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極爲不順,晟叔”,風恪攤了攤手,不由得苦笑一聲,“若非晏英等人及時趕到,整座靈景城恐怕朝不保夕。”
“不過,我們雖然歷盡艱辛,但總算保住了城池,並且斬殺了墮御師風巔,除此之外,還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風晟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揚,似笑非笑的看了風恪一眼,“是嗎?說來聽聽,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歷盡了什麼盡艱難,又得到了什麼驚喜?”
風恪與風玄清,風鏗對望一眼,隨即將他們在這次巡檢過程中所遭遇的一切,尤其是與屍鷲羣和風巔的那兩場激戰,都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風晟靜靜的聽完風恪的講述後,若有所思的看向風恪,“風巔被斬,御獸靈牌被奪,這的確是一個驚喜,此牌若是落到某些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哦,對了,晟叔”,風鏗的眉毛向上一挑,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補充了一句,“風巔在被斬殺之前,還在瘋狂的叫囂。”
“說什麼玄沙已經被他們解封,整座第五島天統統都要爲他陪葬之類的話,因此,我想問一下你,玄沙是誰?他也是一位墮御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