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奕,黃璇等人在看向晏英等人的同時,晏英、雷鳴等人也正冷冷的看着他們,而雪飛鳳的俏臉更是被一層寒霜所籠罩。
若不是青奕等人,風玄清就不會被金瞳蛇咬傷,更不會遭受她之前所遭受的痛苦,“我們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仇恨,你們爲什麼要如此針對我們,甚至處處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面對着雪飛鳳的質疑,蠍捷的臉龐也不禁浮現出一抹獰然,“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的確沒有什麼仇恨,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我們這樣做,也僅僅只是想要更好的生存而已。”
哈哈,雷鳴不屑的冷笑幾聲後,一股桀驁的氣息自其周身奔涌而出,“更好的生存?真可笑,我們之間的競爭,本就是兩所學院之間的榮譽之爭。”
“輸了,就是技不如人,應該好好反省,努力提升自己纔是,而你們爲了一場比賽的輸贏,竟然要置對方於死地,究竟是何居心?”
嘎巴吧......
蠍捷雙拳緊緊攥起,一連串爆豆般的輕鳴自其指間不斷響起,“你不會真的以爲,我們僅僅只是因爲一場比賽的輸贏就要置你們與死地吧,我們纔沒有那麼無聊呢!”
聽聞蠍捷的話語後,風玄清輕咳兩聲後,緩步走出,“咳咳…不是這,那又是什麼?”
他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平靜的讓人聽不出絲毫的感情起伏。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你們是我們的天敵。”
蠍捷略微停頓片刻後,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衆所周知,鳳凰幾乎是所有蛇蟲類和魚類地剋星,我們天生就被你們壓制。試問,有誰願意被別人壓制一輩子?”
“正因爲如此,所以我們纔會不惜一切代價,在你們成長起來之前除掉你們,我們之間的鬥爭註定就是不死不休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永無止境。”
“不錯”,對於蠍捷的話語,黃璇和蜈俊也同樣面色陰翳着點頭附和,“危險是用力扼殺的,而不是放縱其成長的,這正是我們青峰的校訓。”
“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既然是你們主動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反正已經簽署了生死協議,即便你們死在了這暗無天日的深山密林裡,也和我們無關,更是無人知曉,因爲你們很快就會被這林中的野獸撕咬的屍骨無存。”
吼…,似乎是在迴應蠍捷等人的話音,暗黑幽靈蠍在仰天嘶吼一聲,緊接着,無數巴掌大小的幼蠍,宛如漆黑的泉水般,自其身底的暗黑法陣中噴涌而出,頃刻間,便已將晏英等人圍困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林間的氣氛因爲這些幼蠍的出現而變得緊張起來,壓抑的氛圍甚至讓人有種近乎窒息的感覺。
一時之間,雙方誰也沒有說話,盡皆一瞬不移的凝視着對方,雙方僵持的這幾秒鐘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彷彿就連身邊的空氣都凝固住了。
呵呵,南宮蘅不屑的輕笑一聲,瞬間便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氛圍,“真以爲召喚出暗黑幽靈蠍,你們就勝券在握了嗎?”
不知何時,她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以你們青峰學院的狠辣風格,爺爺早就料到你們會這樣做。”
玉笛在脣前輕輕一橫,悠然吹奏,笛聲幽轉舒緩,十分清遠致靜,只不過傳到青奕等人的耳畔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了。
悠揚宛轉的笛音中似乎夾雜着別的情緒,隱隱間讓他們有着心煩意亂的感覺,地面的羣蠍更是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唳…,嘹亮的鷹唳聲在半空中陡然響起,晏英等人循聲而望,只見那無垠的碧空中,一團滾滾黑煙自天際間席捲而至。
黑色的雲煙與那蔚藍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有幾分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這…這是虎頭金雕。”
怔怔的凝視着那團由遠及近的濃煙,晏英等人這才發現,這團黑煙竟是由無數金雕組成的雕羣,而爲首的,正是木荀總教官的通靈獸——虎頭金雕。
在虎頭金雕的帶領下,飛掠而至雕羣盡皆飛落在晏英等人周圍的參天大樹上,虎視眈眈的俯視着樹底的蠍羣,以及滿臉驚愕的青奕等人。
撲棱撲棱的振翅聲,更刺激的衆人的耳鼓膜都不禁隱隱作痛。
“隊長,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該怎麼辦?”
蠍捷等人的眼角餘光從羣雕身上徐徐掃過,看向南宮蘅的眼神也不禁變換起來,剛纔的得意與囂張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驚懼與恐慌。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簡單的一句話,青奕立即便將衆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青奕的指尖所指,正是落於樹冠上的虎頭金雕,“就像獅羣有頭獅一樣,雕羣也定然有頭雕,只要能夠成功擊殺頭雕或操控者,雕羣自然不戰而潰。”
擊殺操控者嗎?晏英喃喃低語了兩聲後,猛然擡頭看向身旁的雷鳴等人,“隊長,局勢現在已經被蘅姐扭轉了過來,青奕等人似乎要對我們進行斬首行動。”
“現在最爲緊要的,就是保護好蘅姐和虎頭金雕的安全,待會我牽制住青奕的行動後,蠍捷,蜈俊和黃璇,就分別拜託你,天羽和瑤兒了。”
“玄清身體初愈,就與飛鳳,邢峰,代巍負責防禦,泠泠進行輔助,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擊敗青奕等人,不給他們絲毫可乘之機。”
虎頭金雕乃是木荀總教官的通靈獸,本身就極具靈性,當它看到青奕等人不善的眼神時,就已經明白他們的意圖。
虎頭金雕的金睛流轉之間,頗爲不屑的掃視了一眼蠢蠢欲動的青奕,突然嗷嗷的仰天怪叫起來。
聽聞虎頭金雕的叫聲後,那些原本停落在樹幹的雕羣立時分成三隊,一隊如衆星捧月般環伺在它的左右,保護着它的安全。
另外兩隊則分別從左右兩側,卷席呼嘯着俯衝直下,分別襲向了地面那些幼蠍羣,以及青奕,蠍捷等人。
俯衝而下的雕羣如同烏雲壓城般徑直落入了地面的蠍羣后,立即舒羽鼓翼,紛紛上前爭相啄食,要麼用尖喙將哪些幼蠍撕啄了吞進肚中,要麼用利爪將其活活鵮死在地。
一時之間,沉寂的林間雕聲四起,到處都是俯衝低掠追趕羣蠍的金雕。
那些將晏英等人圍困的嚴嚴實實的蠍羣,在羣雕的追趕之下,立時便四下亂竄起來,頃刻間,便有數千只幼蠍死於非命。
世上萬物相生相剋,無下則無上,無低則無高,無苦則無甜,乃是上天造化,故稱天敵,所謂的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
嗷嗷的怪叫聲樹冠上不斷傳出,虎頭金雕在樹冠盤旋飛舞間,收縮伸展的翅羽進行指揮。
一時之間,看的晏英等人也不禁暗暗稱奇,“這就是木荀總教官的通靈獸嗎?真不愧是青玄七御中的木御,竟然能夠讓虎頭金雕御動羣雕進行作戰。”
暗黑幽靈蠍不同於其他毒蠍,它們自小便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底,終日以吞噬其他幾種毒蟲爲食,得其毒性格外猛烈。
片刻之間,雖然已經有大批的幼蠍命喪雕口,但仍然還有着無數的幼蠍源源不斷的從暗黑法陣中涌出。
初時被羣雕追趕,羣蠍只顧四下逃竄,但被逼得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即便是面對天敵,卻也只好捨命相拼,紛紛從草叢地縫中鑽了出來,三四隻暗黑幽靈毒蠍合鬥一隻金雕。
在接連不斷的惡鬥之中,已有數十隻老弱病殘的金雕因爲猛性不足,被羣蠍咬死在地,羽翎脫落,全身發黑,漸漸化爲一攤血水。
荊榛滿目的幽暗林間,遍地都是金雕與羣蠍的屍骸,其餘活着的仍在進行着不死不休的戰鬥。
金雕乃是天空中的王者,素有金雕展翅,孤絕肅殺,氣吞天下的美譽,那裡容得下羣蠍的挑釁,一旦被激起兇性,那便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
而羣蠍也都被逼得急了,只好豁出命去要和天敵進行戰鬥,一時之間,雙方竟然斗的難解難分,絕無半分後退。
目光從那遍地酣戰的金雕與蠍羣上徐徐掃過,晏英轉身看向雷鳴與南宮蘅,“隊長,蘅姐,現在雕羣與蠍羣已然膠着在一起,彼此相持不下。”
“那我們就趁着金雕攻擊青奕等人的機會,趕緊攻擊蠍捷召喚出的那隻暗黑幽靈蠍吧,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它應該是一隻母蠍。”
“它若不死,就會有無數幼蠍源源不斷的從暗黑召喚陣中涌出,時間拖得越久,戰就對我們越不利。”
“青風刃。”
“三分天下。”
“黃金切割。”
“雷驚電繞。”
經過了這麼久的磨合,晏英等人早已培養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之間甚至都不需要什麼言語,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當下幾人相互對望一眼後,各自點了點頭,隨即紛紛朝着法陣中央的那隻巨型暗黑幽靈蠍釋放出自己的靈技。
鏗鏗鏗……
兇頑異常的暗黑幽靈蠍,在面對着漫天交錯的風刃,雷電,劍影與光弧時,竟無絲毫畏懼退縮之意。
盤旋交錯的靈技在落到它那暗黑色的身體的霎那,一連串鏗鏘悅耳的金鐵交擊聲,夾雜着無數耀眼的火花,自那鐵葉子般的蠍殼上接連響起。
“這…這怎麼可能…”
令晏英等人感到詫異的是,雪飛鳳,雷鳴,鬱天羽與代巍的攻擊竟然沒能給暗黑幽靈蠍造成半分傷害,甚至連它的外殼都沒有穿透,僅僅只是它的蠍殼上留下了數道蒼白的淺痕而已。
要知道,雪飛鳳,鬱天羽與代巍可都是靈淵境的御靈師,雷鳴更是進入了靈海境,在加上景泠泠掌中五福玉如意的輔助。
四人靈技疊加的威力絕對要超過一名靈域境御靈師的攻擊,可即便如此,也僅僅只是使得暗黑幽靈蠍那漆黑如墨的身軀向後挫了一挫。
雪飛鳳等人的攻擊,非但沒有傷及暗黑幽靈蠍半分,反而更是激起了它的兇性。
八隻墨綠色的小眼睛寒光閃爍間,宛如一陣黑旋風般直撲雪飛鳳幾人而來,即便相隔丈餘,也依舊能看到它那伸展的齶牙,以及那雙鮮紅如血的血螯。
蠍身所過之處,百草飛動,堅硬如鐵的肢節硬殼與地面間的鏗然摩擦聲更是不絕於耳,一些擋在它前進道路的參天古木,甚至都被連根拔起,隨即轟然倒向兩側。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就如同那站着冠頂指揮羣雕的虎頭金雕,從戰鬥伊始,南宮蘅就一直在旁觀望,始終未曾允許絲羽烏骨鳶加入戰鬥。
爲的就是積攢它的怒性,暗黑幽靈蠍不動,南宮蘅就絕不會放它出去廝殺。
唳……
尖銳的唳叫聲在南宮蘅的肩膀陡然響起,南宮蘅的玉手在絲羽烏骨鳶的肩膀上猛的一拍,蓄勢待發的絲羽烏骨鳶宛如離弦之矢般,朝着暗黑幽靈蠍怒射而去。
鋒銳的金爪在狠狠的抓住蠍眼的同時,彎鉤似的銀喙狠狠的鉗住幽光閃爍的蠍尾,隨即歪頭奮力一甩,竟然硬生生的將暗黑幽靈蠍的蠍尾撕扯掉半截。
腥臭難聞的黑色血液沿着斷尾噴薄而出,黑血所過之處,地上的草木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其毒性之猛烈,可見一斑。
啊……
半截蠍尾在被絲羽烏骨鳶甩出的霎那,一陣淒厲的慘叫在半空驟然響起,晏英等人擡頭看時,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那半截蠍尾正不偏不斜的被甩進了青奕的眼瞳,腥臭的黑血正潺潺不斷的自青奕的瞳孔蜿蜒而下,鮮血淋漓的面龐,看起來分外的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