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魔螂與景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水瑤手中握着的,竟然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邪兵,原本還打算四處蒐集尋找的他們,現在看來,似乎已經完全不需要了,只要搶過來就行,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時之間,他們臉龐對於邪兵的恐懼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無盡的貪婪,倆人相互對望一眼後,幾乎同時朝着水瑤的方向撲去。
臥劍之薊的手臂在身前猛地一揮,手臂兩側的暗褐色的刀狀鰭片,如同兩道暗褐色的閃電,朝着暗黑魔螂與景天的後心電閃而去,“斫水妖刀乃是我們水之區之物,染指斫水妖刀,你們也配?我能救你們,也同樣能殺你們”
啊…,刺耳的慘叫聲在漩渦中央陡然炸響,在衆多難以置信的目光的注視下,暗黑魔螂與景天的身體猶如兩張脆弱的紙片,立時便被穿心而過的刀狀鰭片撕成了碎片,殷紅的鮮血如同噴泉般飈濺而出,瞬間便染紅了整個漩渦。
餘勢未消的刀狀鰭片,幾乎是毫無阻礙的穿過漩渦,穩穩的插在了漩渦外圍的一塊嶙峋的礁石上,頃刻間,一道道密如蛛網般的細碎裂痕在這厚重的礁石上交錯蔓延,這塊厚重無比的礁石竟然開始炸裂開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黑魔螂與景天那不甘的怒吼,如同幽靈般在漩渦中央盤旋迴蕩,片刻之後,幾不可聞,最終湮沒於周圍滾滾的濤聲中,“我們可是獨角複眼王與金瞳魔蛇王的人,你敢襲殺我們,它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獨角複眼王如何?金瞳魔蛇王又如何?只是一個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年的殘渣而已,等我拿到了斫水妖刀,總有一天,我會找它算賬的”,臥劍之薊的話語雖然是對着黑魔螂與景天所說,但它那陰冷殘忍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水瑤手中的斫水妖刀。
眼睛餘光從漩渦之外那塊的礁石上徐徐掃過,晏英的內心也不禁大爲駭然,僅僅只是鰭片的餘勢,就能使那塊堅硬無比的礁石炸裂,這纔是它的正是實力嗎?看來在與我們對戰的過程中,它的確有所保留。
“好了,餘興節目至此結束,現在就讓你瞧瞧我的真正實力吧”,臥劍之薊猙獰的大笑一聲後,冷硬的臉龐佈滿了無盡的陰厲與殘忍,“不要真的以爲,打到了陰姬水母與鐵膽沙那兩個不入流的傢伙,就真的能夠中這裡爲所欲爲,交出斫水妖刀,給你們一個痛快”
咯咯…,面對着那如同凶神惡煞般的臥劍之薊,水瑤卻是不怒反笑起來,清脆的嬌笑聲不絕於耳,彷彿她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頭桀驁不馴的兇靈,而是一位滑稽無比的小丑,俯衝而至的臥劍之薊,使得她笑的更加厲害了,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此刻,不僅是水瑤,就連她身旁的晏英、水浩等人也都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來,臥劍之薊的話語,彷彿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斫水妖刀本就爲祭司殿所有,爲了降服水域兇靈,大祭司纔將它交由瑤兒,你一個妖靈想要駕馭它,真是癡心妄想”
臥劍之薊的氣勢,被斫水妖刀所壓制,所以無法在對晏英等人在繼續產生影響,而晏英等人的舉動,也無疑使得大爲光火的臥劍之薊,更加的暴跳如雷,“可惡,你們這些雜魚小蝦竟敢嘲笑於我,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如此大張旗鼓的激怒對手,究竟想要做什麼?眉頭微皺,尉遲迥對於晏英等人的作法,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當他的視線掃向水瑤等人身前那幾道忽明忽暗的光暈時,疑惑的內心瞬間便豁然開朗起來,“這是…莫非他們是要…”
啊…,似是爲了驗證尉遲迥的猜想,淒厲的慘叫聲在漩渦的底部再次響起,只不過發出慘叫聲的,並不是晏英等人,而是臥劍之薊。
它那前衝的身形,在距離水瑤手中的斫水妖刀尚有尺餘之際,卻是極爲突兀的撕裂開來。
毫無疑問,尉遲迥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他剛纔所看見的,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暈,正是盤龍銀絲,只不過在水瑤的靈力的掩飾下,柔韌的絲身早已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了一體。
若非是尉遲迥所站的角度比較特殊,否則的話,他也看不出絲毫的端倪,更別說那正處於暴怒狀態的臥劍之薊。
在盤龍銀絲那柔韌的絲身的作用下,臥劍之薊那高速前衝的優勢,立即便轉換爲了令它的身體四分五裂的利器,最爲諷刺的是,向來以速度著稱的臥劍之薊,最終竟然也毀滅在了自己的極限速度上。
轟隆隆…,臥劍之薊在被水瑤等人巧計斬殺之後,湍急的漩渦立時便開始崩潰起來,傾瀉而下的滔天巨浪,似是不把晏英等人徹底碾碎,便誓不罷休。
“快到我們的水球裡面來吧,奉大祭司之命,我們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柔和的聲音在晏英等人的身後突然響起,晏英等人轉身看時,說話的正是一扇張開的珍珠扇貝,並且在它的周圍,還漂浮着數十個五彩斑斕的水泡。
“這是我們扇貝一族的天賦靈技,連波珠,進入裡面的話,它不但可以幫助你們抵禦外部的攻擊,而且還能夠使他們獲得漂移的能力,甚至在海底也能夠行走自如”
晏英手中的赭鱗古槍重新化爲指環,套在了食指後,與水瑤,水浩,尉遲迥等人對望一眼,相互點了點頭,便一同鑽進了這些五彩斑斕的水泡中。
溼潤的海風,輕輕的撫摸着晏英等人的臉龐,轟隆翻卷的濤聲,在晏英等人的耳畔盤旋迴蕩,當晏英等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發現,他們已經躺在了灃島的沙灘上。
晏英等人在略微修整了片刻後,開始兵分兩路,繼續朝着灃島內部進發,一路由水浩領導,帶領着水濤和水瀚,前去解決被囚的御靈師以及島民,另一路則由尉遲迥領導,帶領着晏英與水瑤前去恢復灃島那枯竭的靈泉。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一彎窄窄的月牙,緩緩的升上了東方的天際,雖然僅僅只是一彎,但卻十分的明亮,透徹,在滿天星斗的映襯下,更是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晏英的雙眸微閉,在漩渦底經歷的一幕幕頓時如同幻燈片般在他的腦海接連閃現,通過與臥劍之薊的生死搏殺,使得晏英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以及自己與那些真正的,頂級強者之間的差距。
溫柔的聲音在晏英的耳邊突然響起,不知何時,水瑤已然坐在了他的身旁,雪白的小手輕輕的握住晏英那冰涼的手掌,“想什麼呢?都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沒什麼”,晏英輕輕的搖了搖頭,徐徐睜開眼睛,隨即翻手捂住了水瑤的柔荑小手,“我只是回想了一遍今天的戰鬥,我們之所以能夠獲勝,主要是勝在了戰術上,而非實力上,若論真實實力,我們還遠不是臥劍之薊的對手”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鑽牛角尖”,水瑤將頭微微一偏,慢慢的依偎在晏英的懷中,跟他一起看着天際的月亮,彷彿融入了周圍那如夢似幻的美景之中,“欲速則不達,靈力的積累絕非一蹴而就,唯有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好每一步,一切方能夠水到渠成”
說完之後,兩人都沒有在繼續說話,似乎都不願打擾這眼前的寧靜,片刻之後,晏英抱着懷中沉睡的水瑤,倚着一株洛神花旁坐下,輕輕的擁着她,用指腹輕撫着她嬌嫩的臉頰,在她的耳邊低聲輕喃,“瑤兒,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嗎?明月作證,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水瑤似乎是在迴應晏英一般,沉睡的她,始終緊閉着眼睛,纖長的眼睫毛一動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幾乎是夢囈般的輕聲喃呢着這幾句詩詞,“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驀地,晏英的手掌輕輕一招,他的手指間便多了一朵雪白色的洛神花,細心地別在水瑤耳間的髮際上,他的指腹輕柔地摩挲着她的臉頰,晏英似是回想起了與她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脣角烙下輕柔的一吻。
此次的灃島之戰,晏英等人雖然成功擊敗了臥劍之薊、暗黑魔螂與景天,但自身的消耗也是十分的嚴重,一次性張開五面減半反射能量光壁的晏英,體內的靈力早已消耗殆盡,而水濤的龜甲盾牌更是直接被爆碎開來,在也無法支撐他繼續戰鬥。
繼渭島與涇島之後,灃島的靈泉也在晏英等人的努力下,開始恢復了往日的生機,經過一系列的厚積薄發之後,一直處於達靈海境巔峰的晏英,也終於突破了踟躕不前的靈海境,正式進入了靈域境,所欠缺的,也僅僅只是一顆用於穩固境界的進階用珠而已。
不過,這次水浩等人在將被臥劍之薊所囚的島民與御靈師解救出來後,尉遲迥並沒有在派遣他們去收集下一座島嶼,澇島的情報,而是讓他們在島上調息恢復,收集情報的工作,則交由了灃島的御靈師暗中進行。
一個月後,前往澇島收集情報的御靈師已然將消息傳來,“鎮守澇島的,正是巨浪獨角鯨手下的得力大將,有着深海幽靈之稱的幽靈烈鯊”
“幽靈烈鯊和一般的海靈獸不同,它是水陸兩棲的海靈獸,可以同時在深海與陸地這兩種不同大環境中作戰,最爲強悍的天賦靈技就是三棱分解”
“它可以將任何對手或物體,禁錮在一個張開的,三棱錐狀的透明結界內,並將其分解爲分子狀態,之後在進行爆裂”
“好的,辛苦你了”,尉遲迥朝着那名收集情報的御靈師點了點頭後,轉身看向身後是晏英與水瑤,“小英,小瑤,準備出發”
就在晏英等人準備朝着澇島進發之際,一道周身纏滿繃帶的身影卻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尉遲老師,幽靈烈鯊擁有着飛行、水、毒,惡與鬼五種屬性,十分的難纏,所有這次光復澇島的行動,你就讓我前去吧”
晏英等人擡頭看時,說話的正是水濤,因爲使靈遭受重創的緣故,所以尉遲迥並不打算讓他在繼續前往澇島,而是讓他在灃島進行休養,並留下水浩和水瀚進行協同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