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寒光閃爍的龍鱗匕在距離蛇頭尚有尺餘之際,緊閉的蛇目突然睜開,緊接着,死氣沉沉的半截蛇頭突然彈了起來。
暴起的蛇頭在空中滑過一道腥臭而又詭異的弧線後,直奔雪飛鳳的嬌軀而去。
奇變陡生,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彷彿就在那電光石火的瞬間,誰能想到,已經被切爲數段的金瞳蛇,還能夠在繼續暴起發難?猝不及防之下,衆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不過,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暴起的蛇頭在即將咬住雪飛鳳的臉頰之時,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卻是極爲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前,並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將其給死死的捏住。
衆人回頭看時,發現捏住蛇頭的,正是風玄清。
在晏英還沒有進入乾元學院之前,風玄清就曾被金瞳蛇偷襲過,只不過被雪飛鳳給擋了下來,並沒有偷襲成功。
爲了治癒身中蛇毒的雪飛鳳,風玄清等人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曾把她體內的毒素給徹底清除掉。
直到遇見了晏英的奶奶,前任藥御晏嵐,雪飛鳳這纔有了康復的希望,而晏英也就在這時,被引進了乾元學院。
正因爲有過這段慘痛的教訓,所以在面對金瞳蛇時,風玄清比任何人都要冷靜,也比任何人都要沉着。
就在大家都因金瞳蛇的死亡而放鬆警惕之時,他卻始終都在嚴陣以待,爲的,就是不想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不想讓大家再次重蹈自己與雪飛鳳的覆轍。
嘎巴吧……
金瞳蛇的蛇頭在被風玄清捏的粉碎的同時,一股股漆黑如墨的血跡自其指間流淌而出,而他那隻緊捏着蛇頭的白皙手掌,也立即被染成了一片漆黑。
咯咯……
銀環掩口嬌笑了兩聲後,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撫摸着纏繞在手臂上的銀瞳蛇,笑魘如花的看向晏英等人,“真以爲金瞳蛇是那麼容易斬殺的?愚蠢,真是愚蠢。”
“實話告訴你吧,金瞳蛇遍身劇毒,其毒性更是霸道無比,只要稍微沾染上一點紫霧,一時三刻之間,就會化爲膿水而亡,殺人是要償命的,殺蛇,同樣也是要償命的哦。”
晏英沒有理會銀環的譏諷,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風玄清的手掌時,風玄清的掌心已然開始潰爛起來。
晏英皺眉思忖了片刻,手中的龍鱗匕在空中猛的一揮,徑直划向了金瞳蛇的蛇腹,迅速將它的蛇膽給取了出來,“玄清哥,快吞下去,別咬破了,蛇膽很苦,看看效果如何。”
風玄清伸手接過晏英遞來的蛇膽,依言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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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那緊皺的眉頭隨即緩緩舒開,臉龐的黑氣也比剛纔減淡了許多,“蛇膽的效果還是不錯的,頭已經不暈了,胸口也不悶了,整個人比剛纔舒服了不少”
晏英輕輕的點了點頭,視線隨即投到了水瑤等人的身上,“蛇膽只能緩解蛇毒,但不能根治,瑤兒,快用盤龍銀絲纏住玄清的手腕,防止毒素進一步朝着他的心臟蔓延。”
“隊長,你與天羽、邢峰,代巍護着飛鳳,玄清,蘅姐等人,不要讓他們受到傷害,泠泠使用五福玉如意輔助我,我這就去金環兄妹那裡取解藥。”
在乾元戰隊之中,如果說雷鳴是戰隊隊長的話,那麼晏英才是當之無愧的核心與靈魂,戰鬥中的戰術與戰略基本上都是由他制定。
而經過了這麼多場的比賽,他的戰術與戰略也都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所以大家對他的話語,也都比較信服。
聽完晏英的話語後,雷鳴,邢峰等人迅速與各自的使靈進行融合,並且圍攏到了雪飛鳳,南宮蘅等人身旁,將她們保護的嚴嚴實實。
景泠泠掌心光芒閃爍間,五福玉如意的如意之光,也已經落在了晏英的身上。
鬱天羽的右手微曲,掌心光芒閃爍間,白脊銀劍已然握到了他的手中,“外面羣蛇環伺,又有金環兄妹進行操控,一個人前去太過危險,我掩護你,一起衝過去。”
嘎嘎,金環的笑聲非常的奇怪,就好像是被人用力的掐着脖子,還要掙扎着呼吸的鴨子,“想死的話,那就來吧。”
這幾句冰冷而又生硬的話語從他的嘴裡擠出來後,骨笛在脣前猛的一橫,邪異的笛音再次變換起來。
金環徐徐望了一眼蓄勢待發的晏英與鬱天羽,臉色陡然一寒。
森白色的骨笛之上,閃爍着無數道森幽碧芒,充滿肅殺之氣的詭異簫音,攜帶着濃郁的殺意,向着最前方的晏英與鬱天羽籠罩而去。
隨着笛音的變換,原本那些將晏英等人圍困的水泄不通的蛇羣,竟然開始朝着金環兄妹的方向緩緩的遊弋了過去。
頃刻間,便形成了一座由羣蛇組成的蛇陣,而金環兄妹,儼然就是這座蛇陣的核心與陣眼。
噗……
雷鳴等人手中的雄黃粉在空中猛的一揚,金黃色的粉末所落之處,組成蛇陣的蛇羣盡皆開始躁動起來。
金瞳蛇不怕雄黃粉,但並不代表其它蛇也不怕雄黃粉。
畢竟,這些蛇也僅僅只是是金環兄妹從萬仞山中臨時搜尋而得,並不像金瞳蛇與銀瞳蛇那樣,和他們有着心意相通的感覺。
晏英的右手微擡,低沉的龍吟在他的掌心陡然響起,而晏英食指的指環也在這道龍吟聲中化爲了一柄赭紅色的長槍,正是初代火御的器靈,赭鱗古槍。
這道龍吟,則由環繞在槍首周圍的,七枚幽暗的孔洞散發而出。
當年,炎族兇獸烈焰虯四處爲禍,赤觀明的父親,也就是炎族前族長,舉全族之力進行圍剿,終於在萬仞山將其斬殺,並將其兇靈封印於赭鱗古槍中。
感受到了赭鱗古槍中的烈焰虯所釋放出的赫赫兇威後,羣蛇的身體也不由得一僵,囂張的氣焰頓時便蕩然無存,一條條的盡皆匍匐在地,癱軟的身軀隨即便如篩糠般瑟瑟的發抖起來。
眼前的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彷彿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以至於蛇陣中央的金環兄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赭紅色的長槍在金環的眼瞳不斷放大,面對着這根散發着恐怖氣息的長槍,金環幾乎是下意識的擡手阻擋,
咔嚓……
清脆的破裂聲在半空中陡然響起,鋒銳的槍首彷彿一道赤色閃電,毫無阻攔的從金環的右肩一晃而過,幾乎沒有絲毫的滯澀,便將他的右臂給切了下來。
噗……
殷紅的鮮血自金環那平整如鏡的斷臂處噴涌而出,金環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除過他們兄妹二人外,竟然還有其他人也同樣能夠震懾羣蛇,而他的手臂,更是在他引以爲傲的蛇陣中被斬斷。
“哥……”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銀環在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後,幾乎一個閃身,便來到金環身旁。
她的素手在身前猛地一翻,蓄勢待發的銀瞳蛇便如離弦的箭矢般朝着晏英的方向飛撲而去。
“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鬱天羽不屑的冷哼一聲,白脊銀劍在空中猛的一揮,寬闊的劍身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奔銀瞳蛇的蛇頭而去。
有了剛纔風玄清的教訓之後,鬱天羽絕不允許自己在重蹈同樣的覆轍。
咔嚓……
銀瞳蛇的蛇頭在被白脊銀劍切成碎片之際,銀環早已攜帶着邪靈骨笛不知所蹤,只留下了遍地四散逃竄的蛇羣,以及地面上那不知死活的金環。
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金瞳蛇的屍體,鬱天羽喃呢低語了幾聲後,緩步走到金環身旁,“金瞳蛇是金環的靈獸,如今金環雖死,蛇毒的解藥想必就應該藏在他的身上吧!”
正當鬱天羽準備從金環身上搜尋解藥之時,一直都處於暈死狀態的金環,如同一頭匍匐在地的毒蛇般,忽然彈起身子。
金環的左手在腰間抽出一柄鋒銳的蛇形匕首後,驟然捅向了鬱天羽的脖頸。
奇變陡生,誰也沒有想到,一直都伏地未動的金環,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暴起發難,猝不及防之下,鬱天羽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他耳畔能聽見的,就只有金環那公鴨嗓子般沙啞的乾笑聲,“即便我死,也要拉一個墊背,嘎嘎…”
“天羽,小心。”
電光石火間,晏英的手臂在空中猛地一震,脫手而出的赭鱗古槍在空中滑過一道赭紅色的紅線後,徑直朝着金環的手臂電射而去。
哐當……
刺耳的摩擦聲在半空中陡然響起,蛇形短匕距離鬱天羽的咽喉尚有寸餘,卻被電閃而至的赭鱗古槍給硬生生的攔截了下來,匕尖與槍首的交接處,濺起一團耀眼的火花。
“怙惡不悛的傢伙,去死吧!”
鬱天羽將手中的白脊銀劍猛的一揚,金環的身體徑直被鋒銳的劍身劈成了兩半,凌厲的劍芒,甚至連地面都被削出一道深約尺餘的劍痕。
雷鳴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血跡,迅速將衆人召集起來,“走吧,我們在這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如今金環已死,銀環已逃,已經沒有在這裡繼續逗留的必要了。”
“等一下”,正當雷鳴等人準備離開之際,晏英的話語,卻是使得衆人立即停下了腳步,“其實天羽的猜測並沒有錯,金瞳蛇劇毒無比,毒性更是猛烈異常。”
“金環與金瞳蛇朝夕相處而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想必早有解藥在身,而這裡又沒有什麼藥草,無法迅速配置解藥。”
晏英將斜插在地面的赭鱗古槍輕輕拔起,手腕抖動間,槍尖便已朝着金環的胸前挑了過去,“如果不盡快找到解藥的話,玄清的胳膊可能會廢掉,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刺啦……
隨着槍尖的挑動,一道衣物破裂的聲音在沉寂的林間驟然響起,緊接着,一對精雕細琢的羊脂玉瓶從金環的胸前悄然滾落。
晶瑩剔透的瓶身,與周圍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咕嚕,邢峰的喉結略微滾動,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晏英,“這裡面裝的,莫非就是解藥?”
晏英緩步向前,將滾落在地的玉瓶撿起來後,拔開瓶塞,放在鼻尖用力的嗅了嗅,方纔遞向雪飛鳳,“不知道,打開看看便清楚了。”
“這藥與我奶奶給你配的差不多,左邊玉瓶的藥丸,內服,右邊玉瓶的粉末,外敷,你給玄清拿過去吧!”
“嗯”,雪飛鳳用力的點了點頭,依照晏英所說,將這對玉瓶拿給了風玄清後,一陣撲棱棱翅羽抖動的聲音在半空中突然響起。
晏英等人擡頭看時,發現這陣聲響的來源,赫然正是一頭體型碩大的紅頭狼隼。
這頭狼隼不僅顏色鮮麗,周身上下鮮紅如血,赤紅色的雙眸更是折射出惡狼般的兇戾光芒,此刻正站在樹梢上,虎視眈眈的俯視着晏英等人。
怔怔的凝視着空中那頭隨時準備俯衝而至的紅頭狼隼,晏英的內心驀地騰起一股不祥之感,真沒想到這裡的血腥味,竟然將這頭空中強盜給吸引了過來。
“隊長,你剛突破不久,正好欠缺一顆進階用珠,更何況,你的使靈是雷鷹,紅頭狼隼也是一種極爲驍勇善戰的飛行類靈禽。”
鬱天羽的雙眼微眯,目光從空中一掃而過,白脊銀劍的劍尖直指樹梢的狼隼,“它的隼珠,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聞鬱天羽的聲音後,雷鳴的耳畔也不由自主的迴盪起了在他突破之時,他父親所說過的話語,“狼隼生性暴戾,速度奇快,俯衝速度是閃電豹的兩倍有餘。”
“紅頭狼隼之於蒼穹,如同雄獅之於草原,皆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如果要選擇第四顆進階用珠的話,紅頭狼隼當爲首選。”
雷鳴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激盪的心境後,鋒銳的眸光隨即落到了紅頭狼隼的身上,“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
“天羽說的沒錯,我決定了,第四顆靈珠就是它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