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洪率領大軍進抵雁門關附近的崇山峻嶺之中,已經能夠眺望到雁門關的雄偉城牆了。蕭洪下令大軍於一處背靠高山的地形紮下營壘,隨即蕭洪準備就帶領幾十個親兵逼近雁門關去查探敵情。將領蕭沾勒勸阻道:“大將軍,燕雲軍非比尋常,如此抵近偵查只怕會遭遇兇險,還請大將軍三思!”蕭洪傲然道:“你們害怕燕雲軍,我蕭洪卻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你留守大營便是,我去去就來!”話語之間英雄氣十足,大有當年關羽單騎探營的氣魄。說完便不聽蕭沾勒的勸阻,領着幾十個親兵策馬奔出了軍營。
蕭沾勒緊皺眉頭,實在放心不下,當即叫來一名騎軍千夫長令其率領麾下戰騎尾隨而去。
蕭洪率領幾十個親兵來到距離雁門關僅五六裡的一座小山崗上,朝前方的雁門關眺望,只見雁門關橫亙在兩道險峻山嶺之間,摩天接地,氣勢恢宏,彷彿連飛鳥都難以飛越一般。蕭洪禁不住感嘆道:“如此雄關天險,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心裡不由得爲難起來,覺得想要攻破這樣的雄關只怕絕非易事,然而轉念一想:‘想必燕雲軍看見我軍這樣的氣勢便嚇得魂飛魄散而逃跑了,根本就不必強攻!嗯,我明天一早便盡起大軍逼近雁門關,讓燕雲軍好好見識見識我大遼軍的軍威氣概!’
蕭洪開始觀察雁門關上守軍的情況,不過隔着五六裡的距離,天氣又不是太好,霧氣朦朧的,根本就看不清楚。蕭洪倒也不是太在意,覺得守衛雁門關的燕雲軍也就那麼回事,不必太當回事。
看了片刻,蕭洪便準備返回營寨了。就在這時,只聽見急驟的馬蹄聲在山崗東北角響起,蕭洪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誰跟來了?’目光循聲望去,只見山腳下一隊戰騎正以極快的速度狂奔過來,馬如龍人似虎,殺氣騰騰。蕭洪受那隊騎兵氣勢所攝,不由的一愣,隨即看清楚了對方的裝束,分明就是燕雲軍,又不由的一驚!
就在蕭洪發愣這當口,那隊燕雲戰騎已經呼吼着衝上了山崗。衆親兵見燕雲軍來得兇猛,慌忙迎戰,轉眼之間雙方撞在一起混戰起來,刀來槍往,吼聲如雷,寒光的映照之下是漫天飛舞的血水,這隊燕雲戰騎出人意料的強悍,只轉眼工夫,蕭洪的親兵便死傷過半了,蕭洪驚駭得無以復加,趕緊調轉馬頭從西北角飛奔下去,殘存的親兵護衛着亡命狂奔的蕭洪,而燕雲戰騎則吼聲連連窮追不捨。
雙方從山崗上一追一逃奔跑下來,叫罵聲和兵器的撞擊聲不時響起,不斷有親兵被兇悍的燕雲戰騎砍落下馬,淒厲的慘叫聲不時迴盪在羣山之間,蕭洪的處境十分兇險,他心中充滿了惶懼之情。
眼看蕭洪等人跑不掉了,突然北方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已經是驚弓之鳥的蕭洪嚇了一大跳,趕緊擡頭望去,只見近千己方戰騎奔涌而來!蕭洪大大地鬆了口氣,隨即拼命揮舞馬鞭朝他們奔迎上去。
正在追擊的燕雲戰騎見此情景,當即停止追擊,勒轉馬頭呼嘯而去。契丹軍戰騎接住了大受驚嚇的蕭洪,也不去追趕燕雲戰騎了,就護着蕭洪等返回了營寨。蕭洪回到大帳,驚魂甫定,半晌說不出話來,一隻手掌兀自不受控制地顫個不停。衆將立在下面,都沒有做聲,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兒,蕭洪才基本上平靜下來,擡頭看了一眼衆將,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燕雲戰騎也就那麼回事,如此好的機會居然也沒有奈何得了我!”衆將面面相覷,都在心中暗道:燕雲戰騎差點就要了你的性命了,要不是蕭沾勒將軍派了一個千人隊尾隨在後的話,你的頭顱只怕已經被送入雁門關了!
蕭洪爲了打破眼前這樣一個尷尬的氣氛,用嘲弄的語氣問沾勒道:“這燕雲軍也真夠荒唐的,居然拿最精銳的騎兵來做哨騎?”
蕭沾勒一呃,說道:“這個,大將軍可能誤會了。今日大將軍遇到的敵騎並非是他們最精銳的騎兵,確實只是他們的巡哨遊騎兵!”
蕭洪心頭一驚:‘如此兇悍的戰騎竟然只是巡哨遊騎兵?那他們的主力騎兵甚至傳說中的玄甲戰騎又是怎樣的可怕?!’一念至此,心中不由的升起惶恐的情緒來,背上則升起了一道涼意,之前對燕雲軍的輕視之情早已蕩然無存,在他的心中,燕雲軍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羣可怕的怪獸。蕭洪原本是想起大軍攻擊雁門關的,此刻這種想法已經動搖了,不過最終他還是說服了自己:燕雲軍就是再厲害,兵力肯定是不足的,明日我且攻關試一試,若好打便打,若不好打便按照杲大王的交待,屯兵險要之處兵壓雁門關。
跟着又想:‘雁門關雄關天險,正面硬攻並非良策,這雁門羣山綿亙數百里,難道就沒有一條可以繞過雁門關的路徑?’一念至此,心頭一亮,感覺找到了一條奪取雁門關的絕妙之計,心裡不由得激動起來,立刻對蕭沾勒道:“蕭沾勒將軍,你立刻派出遊騎往周圍去抓些百姓過來,我有用處!”衆將只感到莫名其妙,蕭沾勒不解地問道:“大將軍,不知抓老百姓來做什麼?”心中不由的想:‘左大將軍的意思不會是想抓一些年輕貌美的百姓來供他消遣吧?這個時候怎麼能幹這種事情呢?’
蕭洪自然不知道部下心裡的想法,得意洋洋地將他剛纔想出來的那條妙計說了出來。衆將只感到眼前一亮,不由的對這個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左大將軍刮目相看起來。蕭洪,官拜左大將軍,是蕭太后的侄子,太宗時期便被封爲大遼國的左大將軍,地位尊崇僅次於幾位親王和大元帥,比其他類似蕭婁室達懶這一類的大將軍地位都要高。不過他這個左大將軍並非靠戰功得來的,完全是因爲父親的原因纔得到了左大將軍的尊位。一直以來,契丹軍將領以及衆位親王甚至普通的官兵都對他都不太看得起,都不明白這一次爲何蕭洪會被派出來做爲南院大王的副手,更不明白南院大王爲何會令其獨當一面,不過當衆將聽了蕭洪的這條妙計之後,對於他的觀感不由的發生了改變,覺得這位左大將軍似乎還是有些能耐的!一念至此,衆將的神態變得恭瑾了一些!
蕭洪對蕭沾勒道:“蕭沾勒將軍,你立刻派些遊騎去把附近的百姓抓來!”蕭沾勒明白蕭洪是想從附近百姓那裡瞭解到偏僻路徑的信息,建議道:“大將軍,周圍的百姓也並非所有人都能知道偏僻路徑,知道那些偏僻路徑的,不是獵戶便是藥農,咱們只須把這些人抓來便可以了!”
蕭洪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吧。快去快回,我希望今天晚上就採取行動。”
蕭沾勒應了一聲,奔了下去。隨即,蕭沾勒親帥輕騎兵離開軍營往周圍的村鎮擄來了許多獵戶和藥農,其中有白髮蒼蒼顫顫巍巍的老者,還有十二三歲稚氣未脫的孩童,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惶恐無措的模樣,看他們的裝束不是漢人便是契丹人。
蕭洪看了他們一眼,揚聲道:“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相反如果你們能夠回答我的問題的話,我還會重重有賞!”說着指了指身旁幾個捧着一盤銀錠的軍士。獵戶藥農們聽了蕭洪的話,又看見那許多的金銀,原本害怕的情緒不由的消退了一大半。一個身材強壯的獵戶高聲問道;“大將軍要問我們什麼?”
蕭洪揚聲道:“你們都是這雁門羣山附近的獵戶和藥農,想必知道山上的那些隱僻小路吧?”衆人紛紛點頭,還是剛纔的那個獵戶揚聲道:“這雁門羣山中的路徑,我們雖不敢說全都知道,但大概的基本上是知道的!”其他的獵戶和藥農紛紛點頭附和。
蕭洪微笑着點了點頭,“很好!”掃視了衆人一眼,“你們之中誰能夠告訴我繞過雁門關的小路,我不僅放了他,還將這些金銀賞給他!”
衆人互望了一眼,倒也沒去想該不該告訴蕭洪繞過雁門關的路徑,只是絞盡腦汁去想哪條山路可以繞過雁門關,然而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苦惱的模樣,看來他們並不知道繞過雁門關的偏僻小路。一個獵戶搖頭道:“這樣的小路,從未聽說過啊!”一個藥農接着道:“我在雁門羣山中討了二十幾年的生活,可從未聽說有什麼路徑可以繞過雁門關!這是不可能的!”許多獵戶藥農附和起來。
蕭洪見此情景,大感失望,沒好氣地道:“你們要是說不出這樣的一條路徑來,所有人都別想活着離開!”衆獵戶藥農聽到這話,全都嚇了一跳,紛紛跪了下來,向蕭洪求饒。蕭洪厲聲道:“想活命便說出我要知道的事情!我只給你們一天一夜,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們若說不出我要的答案,哼!”衆獵戶藥農心頭一驚。
蕭洪對蕭沾勒道:“你替我看着他們,我回大帳休息休息。”蕭沾勒應了一聲。蕭洪轉身回了大帳。來到地圖前,看着地圖緊皺着眉頭,心裡說道:‘如果沒有這樣一條路徑該怎麼辦?’皺了皺眉頭,‘不,一定有這樣一條路!哼,那些刁民跟我使刁耍滑來着,我可不會上當,要是他們就是不肯說,我便殺掉他們一些人嚇唬嚇唬他們!我就不信撬不開他們的嘴!’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蕭洪轉過身來,只見蕭沾勒領着一個白髮蒼蒼顫顫巍巍的老獵戶進來了。蕭沾勒行禮道:“大將軍,這個老獵戶說他知道有那麼一條極其隱秘的路徑可以繞過雁門關。”
蕭洪眼睛一亮,對那老者道:“說出這條路徑,我重重有賞!”老獵戶連忙拜謝,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將軍,若,若草民說出這條路徑,大將軍可否放過了大家?”蕭洪哈哈大笑,“你放心,只要你說出這條路徑,我便放了你們所有人!”
老獵戶說道:“據我所知有一條極其險峻的偏僻小路可以繞過雁門關去!”蕭洪趕緊將老獵戶帶到了沙盤前,指着沙盤說道:“你給我把那一條路指出來!”老獵戶看了看沙盤,看到了一個叫做黑龍潭的地方,於是指着黑龍潭道:“黑龍潭南邊有一條小路,”蕭洪皺起眉頭,“黑龍潭那裡我去看過,南邊是一重重的峭壁峻嶺,哪裡有道路?”老獵戶連忙道:“想必將軍沒有往深處走,只是遠遠看見山勢險峻便迴轉了?”蕭洪點了點頭。老獵戶道:“南邊的峭壁邊有一條前人開鑿的山道,在峭壁之間,只有三尺來寬,僅可供一騎通行。將軍只須繞過黑龍潭,到了南邊的峭壁下,就可看見那條偏僻小路了!”
蕭洪心中十分激動,問道:“小路盡頭通往哪裡?”
老獵戶指了指雁門關後,“那小路可以一直通到雁門關後!”蕭洪非常高興,看了老者一眼,神情嚴厲地道:“你若說謊,我便殺你全家!”老獵戶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草民不敢!草民絕對不敢!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欺騙大將軍啊!”
蕭洪叫來一名親兵,令親兵將老者帶了下去。隨即蕭洪小聲對沾勒吩咐了一番。蕭沾勒一愣,不解地問道:“大將軍,這是爲何?如此做法,只怕將來就沒有人替我們出力了!”蕭洪道:“就說他們大膽包天偷襲我們軍營,因此全部被殺,別人怎會知道真相?我這麼做,是爲了確保我們的計劃不會出現意外!這些人放走之後誰能保證他們不去向燕雲通風報訊?所以死了好一些!”
蕭沾勒大爲歎服,行禮道:“末將這便去處理!”隨即便匆匆出了大帳。獵戶們、藥農們眼巴巴的看地等着契丹人放他們,那老獵戶更是不時地打量那幾盤金銀,心裡美滋滋地盤算着如何使用這些金銀過上幸福的生活。
看見那位叫蕭沾勒的將軍走了過來,老獵戶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將軍,不知,不知草民的賞賜……?”
蕭沾勒冷冷一笑,“賞賜現在就給你!”老者完全沒聽出蕭沾勒的話外之音,千恩萬謝地朝他叩拜。沾勒右手一揮,數百弓弩手立刻上前來,彎弓搭箭對準了所有獵戶、藥農。獵戶藥農們驟然看見這樣的情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愣在當場。數百弓弩手一起放箭,剎那之間箭如雨下,獵戶藥農們紛紛中箭跌倒,慘叫聲響成一片,直到此時,獵戶藥農們才知道大難臨頭了,慌不擇路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狂奔,可是哪裡逃得掉,紛紛都被勁箭射倒在血泊之中,有僥倖逃過弓箭射擊的,卻也被守在邊上的契丹軍士揮刀砍倒。
只片刻工夫,幾百個獵戶和藥農便如同牲口一般被屠殺殆盡了,一地血肉模糊的屍體,觸目驚心。蕭洪站在大帳外,看着不遠處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眼中居然流露出興奮的神情來,蕭沾勒奔到蕭洪面前,行了一禮,說道:“都已經解決了!”蕭洪點了點頭,吩咐道:“你,立刻派出大量輕騎兵去剿殺燕雲的哨騎,我可不希望我的計劃被那些哨騎給破壞了!”
蕭沾勒應了一聲,立刻下去辦事。不久之後,萬餘契丹軍輕騎兵離開營寨,分成十隊去剿殺燕雲的哨騎。燕雲哨騎眼見敵軍來勢洶洶,自然不會腦袋發熱地去雞蛋碰石頭,紛紛奔回了雁門關。
耶律寒雨等接到哨騎報告,知道了契丹軍戰騎大舉進襲的情況。楊九妹道:“契丹軍一定是準備大舉進攻了,所以纔會驅趕我們的哨騎!”楊二丫點了點頭,“我也認爲是這樣的!”擡頭看向韓冰和耶律寒雨,想聽聽她們的看法,在她的心中,這兩位姐姐都是女中諸葛,她們的見識總是沒錯的!
耶律寒雨微笑着問韓冰:“韓冰你認爲呢?”
韓冰看了一眼楊九妹和楊二丫,說道:“楊姐姐和二丫妹子說的極是,敵人一定是準備大舉進攻雁門關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能!”看向耶律寒雨,“我們必須小心在意,雖然這雁門關是雄關天險易守難攻,可是也不能大意了!”耶律寒雨點了點頭,“韓冰說的極是!”韓冰笑着抱拳道:“那就請耶律姐姐分派任務吧!”
耶律寒雨擺了擺手,笑道:“那可不成,韓冰纔是大哥任命的雁門主帥,我可不能越俎代庖!”三女都是一笑,韓冰道:“既然如此,那小妹便不客氣呢!”隨即喚來飛鳳女衛,令其立刻擂鼓聚將。隆隆的鼓聲大響起來,衆將忙不迭地朝大帳趕來。
夜幕已經降臨了,雁門關上燈火通明,燕雲將士站立在城牆之上嚴陣以待,鎧甲、兵刃映照着火把的亮光,熠熠生輝,遠遠看來一片燦爛。孟虎、焦挺兩兄弟站在城牆上眺望着城外,城外暗影重重,一片寂靜。穆春道:“大哥,大總管是不是太謹慎了些,這雁門關雄關天險,契丹人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纔會拿腦袋來撞這裡!”焦挺瞪眼道:“不要胡說!大總管久經戰陣,智謀非凡,她既然判斷敵軍將要大舉攻關,那就一定沒有錯!我們可不能有絲毫輕忽懈怠,若是咱們這有什麼閃失,你我兄弟死不足惜,只怕會連累了千千萬萬的弟兄死於非命!”孟虎點了點頭,“我曉得,只是心裡有些疑問不解而已。”
焦挺拍了拍孟虎的肩膀,“咱們兄弟,論謀略沒什麼,不過論忠勇卻是不讓人後的。咱們不必多費腦筋,更不可自以爲是,只管聽從燕王和各位大總管的命令行事便是!做到了這些便夠了!”孟虎點了點頭。
焦挺扭頭看向關外的暗影羣山,見一片寂靜,便對孟虎道:“你小心看着,我去一下廁所。”穆春道:“大哥你去吧,有我看着呢!”焦挺轉身下了城牆。孟虎瞪大眼睛注視着關外。
而就在此時,蕭洪令蕭沾勒率領大軍佯攻雁門關,他自己則帶着蕭虎、周方,兩名親信戰將率領三萬步騎悄悄地離開大營往黑龍潭奔去。今天是老天爺幫忙,皓月當空,荒郊野外不點火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蕭洪率領着三萬精銳一路來到一座小湖泊邊,這座小湖泊便是所謂的黑龍潭了,它位於雁門羣山的山腳之下,南側便是層巒疊嶂峭壁千刃的雁門羣山。蕭虎對蕭洪道:“大將軍,這裡就是黑龍潭了,哪裡有路啊?”就在這時,遠處的雁門關下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雖然隔得很遠,依舊令人驚心動魄。
蕭洪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卻隔着許多重大山根本就看不到。蕭洪微笑道:“蕭沾勒開始攻關了。如今燕雲軍的注意力一定全在雁門關上,咱們這邊的行動必然更加順利。”隨即對蕭虎道:“你,立刻派出斥候,往黑龍潭南邊的山腳下尋找道路!”蕭虎應了一聲,奔了下去,揚聲下令,幾十名斥候當即離開大隊,繞着黑龍潭奔到了南邊的山腳下,搜尋起來。蕭洪看着那些四處搜索的斥候,眉頭微皺,心裡不由得有些焦躁,他有些擔心那個老獵戶是不是騙他的,想到這,不由得有些後悔不該那麼早就殺了他,應當把他留下來領路的。
就在他這麼胡思亂想之時,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蕭洪收回思緒,擡頭看去,只見一名斥候正飛奔而來。那斥候奔到蕭洪面前,興奮地道:“大將軍,找到路了!”蕭洪大喜:“太好了!”當即率領三萬大軍繞過黑龍潭,來到了危巖峭立灌木叢生的山腳之下。蕭洪在幾個斥候的指引下找到了那條極爲隱僻的山路,山路的入口立着一塊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巨巖,又有灌木叢掩蓋,因此即便走到近處也很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