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考驗

.…等等。”

隔着別枝身上薄若無物的絲質襯衫,庚野半托半握地扶住了女孩的後腰。 他指骨微微收緊,就將跨在他腰間耍酒瘋的別枝給制住了

於是場面就變成了女孩跨坐在他腰腹位置,雙手拎着他毛衣領,而庚野還要托住她,免她在醉意 裡犯了暈乎,一不小心從他身上摔到沙發下去

偏偏“醉鬼”極不老實,似乎不滿被他鉗制,還在他掌心間不安地挪動 像條夜色裡來奪人性命的美人蛇。

庚野被她蹭得火氣從下往上直竄,咬肌微顏,才發狠將人按定了:“別枝,你再亂蹭

話只有半截,除了聲線與平日裡大不同,沉啞得格外厲害以外,甚至算不得句威脅。

白然也不會叫別枝收斂,她眉心緊壁,還是妄想從他掌心掙脫:“放開..癢。

“我鬆手可以。”庚野聲音在啞意裡愈發懶慢下來,“你想滑下去麼。 醉得昏沉的女孩遲疑地停住

庚野上身微微前傾,也不介意跪壓着他的女孩的手還拎在他衣領下,他揚起修長的頸,朝她長髮間 細白的耳垂貼近:“後面可是縣崖,掉下去會摔疼的。

...!”

原本在他身上扭動的別枝一下子就僵停了 庚野失笑,又偏過臉,免得被她發現

平常那麼冷靜。 怎麼喝醉了就這麼好騙

等斂回眸,庚野低頭望了眼。

別枝的腰線很漂亮,在青年雙手貼覆的部位,兩側都恰到好處地凹下去一段弧度,與他掌心完美契 合。像互爲量身定製,庚野只是看着,都難得失神得難以自拔,甚至覺着自己的手就該長在這裡才 對。

剛壓下的慾望被這點念頭挑撥。

庚野沉氣,強制自己仰靠回沙發裡,指骨也略微鬆弛了些

他側歪着身,漆眸勾揚,睨着停坐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了的女孩,聲音懶洋洋地:“先說清楚,我 有多少個前女友?”

因爲一句“後面就是縣崖”,所以一動不敢動的別枝仰頭,神色嚴肅又哀怨:“七千八百六十 四。"個位數都沒變。

庚野輕眯了下眼

本來以爲是別枝喝醉了,隨口胡說的,現在看,分明對這個數字怨念深刻。 但也更叫他好氣又好笑了

“七千多,”庚野笑着嘆氣,“一天一個,都夠我換二十多年的了。 別枝想了想,認同:“渣男。 拎着他衣領的手再次收緊了

庚野任由她拎着衣領,甚至還很配合地,他從沙發靠背往前傾了傾身

那人清絕凌冽的眉眼就這麼近在咫尺

漆眸裡蠱人似的漾着細碎的光,嗓音也被他拖得懶腔慢調。兩人之間空氣像被無形的力慢慢拉 長,變得稀薄,粘性,叫人呼吸都發燙的窒息。

“枝枝,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嗯?”

“你,你自己承認的!

女孩細白的手指越攥越緊,語氣兇得大有今日要爲民除害把他這個禍害就地正法的氣勢,然而眼 圈還委屈得沁上紅了,“你還和別的女人結婚,邀請我參加婚禮……

“?”

庚野這次都停了好幾秒

等回過神,給他氣笑了:“我守身如玉這麼些年,在外面傳過的謠都沒你給我編的花邊新聞 多。"

別枝還在自顧自生氣:“你的新娘是天使,臉上都是聖光。你還跟她說,是我期着臉加你微信 但你拒絕了...

眼見女孩給自己騙得眼圈越來越紅,叫庚野氣笑又心疼,他託握着她後腰的指骨輕蹭了下:“胡 說八道什麼。

別枝被他蹭癢了,頓住 不等她低頭去看是什麼壞東西在撓她癢癢,就忽然被提醒了似的,惱怒:“你還叫她親愛的!“

庚野:“?”

別枝:“你都沒有那樣喊過我。

...庚野終於慢慢回過味來了,他輕狹起長眸,放鬆了神色,靠在沙發裡,他神態鬆弛又倦懶地盯了 女孩幾秒:“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做夢了?”

差點聲淚俱下的控訴一停,別枝忽然卡了殼

是夢麼。 好像是哦。 醉得暈乎乎的女孩調動着生了鏽的腦子

思考了幾秒,她放棄了,兇巴巴地看他:“難道在我夢裡,你就可以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嗎?” 庚野一頓,低眸失笑:“行,都是我的錯。還有什麼要算的夢裡的賬,來,一併算了吧。 “你罄竹難書,你等着。 別枝醉得眼神恍惚,但不耽誤她兇,低頭在庚野身上四處亂摸,“我找找…我手機呢

庚野差點讓她摸出了反應

他忍了幾秒,還是抽空讓出左手,修長指骨勾抵住她腕骨,給她雙手手腕—並握住了,銬上手銬 了似的,將人拎起來,扣在胸膛前

別枝被拽得往他身前趴低了點。

“別拿你自己來考驗我的道德,”庚野低頭,在她蜷起的手指上輕咬了下,輕聲慢調地威脅 “我經不起。

可惜醉鬼聽不懂威脅。 於是美人蛇在他懷裡掙扎得更厲害了。

直到某一刻,別枝忽然停住了

像是發現了百思不解的事情,她低下頭,神情凝重地靜止了幾秒 然後被握着的手指豎起來,她慢吞吞擡眼,並戳了戳庚野的胸口:“庚野,你的沙發成精了。

..

庚野此刻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繃的戰備狀態 但他沒動,只懶洋洋擡了下眼皮,從鼻腔裡“嗯”了聲,算作迴應

別枝:“它變高了,還會跳哎。“

被她當作人形沙發的庚野聞言,緩慢地挑高了左側眉尾:.…你確定?"他嗓音無故啞得厲害 微微仰起的漆眸裡,也滿是要吞人的,墨潭泥沼似的污黑。

“真的。”

別枝充滿求知求證精神地點頭。 粉白色的長裙從她腰下鋪展,像美人魚的尾紗,覆過庚野的腿

而裙下,女孩跪抵着沙發的腿蓄力,擡起上身,又坐了下去

_

跟着聲悶哼,青年腰弓驟沉。

握着她後腰的手也一瞬收緊。冷白脈管由指骨根張起,如弦蓄勢,明晰又性感

而罪魁禍首對自己的累累罪行毫無察覺,還興奮地睜大了眼:“庚野你看,它像跳跳牀一樣,軟 軟的,還會彈——"

話未說完。

忍無可忍的男人掂了下腰弓,扣着她後腰的手向下一滑,勾住了女孩腿彎,直接將人打橫抱進了 懷裡

“拿上你的包。“

那人說話的語氣有些冷,透着點低啞消沉的性感 別枝遲疑,小聲,慢慢捏上他衣袖:“你要把我丟出去了嗎?“

庚野沒說話,低眸掃下一眼。 別枝委屈地從他臂彎上方探出一隻胳膊,勾住了沙發角落裡的提包,還沒摸穩

庚野驀地抱着她從沙發中起身

“..!”

一陣重心變化,在酒精下更叫人頭暈目眩

等被庚野抱起向玻璃棧臺下走去,別枝纔有點惜懵地回過神,她仰頭,看見了青年凌厲而緊繃的 下顎線,還有壓得平直的薄脣

“你爲什麼生氣了?”

庚野沒看她,只是藉着腿長優勢,快步穿過了已然散場的驚鵲酒吧—樓 “拿手機,發消息給你表妹,說你今晚不回去了。

別枝茫然地抱着提包:“..啊?”“以後都別想沾酒了,別枝,"庚野故意幅度很輕地掂了她一下,報復似的,“你喝酒會變傻 的。"

女孩被那一下晃動,嚇得立刻摟住了庚野的脖頸 換來了頭頂一聲惡意的低笑

兩人轉眼就到了通向二樓的樓梯口,正遇上下來的服務生,對方一望見抱着別枝的庚野,愣了 下,等反應過來,連忙向旁邊側身避讓。

“庚哥,”服務生猶豫了下,“要把二樓那間空着的客房收拾出來嗎?” 庚野長腿停頓,他垂眸思索了兩秒:“不用,她睡我那兒。

“噢,好的。”

服務生連忙低下頭

恰好此時青年抱着女孩從他面前上樓,就被他掃見,女孩鬆垂在那人身前的裙尾晃盪,拂在青年 黑色長褲前,又明顯支起的那一大塊陰影

“!”服務生像是眼神被燙了下似的,飛快挪開了。

庚野的房間在二樓長廊的盡頭,和包廂區相反的方向。

進門是一套帶淋浴衛生間的臥房,左手邊還有個不大的衣帽間。右邊的另一個房門內是他自己的 運動室,放着些簡易的健身器材。

庚野在山海市也有自己的房產,但不怎麼常過去。大平層太空曠,一個人住起來總有種居高欲墜 的寂寥感。

因此他從前住宿舍,後來休假待退,就時常住在這邊。

房間裡東西不多,月色從百葉窗投下,拓在平整的深灰色牀上,像籠了一層霧或紗,顯得房間裡 的一切都模糊,清冷,又漠然

庚野在門口慢慢停住了腿 他忽然有些恍惚。

這些年他太多次一個人推開這扇門,一個人洗漱,一個人沖澡,一個人坐在牀邊,一個人望着百 葉窗外清冷的月光。多數時間他什麼也不去想,任由時間消磨流淌,偶爾壓抑不下的時候,他纔會忍 不住去想,她在哪片天空下,那邊是白天還是晚上

太多回了。

以至於這一刻彷彿纔是個夢,懷裡抱着的,安靜得像不存在的女孩也真的並不存在。彷彿這一切 只是他在某個沒有訓練和任務的夜晚,在漫長又無望的等待裡,終於瘋掉以後的幻想“庚野?“

直到別枝尚帶着醉意的聲音將他喚醒

那層霧散盡,心跳怦然落回胸膛

庚野低頭,抱着女孩邁入房間,他側了側身,原本要去壓牆上的開關,卻又停住 “枝枝,把燈打開。”他抱着她,側抵在入門的牆前。 那人低了低身,哄她似的,聲音裡是在她清醒時也鮮少展露的柔和輕緩,像怕驚醒什麼

別枝抱着包,剛剛上樓前後,那點輕微的搖晃跟坐鞦韆一樣,她都要睡過去了,又被這人弄醒

困得有點不滿

但她還是沒拒絕,也沒問原因,女孩慢吞吞拾手,藉着昏暗裡的月色,在牆紙上摸上去,碰到了

開關。

“啪嗒。“

熾白的光灑落。 照進了一個在黑暗裡等了很多年的房間

別枝聽見頭頂有聲很輕的嘆,尾音裡是難抑的輕顫

...庚野?”別枝不解地仰臉,不太習慣忽然明亮的燈光,又往他頸下躲了躲,“你還在生氣 嗎?”

“沒生氣。”

庚野抱着她,將人壓在牆壁前

黑色毛線衣領下,他喉結緩慢而深沉地滾動,很久後,他才靠下來,在她柔軟長髮間的臉頰旁輕 蹭了蹭。

“是你太輕了。”庚野低聲。 輕得像夢一樣。

身前沒有聲音

庚野原本以爲別枝又睡過去了,就抱着女孩直回身。剛要將人放到牀上,他才發覺她正睜大了烏 黑澄淨的眼,警惕地望着他們身旁的房門

庚野一頓:“他們下班了,不會上二樓來。怕別枝不放心,庚野擡腿,將門勾上

在門關合的剎那,別枝眼底的不安反而放到最大,她轉回來,除了眼神朦朧,表情是嚴肅又認 真。

“庚野。”

“嗯?”

“是不是因爲我壓壞了跳跳牀,所以你要把我關起來了?”

.?”

心頭那點旖旎殆盡,庚野抱着別枝往牀邊走的身影都滯了下

幾秒後,庚野走過半個房間,彎腰將女孩放在牀邊,不等她反應,他就往她腿側一撐 居高臨下地迫近,那人垂睨的眼神危險

“再提一句跳跳牀試試。

不知怎麼,別枝從這句話裡聽出點咬牙切齒的狠厲 “試試,“別枝眨巴着眼睛,小心地在作死的邊緣試探,“會怎麼樣?”

庚野氣得低頭笑了。

他停了停,握住了女孩的手,掀起來,往他俯身籠下的陰影裡用力一按 還未消停的地方立刻亢奮又熱情地給了迴應

-.…!”

即便是酒醉狀態,女孩的臉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紅來 她呆滯地看看他,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擡頭看看他

庚野以一種傷敵一千白損八百的方式報復完,懶洋洋地低緩着聲:“跳跳牀會弄哭你。還會讓你 趴在這兒,一邊寫檢討書,一邊哭一晚上。

..

女孩似乎沒聽到,她紅透着臉,低頭抿脣望着自己白淨的手心 像大腦宕機了。

“你喝醉以後,都是這麼好欺負的麼,"庚野看不下去,輕點了下她額頭,“在國外留學那麼 久,就練出來這點酒量?“

別枝慢慢吞吞地盯着巴掌:“我可乖了,在國外不喝酒。

“你乖。”

庚野氣得輕舔過犬齒,才忍下了做點什麼的衝動,“乖得當着你男朋友面勾引我,還讓我陪你玩?”女孩腦袋頂上像是冒出來了個問號

—兩秒後,別枝茫然仰起臉:“我沒有男朋友。” “是,”庚野氣笑。“你今晚剛給我踹了,我是你前男友。

“聽不懂。”

別枝蹙眉,突然擡手,捧住了庚野的臉 她湊上去在脣角輕親了下,小聲:“我沒有男朋友,我只有你,庚野。

不知是因爲那個吻,還是這句話,庚野僵住了身

一個念頭擦過他腦海。

等回神,庚野聽見自己心跳都急促得快要蹦出來,他喉結抽動,聲音澀啞,一把將親完就想從他 身下跑掉的女孩握着手腕拖回來:“那費文瑄是誰。

“費,文,瑄?”別枝似乎很艱難地回憶了下,終於想起來,“是師兄。 她停頓,不滿地盛眉:“是討厭鬼。

庚野壓在別枝腿側的指骨摸緊,青筋微綻:“爲什麼討厭他,他不是你前男友嗎?”

“?”

別枝兇住臉,“前男友是庚野,沒有別人。討厭他,因爲他說庚野壞話。“

像是一場大雨落下。 庚野眼底的墨色忽然就溼潮,翻涌起來,再難以剋制,一瞬就迸下,雨幕席捲鋪天蓋地

他將她向後壓在了灰色的月光裡。

那個吻像是要奪走她所有的氣息。別枝恍惚覺着,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條被拍上岸的魚 庚野就是浪潮 在每一次的吻覆過她時,將呼吸和窒息一同降臨

不過浪潮不會逼供擱淺的魚,庚野會

他就是太會了

每次別枝被他的吻釣得不上不下的時候,用溼乎乎的眼睛看他,總是被他遮上眼,聽那人在她耳 邊,一邊細碎地吻她耳垂,一邊聲音沙啞地問。

“只喜歡我?只有我一個?”別枝承認不夠,還要被他逼着再重複一遍。 最後不知道說了多少情話,別枝才結束了這場漫長的用吻作刑罰的折磨。

後半夜。 報應終於輪迴了庚野身上。

那會兒他剛從浴室衝完冷水澡,帶着一身溼潮走出來,只圍了條浴巾,準備進到衣帽間

結果剛出浴室,庚野就發現關了燈的房間裡,本該窩在被子裡睡過去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醒 了,坐在牀邊。

聽見浴室門開,她回過頭,幽幽怨怨地望他 “分手吧,庚野。

庚野眼皮一跳,以爲她醒酒了。

等他走近,卻發現女孩臉頰好像比剛剛被他哄着躺下時還紅了一些

庚野視線一掃,瞥見牀頭櫃上,被服務生提前送上來的開了瓶的保加利亞玫瑰坐在托盤裡,它沒 什麼變化,但旁邊倒出來的半杯,沒了

庚野轉回來,微皺着眉彎下腰,輕瓣開女孩緊抿的脣,接了個吻。

酒味甘冽,存在感明顯

知道你今晚喝了多少酒麼。

庚野皺着眉,直回身,“明早,你會頭暈得像塞進去了一頭非洲大象。

說着,庚野就轉過身,將酒拎到一旁,免得他去衣帽間換衣服的工夫,她又給自己的作死大業添 一把土。

沒成想,別枝忽然擡手,攥住了他圍在腰間的浴巾尾擺:“我說我要跟你分手。

"?"

庚野堪堪拉住了差點被她拽脫落的浴巾,他側背對着她,氣得仰頭笑了聲,回過眸

月光清冷地覆下,勾勒過他身上流暢性感的背肌 黑色碎髮間,那人望下來的眼眸蠱人地深:“既然沒醒酒,又是爲了什麼要分手?”

別枝仰眸,看見他脖頸下垂着的,那塊用黑色繩墜拴着的長方形木牌,它垂在他胸膛前,親密地 依偎着她都沒摸過的胸肌

女孩默然幾秒,扶着膝蓋,起身,搖晃了下。庚野本能擡手扶住她,然後就被別枝撞進了懷裡

二十分鐘的冷水澡白洗了 庚野眼皮直跳,他壓着浴巾,微微咬牙:“不管有什麼仇要算,先等我換了衣服?

...哦。

要分手的人倒是聽話

出於對自己意志力的不信任,庚野在衣帽間裡挑挑揀揀,特意選了條扎皮帶的長褲。 他指望出來以後別枝睡過去了

然而沒有。

小姑娘困得支着腮坐在地板上,聽見聲音,她轉回來

庚野皺眉走過去:“地上涼。 他彎腰把人撈進懷裡。

等要放回牀上,懷裡的女孩卻像只小樹袋能,掛在了他身上——

別枝的手很自然就環過他腰間,抱得緊緊的。

庚野無奈:“好,說吧,爲什麼要分手。

“因爲你花心,還浪蕩。”

庚野頓了頓,挑眉:“什麼?”

“除了我。”

女孩仰起臉,語氣又兇又委屈:“你還帶多少個女生進過這個房間?” 庚野低頭:"?“

日光爛漫,從百葉窗的縫隙淌下,鋪了滿牀。 柔軟的被子間夾雜着陌生又清冽的氣息,在似曾相識的熟悉裡,別枝緩緩睜開了眼 頭好暈。

這是哪兒。

漫長的開機狀態後,別枝忽然驚坐起身來不及在意那陣天旋地轉,別枝慌張地掃視身周。 陌生房間,陌生牀上。

她低頭看向自己——

一件寬鬆的男士襯衫,尾擺一直蓋過她腰臀,裡面除了一條小褲之外,什麼都沒穿 別枝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閉眼,試圖重啓大腦。

記憶裡的最後一個畫面。

是她在鋪滿了月色的昏暗房間內,把坐在牀邊,衣冠整整的庚野往後壓倒。那人握着她手腕,似 乎是想制止

而她低頭,不容拒絕地拉開了他的腰帶扣。

[不信。] [我要給你做身體檢查。]

別枝驚恐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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