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到從前的模樣, 她照舊回帝瑛大學上課,閒餘時間接案子。
“犯人藏於26號大樓第14層,左15度輸氣管道夾縫中, 持槍, 未挾持人質。OVER。”她衝在前面, 繞到大樓第12層, 悄悄探頭向外望去。
“可否行動?”
“輸氣管道老化嚴重, 瞄準錯誤的話,有爆炸可能。不適宜強行行動。”
“A組,收起槍彈。B組準備。”
“報告, 我打算將罪犯‘趕下樓’。請求準備彈簧牀。”
“B組準備彈簧牀!靜依……小心。”下面除了說話還是說話的老林那個膽戰心驚啊,要是靜依發生了什麼意外, 他不敢想象警局的後果。真是, 一回來就給他心臟增壓……
靜依小心翼翼地立在輸氣管道上, 一個箭步向他飛奔過去。
罪犯大吃一驚,連忙用槍指着她。
慌忙之際, 她記起與司徒旋過招時他使出的一招。搶在他面前,開槍擊中了他的手肘。那點擊般的痛楚令他不自覺地“刷”地將手上指,扣下扳機,一連開了兩下空槍。
於是靜依一個旋風腿掃過,將他踹下樓去。
伴隨着“啊”的尖叫聲, 被樓下準備的彈簧牀穩穩接住, 三個警員將他按住, 再有肥粗二胖的老林將他壓倒, 扣上手銬……
大功告成。
也許是案子堆積的太多, 連慶功還沒來得及開,休息了一天便又有案子。
警員們各自便衣喬裝, 四散在市集上。
而靜依則挑了個婚紗店躲着,老林說,沒啥事可以不用她衝上去了,隨便挑件婚紗,他們合錢送她。
她隨手跳了一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這一刻是最最美麗的。幻想司徒旋就在自己的身邊……打住,她難道真的對司徒旋動心了?這不會是真的吧??
正挑婚紗間,突然聽到對面有人打劫銀行。行動即使開始。
蘇靜依身上還穿着剛挑的,又重又長的婚紗,竟二話不說,甩下老林的銀行卡,道了聲“這套我要了”,便箭一樣地衝了出去。
“給我站住!!!!”
可憐的劫匪,還沒來得及上車,便被靜依掃倒在地,再補上手肘一個重擊,當場暈死過去。
車上的同夥正驚恐間,已被靜依拔槍射爆了輪胎。
同夥們一人補一槍。用不了十五分鐘,已全數解決。
然後才亮出自己的證件,誇張地學着電影裡的明星一樣說道,“我是警察。”
真是痛快,以後要是回東晉,得帶上狙擊槍~~~
都怪那可惡的司徒旋,不讓大名鼎鼎的她一同抗敵。要知道,征戰沙場是她夢寐以求的,最偉大的願望。
可是,面對帝龍門,還有那個爲了林逸而衝着她來的軒芸莊,靜依當真覺得委屈。“要着手帝龍組,非得從東晉帝龍門下手。要不是江暮丞那傢伙卑鄙地給微兒下毒,我也不至於連回來都這麼狼狽。此仇不報非君子!!”
轉念又有些擔心。沒有她在身邊的司徒旋,會不會成日欺負微兒。
好不容易給他勇氣,讓他身處亂世站得穩腳,卻不曉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她那柔弱的二少爺也中意林逸的話,豈不是終有一天要被軒芸莊的大小姐拍飛~~~
怎辦……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司徒旋的身影了==。
靜依嘆了口氣,從包包裡取出手提電腦,當道記上某年某月某一天她又破了什麼案子。輸進了電腦,她便打算要回家了,也不記得自己身上正穿着婚紗……結果……
當她發現老林從婚紗店衝出來,拿着銀行卡對她大叫的時候,她以爲他大發善心,又要給自己慶祝,便搖搖頭道,“省了吧~~省了吧~~~”然後轉身撒腿就往身後的小巷子裡跑。不料踩中了裙子,“霍拉”一下向前傾,撞在了垃圾車的手把上。
這一撞那個疼啊……
她揉揉自己的小腹,氣憤地用手上能打它的東西衝它猛地拍下去……
哦。天哪……
居然是打中了手提電腦的時空儀!!!!
她高高興興地轉身向老林揮揮手~~~拜拜~~~~
卻聽老林怒嚎——“靜依!!!!!你那套婚紗價值12萬啊!!!你不如殺了我吧!!!!!!”
東晉。天毒門上。
司徒旋正在籌劃如何防範桓玄攻來與左王爺出走兩件事情同時發生。
但想啊想,忍不住飲歌低唱《獨酌》,心緒如海潮難息。
“冬風無語輕撥晚鐘,
是誰,淚眼朦朧.
昨日殘杯仍映著你的笑容,
如今剩一片寒凍.
你說,紅塵裡還有我,
爲何卻放了手?
苦酒入喉,屋內一人獨酌.
孤燈後,影綽人消瘦.
莫問莫回首,一醉千愁.
落雪殘紅,爲何依舊?
潮起又潮落,幾番成空,
寂寞如影幽幽,不能由我.”
沒有靜依作伴,唯有冬風輕輕流走。日復一日的思念,卻甚至不知道靜依到底是否心中有他。
此時,微兒捧來錦衣,笑晏晏地道,“二少爺!靜依姐回來了!”
司徒旋頓時兩眼泛着光,焦急地道,“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
“在二少爺房裡的牀上。但靜依姐好似受了傷,大少爺正看護着呢。”
“……”他咬咬牙,快步往回走,“那傻傻的靜依要是把染當成我可怎辦!!!”
靜依捂着肚子,左顧右盼。見染來了,甚是歡喜。“原來瞎撞也可以回來……倒是委屈我的肚子了。”
司徒染替她把脈,“沒什麼大礙。蘇姑娘,上次天毒門遭遇大禍,讓你受了傷,實在對不住。說到底,我這做哥哥的,竟然沒給你們幫上什麼忙。”
“大家都說二少爺很強悍。靜依我也一直這樣相信。至今仍然相信。”
“大戰在即,姑娘如今回來,不擔心……”
“不擔心。”她堅定地道。
司徒染點點頭,“那個……蘇姑娘……你這穿的是什麼……”
回想起自己仍穿着婚紗,古人恐怕看不慣,但對此毫不在乎的靜依只是單純地“哦”了兩聲,還解釋給染聽,什麼是婚紗。染問她:想成親了?她想,當然想。但總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染說:我就是想成親,想得快瘋掉了。畢竟她是個屢相親屢失敗的可憐女子。
“靜依!!”司徒旋真打算把染丟出門去了,氣憤地衝進來,看見靜依那件不管怎麼看都能瞧見凝脂玉膚的婚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方纔想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對對,他是想說成親的事。
染識趣地離開他的房間,臨走時不忘對司徒旋悄聲說道,“她受傷了。別那麼粗暴……”
“……”每次看見靜依,總有好多話想說,但又不曉得從何說起,她分明能夠猜到他想說什麼,卻又裝糊塗。
“我回來了~~~二少爺。”她笑道。
司徒旋心裡其真無比高興,忍不住想撲上去摟住她,但卻沒那麼做。誰讓染說她受傷了。“叫夫君。”
“真是。誒~我受傷了沒瞧見嗎?也不安慰一下。”
“本少爺還受傷了呢。還不都是因爲你!”她瞧了瞧他肩上的包紮,似乎確實如此——他傷得比她重。“還有!你居然又穿成這樣……都讓染那傢伙瞧見了!”
“滿大街的人都瞧見了……”當然,她當時是穿着婚紗破案的……
司徒旋氣不打一處來,稍一使力將她壓在牀上,“那本少爺是你夫君,更應該看得比別人多一點,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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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要幹嘛?!!!”原本司徒旋留在她肩頭的齒印早已淡去,但此時想來仍舊是讓人羞澀的回憶。莫非他想再來一次?
靜依怕怕,厚重的婚紗被他壓住後,更加使她動彈不得。
“小靜依。”司徒旋笑道,“見到你回來了,我真開心……還以爲你怨我保護不了你,生我的氣不肯回來呢。”
“什麼啊~~少爺弱弱的,還不是靜依我一直在保護你。那麼……我父親的事……查得怎樣了?”她本想將此事遺忘,但那並不能如願以償。父親高大英勇的刑警身影,怎到了東晉,卻成了人人喊打的盜藥賊了?!
司徒旋蹙眉道,“我若說了……你別恨我好麼?”
“……”
“你的父親。的確是爲救我天毒門而盜走解藥。那時我門與武林朝廷兩相隔絕,甚至不曾知道有人要殺來。爲此大叔毫不猶豫,也不與我們商議便做了決定。他應當是被追殺到了你們的時代,爲碧落古寺的殺手所殺。”
這讓靜依舒了口氣。
看着司徒旋難過而又自責的表情,靜依笑道,“我父親說,他將蝴蝶蘭贈與了一位美麗的孩子。是希望那孩子不再僅似虛美的花朵,停留在原地暗自失落,而是能夠如同美豔的蝴蝶般自在地飛舞。”
“對。要不是因爲大叔。我當年絕對不會隨老大和林逸外出闖蕩江湖。這可惜唯有我又飛回了原地。”
“旋……我一直想繼承我父親的事業。他做警察,我就學他做警察。一路追到了你的身邊……我想,父親一定也是期望我來照顧你,纔在冥冥中安排了這樣的緣分吧。”她悄聲說道。
司徒旋發覺靜依並不怨他,於是鼓起勇氣,終於說道——“既、既然如此……靜依……請您永遠陪在我身邊,讓我守護你……讓我娶你爲妻吧。好不?”
這提問讓她頓時大腦發熱。靜依抿起脣來,羞澀而含笑地,麻木地輕輕點頭。
司徒旋如釋重負,嘴角揚起,一陣舒坦的笑,使他化解了心頭的煩惱。
他幸福地俯身,在靜依的脣上烙下甜甜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