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逸的勸說下,她才終於放棄了出走的念頭。
待司徒旋醒後,林逸在旁,端着靜依送來的薑湯,將他扶起,倚在自己肩上。
“我睡過去了?”旋抱歉地道。
“嗯。休息一下也好。至少能讓你清醒清醒。”
“……林逸怎麼還在……那,她……也還在吧。”
林逸故意抿上一口清湯,在旋脣上輕輕一點。便將頭埋在旋的頸下。“方纔不曉得是誰做出了非禮之事呢。”
過不出他所料,身旁之人頓時頭冒虛煙,面布紅暈,僵硬地推開林逸。
“我是醉了才……她沒事吧……?林逸看到什麼了麼?!”
“放心放心~什麼也沒見着~你老婆的雪膚留着你自己看吧。她的肩膀給你咬得痠痛,還忙着給你解酒煮湯。竟然如此狂暴對待人家。”
司徒旋尷尬地搓着自己的衣袖,忽然緊張地盯着林逸問道,“該不會流血了吧?”
“誰曉得呢。不過你那力道可不敢恭維。回頭讓慕容老大脫下衣裳來讓你瞧瞧,小時候被你咬的直流血,到現在印子還消不掉~”
此時,門被“咿呀”推開,靜依踱着小步子,緩緩地飄到二人身邊。
時時刻刻提防着司徒旋,簡直把他當成色狼了。
他向靜依的肩頭望去,沒想到她依舊穿着警服,把自己包得好好的。
方想要說什麼,林逸打斷他道,“哦,前兩天發現了一個人,他是跟隨慕容老大的。此人名叫莫凌煒。老大懷疑他是臥底,對他再三防備。說不定靜依姑娘會對這個人感興趣。”
“你幹嘛拜託她?她除了暴力和胡作非爲以外,身體又特別的差勁,你當真以爲憑她的能耐能幫助你嗎?”
靜依一聽,眼睛就亮起來了,“有興趣!交給我吧!沒問題!”
“此人的武器特殊,老大不敢輕舉妄動跟蹤他。他最常用的勃郎寧(Browning-□□的一種,可以連續射擊),速度極快,一般人不及還攻。”
基於自己耳朵沒出差錯,靜依不禁大吃一驚,“怎,怎麼可能。勃郎寧?!”
“你說莫凌煒?”司徒旋問道,“那小子有什麼不妥嗎?”
“他似乎在暗中偷偷地記錄武林動向。”
“交給她沒有問題嗎?”
“放心~你老婆聰明得很~是被你給欺負笨了。”
靜依懵了,怎的東晉跑出來會用□□的人,林逸竟然也曉得她是警察?!真是無奇不有,去查查也無妨,反正現在不想對着司徒旋。此時回頭得好好問問林逸。“好吧。我先去問問。”
“林警官~!!!”
“唉呦!靜依!你不要突然冒出來!會嚇死人的!”
“見到我不好嗎?喂!你們可讓我喝了不少臭水呢。如果林警官你一點也沒有想我的話……那我可太傷心了……林警官~~……還我命來~~……你害得我好慘啊~~”靜依弄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嚇得警署的人毛骨悚然。
“好好好。我好想你。我的蘇大小姐。”他認輸,嚴肅的表情硬生生笑起來,看起來特別的滑稽。“咦?靜依,你那手臂是怎麼搞的?撞着了?怎麼好像有點擡不起來呢。”
她皺起眉頭,臉色變得很差,看起來相當的不開心。“沒什麼。睡覺給壓的。這裡牀板硬。對了。林警官。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莫凌煒的,留過案底人或者執照持槍的警官?”
“莫凌煒?”
“嗯。你去幫我查一下。同名人的資料也要。”
“你找他幹什麼?”
“我聽說這個人在東晉攜帶勃郎寧。所以有必要查清楚。”
“我說靜依。你少胡鬧了。你怎麼可能在東晉呢?”
艾祺湊過來道,“您說莫凌煒?確實聽過這位仁兄~”
“你認識?”
“啊?蘇學姐你不認識他嗎?他曾經獲得全國大賽十米□□,氣□□冠軍。短程射擊很棒,擅長狙擊和弓箭。我們學校的同學都很崇拜他。但聽說後來退出了以後,就跟□□混了。”
“咦?!有這樣的人嗎?”警方暗暗稱奇。
“有的。不過不知道蘇學姐說的是不是他。”
靜依整理着收集到的資料,正打算過去,便在路上遇見了微兒。她魂不守舍,一身狼狽,出門前的笑意盡散。“微兒?”微兒驚恐地看了她一眼,“少、少爺呢……?!”
“他在房裡。”她趕忙將手中的三壺泛着幽香酒交給靜依,刻不容緩地朝司徒旋的房間跑去。
“林逸大哥!二少爺!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林逸起身問道。
微兒見司徒旋沒反應,更加着急。“盟主率各大門派高手聚在太和涯,不曉得是什麼緣故,朝廷的人竟然能找到他們。現在盟主和高手們被包圍了!”
“怎麼會這樣……說不定是那小子告的密。小旋你去是不去?”林逸奸詐地一笑,道,“靜依姑娘,要不要跟在下一起去看看慕容老大還有‘莫莫’?”
豎在一旁的靜依已經樂意得馬上就想要走了,“我去我去!!”
“喂!”司徒旋怒道——“你別去。難道你想我再發一次火?”
靜依聽罷,咬牙切齒地衝着他做了個鬼臉,“林逸大人。我們別理他。走吧走吧~~”
“可惡的傢伙……居然已經會要挾我了……微兒。把外衣給我拿來。”
“是。”
林逸奔在前面,沿路用劍在樹幹上留下記號,這樣靜依不會走錯。
她把搶別再腰間,烏黑的身影穿梭於林間,如同炫麗的燕尾蝶,翩飛而過。
當時是,漫山都是朝廷的官兵,像是想要將武林人士盡數封殺在山崖。“雖然破解包圍並不是問題,但若不能聯繫到慕容老大,行動必然會有所限制。”林逸暗自躊躇,飛身隱匿在樹上,遠遠地看到約莫百人,羣聚于山崖邊上。
其中慕容秋一身藍布衣,相貌俊秀,一表人才,隱隱透露着霸王之氣。他左手負劍,表情冷峻,非常容易辨認。而他身邊,則自始至終不離不棄地站着一個人——莫凌煒系一條暗紅色抹額,身穿白色襯衫,隨意地披着外套,看起來與衆不同。凜然正氣,緊握□□,擋在慕容秋身前。
“莫非是我誤會他了?”
司徒旋快步跟來,逮着林逸便問,“蘇靜依呢?我一路跟來,都沒有她的蹤影!”
“旋。你來。不會就只爲了找她吧?老大的情況不大好呢。”
“那個我不管!……如今武林人士聚集,朝廷賊衆又漫山皆是。你若把她弄丟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司徒旋發起脾氣,拋下他,加快腳步向前跑。
“嘿嘿。旋真不誠實。”
肅殺的氣氛是嚴寒的冬季更加冰冷,清晨的旭日燃不起絲毫熱情。她逐漸感到殺氣變得濃重,於是步伐緩下來。
此時官兵們手持長矛戈鑰,紛紛揚揚浩浩蕩蕩地向山崖逼近,決不亞於警方出動時的場面。
她悶笑一聲,繞到人羣最後。
只聽“砰”的一響空槍。頓時吸引了衆人驚恐的目光。
“一羣笨蛋。”靜依咒罵一聲,趁他們驚魂未定,火速向前衝去。輕而易舉地繞開她們的視線,順利溜到他們人羣前面。
“什麼——!!!!”莫凌煒狂飆虛汗,扯着慕容秋的衣襟,甚至有了想要跳崖的衝動。“該,該不會是——條、條子——!”
慕容秋甚少見到他會如此驚恐,不論發生什麼,即使置生死於度外也沒有問題,他不會顯露出畏懼的神色,但此時,莫凌煒的表情讓慕容秋更加不安。“你怎麼了?”
蘇靜依衝上來,武林高手們吃了一驚,紛紛拔劍相向。“你是何人?!”
莫凌煒還沒來得及將□□收起來,便被靜依逮個正着,“我不過是來找一個叫莫凌煒的傢伙,順便幫我家少爺把你們安全地帶下去。”
衆人讓道,慕容秋站在中間,文質彬彬地道,“姑娘爲何要找莫凌煒,在下不知,此事談來不合時宜。我們必須趕緊下山。但是,姑娘若再開槍,他們恐怕不會上當。”
“就是就是!”莫凌煒跟着道,“你以爲現在是21世紀,還能隨便打個電話call來一幫人在外圍接應嗎?”
“給我閉嘴~!既然是□□的,就要有點規矩。警察說話的時候要乖乖靠邊,要麼就逃跑。你現在可以選擇從懸崖上跳下去,永遠跟你的世紀說再見,這樣可以不用再被條子追着跑,不然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她本來心情就不大好,沒料到自己總算見到個能正常溝通的人會這樣熱血沸騰,忽地那一貫的工作作風就回來了。
慕容秋回過頭去,便見莫凌煒呆在原地,不敢出一言答話。
他不過才入□□不久,朋友都笑話他,猜想他見到“條子”就會害怕,烏鴉嘴地說他見到女警察都會尿褲子。現在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情況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
“姑娘。不知是誰拜託你來搭救我們?”
靜依想了想,冷靜下來,對衆人道,“我知道衆位對正邪分得比黑白還要清楚,但也請你們看看當今的形勢,武林中人若是不能聯合一致,那麼終將要被朝廷平復。我一個女子不能多說什麼,如果你們願意接受天毒門的幫助,也許可以平安下山。”
“旋……?”慕容秋怔了一怔,表情十分猶豫。他甚少這樣猶豫。
“對。沒有錯。”
莫凌煒又道,“誒~!你自己還不是跟‘□□’的混在一起。既然已經知道正邪不能兩立,多說無益。”
靜依狠狠地盯着他,嘲諷戲謔地道,“你說正邪不兩立?好的。親愛的小賊~本警官現在覺得跟你站在一起很難受,想立即一槍斃了你!要試試誰的槍法更快麼?十米□□,氣□□冠軍?”說罷就要拔槍了。
“等,等等。我是開玩笑的……”莫凌煒看看衆人,無一不因聽到天毒門的名字而滿面慘白。“天毒門爲什麼要幫助我們?”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沒有爲什麼,只有需不需要。”
此時,終於有人說道,“盟主。這位姑娘說得不錯。我們如何分正邪是我們武林的事,總不能死在朝廷之人的手上吧。”“對啊,朝廷中人太過分了,我們得聯合起來。”在場所有人都通過了這項決議。
慕容秋正色道,“既然各位都不反對,那我們就動身。下山以後立即散還各門各派,通知貴邦貴派,擇日商討對抗朝廷之大策。”
“是!”
“等,等等……”靜依望着慕容秋氣派的身影,忽然變得躊躇。誰知道那司徒旋會不會真的願意出手相助啊。
衆人一窩蜂地往下衝,各自分散而行。各展功夫,衣領暢通無阻。
林逸見山崖上有所行動,便硬拉着司徒旋逆行往上衝,手中長劍甚至不曾出鞘,左右一揮,力及之出無不打得人口吐鮮血。“你要是懶得動,就直接去接應老大吧。想必靜依姑娘已經在那裡了。”
“林逸還是老樣子……爲何,寶劍仍不肯展露鋒芒……究竟要待到何時啊。”
“這你不用替我擔心。嘿嘿~說不定到你跟靜依姑娘圓房之時吧。”
他冷着臉,拂袖而去,“我看你當真希望空留絕世技藝一輩子……”
由林逸掩護,司徒旋衝上山去,雙臂一展,袖中紅綾鋪天卷地地向兩旁飛去,抖下無數藥粉。他靈巧地揮舞着手臂,只輕輕一個轉身,紅綾打在人身上,無不臉色黑青,七竅流血而死。
美豔的姿態,炫華的步調。讓站住遠處眺望的靜依不禁沉浸其中。她扯着莫凌煒問道,“司徒旋一向這麼強麼?”
“你沒來幾天,居然倒跟這等人物混在一起。爲了你的人生安全,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他的本事,可不僅僅如此呢。”
靜依臉色頓時紅得發紫,他的話,讓她直接聯想到了司徒旋瘋狂的舉動……
“可以下去了。”慕容秋走在前面,用袖袍揮散面前的藥粉,帶身後的幾名隨從及靜依二人衝破最後的包圍,順利到山下與林逸會合。
林逸給司徒旋添油加醋地講道,“你看你老婆多有本事,你要是什麼也不讓她幹,估計沒兩天就得把她逼瘋了。不成天在家裡跟你打架,少說也要吵嘴。”
“……”
“你該感到高興纔是~我們江湖中人娶妻,就要娶會打的,能幹的~”
“別說了。”
“不打算誠實一點……?既然如此~那不必小旋煩惱了~我手快,不見血~一劍給你解決了,省得你老擔心她被別人捉去當你的威脅~”
“……”
見他不回答,林逸暗笑,當真拔出手中的長劍,迎着靜依快步挺上去。司徒旋先是愣着,劍光寒凝,他的心不禁被緊緊抽了起來。忙出手將劍推回鞘中。“……她還不值得你爲她破除自己的誓言……你的劍,還是留給戰場吧。”
靜依扯住莫凌煒的,拉着往山下走,“把你的勃郎寧交出來。”
“拜託,沒有槍我沒有辦法保護盟主。”莫莫擔驚受怕地緊緊跟在慕容秋的身後,不過,秋讓他沒有一絲安全感——他完全不在乎這個。
靜依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彆扭,愣了一愣,嘲諷道,“人家既然是盟主,哪還用得着你來保護,自戀的傢伙。”
“盟主……我的忠心天地可鑑——”慕容秋仍然不理他,這樣老土的對白,難怪會遭到對方的漠視。
“今天就當放過你,我們兩個扯平了。從今天分別起,只要再讓我捉到你,你就老老實實跟我進局子吧~”
“蘇大警官……”莫凌煒給她幾個感動的凝視,暗送“秋波”~
司徒旋猛地握緊了雙拳,一股怒氣油然而生,“靜依!女子家怎麼能胡亂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靜依放開莫凌煒的衣領。“知道了啦~!”
他鬆開拳頭,嘴角微微顫動。伸出一隻手,用簡潔而又清晰的話說——“那我們回家吧。”緊緊地握住靜依的手,將她拉到身邊。“慕容老大,林逸。我先回去了~”
林逸揮揮手,“路上走好o(∩_∩)o…”慕容秋略一點頭,輕輕一笑。
“你不生氣了吧?你要還在生氣。就早點告訴我……我決計不回去!”靜依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沒有。”離開慕容秋的視線,司徒旋用袖角掩着嘴,偷偷地笑了,“那個……靜依。你剛纔在山崖上……幫我天毒門說了好話?”
她搔搔頭,覺得這笑容有些陰險,“沒什麼啊?我不記得了。”
“那便算了。”她自然不知道,原先林逸,司徒旋,慕容秋三人是頂好的朋友,介於武林人士的鄙夷邪派,害得三人幾乎無法相見。這次可是多虧了她呢。
靜依的手,雖然比不上深閨小姐柔軟小巧的秀手,卻那樣的溫暖,足以融化他心口裡的冰——那深深紮在心裡,讓感情無法伸縮自如的冰刺,是他多年的恨。“少爺~您今天也酷斃了~靜依佩服。”
“……”司徒旋低着頭,不知不覺竟把她領到了那個曾一起度過夜晚的湖邊。
他羞澀地看着土地,輕咬着小指,突然轉了一個話題,“小靜依果然還是不適合穿裙子。”他回憶起那天,靜依扯下了裙尾,有如凝脂的肌膚佔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靜依的工作多半就是靠這雙腿來打拼的,它們曾讓多少匪徒汗顏,也曾流過多少次血。可它們似乎就這樣倔強地保持這靚麗,完好如初地,彷彿爲了展示給誰來欣賞一樣。
靜依一聽就兩眼閃出敵意,要給他兩腳。“你又想對我做什麼?!”她趕緊護住自己的胸部。
司徒旋將她的小手搓在懷裡。略帶無奈地道,“那個……今早對你做的事……要向你道歉。”
瞅瞅他含笑的面頰,靜依心跳得越加的快。冷不丁地把手抽回來,哥們地用手背拍拍他的胸膛,“說的什麼話~下次別喝那麼多酒。算我怕了你了。”
煙霞縈繞,薰風已去,嵐煙散盡。碧水湝湝,輝映薄暮時分的紅暈,和諧,而又寧靜。當作是假日,好好地放鬆自己。
城市裡是找不到像這裡一樣舒服的地方的。
她總是抓緊每一個時刻,沒有牽掛,沒有煩惱的日子,就是她最想得到的。
不曉得古人是否本身就開放,司徒旋非要拉着她。於是他們一路往回走,輕輕地牽着小指,肩並肩,悠閒地走在寧靜的夜間。司徒旋猶豫了半天,才說,“小靜依。今晚來陪陪我。我不會胡作非爲的。”她點點頭,當作是答應了。
可是才一進房門,靜依就一個“大”字睡倒在司徒旋的溫牀上,“呀~好舒服。少爺,你真的不要睡嗎?那小靜依我可要睡着了哦。”靜依拋給他一笑臉,拉起牀上的被子矇頭大睡。
“小靜依~你這是在報復我吧?”司徒旋坐在桌旁,撐着臉,一臉疲倦。無奈地看着靜依。
靜依一想,也對。
這少爺肯定沒吃過什麼苦,這麼對待他,豈不是給她自己套了個“虐待少男”的罪名?不行不行~她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以“保衛人民”爲己任的“無敵”警察。
“那。那好吧……”她勉強地道,然後翻身下牀,把司徒旋推上去。粗魯地脫了他的靴子和外衣,把被子給他嚴嚴實實地蓋上。自己則睡在坐着茶桌旁休息。
司徒旋嘴角微微上揚,忽然臉色又一次凝重起來。他眨眨眼睛,天真地問,“半夜還會‘逃走’嗎?”
她真是哭笑不得,俯身趴在他枕邊,“不會。我會像看牢犯一樣,一整晚動也不動地‘守着’少爺你。”
他半信半疑,不安地睡去。
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靜依從地上爬起來。
地板暖暖的,再一看——
司徒旋就睡在身邊,地板上鋪着厚厚的蠶絲褥,身上裹着他專用的紅錦綢被。相反,司徒旋則屈着一條腿,身上搭着他華麗的袍子,瑟瑟地睡着寒風之中。
他的臉離她那麼近,漂亮可愛的模樣讓她差一點把自己當成罪人了。旋被她緊張的呼吸驚醒,揉揉朦朧的睡眼。趁他沒有看見,她連忙將被子裹在他身上,奪門而去。
她的臉像番茄一樣紅,頭頂冒着虛煙。
o(∩_∩)o…真讓人不好意思。
延綿二三裡,站在山頭眺望天毒門起伏的山脈,人丁稀少時,不知那是荒涼還是安寂。
她一個人可以破案,可以守着匪徒幾天幾夜,可以滿大街獨自尋找出走的姐妹。
可是,如今。
似乎一個人,她什麼也做不了。
漸漸習慣了司徒旋在身邊一起胡鬧,就算吵來吵去的也覺得幸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腦子裡竟然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被他親吻的畫面。肩頭深深的齒印,是她至今不肯換上晉服的原因之一。對於他的吻,雖然很抗拒,心裡但卻又有一絲絲期盼。
朦朧的感覺總讓人難以捉摸,沒有思路的愛情案件,她是個盲人,任由傷痛在身上肆意穿梭。
她不體貼,不溫柔,天生一連串暴力細胞,擠得大腦容不下多餘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