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臉上之表情數度變換,他盯着那人形巨繭,眸光明滅不定,內中似有世界更替,萬物輪迴,體內的魔功竟然自行運轉了起來。。
察覺到吳簫的異動,十方問世不動聲色的挽起了他的手臂,巧笑嫣然:“夫君,你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還想謀奪造化不成?”
話一出口,衆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着吳簫,尤其是無塵道人以及那老君觀的老頭子,他們與吳簫算不得熟悉,但以吳簫之前表現來看,這位瘋狂的主兒,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當即兩人面色微變,老道士更是直接叫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裡面的那位,在場的所有加在一塊兒都惹不起……你要真忍不住,能不能等我離開後……”
老道士也是性情中人,想到什麼說什麼,當即吳簫只是微微一笑:“前輩說笑了,我就是再狂妄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回過神來,吳簫暗中長出一口氣,方纔他心緒一時受擾,竟然差點透露出些許,還好十方問世及時將這一切掩飾過去。
這時,老乞丐突然開口道:“這巨繭中的存在比一些神魔還要古老,碰不得。”
聞言,無塵道人與其他一衆高手的臉色更加凝重,身爲荒界實質上的掌控階層,驟然得知竟然有隨手就能將自己擊敗的存在,他們怎能不心驚!
吳簫帶着面具,無人知曉他此刻是怎樣的表情,在場的雖都是人精,但怎奈吳簫亦不是省油的燈,雖然論年齡他當時最小的一個,但其閱歷比起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遑多讓。
他踏出一步,沉聲道:“猜忌再多亦是無用,既然如此……有勞前輩們合力將太陽星上的陣法儘可能修復,以防他日有不長眼的衝撞了其中的存在,釀成災禍。”
“恩,聖主所言甚是,我提議,各位回去之後,應該多做防範。”大長老適時出言,他與吳簫不同,後者在如何妖孽,但畢竟未曾成長到那個地步,說話的分量還是不足,前者則完全不同了,身爲同一級數的強者,甚至是個中強者,說出的話自然……
無意間的探索竟然牽扯出如此可怕的存在,衆人在這太陽之上都是坐如針氈,而老道士和風戰天雷驚雲等人則是急着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諸事完畢後,老乞丐與吳簫則留在了太陽上交談——
“你之後作何打算?是去荒界找他還是……”吳簫摘去了臉上的面具,負手而立,人周圍恐怖的火浪洶涌,卻近不了他的身。
“找與不找有區別麼?該相見的時候自然便能相見。”
吳簫輕笑一聲,重新戴上了面具:“說的也是,老友,各自保重,你可要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我。”
老乞丐神色複雜的說道:“你潛移默化的被血脈中的記憶影響了不少,看來時日無多了。”
“是嗎?或許消失的不會是我。既然你我遇見了,那麼幫我個忙再走吧。”
“哦?那我是在幫他還是在幫你?”
……
碧空如洗,天穹湛藍的像是一塊寶石,灑落瑩瑩光輝,讓人心境開闊,精神愉悅。
大山巍峨,銀瀑似練,走在蠻嶺中,猿啼虎嘯,一派史前風光。
老乞丐不時駐足,陣陣沉思,再回首百萬年已過,那過往的,那消失的,那逝去的,一切都不在了。
一老一少走在荒野中,漫無目的,應老乞丐所求,吳簫帶着他觀日月山河,看名山大川。
“逝者已矣,多少人傑古皇都埋於塵埃中。”老乞丐輕嘆。
“雖說天疆算不得什麼,但還是有個把人可以讓你過過手癮。”
“走,去孽龍部落,我本就是想去見一見他們。”老野
人底氣很足。
他們從中州出發,路徑不少古城,在吳簫的提議下,老乞丐變幻了個樣子,免得打草驚蛇。
“咦,我沒看錯嗎,那是魔主,他還真是膽大包天,諸賢都在尋他,還敢跑出來!”
他們剛進入有人煙的地域就被人跟盯上了,一些修修士露出異色,人的名樹的影,吳簫也算是名動天下了。
“不對,只是像而已,並非其人,容貌相去甚遠,況且魔主常年帶着的是黃金面具,不是……”
“怎麼回事,方纔我還覺得是他,怎麼很快又換了一個人?”
一些人暗自觀察,不免有些失望,而另有部分人未退走,反而更加留意了,古族名宿得悉,火速趕至。
“此人氣態沉穩,修爲內斂,而且那張面具雖換了材質……。”
很多人不死心,認真向一些小修士求證,覺得十有八九是吳簫真身,用秘法掩去了容貌。
這自然成爲一道暗流,別有用心的人快速將消息傳了出去,更有古族將消息稟告給了聖賢老祖。
武帝城是中州十大古城之一,距離天璇遺址最近,宏偉壯闊,歲月在城牆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
一塊塊青石,一堵堵城牆壁,佈滿斧痕箭孔,是古來征戰殘酷的最好證明。
吳簫與老乞丐一路走來,徑直入城,對於暗中的窺測者並不在意,嘴角帶有一絲揶揄。
“冰糖葫蘆,萬年古樹結出的異果,蘊天地精華,又大有圓,不甜不要錢。”
“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一頭妖王級別的神驢,世間大補,可以延命,補陰壯陽,剛出鍋,噴香!”
……
古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叫賣聲此起彼伏,非常的熱鬧。
“這些都是人?”老乞丐盯着摩肩接踵的人羣,相當的驚異,街道上非常的擁擠,行人實在太多了。
路上的行人聽聞後一個個都翻白眼,覺得他腦子有問題,精神不正常。
吳簫一陣頭大,告訴他而今人族繁盛,一個地區的人口數量都要以億爲單位,就更不要說天下各地的總量了。
“真多!”老乞丐點頭,而後伸出一隻手,從那賣糖葫蘆的插架上拽下十串來,一口全部吞下。
“嘿,老爺子好牙口,怎麼樣,甜吧?”賣糖葫蘆的相當高興。
“不是萬年古樹結的,頂多幾十年。”老乞丐搖頭。
賣糖葫蘆的無言,還真有人相信,這是要挑刺嗎?吳簫趕緊扔給他一串銅錢。
“你這不是妖王級別的驢肉,是一頭瘟驢。”老乞丐坐在老字號驢肉館中,剛吃了一口又吐了。
吳簫趕緊拉着他走人,老乞丐人格不全,此時十分耿直,還當這是上古時期呢,行事風格不變,肯定會有人遭殃。
“是他們嗎?”不遠處,一道身影出現,纖塵不染,在其旁邊陪同着數名高手。
“是的,祖王,我們懷疑其中一個是魔主!”旁邊的人迴應道。
“唔,讓我來看一看。”他睜開了天目,而後瞬間變色,道:“果然是他,既然出現了,就別想走了。”
這名祖王倒也沒有妄動,第一時間進入域門,去請一些故友,他知道吳簫的厲害,一個人不能對付。
接到消息、趕至古城的不止古族,連來自域外的諸賢也有人到來,在遠處匆匆一別,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他們與吳簫沒有仇,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神魔血脈干係甚大,必須要奪來,那麼只好對不起魔主了,膽敢不交,唯有殘酷抹殺。
“年輕人挨不住寂寞,任你妙術通天,掩去真容,可有一種本源特質是藏不住的,古賢可觀到。”
吳簫對此像是無知,陪着老乞丐到處走,最後穿城而過。
人們不會想到,他與老乞丐走到了一起,這位老野人真的是修爲震古今,有心隱藏,誰能看透?
中州,地廣人稀,大路兩旁是沖天的古樹,枝丫宛若擎天巨傘,快與遠處山峰齊高了。
不時有異獸嘶吼的聲音傳來,一頭頭蠻禽劃空而過。
吳簫他們走出去還不足百里,虛空就被撕開了,三尊身影出現,各個法力高深,身體籠罩神環,全爲古族祖王!
其中一個背生金色雙翼,如同雷神。另一個身如青猿,高大魁梧。第三位血電繞體,劈啪作響,宛若神祇。
“上蒼垂憐,讓我等在此相遇魔主,這是要賜予我等成神契機嗎?”
三位祖王眸子中光束懾人,如幾道閃電劈來,盯着吳簫,難掩喜悅之色。
“你們高興得太早了,神魔血脈屬於我們。”天上傳來話語,一個青衣男子與一個白衣中年人駕馭祥雲,緩緩降落,這是來自域外的古聖。
“我等先到於此,兩位想橫插一手嗎?”一名祖王冷聲喝道。
“魔主的死活我不管,生殺予奪隨你們,但是全身血液必須留下。”一位域外古賢說道。
“你這是要與我們作對!!”三名祖王針鋒相對。
雙方各不退讓,視吳簫爲盤中餐,將他與老乞丐當成了獵物,不知危機隨時可能會爆發。
“覺得這幾人怎樣,有天狗族的,滿足了你吃狗肉的願望,還有一頭青猿,勉強能做道猴腦菜,另外這來自域外的兩位,族類怪異,說不定會有驚喜!”
吳簫肆無忌憚地說着,像是在菜場挑魚撿雞,相當的從容,讓幾位古聖頓時變色。
“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等他指點!”一名祖王陰沉着臉,他背生一對金翅,頭顱爲天狗相,非常的猙獰,自高天上一步向前邁來,踏向吳簫與老乞丐,想將他們踩在腳底。
他自恃成就天尊多年,還要勝過一般的天尊,對吳簫相當的不客氣,也是想以高姿態先行震懾他。
“把血脈留下!”來自域外的強者青衣獵獵,黑髮齊腰,亦探出一隻大手,一把抓向吳簫,更爲乾脆,想直接裂其軀,奪其神魔血脈。
吳簫冷笑連連,道:“一個個跟我裝大半蒜,當自己是主宰了嗎?還是覺得能君臨天下,故此在我面前作絕代高人狀!”
“轟!”
老乞丐的強盛氣勢爆發了,瞬息沖天,自古至今,誰敢拿腳丫子踩他?誰敢視他如無物,當年舍頂級皇器外,無人可讓他退一絲。
這種驚人的野性力量擴散出後,天空中的五道人影跟煮餃子一樣噼裡啪啦的墜落下來,根本就經受不住,遭到了強烈的衝擊。
老乞丐拎着晶瑩的獸骨劍走上前來,在噗噗聲中,將幾人都給砸得骨斷筋折,只能發出一聲聲慘哼。
三位古王與域外的兩位古聖,全都驚恐,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糟老頭子會比太古蠻龍還兇殘。
當見到他赤**上身、拎着特有的骨棒露出真容後,他們徹底絕望了,想抽自己的嘴巴,一下子猜到了這主是誰。
這些日子一來,老乞丐可謂是驚天下,瞬息便可聯想到!
“敢拿腳來踩踏我們?你以爲你是誰?”吳簫上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腳丫子直接印了下去,一頓蠻力踩踏。
幾聲怒吼,他們元神出竅,撞碎天靈蓋想要撕破虛空遁走,結果等待他們的是一柄巨劍,全部被敲碎,死了個透徹。
按照吳簫的想法,準備四處走動一下,不時小露下真身,誰敢對他不利,一個個的都釣出來,進行反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