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族在東皇帝國可謂是舉足輕重,這個龐然大物的每一步舉動都會影響到整個東皇帝國,所以就連帶着皇室也不得不慎重對待。就算南宮家在如何封鎖消息,也阻擋不了皇族的探查。
那一夜不僅南宮家所有人都不得安眠,東皇帝國的掌控者也同樣如此。
“皇兄,據闇回報,當日南宮家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似乎是爲了青雲的孩子,師尊爲此而動了真怒啊。”一個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正站在窗口遠遠的向南宮府的方向看去,左手手指有節奏的敲着窗欄。
在他的身後站着一位容貌與之極爲相似並且身披皇服的男子,此人正是東皇國的君主——景明。
景明放下手中的奏章,走到了蟒袍男子的身旁,嘆了口氣:“唉,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傢伙全身筋脈閉塞,體虛氣弱,怕是活不過四十。”
蟒袍男子皺眉道:“皇兄,明日的冊封……”
“二弟,這次我要賣青雲一個人情。將夜兒許配給這小傢伙。”
景明忽然仰頭看着天上的星辰喃喃道:“唉,看來不只有是天家無情啊。”
“皇兄是指……這件事是南宮家……”
“點到即止。”
“可是你爲什麼把夜兒嫁給南宮青雲的兒子,他已經是個廢人了。而且皇兄,這樣一來你不是表明了立場嗎?”景問疑惑的問道,同時向南宮家的方向看去。
“你認爲某些人會讓那小傢伙活着嗎?我這樣做,等於是保護了他,只要那小傢伙他日入贅成爲了皇族中人,不管是誰,就算他們仍然想下手,也必定會顧忌三分。我想青雲也應該正在考慮着這件事吧。而且我並沒有將夜兒下嫁,其用意正是爲了他招爲駙馬。”
自古凡是大家族,爲了保持血統的純正,男子是不會與外族聯姻的,特別是皇家!與皇家聯姻做駙馬錶面上很風光,但實際上那些人是被自己家族拋棄,並且被家族榨取了最後一點的剩餘價值。
景問微微皺眉:“可是,犧牲夜兒的幸福,值得嗎?畢竟那小傢伙可能活不過四十,難道年紀輕輕便讓夜兒守寡?”
“所以,我們要千方百計的爲這小傢伙延命,還要培養他們兩人的感情。”景明對着景問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景問看着景明沉默不語,過了良久,終於嘆了口氣:“如果,不成功呢?”
景明頭也不回,聲線突然一轉,帶着帝皇獨有的威嚴說道:“此事絕不容許失敗。”
景問臉色微變,他只覺得此刻這個在他面前所站着的這個人只是一個陌生的帝王,是東皇國的國主,而非那個昔日所熟悉的哥哥,不自覺的欠身道:“陛下,臣弟告退。”
正所謂天家無情,身爲一個帝王是不應該奢求能夠擁有普通人的感情的,他們首先該思考的永遠是江山!很多人都只看到了身爲帝王光鮮的一面,可誰又知道,天底下最有權力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可憐、最可悲的人呢?爲何自古帝王會稱自己爲孤家寡人,這正是擁有無上權力所要付出的代價!
南宮家身爲帝國三大家族之一,其族長誕下子嗣對於整個帝國都不失爲一件大事,其影響甚至不比皇族皇子出生。且南宮家族一向與皇族交往甚密,南宮滅
甚至還是現任東皇的授業恩師,單憑這一點,南宮家與皇族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了。
吳簫小時候甚至還被東皇國主景明抱過,只是當時,他很是不客氣的賞了國主一泡純正的童子尿。因爲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國主總會給他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這是一種直覺,無關其他。
照理凡是王侯之家直系子弟,自出生滿三週歲之際都會受到國主的召見並授予封號。只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個封號而已,無非是爲了彰顯皇恩浩蕩罷了,並沒有什麼實權。
說白了,這更像是一種身份的認證,沒有封號,便算不得貴族。只有得到國主的冊封,那樣才擁有資格去爭奪並繼承家族爵位。
若是沒有得到這名號,那麼即使憑藉強硬手段,爭奪到了爵位也是不被朝廷所承認,反而會落得個謀逆的罪名,正所謂無名無份而名不正而言不順。
所以對於貴族子弟們來說,國主冊封也相當於獲得了爭奪爵位的許可。
本來三歲之時,吳簫便應該受到冊封,但無奈吳簫自幼體弱,怕是承受不住冊封大典上那些個繁瑣的儀式,所以才一拖再拖。
這日,當吳簫正要像往常一樣開溜時,卻被急急忙忙的奶孃給一把抱起,接着便莫名其妙的和他名義上的父親一起到了皇宮。當吳簫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只聽見那東皇國主正高坐龍位,雙目內隱隱閃爍着精光,朗聲道:“今,朕便封南宮天羽爲天羽侯並許配其夜辰公主爲妻。”
景明話音未落,便有一中年男子上前勸阻道:“陛下,如此萬萬不妥啊。”此人說完,身後立刻又有幾人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等亦認爲此事不妥。”
景明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似是早已知曉會如此,但他的眼中仍舊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這一絲不悅轉瞬即逝,快的幾乎無人能察覺。
“敢問列位同僚,我兒受封有何不妥,又有何不可?”南宮青雲一臉冷色的寒聲問道。
爲首的中年男子臉上堆起玩味的笑容,對南宮青雲說道:“王爺,陛下對世子寵愛有加,破格敕封其爲侯,這乃是皇恩浩蕩,本王尚且無異議,但將夜辰公主許配給世子卻是不妥。”
南宮青雲臉上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哦?本王倒要向山河王討教討教怎麼個不妥法?”
聞言,那中年男子臉上的笑意更甚:“呵呵,本王聽聞天羽世子自出生起便體虛氣弱,更是無法修煉,南宮王爺,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還請山河王賜教。”南宮青雲臉上瞬間陰雲密佈。
此話一出,南宮青雲與那山河王之間可謂是劍拔弩張,瞬間,整個大殿上的氣氛都變得無比壓抑,聽南宮青雲此刻所言,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趨勢。
山河王無懼南宮青雲的威勢,上前向景明行了一禮,朗聲道:“我東皇以武立國,夜辰公主乃天之嬌女,年僅四歲便踏入化神境,爲保皇族血脈之強健不息,許配給世子這個廢人怕是極爲不妥吧。”
“砰——”
山河王話音未落,衆人只聞一聲巨響忽然在耳邊響起,緊接着,便見到一條巨大的應龍虛影從南宮青雲背後凝聚而成,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變得一片狼藉,還沒等衆人緩過神來,南宮青雲那充滿殺氣的聲音便迴盪在大殿之中:“東方博,你剛剛說什麼?”
煙塵散去,東方博安然無恙的站在遠處,巨大的大鵬虛影其頭頂盤旋,護
其周全。
面對南宮青雲的爆發,東方博冷笑道:“南宮王爺好大的架子,陛下天威之前你也敢放肆!哼!本王又有哪裡說錯?”
南宮青雲剛想上前,忽然被一直在身旁一言不發的吳簫拉住,轉而他疑惑的看了看帶着一臉病態的蒼白且無精打采的兒子,臉上盡是不解。
吳簫上前對着景明施了一禮,說道:“我父王護子心切,一時間行爲失當,還請陛下寬恕。”
景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微微點頭道:“念東王護子情切,朕恕其無罪便是。”
吳簫蒼白的臉上露出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玩味的笑容,只見他用那稚嫩的童音向東方博質問道:“山河王,你可知罪?”
“嗯?本王何罪之有,你這小兒莫要信口雌黃!”東方博眯起雙眼,有些不悅的回道。
“咳咳——”吳簫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咳完嘴角便露出了一絲血跡,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整個人似是像死人一般。
南宮青雲見狀急忙撤去威壓,擡手向吳簫的體內渡入自己的精元。精元入體,吳簫蒼白的臉上便恢復了一些紅潤。
吳簫從袖中掏出一塊手絹將嘴角的血跡擦乾,高聲道:“王爺當然有罪!其罪有三!”
東方博皮笑肉不笑:“本王願聞其詳。”
“一,王爺你藐視皇威,我剛被陛下封爲天羽侯,按照東皇國律,王爺要稱呼我爲侯爺,但你卻呼我爲小兒,莫非是不將陛下放在眼裡?”
東方博臉色一緊,反應倒也迅速,急忙轉身向景明請罪道:“臣一時口快,還請皇上恕罪!”
吳簫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王爺,您可慢點請罪,先聽本侯說完再一併求陛下寬恕也不遲啊。”
“二,你包藏僭越之心,其罪當誅!”
東方博聞言氣的一下子跳起來指着吳簫道:“天羽侯,你莫要含血噴人!”
吳簫淡淡一笑:“君爲天!臣爲土!陛下所做聖裁何時輪到王爺你指指點點?陛下將夜辰公主許配給我,乃是皇恩浩蕩,你卻一再以一些無關緊要的理由阻撓,是何居心?”
吳簫說完,東方博便覺得自己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溼了,他無法想象一五歲小兒所說句句竟然如刺骨刀錐,切中要害!萬一,景明真的因爲這些話而對自己生出猜疑之心,那麼他東方博……
“還有其三,你剛剛說我是廢人,可有證據?若無法證明,你便是在侮辱我整個南宮家,侮辱貴族世家聲譽,此乃重罪!我南宮家倒是要討一個說法!”說到這,吳簫可謂是聲色俱厲,但配上他那稚嫩的容貌不覺間又少了幾分說服力。
東方博位高權重,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豈是等閒?先前他慌亂失措,乃是因爲吳簫的“攻勢”來的太快太猛,一時間無法適應,此刻剛剛恢復過來的他便露出了狐狸般的狡詐。
“本王先前言語確有失當,但侯爺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你並不是……”
吳簫又咳嗽了兩聲,隨後淡淡道:“我再怎麼不濟,卻也比你東方家的廢物要強上一些,王爺你若不服,大可派人與本侯切磋一番。哦,本侯一時言語失當,還請王爺見諒。”
東方博原本還算白淨的臉立刻變得鐵青:“你!哼!依本王看,一切還是交由皇上定奪爲好!”
景明大有深意的看了吳簫一眼,淡淡說道:“三日後,古皇臺,南宮、東方兩家各派一人行上古儀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