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刻之上並未將此人面貌所描繪出,但吳簫卻是有些咬牙切齒,從靈魂深處冒出了極爲駭人的恨意,那種恨意是永遠都不能消除,比之上次,這股恨意更加的純粹,更加的不可磨滅!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吳簫將一身修爲盡數傾注於天悼劍之內,毫不在乎這麼做會加深他自己的傷勢,更不在乎這麼做所帶來的後果會是什麼,他內心只有一個聲音不斷迴盪着——“殺了他!殺!毀滅有關於他的一切!”
吳簫心中理智已經完全被那恨意所吞噬,現在的他根本分不出這種恨意來自於那個存在給自己灌注的記憶,還是這真的就是他本來的想法。
吳簫的修爲已達到空明境界,靈力不絕,他毫不保留的一擊加上古劍的增幅足以毀滅一座郡城,但就是這麼恐怖的一擊,劈在了那石壁之上,卻連個印子都沒保留下來,而當天悼劍觸及刻圖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同時摧殘着他全身的每一處。
似乎那本應該石破天驚的一擊,化爲了不可見的能量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反而傷到了吳簫,一擊不成,他心中的怒意不減反增,口中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之後,又是舉起天悼瘋狂的劈砍着刻圖。
每一擊都伴隨鮮血的灑落,吳簫本就身受重傷,此刻不斷的反震之力使得他傷上加傷,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依舊不斷的重複着一個動作,直到……他被那反震之力整趴下,肉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無法“運作”。
即使是傷重至此,他仍舊在嘗試,直到他確定已無法再動一毫,他忽然仰天發出一聲極爲駭人的悲吼:“啊……”
另一邊,那早先進入建築之內的強者聽到了這一聲不似人的吼聲皆是皺眉道:“好可怕的吼聲,莫不是什麼強大的妖獸佔據了此地?”
吳簫最終因爲精疲力竭,加之傷勢過重終於是昏了過去,而就在吳簫昏厥的一刻,他手中的天悼忽然自行脫手,向着深處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吳簫終於醒來,九死魔軀再一次發揮了其變態之處,肉體上的創傷如此嚴重,可此時已經基本痊癒了。
吳簫暗暗感受着自己的身體,卻發現他的體內充斥着數量恐怖的靈氣,那些靈氣遊走於他全身的各大經脈,幾乎將他的經脈似要撐爆了,若是他的體格經過再三淬鍊以及那九死魔軀的改造,他早已經性命不保。
可是此刻的吳簫還是心驚無比,因爲他知道,即使是九死魔軀不凡,但要修補他那時的傷殘之軀,所要花費的靈力的量堪稱恐怖到極致,可現如今他的傷勢已經痊癒,他的體內卻還是存在了這麼多的靈力……
他覺得這無比奇怪,轉而細細感應,卻驚奇的發現他體內的靈力大多都屬於雷屬性以及火屬性,這讓他靈光一閃:“看來這都是天劫的能量,只是我還是低估了這雷劫與火劫的強大,這麼多靈力存於體內,簡直就是一枚定時炸彈啊。”
雖然順利的找出了問題的根源,但吳簫卻還是發愁,因爲如此海量的
靈力,若是要按照正常速度吸收的話,時間得以年來計算,而現今的情況明顯不允許如此耽擱。
其實,他心中早知有一個方法能夠又快又容易的解決,但此舉風險極大,他真的不願嘗試——自始至終他總是有意的遠離甚至不修煉那不知名的功法,即使他知道這功法能夠解決他此刻危機。
當初修煉九死魔軀之時,吳簫也有此忌憚,只因爲這功法也是傳承於“他”,但那畢竟是修煉肉體,就算是“他”動了手腳,危險性也不至於太大,但那不知名的功法就不同了,內修之法,修煉的乃是神魂,如若除了岔子,那麼最終的結果,很大一部分可能,他將會被取而代之。
只因爲那神魂是一個人的根本,滅了就無了生還的機會。
正當吳簫舉棋不定之時,這古建築忽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似要崩塌。這可把他給嚇壞了,此刻的他傷勢雖已痊癒,但卻因爲體內靈力太多之故,無法動一絲一毫,要是就這樣順着事情的發展,他非被活埋不可。
“孃的,這莫非是天意?”吳簫暗罵一聲,能多活一刻就是一刻,若是被活埋那就別談什麼以後了,權衡之下,他毅然運起了那久未修煉的不知名功法。
果然,那功法一經催動,他體內各個血竅就如同一個個黑洞一般,瘋狂的將那靈力吸收殆盡,整個過程只是花了那短短十五息!
……
“轟!”
無盡山脈皆毀,滿目瘡痍,大裂谷、斷山、大地崩塌,迸發出數十里長的大裂縫,所有大嶽都幾乎被夷爲了平地,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那怪異生靈手段逆天,並沒有動用任何秘法,徒手拍出,卻掃平了山川大地,無邊羣山與荒原皆潰滅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戰慄,體若篩糠,這樣的威勢讓每一個人震撼,這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除了那手持天悼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吳簫。
那在場幾大高手,沒有一個人活下來,三位來援的強者,以及兩位從古建築內生還的強者幾乎未能吭一聲,都成爲了血泥。
而另外兩位可睥睨天下的來自帝都的大能,儘管奮力抗擊,吼碎了一座又一座雄偉的大山,但依然無力迴天。
他們動用了最強大的秘法,卻被那怪異生靈的大手活活拍成了肉泥,僅在被掃平的大地上留下兩道人形血跡。
這是何等的威勢?隻手滅不世大能,壓死當世絕頂高手,這是一種傳說與奇蹟,讓人心魂悚然!
縱然過去很多年,在一旁觀戰的白狐也難以忘記今日的場景,一隻滿滿纏繞着暗黃色霧氣的大手足足探出去七十餘里,覆蓋滿了天穹,堪比神靈!
那生靈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震懾世間,將兩位絕頂強者一擊打成肉醬,這像是天方夜譚一樣,換做是整個荒界之中,這也是極爲恐怖和罕見的!
清風吹來,斷壁殘崖,一片悽寂,幾大雄主死於非命,什麼都未能留下,讓觀戰者渾身發寒。
那
生靈早已收回大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濃密的黑髮遮住了臉膛,唯有空洞的眸子隱約可見。
“咚!”
忽然,遠處的虛空裂開了,有金鐘在鳴奏,一個黑色的門戶被打開。
“虛空之門!”
吳簫與白狐皆是驚訝,這是絕頂實力才能開啓的虛空之門,橫渡虛空時纔會顯現而出。
黑色的門戶中,鐘鼓齊鳴,而後魚貫走出一行人,爲首者身穿紫袍,上面有滿天星辰,閃耀光華。
他黑髮如瀑,披散在肩頭與背後,眸子深邃如星空,舉手投足間,皆是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他像是一尊無上的王者,在其頭上,有一個巨大的星辰如一個寶輪一樣,懸在空中,將其守護中央,紫芒流動。
他看起來像是一尊神明一樣,以紫色大星護體,像是從仙域中下界而來,凝聚諸天星力。
而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出的人也都氣勢不凡,每一個人都似星宿下凡,威嚴無比。
“這是……道宮中紫霄殿的人!”白狐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那個頭上懸有紫色大星的人似乎是……紫霄殿殿主!”
吳簫或可不知,但白狐活了這麼久,當然清楚其可怕,紫霄殿雖屬於道宮但卻非常神秘,傳承古老,極度強大。
他們雖隸屬於道宮,規模沒有那樣龐大,但殿中人都是高手,行走修煉界的人大多都知道,該殿走出來的人不弱於那其他教派或大宗中的強者一絲。
這是一個無法讓人輕視的古老而又神秘的傳承,縱然是諸聖地也不敢輕易招惹。
“這纔是名副其實的一代雄主!”吳簫眼中綻放出莫名神光。
“殺人者死,犯我道宮者誅!”他們聲音冰冷,像是在宣佈那神秘生靈的命運。
他們掃過吳簫與白狐,最終看向了那神秘生靈,眸子中全都在閃爍神芒,卻沒有輕舉妄動。
“這是……”紫霄殿主神色忽然一滯,如星空一樣深邃的眸子露出震驚之色,他盯住了那神秘生靈,不由自主倒退。
“殿主怎麼了?”旁邊的人吃驚地問道。
“退,速退!”那店主先前有君臨天下之雄姿,氣宇軒昂,神武如天帝,可此時卻徹底變了顏色。
“殿主……”他身畔的人全都心驚。
“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存在……”紫霄殿殿主蹬蹬蹬後退,神色無比震動,直接再次開啓了虛空之門。
“殿主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我道宮可折損了兩位返虛巔峰的長老啊!”
那些中年人未說話,旁邊跟來的兩個年輕弟子沒有什麼顧忌,這樣開口。
“閉嘴!”
紫霄殿殿主心驚,大聲喝道,而後第一個進入虛空之門,其他人見狀,全都趕緊跟了進去。
“刷!”
光芒一閃,虛空閉合,一行人橫渡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