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蟎飛撲而來,我離得近,來不及避,就已然有幾隻鑽進了皮肉之中,連忙引着藤蔓將自己護住,又引着根鬚將何必壯和那兩條蛇骨化出來的大蛇直接扔到院子裡,自己也飛快的跳窗下去。
到了院中,阿木雙手握刀,對着空中飛着的蛇蟎就是一通亂砍,它是個木人,刀法極好,不一會地上就落了不少蛇蟎的屍體。
但隨着蛇蟎出來的時間越長,就繁殖得越多,藤蔓怎再麼纏緊也封不住蛇蟎,我跟阿木用刀又有劈死多少。
何必壯催生出的雞纔出來,立馬就被蛇蟎吸乾了血。
我衝進廚房,拿塊抹布沾了油,胡亂朝掃把上一纏就又衝了出來,對着空中一通亂燎,但這些蛇蟎根本不懼火光。
不時有落在皮膚上,立馬拱着頭朝着身體裡鑽。
我突然明白蟲崖那張背後沒有化開的鱗皮是怎麼來的了,就是這種蛇蟎鑽進體內吸乾了血肉再將骨頭取出來製成的。
蛇蟎一鑽入體內,就開始吸血繁殖,我想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我就要被吸空了。
顧不得背後的鱗刺了,我將右手沉吟刀對着撲過來的蛇蟎一揮,正要取下手腕上的那條蛇骨,就聽到遠處一聲低吼,一條巨大的蛇影飛快的飛了過來。
落地化成人形,白水一手摟着我,雙手一揮,漫天的蛇蟎立馬被凍住,落在地上。
正好奇這樣遊婉是不是就死了。
卻見牆角魂植藤蔓之中有影子一閃,遊婉以雙腿遊走,飛快的朝我衝了過來。
白水將我朝屋檐下一扔:“你進庫房去。”
我落在屋檐之下,心思一動,藤蔓飛快爬上二樓將牀上的那個女嬰給捲了下來。
院中白水帶着雷光朝着遊婉身上抓去,但遊婉卻速度極快的遊走不說,那兩條纏着何必壯的大蛇也飛快的爬了過來,朝着白水纏卷而來。
“住手!”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對準了那女嬰的脖子,看着院中爬行遊走還有着蛇蟎相護的遊婉:“你總不希望她死吧?”
遊婉頓了一下,趴在地上朝我搖了搖頭道:“你下不去手的。”
“不會。”我將手中的沉吟刀朝下壓了壓,看着遊婉道:“你說過長鱗的都要殺掉,你對蛇蟎控制得這麼好,而且能化身爲蛇蟎,怎麼說宋嫵阿姆只會中一次蛇蟎,所以你跟宋媛似乎又弄反了?”
“沒有弄反。”遊婉擡手,那隻手上立馬全是密密麻麻涌動的蛇蟎:“我跟她雙生,她死之後,這些蛇蟎就突然長到我身上了。”
“她還真會找事情。”我冷笑一聲,刀身化過嬰兒嬌嫩的肌膚滲出了血絲,那女嬰兒立馬哇哇大哭,見遊婉雙眼沉了沉,我苦苦一笑道:“你要我命,我自保而已。而且遊家血脈無論再怎麼避免都有危險,既然遲早就得死。我下不去手殺阿得,你幫我殺了他還要殺我。我想你也下不去手殺這孩子吧,我死之前幫你殺了她,免得你也以後爲難。”
“你放心。”我看着那張跟宋媛一模一樣的臉,輕聲道:“殺了她後,我們會按宋媛說的法子,剝皮挫骨揚灰處理的,絕對不留後患。”
白水慢慢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摟住,一手撫着我的背,輕輕的安慰着。
“阿舍。”遊婉苦苦一笑,引起那兩條大蛇變成一幅蛇骨杖撐着身體:“遊家無男子,全部會死於胎中。如若我知道宋媛沒有將阿得送到蟲崖,我當時就會殺了他,不會讓他長這麼大。現在他突然解了屍蛇混毒,這其中的詭異你自然知道。我和阿道苦守這麼久,難道就因爲他,要前功盡棄嗎?阿舍,就算今天我不殺他,總有一天,你也要親自動手殺了他。或者死在他手裡,你又何必呢?就當他一直中毒不解,昏睡不醒就行。”
“至於你,有神蛇護着,我自然會到你真正長出鱗刺那天才來殺你。”遊婉依舊半點口氣都不鬆。
我將懷裡的孩子朝她扔過去,她立馬一擡腋下的蛇骨杖,那蛇骨杖尖化成蛇尾將女嬰纏住,她安穩的以一隻手托住。
“我跟阿得你沒有養一天,雖說生恩大於大,可現在天要崩了,是生是死由我們自己決定吧。”我伸手拉住白水的手,朝遊婉沉聲道:“到了那一天,我能親手殺了宋媛,自然也能親手殺了阿得。如果我真的死在他手裡,自然也有你來了結他。你跟雲長道守的是大道,救的是蒼生,我和阿得,只是想活自己的命。所以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大道理,但你若想殺我們,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白水將我緊緊摟在懷裡,輕輕一擡手,半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請回吧!蛇山一戰,我們應還謝謝你。但云舍已然與我立下蛇族血誓,我跟她生死與共,不勞你操心。”白水朝遊婉引了引手,一條閃電立馬落在她身前。
一條蛇骨杖跟着就燃了起來,遊婉輕輕一抖卻又滅了。
“好自爲之!”遊婉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收了蛇骨杖,復又朝院子外面爬:“如若哪天你殺不了阿得,記得到蛇山陷落的地方,將沉吟刀拋下,我就知道了,我依舊會出來殺了阿得。”
“不會的。”我還沒說話,白水就沉聲道:“如果雲舍殺不了遊得,我也會跟着拼了這條命去殺他,到時我們都死了,沉吟刀落在誰手裡,這件事就由誰來辦吧。”
遊婉趴在地上,回過頭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爬出了院子,轉眼消失在了黑碳的樹林之中。
手中的沉吟刀發出低低的嘯聲,不知道是因爲遊婉離開悲傷呢,還是嘆着氣。
院中的魂植卻是明顯的鬆了口氣,會部軟趴趴的縮了回去。
何必壯走過來,朝我輕聲道:“遊婉實力比宋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