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畢麗紅會想叉到我身上,可見她擺着手,好像我收她爲徒是件十分恐懼的事情,我心裡又有點微微失落。
雖說我弱了點,可能不能別將嫌棄表現得這麼明顯?
還是我前面形容的特別厲害和受人敬仰跟我搭不上邊,所以她極力拒絕?
似乎見我臉色不大對,畢麗紅畢竟是吃過苦的,知道不對,連忙解釋道:“我聽陳老闆說過奈河一脈收徒弟的規矩。你還懷着孩子,還有白水大神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怎麼能……”
似乎後面那個字不好說,她微微擔心的看着我,苦笑道:“我現在挺好的,能給你們幫上個忙什麼的就不錯了,也只有你們不把我當怪物,會護着我。”
奈河一脈收徒,兩兩不得相見,當然也不是說見不着面,就是在身份確定下來之後,師父都會死。
“不是我!”看着畢麗紅微微黯淡的小臉,我有點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沉嘆了口氣道:“你聽陳老闆說過清心大師沒有?”
“懸空寺的清心大師?就是我看到坐在井邊的那位大師嗎?”畢麗紅微微疑惑的看着我,輕聲道:“雲舍,你可以直接說嗎?”
果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畢麗紅吃過的苦,經過的怪事,比我都多,幾句話立馬就聽出了意思。
“清心大師算是我師父。”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感覺沒有說服力,可我只得撐着一口氣繼續道:“他在泰龍村一步成禪之前,讓我幫他收你爲徒。”
見畢麗紅微愣,我連忙道:“我這種只算掛名,他收你是要傳衣鉢的,所以……”
讓人家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妹子剃光頭髮當尼姑,而且還是跟着一個和尚,這事怎麼就這麼怪呢。
“我願意!”但讓我詫異的是,我還沒說完,畢麗紅卻看着我沉沉地道:“我願意剃度出家。”
我從極度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突然明白清心選徒弟沒錯了,他想到收畢麗紅爲徒,就是看中了她這個人;而畢麗紅肯拜他爲師,就是想找一個依靠。
兩人都不顧世俗的眼光,果然纔是一路人啊。
見我愣神,畢麗紅卻又好像羞於恥口一樣:“只是我的身體有點問題,你知道的,我……”
“沒事。我不也懷着蛇胎嗎!”我朝她寬慰的笑了笑,拍了拍小腹道:“清心估計喜歡這種徒弟吧。”
要不怎麼一收就收了倆呢!
“不是這個!”畢麗紅微微掀開被子,露開腿。
只見腿間帶着溼意,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怪味。
這味道我以前絕對聞不出來,今天在紀墨池身上聞了好久,着實讓我記憶深刻,可怎麼也沒想到畢麗紅一個人,身體居然會分泌出這種東西,而且她明明才從昏迷中醒來啊。
“我控制不了。”畢麗紅一臉苦笑,擡頭看着我道:“如果這樣,清心大師還肯收我爲徒弟,就算一輩子被困於懸空寺不下山,我也願意。”
“我不想再這樣了!不想了……”畢麗紅雙眼通紅,卻強撐着不落下一滴淚,看着我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可身體就是這樣,到了晚上更難受。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我不想死,不想死!”
“他說過要收你爲徒弟,就不會反悔的。”我幫她拉好被子,點了一截蛇骨香,伸手撫了撫她發黃的小臉:“那我先教你固心咒?這可是師父刻意交待讓我教你的。”
畢麗紅緊緊抓着被子,似乎還想說什麼。
我想起了什麼,在腰側摸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張銀行卡到手裡,朝她道:“你就不用先叫個師兄師姐什麼的嗎?”
佛門無男女,統一稱師兄師弟,但我不算佛門弟子,就由畢麗紅亂叫。
在畢麗紅微帶哭聲的師姐聲中,我將那張銀行卡遞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褻瀆佛祖,可我真不知道給什麼啊。
畢麗紅並不是矯情的人,叫了師姐就收了卡,我一字一句的教她固心咒,這東西靠自己的體會,反正清心也就只教我兩遍,但對心性穩建,當真如其名。
想來清心讓我先教固心咒,也是知道畢麗紅身體的原因的。
等教完她,讓她自己先記着,我這纔出去。
可對於她的身體,我依舊不大明白,她是個人,並沒有蛇鱗蛇形之類的,怎麼可能分泌出那種雌蛇**時的東西?
天色已然微暗了,帥哥他們已經在吃晚飯了,夏荷捧着碗,夾着菜朝我道:“紀墨洗身體裡全是蟲子,卻骨骼不變,想來錄像裡的怪事很久了,紀家靠着蘇家養的人臉石蝦蟲養着她,你準備怎麼治啊?”
“不打算治啊!”我裝了碗飯,吞了兩口道:“白水不是說了嗎,大動手腳啊,你們就不好奇那怪事是什麼來的嗎?先整明白了,滿足了我們的好奇心了,看有沒有辦法治吧。”
“你們兩口子都有點壞啊!”帥哥拿筷子指了指我,卻一挑眉,十分猥瑣地道:“不過我喜歡。”
柳仙一直在裡面看着那具無魂體沒有出來,人家母子相見,我們也不好去打攪。
等到了晚上十點多,全部縮到紀墨洗的房間裡,大家都貼着帥哥給的符紙,據說可以隱藏氣息和身形,絕對讓那影子裡的怪東西看不出來。
明顯他們下了功夫,將房間佈置得跟錄像裡一樣,連小夜燈都留了。
錄像裡的時間是要到凌晨兩點多的,我縮在牆角靠着夏荷想睡覺,她一手撐着我,一手摸着我的小腹,輕聲道:“什麼時候生?”
好像大家都在想這個問題,我搖了搖頭。
將她跟摸狗頭一樣的手給拍開,伸直了腿坐着:“你準備什麼時候回蟲崖?”
她呆在這裡似乎十分安心啊,天天在泰龍村也不知道幹嗎,卻從未提起要回蟲崖。
“都荒廢了,就不回去了。”夏荷十分爽利的擺手,突然靠近我道:“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