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靜姝快要哭了起來,容臻拉着她安撫她:“孃親,你別急,他一時沒有事,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好,我幫他,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幫助他。”
雖然當初慕容痕沒有來赴約,但是後來他一直沒有放棄的在找她,整整找了七年,可見他是真心喜歡她的,而她後來迫於原因沒辦法跟他迴天山,是她對不起他,所以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哪怕讓她去死她都願意。
容臻見蔣靜姝一口答應了,伸手便拉着她往外:“孃親,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路上我慢慢的告訴你經過。”
“好。”
一行人急急的往外,一路前往趙府而去。
趙家,慕容痕依舊在瘋狂的掙扎,臉上一片慘白,雖然捆綁住了手腳,可是卻不防礙他拼命,他嘴裡雖然被塞着白布,可是卻因爲大力的咬白布,而使得白布被血全染紅了,那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也磨破了他的肌膚,周身上下多處受了傷。
看到他這樣,天擎長老和慕容流雲只覺得心痛無比,尤其是慕容流雲,只覺得有人剜他的心似的,他痛苦的抱着頭。
“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大哥,求你放過他吧,他一生從未真正的傷害過誰,求老天饒過他吧。”
房裡一團混亂,房間的門口,蔣靜姝完全的石化了,眼淚如雨一般的順着臉頰滑落下來,心被生生扯着,她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雖然容臻之前和她說過了,但是她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還是有一種抓狂的感覺,爲什麼,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做錯了什麼。
蔣靜姝再也忍不住衝了進去,直撲到慕容痕的牀前,朝着慕容痕叫起來。
“慕容痕,你忍住,只要捱過這最難受的時期,就沒事了,就會沒事了。”
慕容痕此時整個神智有些迷亂,可是再混亂,還是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蔣靜姝,那個給他下忘情丹,不要他的女人,這個女人竟然來了,她是來看他狼狽的樣子的嗎?
聽着她的聲音,他努力的睜眼,努力的望向她,然後吼叫起來:“蔣靜姝,你滾,你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蔣靜姝望着他,看到他如野獸似的朝着自己咆哮,不過她並不惱火,因爲是自己欠他的。
“我不走,你要是想我走,可以,你趕快的把這毒戒掉,否則我就在這裡,就在這裡看着你,看着你這樣狼狽,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了,還是從前我愛慕喜歡的那個人嗎?你若是再不戒掉這毒癮,就會讓它給毀了的,臻兒說過了,只要你撐過去,撐過去就會沒事了。”
慕容痕用力的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蔣靜姝:“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你快走吧,蔣靜姝,我現在看到你就煩,看到你就他媽的生氣。”
他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狼狽的他,他想過多少回他們重逢時的畫面,他要高傲的從她面前飄然而過,他要讓她明白,這世上誰少了誰都能活,他不會沒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竟然讓她看到了。
他不要。
慕容痕越想越覺得難堪,朝着房裡的天擎長老下命令:“你們趕快把她攆走,把她給攆出去,我不要看到她,我不想再看到她。”
天擎長老飛快的望向蔣靜姝,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慕容流雲飛快的說道:“她是大哥喜歡的女人,名叫蔣靜姝,她給大哥生了一個女兒。”
慕容流雲話一落,牀上被綁住動彈不得的慕容痕抓狂的怒吼:“她不是我喜歡的女人,不是。”
“你們還不快把她給我攆走,我不要看到她。”
天擎長老一時犯難,蔣靜姝尖銳的叫起來:“我不走,這一次我是絕不會走的,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要我走。”
“你是死是活不干我的事,要死快到別的地方去死。”
慕容痕狠狠的說着,說完他又朝天擎長老叫起來:“快把她攆走啊,我的命令你聽不到嗎,你聽不到嗎?”
天擎長老望向蔣靜姝正想讓她出去,門外容臻走了進來,望向天擎長老說道:“讓她留下,你還想不想讓他活了,想讓他活就讓我娘留着,她可以幫助他,可以刺激他,讓他神智清醒些,他神智清醒了就可以對抗毒癮了。”
天擎長老一聽,住了口,掉首望向牀上的慕容痕。
慕容痕此刻只覺得周身有萬根刺在刺激他似的,他整個人想咆哮起來,怒罵起來,可是想到蔣靜姝就在一邊,他咬牙,死死的忍住,他不要,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這樣的狼狽。
容臻望着慕容痕說道:“你最好堅持住,因爲這毒癮無藥可醫,只有你自己戒掉,只要你熬過去,以後就沒事了。”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身爲父親的你,從來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你難道不想盡責任嗎?還有你不想聽到我叫你父親嗎。”
容臻說完,慕容痕掙扎着望向她,眼睛亮了亮,這是他的女兒,他和蔣靜姝的女兒,他從來沒想過喜歡的人會替他生一個女兒,所以這一刻他覺得蔣靜姝也沒有那麼可惡了,不過她給他下忘情丹的事情,他不會忘。
慕容痕心裡想着,可是望向容臻的眼神分外的柔和。
他好想好想聽到自己的女兒叫他父親,所以爲了女兒,他要撐下去,他一定要撐過去。
女兒說,只要捱過去就沒事了,雖然這什麼毒癮的發作起來要人命,但是他一定會撐過去的,一定會的。
這一刻慕容痕心裡升起了鬥志。
容臻卻不再看慕容痕,從房裡退了出去,屋外容凜看着她,伸手便抱她入懷,然後霸道無比的命令:“我抱你去睡會兒,天快亮了,這一夜你折騰得夠厲害的,關心着每一個人,爲每一個在意的人着想,可是這樣的你卻讓我心疼,所以我命令你現在立刻睡會兒。”
容臻窩在容凜的懷裡,伸手摟着他的脖子,舒服的輕聲應了,閉上眼睛休息。
幸好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照顧着她,真好。
不過臨睡的時候,容臻想起一件事,吩咐容凜:“派個人去告訴秦夫人和韓羽,說我已經讓人去天山取九冥幽花了,相信很快就會到,所以只要韓羽護住寇寇的心脈就不會有事的,寇寇不會有事的。”
容臻說完便閉上眼睛睡覺。容凜立刻吩咐弦夜去告訴秦夫人和韓羽這件事,自己則抱着容臻回她之前住的院子休息。
容凜把容臻安置好,並沒有離開,而是脫了鞋直接的在容臻身側躺下了,俯身親了親容臻的臉頰,伸手拉了薄被替兩個人蓋上,容臻聽到簌簌的動靜,睜開眼睛望了一眼,便看到容凜睡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得無語的推了他一下。
“你回去睡,不要睡這兒。”
“我們都快大婚了,同牀共枕的怕什麼,又不做什麼?”
容凜話裡有些遺憾,不過看臻兒這麼累,他是不會碰她的,不過不碰不代表不吃豆腐。
容凜俯身便霸道的親上了容臻的紅脣,直吻得容臻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他才放開,容臻伸手摸着自個紅腫的嘴脣,無語的瞪他:“你個色狼,只要一逮到空便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我不吃你的豆腐吃誰的豆腐,難道你指望我吃別人的豆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考慮的。”
容臻直接的白他一眼:“你試試看,看看我會不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好,家有悍娘子,爲夫是不敢的。”
容凜伸手抱着容臻入懷,然後伸出另外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拍她的背:“乖,睡會兒,天快亮了,再不睡沒精神。”
容臻閉眼,悶悶的說道:“我不習慣和別人睡得這麼近。”
“必須習慣,還有什麼叫別人,我是你夫君,自己人。”
“閉眼,”容凜強勢的命令,容臻也確實累了,閉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容凜低首輕吻她的這額頭,最後滿目寵溺的閉上眼睛休息。
寇寇住的房間。
秦氏和韓羽兩個人都沒有閤眼,一直盯着牀上的寇寇。
房間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來,兩個人淚眼模糊的望過去,便看到趙子風走了進來。
此時趙子風也知道了,牀上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妹妹趙嬋,而先前的妹妹,是天山族族長的女兒。
秦氏看到趙子風,眼淚流得更兇了。
“風兒,嬋兒她中了毒,只怕命不久矣,她好可憐。”
秦氏想到女兒所受的苦,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趙子風心情同樣的不好,望着牀上的妹妹,想到妹妹從前所受的苦,現在還是這麼的苦,趙子風一個大男人不由得流下了眼淚來。
屋子裡,個個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門外,弦夜走了進來,望向秦氏和韓羽說道。
“我們王爺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寇寇姑娘不會有事的,因爲天山一族的人已經答應了拿出半朵九冥幽花來替寇寇姑娘解毒了,我們王爺說,韓公子只要護住寇寇姑娘的心脈就行。”
房裡,秦氏和韓羽還有趙子風等人一聽這話,眼神全都亮了起來,尤其是韓羽更是激動的起身:“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沒想到天山一族的人竟然同意動用他們的九冥幽花了。
弦夜看到韓羽激動的樣子,想到他曾經對容臻做過的事情,眼裡便有些冷意,同時嘴角也扯出嘲諷之色。
“韓公子,若不是趙小姐威脅天山一族的人,你以爲那九冥幽花是那麼好拿的嗎,若不是她是天山一族族長的女兒,你以爲你能拿到九冥幽花嗎,若是之前趙小姐被你害死了,你以爲寇寇活得了嗎。”
弦夜說完轉身便走,看也不看房間裡的人。
韓羽震住了,回首望向牀上的寇寇,最後擡手便敲自己的腦袋:“我該死,我太該死了。”
秦氏也失神了,想到之前嬋兒拉她的時候,她竟然讓開了,此時秦氏心中說不出的後悔,其實那時候她不是怪嬋兒,她只是懊惱,爲什麼那麼好的嬋兒,卻不是她的女兒呢。
秦氏的心中此時同樣說不出的後悔,房裡寂靜無聲,不過想到寇寇不會死,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第二天一大早,宮裡便有聖旨出來了,宣容臻入宮一見。
昨夜的事情,夜瑾已經進宮稟報給皇上和太后了,宸妃和容離擔心了一夜,所以天沒亮的時候,便下旨宣容臻進宮了。
容凜不放心容臻,那端木漪蘭和慕容靈仙眼下逃了,暗處還有一個蕭墨盯着臻兒,所以他們要小心。
所以聖旨宣了之後,容凜陪容臻一起進宮去了。
宮裡的馬車一路駛進了太后的慈寧宮,除了皇上想見見容臻外,太后也想見見她,所以便直接接容臻進慈寧宮了。
慈寧宮裡,太后和皇上都在,容凜和容臻向太后和皇上見禮。
“臣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
“臣女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
容離早心急的奔了下來,衝到容臻的面前,關心的伸手拉着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確定容臻沒事,他才放了一顆心。
“姐姐,你嚇死我了。”
容臻輕笑:“我沒事,皇上放心吧。”
容離點了一下頭,伸手便拽着容臻往大殿一側走去:“姐姐,你和我說說,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怎麼會找到你的。”
容臻便把事情的經過稟報了太后和容離。
尤其是說到容臻身世的地方,容離的眼睛睜得特別的大,除了難以置信外,瞳眸裡還有霧氣。
他伸手緊抱着容臻,霸道的說道:“姐姐,你是我的姐姐,你怎麼會是天山一族的女兒呢,我不要,他們一定搞錯了。”
太后也是十分的驚奇,本來她聽容凜和容臻說過容臻的身份,知道她是大曆的前公主,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天山一族族長的女兒。
太后驚歎:“世事真是奇妙,不過這個身份於你倒是有益的。”
前大曆的公主,和天山一族族長的女兒,自然是後者比較有益。
因爲開羅和天山一族離得很近,兩下雖然一直相安無事,但難保以後不會出事。可若是讓天山一族族長的女兒嫁給開羅的皇子,這不是更穩定江山嗎?
太后笑了起來。
容離則滿心的不甘心,緊抱住容臻的手臂,堅決不相信這樣的事情。
這是他的姐姐,憑什麼是天山一族族長的女兒,他望着容臻,可憐巴巴的說道:“姐姐,他們一定搞錯了,你再問問他們,是不是他們搞錯了。”
容臻輕笑,最後伸手拉着容離的手示意他坐下來。
她打算把容離的真正身份告訴他,省得他日後總想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因爲容離一直以爲自己是大曆的皇子,卻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實是開羅的皇子。
“離兒,姐姐要告訴你一件事。”
容離看容臻神容認真,也就嚴肅起來,望着容臻:“姐姐,你說。”
“你其實不是大曆的皇子,你是開羅皇室的皇子,你是我們的姑姑長亭姑姑的親身兒子。”
關於長亭姑姑,蔣皇后以前給容離講過,講過長亭姑姑是個奇女子,長亭姑姑的形像在容離的心目中十分的偉大,此時他一聽到自己竟然是長亭姑姑的兒子,不由得錯愕的睜大眼,好半天說不了話。
容臻溫柔的說道:“當年長亭姑姑爲了躲避追殺她的人,躲進了寺廟,在那裡她看到了母后,她把好不容易生下來的你,交給了母后,那時候母后正好無意失掉了自己的孩子,她便把你藏在了寺廟中,後來假裝自己早產,把你接進了宮裡,其實你是姑姑的兒子,是開羅的十四殿下,所以你不要覺得你名不正言不順,你是開羅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容臻說完略停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你要記住,若沒有母后,沒有大曆,就沒有你,所以你要善待大曆的百姓,讓天下真正的一統,不要讓開羅的百姓欺凌大曆的百姓,不要讓開羅的臣子瞧不起大曆的臣子,你要重用大曆的人,這樣才能真正的做到天下一統。”
容離此時特別的震憾,久久的沒有吭聲,雖然只有九歲,但是經歷過的事情,使得他分外的睿智聰慧,他望着容臻,堅定的開口:“姐姐,我會的,以後你依然是我的親姐姐,最親最親的姐姐。”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和姐姐同生共死的那一幕,所以不管他是母后的兒子,還是姑姑的兒子,他都不會忘了姐姐,都不會虧待姐姐的,他說過要保護姐姐,男人說話要言而有信,否則他不配爲開羅的皇帝。
容臻笑了起來,殿內太后和容凜都笑了起來。
尤其是太后,徹底的放下了一顆心,本來她還擔心,皇帝長大後,會不會因爲忌憚她的兒子而對她兒子動什麼主意,但現在看皇帝對臻兒的心意,他們此生不會再有任何的危險了,他們會富貴榮華一生的,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慈愛的笑着,望向殿內的三個人,最後望向小皇帝。
“皇上,哀家認爲你應該給賢王安排一個職位,這樣他可以進朝堂幫助皇上,皇上需要儘快安插自己的人手,築固住朝堂,這樣開羅才盡在皇上手中。”
容離認真的點頭:“母后說的是,兒臣記在心上了。”
太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望向容凜和容臻兩個人:“我決定替你姑姑平反她的罪名,人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很快就可以平反了。”
“好。”
容凜點頭,姑姑的罪名一定要平反,要不然母后心會不安的。
大殿內,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了。
容凜和容臻二人回趙府去了,太后開始安排人手,準備替定國公主平反罪名。
皇帝則立刻召了丞相賀雷和杜大學士,以及驍騎將軍和昭勇將軍還有張御吏等人入宮。
不過當容離提出給賢王安排職位時,遭到了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的反對,他們的理由是,賢王爺能力太大,雖然過繼進了賢王府,可不代表賢王爺安份守已,所以只讓他領着奉祿吃閒飯的好,若是讓他領了職位,他肯定會有什麼不該有的動作。
容離端坐在龍案之後望着賀丞相和杜大學士。
“那你們的意思,讓他領了奉祿,吃閒飯不幹事,他就不會生事了,他就安份了,若是他領了奉祿,又心生別念呢。”
容離雖然年紀小,不過氣勢卻十足,賀丞相和杜大學幹二人面面相覷。
一側的驍騎將軍和昭勇將軍出列稟報:“臣等倒認爲皇上的方法可行,讓賢王爺領了奉祿不幹事,反而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籌謀,倒不如給他安排一個可行的實職,這樣一來,朝中多少雙眼睛盯着他,他稍有動靜便會讓人發現,若是他別有用心,肯定會讓我們發現蛛絲馬跡。”
張御吏不吭聲,作壁上觀。
賀丞相和杜大學士瞪着驍騎將軍和昭勇將軍,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走到一起去了。
“皇上三思啊。”
賀雷和杜大學士叫,容離望着這兩人,沉穩的開口:“賀丞相,杜大學士,先帝選了你們出來做朕的輔臣,可是相信你們的原因,你們確定你們所做的是正確的,你們一味的讓賢王領奉祿不幹事兒,若是他這樣最後行了謀逆之事,朕可是會第一個算上你們的,若是他行了謀逆之事,朕第一個開刀的可就是你們,你們敢不敢立下保證,賢王光領奉祿,不會干涉到朝政,不會行謀逆之事。”
一言使得上書房內的賀雷杜大學士臉色變了,誰敢做這種保證啊。
張御吏這時候站出來稟報:“皇上,臣認爲眼下適宜給賢王一個職位,這個職位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一來我們可以盯着賢王爺,若是他有什麼舉動,我們會發現,二來,他若是閒着沒事幹,反而更有時間去籌謀不該籌謀的事情。”
容離望向張御吏:“張大人說中了我的意思,來人,立刻下旨給賢王君淵,即日起上朝,領兵部侍郎一職。”
此言一出,書房內賀雷和杜奐二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幽幽的望了小皇帝一眼,不過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沉穩的應聲/。
“臣等領旨。”
聖旨很快下到了賢王府,容凜領了兵部侍郎一職。
這件事在開羅的京城引起了很大的非議,有人說皇上此舉是正確的,有人說皇上此舉是引狼入室。
總之不管別人如何議論這件事,容凜算是正式進入了朝堂,領了兵部侍郎一職。
趙府內。
容凜正跟容臻訴苦處:“臻兒,你可記着,我領兵部侍郎一職,可都是爲了你,不是爲了幫助小皇帝,你可記着我的情,你想想我接下來有多苦,早上天不亮就要上早朝,每天都要忙忙碌碌的,想見你一面,都要抽時間出來,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人生真苦。”
容凜把腦袋擱在容臻的肩膀上,滿臉的愁苦。
想到每天那麼早就要上早朝,他就頭疼了,再想想以後都見不到臻兒,他更鬱悶了。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少人羨慕你呢。”
“誰要誰拿去,其實我現在只操心一件事。”
“什麼事?”容臻掉頭望他,看他眼神清亮,幽光瀲灩,脣角是誘人的笑意:“我們的大婚,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到啊,快點來啊。”
“不是下個月二十六嗎,還有一個月多月的時間,你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等不及,我恨不得明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可是想想又不想委屈了你,所以還是忍忍吧。”
容凜說到這兒,眼裡滿是期盼的光芒,大婚了,他快要和小臻兒一起了,想想就覺得人生很美好。
容臻真是哭笑不得,伸手便敲了他的頭一下,兩個人正鬧着,外面有敲門聲響起來,鄭同的稟報聲傳進來。
“公主,慕容族長醒了過來,他要見你。”
容臻一聽慕容痕醒了,這麼說他第一輪的毒癮抗了過去嗎,算算時間,練武的人果然和尋常人不一樣,若是換做尋常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抗不過去。
不過他能抗過去第一波的毒癮,說明他的意志力不錯,容臻笑着起身:“嗯,我去見他。”
容臻往外走,身後容凜想到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傢伙,竟然就這麼成了臻兒的父親,成了他的岳父,想想便意難平,還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爲難他呢。
容凜想着跟上容臻的腳步,一路往慕容痕住的院子走去。
待到一行人進了慕容痕住的地方,一眼便看到門外蔣靜姝正靜靜的站着,看到她們過來,蔣靜姝優雅的點頭笑了一下,望向容臻說道:“臻兒,你爹要見你呢。”
容臻點了點頭,望向蔣靜姝:“你怎麼不進去,站外面幹什麼?”
蔣靜姝淡淡的挑眉:“被他攆出來了。”
他現在清醒了,她也不想招他生氣,便出來了。
容臻挑了挑眉,對眼前這一對有些無語,不過那是他們的事情,不關她的事情。
容臻領着容凜走了進去,慕容流雲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迎了出來,看到容臻後緊張的問道:“你爹他終於捱過去了,這是不是就算沒事了。”
容臻搖了搖頭,神色嚴肅的望着慕容流雲。
“這是第一輪毒癮,第二次會比第一次嚴重,這毒癮要想真正的戒毒,至少要有三回這樣的折騰,越往後趙難受,不過只要撐過去,後面就真的沒事了。”
慕容流雲聽到容臻的話,臉色立馬變了,一臉的痛苦,讓開身子讓容臻和容凜進去。
房間裡慕容痕已經整理清爽了,穿着一件白色綢衣歪靠在牀上,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上,此時的他俊逸優雅,絲毫沒有先前不堪的樣子,他看到容臻走進來,清俊立體的面容上立刻攏上了笑意,擡手招呼容臻過去坐他牀前的椅子上。
容臻看着這樣子賞心悅目的父親,心裡還是挺高興的,臉頰上攏上笑意,關心的問道:“你沒事了吧。”
慕容痕搖頭:“我沒事了,這一次多虧了你,爹爹謝謝你。”
容臻聽他說話,便覺得舒服,溫緩如清風,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輕輕閉上眼睛的感覺,這個人竟然是她的爹爹,她想想便覺得很開心。
“不用謝,其實我用你換了半朵九冥幽花,你不會怪我吧。”
慕容痕歪頭望着容臻,濃密的長睫微扇,說不出的詩意。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便帶着一股詩情畫意,容臻終於理解,爲什麼她娘一直喜歡這個男人,多少年沒有變了,這世間又有多少男人能抵得上他一舉手的溫柔。
容臻身後的容凜看容臻笑得這麼的溫軟,好像醉在自個父親的聲音裡,他不由得吃味的瞪着慕容痕。
可惜慕容痕根本不看他,他眼裡只有她的女兒。
“你是我慕容家的女兒,爹爹可以請你改姓慕容嗎?”
容臻一聽立馬同意了,她是巴不得改姓慕容呢,瞧她爹多麼的俊逸,多麼的溫柔,多麼的詩情畫意,他一個簡單的動作比大曆的老皇帝不知道要優雅多少倍,不過容臻從來就不是吃虧的性子,雖然這個爹爹很出色,走出去讓她倍兒有面子,可是她不能便宜的送給他啊,所以該要的肯定要要的。
“那我改姓慕容,有沒有什麼好處呢,例如有什麼絕世寶貝,什麼稀世珍寶等等。”
慕容痕忍不住被容臻逗笑,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揉容臻的腦袋,寵愛的說道:“你啊,可真是不吃虧的性子,你是爹爹的女兒,是我慕容家的小公主,是天山一族未來的族長,族中的寶貝很多,你想要什麼沒有啊。”
慕容流雲立刻在一邊點頭:“是的,天山一族有二三百年的歷史,山上可是有很多稀世奇珍的,若是你恢復了慕容身份,就是我天山的小公主,想要什麼沒有啊,別說九冥幽花,比九冥幽花好的寶貝多的是。”
一聽這話,容臻眼睛睜大了,然後掉首望向慕容痕立刻同意恢復身份的事情了。
“好,以後我就叫慕容臻。”
“乖女兒,”慕容痕眼裡滿是自豪,沒想到他慕容痕竟然有這麼大一個女兒,如此的可愛,想想便覺得開心,若不是剋制住,慕容痕真想捏她的臉蛋,不過不能捏女兒的臉蛋,就揉容臻的頭。
容臻倒是不以爲意,不過容凜卻變了臉了,他忍了一次,不代表忍第二次,即便是臻兒的爹爹,也不能動手動腳的好吧。
容凜擡手便把慕容痕的手給打掉了,慕容痕想不注意他都不行,他掉首望向容凜的時候,眼裡已有一些不滿之意。
“你是一一?”
容凜呵呵輕笑,挑高狹長的眉說道:“慕容族長,你別裝了,我不相信他們沒把我的身份告訴你。”
慕容痕挑眉望着容凜。
兩個男人瞳眸對恃上了,飛沙走石的殺了起來。
慕容痕對於容臻要嫁人的事情,很懊惱,因爲他剛知道自己有個女兒,現在女兒竟然要嫁人了,其實照他的意思,他想帶女兒立刻迴天山,即便她將來要嫁人,也不該這麼快,好歹陪陪他,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盡一點心意,而不是就這麼的嫁了。
可是女兒的大婚日子都定下來,聽說是下個月二十六號,離現在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他想準備得充足一點都不行,而且想到女兒很快就要嫁人了,慕容痕十分的不是滋味,所以看容凜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小子太狂妄了,而且目無尊長,一看就是個輕狂樣,這樣的人能給她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嗎。
“臻兒,我看你應該好好考慮考慮這婚事,要不要嫁給這個人,爹爹看着這人太狂妄有些不適合你,你若是不嫁給他,爹爹給你辦一個比武選夫,保證選一個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給你。”
容凜的臉色黑了,聲音粗了,硬聲硬氣的說道:“我就是那個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
“我女兒必須嫁最溫柔的男人。”
“我就是那個最溫柔的男人。”
“我女兒必須嫁最俊美的男人。”
“我就是那個最俊美的男人。”
“我女兒必須嫁最有錢的男人。”
“我就是那個最有錢的男人。”
容凜一句不讓,步步緊逼,最後慕容痕笑了,冷笑着接了一句:“我看你是全天下最臉厚的男人倒差不多。”
“沒錯,我就是全天下最臉厚的男人,要不然豈能娶到媳婦,不過我看慕容族長比我還臉厚。”
“你一一。”
慕容痕臉色黑了,瞪着容凜,容凜不緊不慢,笑眯眯的說道:“你這剛當上爹就打起女兒的主意來了,你以爲女兒是任你擺佈的嗎,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彌補女兒纔好,對了,還要好好的想想怎麼讓我幫你好說話。”
容凜狂妄的着,房間裡,容臻無語的看着兩個男人。
慕容痕和容凜二人又對恃上了,用眼神互相的攻擊着,就在這兩個男人彼此攻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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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忽地突兀的響起來:“你是慕容族長嗎?”
慕容痕掉頭望去,便看到房間外面走進來一個陽光般俊朗的男人,一襲青衣襯得他眉眼越發的剛毅立體,雖然比不上身前這傢伙的俊美,不過也是一個不錯的傢伙。
“你是一一。”
從門外走進來的人竟然是秦灝,秦灝因爲自個孃親的死,最近幾天一直沒有出現,先前得到稟報,說趙家的小姐根本不是趙府的千金,而是天山族族長的女兒。
秦灝驚訝,最後命人去打探,打探的情況竟然是真的。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又氣又酸,又火大又高興。
生氣火大是因爲老天爺總要給他來這麼一出,之前讓他以爲容臻是他的妹妹,害得他收了手,反倒讓容凜和臻兒越來越親近。
可是他放棄了,老天爺又來告訴他說臻兒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這不是玩他是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樣,秦灝還是很高興臻兒不是他的妹妹,起碼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想着她了。
秦灝一路趕過來,正好聽到慕容痕說要給容臻比武選夫的事情,雖然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忍不住的癡心枉想一下。
“慕容族長,在下乃是秦灝。慕容族長說要給臻兒比武選夫,那麼算上我一個,而且我要告訴慕容族長,臻兒有很多人喜歡,若是族長比武選夫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蔘加。”
“真的嗎,這倒不錯。”
慕容痕眼亮了,容凜的臉黑了,怒火萬丈的說道:“臻兒是我的未婚妻,我看誰敢給她比武選夫,分明是找死,我不介意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這一刻容凜像煞神似的立在屋子裡,瞳眸寒光凜凜的射向了對面牀上的慕容痕,這傢伙實在是太礙眼了,讓他有一種想暴打他一頓的衝動,難道多了這麼一個岳父就是爲了找他的碴子的嗎?
------題外話------
哈哈,這下三男人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