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承明宮裡,老皇帝眼神幽亮,精神竟是比從前好多了,牀前德妃正陪着他說話:“皇上精神不錯,似乎大好了。”
容啓輕笑,眸光說不出的溫和,伸手拉了德妃的手。
“朕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那個孽女總算要倒黴了,朕想想便覺得高興,這一高興,竟然精神好多了。”
德妃望着容啓,輕嘆了一口氣:“皇上,你別爲難自己了,不管她殺沒殺開羅國的六王爺,你都不要太憂心。”
她這是怕皇上失望,本來精神好一些了,一刺激只怕又不好了,她不希望皇上這時候出什麼事。
老皇帝卻一點也不以爲意,拍拍她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病,朕只要一想到那賤人不是一一。”
老皇帝說完,眼神陰驁嗜沉,嘴角滿是嘲諷,深沉的聲音響起來:“朕不打算再留着蔣家了,蔣家女膽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便要承受朕的怒火。”
“不管怎麼樣,臣妾只關心皇上的身體,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妾就放心了。”
德妃秀美的面容上滿是心疼,這神容落在老皇帝眼裡,令得老皇帝心裡一陣舒坦,溫和的望着德妃:“幸好朕的身邊有你,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你的,日後你會成爲一一。”
老皇帝說到這兒,外面有急切的腳步聲響起來:“皇上,行宮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什麼情況,是不是嘉宜公主殺了開羅國的六王爺?”
容啓的話裡有着難以掩蓋的興奮,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就差拍手稱快了,一側的德妃望着老皇帝,微微的蹙眉,皇上似乎有些魔症了,怎麼如此喜形於色呢,還當着一個太監的面。
太監福安心驚膽顫的垂首不敢看皇上,皇上怎麼一副很高興嘉宜公主殺開羅國六王爺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福安想不明白,趕緊小心的稟報:“回皇上,不是嘉宜公主殺的六王爺。”
“呃,”老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好半天沒反應,德妃趕緊的拍他的背:“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她早就知道這事不會是真的,因爲那嘉宜公主乃是先太子容臻,此人十分的精明睿智,怎麼會傻到去殺開羅國的六王爺,又怎麼會輕易留下破綻呢,所以先前刑部尚書說什麼人證物證證明是嘉宜公主殺了開羅的六王爺,這分明是另有蹊蹺的,所以先前她纔會勸皇上,可惜皇上聽不進去。
這下好了,受打擊了。
容啓慢慢回神,可是一張臉卻扭曲得可怕,咬牙切齒的問福安:“那究竟是何人殺了開羅國的六王爺?”
“回皇上的話,聽說是開羅國的霽月郡主殺的六王爺。”
“這個女人好好的殺六王爺做什麼?”老皇帝憤恨的喝道,福安飛快的說道:“聽說六王爺想強了霽月郡主,霽月郡主不從,便失手殺掉了六王爺。”
“人證物證俱在嗎?沒有冤枉了開羅國的小郡主吧。”
容啓恨不得是冤枉了霽月郡主,最好殺人的依舊是容臻這個賤女人,雖然容臻殺人於開羅和大曆兩國的邦交不好,可到時候他一句話把這賤女人交出去,是死是活便由着這女人去面對,他相信開羅的皇帝定然會殺掉這個女人,省得他動手,這個女人死了,他再來慢慢的收拾蔣家的人,包括蔣皇后這個賤人。
可是現在竟然是這樣的局面,老皇帝血氣往頭上涌去,整個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幸好下面的福安垂首不敢看,所以沒看到皇上的神色。
不過饒是這樣,福安還是覺得古古怪怪的,皇上怎麼一心想嘉宜公主死啊,嘉宜公主怎麼得罪他了。
“回皇上的話,刑部和大理寺卿已查明白,霽月郡主殺人,人證物證俱全,她自己也交待並畫了押承認了自己的殺人行爲。”
容啓一聲不吭,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球一般,再沒有一點的力氣了,軟軟的往大牀上歪靠過去。
德妃揮手示意福安退出去,待到寢宮裡沒人。
德妃溫言相勸:“皇上,你彆氣了,這事慢慢的從長計議,不要氣壞了身子纔好。”
容啓回首望向身側的德妃:“爲什麼朕一個皇帝就是殺不了她呢,朕真想立刻下一道處死她的旨意。”
“不,皇上這樣做只會引起軒然大波,公主什麼都沒有做,你莫名其妙的下一道旨意,只怕百姓要反彈,何況就算皇上下旨意,就能確保殺了嘉宜公主嗎?臣妾認爲未必,反而是爲引來嘉宜公主變本加厲的報復。”
“難道朕這一國之君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快活的生活着,然後嫁入榮親王府嗎?”
容啓手指緊握起來,爲自己的無力而憤怒着。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這個皇帝,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
“這事從長計議,只要皇上不着急,總有辦法的,皇上以往是太急燥了,公主是個很精明的人,皇上又太急燥,自然不易成事,皇上眼下養好身體,只有養好身體纔可以對付公主,皇上想想,你是一國的皇上,公主只不過是皇后收的義女,她一直牢牢的在你的掌心裡呢,即便你眼下收拾不了他,難道以後也收拾不了她嗎?即便她安份的活着,想必也是極累的,因爲她知道,頭頂上有一把懸着的劍,隨時會掉下來要了她的命,她也不好過,相反的,若是皇上生病死了的話,繼位的很可能就是十一殿下,到那時候,她這個皇上的胞姐就會順理成章的成爲大曆的長公主,從此後纔是真正的金尊玉貴。”
老皇帝容啓難得的把德妃的話給聽進去了,想到自己若是倒下了,容臻這個人就會活得風生水響,一想到這個,他就咬牙,不,他絕不會讓這女人活得如此開心的,就算他殺不了她,他活着也是她頭頂上懸着的一把劍,而他只要找到機會,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容啓伸手拉着德妃的手:“朕聽你的話,不氣,好好的養身體,不過容離想登上帝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朕早有了安排,你放心吧。”
“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皇上不要誤會臣妾的意思。”
德妃趕緊的說道,容啓搖頭:“朕知道你的心。”
他剛說完,德妃還沒有回話,寢殿外面有人走了進來,福安飛快的稟道:“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老皇帝一聽便不喜了,直接的揮手:“她來做什麼,讓她回去。”
現在他看見誰都煩,看見誰都沒有好臉色,只除了德妃。
福安應了一聲欲往外退,德妃忙喚他:“福公公,你等一下。”
福安停住,德妃望向容啓:“皇上,賢妃姐姐來,肯定是因爲惦念着皇上的病,因爲皇上身體不好,宮中姐妹們個個都不安心,現在賢妃姐姐來探望皇上,皇上還是見見吧。”
容啓想了想倒也沒反對,德妃揮手,福安退出去。
身後寢宮裡,老皇帝嘆息:“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這性子可讓朕說你什麼好啊。”
德妃溫柔的聲音響起:“皇上,臣妾不是有皇上的疼愛嗎?”
福安望天嘆口氣,雖然德妃娘娘得聖寵,可惜卻沒有皇子傍身,這也是一個遺憾,相反皇后那邊倒穩如泰山,因爲皇后有十一皇子傍身,說不定最後是十一皇子上位,成爲大曆的新君,雖然十一皇子年紀小,可是十一皇子是皇后所出啊。
賢妃很快便過來了,一進來滿臉心疼的開口:“皇上,臣妾給皇上行禮了。”
容啓望她一眼,擺了擺手,十分的不耐煩,這個女人擺明了是在演戲,明明很生硬,還裝着一副心疼的樣子。
他纔不相信她眼下有精神心疼他,她的心思大概都在如何拿到太子之位上,想到太子之位,容啓脣角咧了一下,眼神有些鄙視,聲音也微冷。
“賢妃,你不在宮中好好待在,跑過來做什麼。”
賢妃一聽容啓的話,心裡十分的不舒服,怎麼她過來他就擺一副晚娘臉,那德妃在他怎麼不擺,她知道他疼德妃,寵這個女人,可是他怎麼不想想,是誰替他生下的兒子啊,眼下宮中只剩下兩個皇子了,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皇后所生的十一皇子。
不過德妃想到兒子,眼神不自覺的溫和下來,恭敬的說道:“臣妾是擔心皇上,所以過來看看皇上的身體怎麼樣了?”
老皇帝沒吭聲,倒是一旁的德妃溫和的說道:“賢妃姐姐不要擔心,皇上身子好多了,很快就沒事了。”
賢妃一聽,心裡立馬窩火,不過當着皇帝的面表現得一臉的驚喜:“這真是太好了,臣妾恭喜皇上,祝皇上早點康復。”
賢妃嘴裡說着恭喜,眼神卻有些失望,容啓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想什麼,心裡那個氣啊,真恨不得抽這女人兩耳光,就這麼盼着他死嗎?連掩飾都不會,就她這樣的人生的兒子還想當東宮太子,她做夢吧。
這女人最近暗中小動作不斷,與皇后互別苗頭,不但如此,還讓永寧候府的人四處位攏朝臣,聽說連九營兵馬司的大統領銀面,他們都想辦法拉攏,容啓想到這個呵呵冷笑兩聲,不過懶得再看賢妃,這麼一個想自己死的人,他連應付她都懶得應。
“賢妃過來是有什麼事?”
容啓冷着臉問,賢妃笑容滿面的說道:“臣妾過來就是想看看皇上身體怎麼樣了,現在看皇上身體康復了,臣妾很高興。”
“那就回去吧。”
看完了就滾,他沒耐心和她打啞謎。
賢妃一聽容啓的話,怔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走,而是小聲的嘀咕:“皇上,臣妾有一件小事想請示皇上?”
“說,”容啓睨着她,脣角滿是冷笑,他就知道這女人過來肯定有事說,果然如此。
“皇上現在康復了,乃是喜事,再加上明日是臣妾的小壽辰,宮中好久沒有熱鬧了,臣妾便想請幾個夫人進宮說說話。”
其實就是借小宴拉攏各家的夫人,讓他們站在自個兒子這邊。
老皇帝眉一蹙,臉色難看,心裡早已大怒,不但巴不着他死,現在更是在他還生病的時候,竟然動起了心思要拉攏朝臣,還要過小壽辰,他這半死不活的呢,她竟忙着過小壽辰,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容啓想着,忽爾古怪一笑,望向賢妃說道:“賢妃的小壽辰到了,倒是朕疏忽了,最近宮中接二連三的出事,再加上朕生病了,倒是忘了愛妃們的壽辰了,也罷,既然賢妃想熱鬧一下,就去辦吧,記得和皇后娘娘說一聲。”
賢妃愣了一下,皇上之前還一臉的怒火,怎麼這會子就滿臉溫和了,難道皇上覺得虧欠她們這些后妃,所以纔會如此。
不管怎麼樣,好歹她達到目的了,所以爽快的應了:“是,皇上,臣妾會去和皇后娘娘稟報的。”
“嗯,你去皇后的長寧宮後不要惹事生非的。”
賢妃一怔,飛快的開口:“臣妾不敢。”
老皇帝點頭,一臉放心了的樣子。
“皇后宮中的嘉宜公主是個精明人,若是你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被她發現了,可是會給你惹事的,宮中最近一連串發生了這麼多事,朕每回只要一想起來,便心痛至極,所以不希望再有人受傷,上次八皇子的事情就是嘉宜公主查出來的。”
容啓說完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賢妃心裡咯噔一聲響,上次八皇子對十一皇子實施巫咒之術的事情是嘉宜公主查出來的,這女人可真厲害,她還以爲是皇后查出來的,朝中很多人說這位嘉宜公主聰明絕頂,心狠手辣,她都有些不以爲意,即便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認的義女,還敢對付她們這些貴勳不成,現如今看來,這女人是個麻煩,有她在皇后和十一殿下身邊,就好像多了一個謀士一般,所以這女人留不得。
賢妃眼裡一閃而過的狠厲。
容啓看在眼裡,則不動聲色的揮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賢妃告安退了出去,一路往長寧宮走去,她還要去皇后娘娘那邊請示呢。
身後的寢宮裡,德妃望着皇帝,有些無奈的嘆氣:“皇上這是打算讓賢妃去對付嘉宜公主嗎?你說賢妃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嘉宜公主呢。”
“對付不了是她沒本事,”容啓冷哼一聲,一心望他死的女人,他巴不得讓她去送死,不管她死還是容臻那個小賤人死,都合他的心意。
“可賢妃背後牽扯着康王,皇室中的皇子越來越少,皇上不是挺心疼的嗎?”
容啓臉色凝重。他是不希望自個的兒子再出事的。
“老五隻要不犯大的過錯,朕不會動他的,到時候等到太子繼位,就讓他去封地,沒有傳召不準進京,好歹留着他一條命。”
他不想自己的兒子全死絕了。
老皇帝望着德妃,重重的嘆口氣:“好歹留個人幫扶幫扶太子。”
德妃一聽,就知道皇上這是打算捨棄了十一殿下了,倒沒說什麼,當然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伸出手來扶皇上躺下:“皇上還是躺下休息一會兒吧,右相大人和刑部尚書等人恐怕就要進宮來稟報行宮那邊的案子了,皇上好歹休息一會兒,不至於太勞累。”
“嗯。”容啓也有些累了,便閉上眼睛休息,德妃在寢宮裡陪着他,接下來一片安靜。
長寧宮大殿,蔣皇后拉着容臻仔細詢問行宮那邊的情況,雖然先前她已經接到消息了,可還是想聽容臻說一遍,等到容臻說完,她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臉色依舊不太好看,想到秦菲兒和蕭月香兩個女人,她便惱恨的冷哼。
“真是便宜了這兩個女人,要本宮說就該殺了她們纔是。”
容臻挑眉說道:“蕭月香乃是開羅的小郡主,殺的又是開羅國的六王爺,開羅國有權利把她帶回去受審,我們肯定不好殺她,若是強行殺她,兩國邦交肯定出問題,眼下這種時候,兩國若是交戰,於大曆不利。”
容臻可不想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她還想推容離上位呢,若是兩國交戰,大曆未必有多大的勝算,所以最後她纔沒有堅持要殺蕭月香。
“好在蕭月香被封了嘴巴,這對她也是一個很重的懲罰,最重要的是就算她回了開羅國,開羅國的皇帝也不會饒過她的,所以母后還是別生氣了。”
容臻輕晃蔣皇后的手臂,一副女兒家的嬌態,蔣皇后臉色溫和一些,可還是忍不住唸叨:“你不好殺蕭月香,爲什麼不殺了秦菲兒,這個女人一再而再而三的找你的麻煩,就該讓秦灝殺了她。”
容臻輕笑:“她只不過是一個被人當槍使的蠢女人,論罪也不該殺,我若是殺她,只怕能被口水淹死,所以何必殺她,我讓人打了她二十板子,又讓她從此後不出秦家的家廟,這樣也不錯。”
事實上容臻不殺秦菲兒是因爲眼下朝中大臣正準備奏請皇上立太子,她若得理不饒人的殺了秦菲兒,必然爲容離惹來麻煩,所以她纔會沒有殺秦菲兒,只讓人打她二十板子。
“算了,反正這兩個女人也沒法蹦噠了,你也沒出什麼事。”
蔣皇后拉着容臻說話,大殿下首的容凜一直不吭聲,懶洋洋的歪在大殿一側,蔣皇后總算注意到他了,發現這位爺今兒個特別的安靜,不由得關心的問道:“容凜,怎麼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想到一件事,睡不香吃不好,晝夜難安,精神實在不好。”
蔣皇后一臉奇怪,什麼事能難住這位爺,竟然吃不好睡不香晝夜難安了。
“什麼事讓榮親王爺如此難安?”
蔣皇后望着容凜,以前對這位爺很少注意,只知道此人邪魅高深,我行我素,素來不喜與人多接近,沒想到現在這人卻成了她的女婿,蔣皇后仔細的打量容凜,對於他的容貌以及疼愛女兒的心還是很滿意的,所以聽到容凜這樣說,忍不住關心的問。
容臻看着容凜裝模做樣的樣子,忍不住翻白眼。
容凜幽幽的聲音已經響起來:“回皇后娘娘的話,雖然皇上有旨意把嘉宜公主指給我爲妃,可是眼下京中惦記着嘉宜公主的人還在,本王只要一想到那些惦記着嘉宜公主的人,本王就吃不好睡不香,日夜難安。”
容凜的話一起,蔣皇后便瞪他了,這是催她儘快給他們定大婚的日子呢,這傢伙真是太猴急了。
“榮親王爺,皇上都把嘉宜公主指給你爲妃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回皇后娘娘的話,人沒娶進來,本王便控制不住的擔心,生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若是皇后娘娘心疼我,就儘快給我和嘉宜公主定下大婚的日期吧,要不然得折騰死我。”
容凜可憐巴巴的望着蔣皇后,蔣皇后是又好氣又好笑,真想罵他兩句,可是看他把自個的女兒當成命根子,卻又高興,最後無奈的說道:“本宮先前召了欽天監進宮,問過他們了,他們查了一下,說下個月有一個黃道吉日,六月二十六,可是日子太近了,恐來不及準備,所以本宮拒了這個日子,讓他們再另行擇一個黃道吉日。”
蔣皇后話一落,容凜便激動的叫起來:“皇后娘娘,六月二十六好,臣喜歡這個日子,就定這個日子吧,臣立刻讓人準備大婚的事宜,定然會來得及的,皇后娘娘放心,臣絕對不會委屈了嘉宜公主的,保證讓她風風光光的進榮親王府。”
蔣皇后卻蹙起了眉,不太滿意這個日子,六月二十六,離現在只有一個多月了,這麼倉促怎麼來得及準備啊,容臻可是她親身的女兒,她怎能委屈了自個的女兒呢。
“時間太倉促了。”
“不倉促不倉促,皇后娘娘不知道,其實榮親王府內,我早就讓人準備起來了,只要欽天監的日子一下來,馬上便開始佈置,所以皇后娘娘不要擔心來不及準備。”
“可是本宮還沒有給嘉宜準備好東西。”
容凜挑高狹長的鳳眉,瞳眸瀲灩的開口:“皇后娘娘,你不需要準備太多的東西,眼下嘉宜乃是你認的義女,若是你按皇室公主大婚的儀式來,只怕要惹來御吏的非議,到時候連百姓都會議論,這於你的清名不好,於十一殿下的聲望也不好,所以皇后娘娘還是從簡的好。”
容凜說的是事實,可是蔣皇后卻不高興了。
“無論如何,本宮也要準備得充足一點,本宮不管別人說什麼,本宮只想讓嘉宜風風光光的出嫁。”
容臻則認同了容凜的理,雖然這傢伙想娶她,所以才這樣說的,但她知道他說的是個理,眼下她只是皇后認的義女,若是蔣皇后太過於誇張了,一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二來也會惹來御吏的彈賅,再一個於容離的聲望也不好。
“母后,一切從簡吧,容離還沒有登上太子之位,爲免節外生枝,還是不要太鋪張了,就按皇室義女的行頭準備吧。”
“可是一一。”
蔣皇后還要說,容臻已拉着她輕輕的搖頭:“母后,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們不能在這時候生出任何的枝節,若是你想補償我,以後再補償我也是一樣的,等容離登上帝位,母后讓離兒立刻恢復我的身份,讓我成爲皇家的長公主,這對於我來說,纔是最優待的。”
容臻話一落,容凜立刻附和的點頭:“是啊,皇后娘娘,以後再補償也是一樣的。”
蔣皇后怒瞪了容凜一眼,都是這傢伙惹來的禍。
容凜一點也不懼,依舊笑容滿面的開口:“皇后娘娘,你看小臻兒也想嫁給我,她也着急了。”
容凜一句話,惹來容臻的怒目:“我什麼時候着急了。”
容凜立刻賠笑臉:“不是你着急了,是本王着急了,本王急死了,本王急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日夜難安,就想把小臻兒娶回榮親王府。”
容臻被他逗笑了,一臉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容凜一得了便宜就賣乖,再次的望向蔣皇后:“皇后娘娘你就心疼些我吧,就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下個月二十六吧。”
蔣皇后望了望容凜,又望了望容臻,最後緩緩的開口:“好,那就定在六月二十六。”
一言定下了兩個人大婚的日期,六月二十六。
容凜頓覺心頭舒爽,說不出的愉悅,周身瀲灩的風華,抱拳便向上首的蔣皇后道謝:“謝謝皇后娘娘了,本王一定會好好的待嘉宜的,絕對不會讓嘉宜傷心的。”
“罷了,看你一心對嘉宜的樣子,本宮準了你,你回去準備大婚的事情吧,本宮回頭和欽天監說一聲,便定下這個日期吧。”
“好,那本王告退了,本王立刻回王府去讓人準備。”
容凜說完便和蔣皇后告安退了出去,身後的大殿內,兩個女人都有些無語,蔣皇后倒是挺高興的,拍拍容臻的手:“臻兒,看到有人如此疼你,母后很高興,雖然沒有讓你享着公主的尊榮,但是好歹老天沒有虧待你,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容臻想了想點頭笑了起來,滿臉的幸福。
是啊,雖然沒有了公主的身份,可是有一個男人如此的疼她,想娶她,這於她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母后一一。”
容臻的正想說話,殿外,李雲飛奔進來稟報:“稟皇后娘娘,賢妃娘娘過來了。”
“賢妃,她過來做什麼?”
現在賢妃和蔣皇后可是兩派,連宮中的后妃都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賢妃和康王,一派支持皇后和十一殿下。
賢妃往常看到她可是繞道走的,這會子過來有什麼事。
蔣皇后揮手:“宣她進來吧,本宮倒想看看她過來有什麼事?”
李雲應聲退出去,殿外很快響起腳步聲,人未進聲先到。
“臣妾過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不會打擾皇后娘娘吧。”
隨着說話聲,幾道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賢妃娘娘,身後是她的貼身宮女和嬤嬤。
賢妃穿一襲裹胸的丹朱色長裙,雖然年紀不輕了,但依舊風韻十足,舉手投足說不出的秀逸,可以看出當年她也是有名的美人。
她一走進大殿,便滿臉堆笑的向上首的蔣皇后行禮:“皇后娘娘,臣妾給皇后娘娘見禮了,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蔣皇后冷着臉望她,這女人慣會裝模作樣的,她此刻心裡只怕恨死她了,偏還堆着滿臉笑,真假。
“你來長寧宮有什麼事?”
“回皇后娘娘的話,明兒個是臣妾的小壽辰,臣妾想邀請三五個夫人和小姐進宮聚一聚,臣妾過來請示皇后娘娘一聲。”
蔣皇后睨着她:“眼下皇上身體不好,你認爲你現在辦什麼小壽辰,適合嗎?”
賢妃挑眉得意的一笑,眉眼中滿是光亮,聲音也略高一些。
“回皇后娘娘,先前臣妾去看過皇上了,皇上身體恢復了大半,臣妾便和皇上提了這事,皇上已經同意了,讓臣妾過來和皇后娘娘說一聲。”
蔣皇后臉色幽暗,這女人擺明了是來耍威風的,先前直接說了和皇上說過不就行了,偏假裝請示她,待到她說了,她又提出皇上來,真是惹人厭的東西。
“既然皇上同意了,那賢妃便只管辦就是了,何需於來請示本宮。”
賢妃掩嘴輕笑:“皇后娘娘乃是六宮之主,即便皇上同意了,自然也該向皇后娘娘報備一聲。”
賢妃說完,一雙細長的眸子落到了容臻的身上,想到皇上先前說的話,賢妃的眼神幽暗了,這個女人很精明,有這個女人在,於他們可是一大麻煩,何況這女人背後還有榮親王府,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除掉這個女人,只有除掉這個女人,他們才能更好的對付蔣皇后和十一殿下。
想到這,賢妃溫和的開口:“明日臣妾小壽宴,不敢讓皇后娘娘賞臉,不過臣妾可不可以請嘉宜公主賞個臉去熱鬧一下呢。”
蔣皇后的眼睛陡的眯了起來,陰沉的盯着賢妃,這女人想幹什麼。
容臻愉快的聲音卻響起來:“好啊,宮中太無聊了,難得賢妃娘娘小壽宴,正好可以熱鬧一下,賢妃娘娘,明日我一定到。”
“好,好,那臣妾告退了。”
蔣皇后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滾,她看見她就心煩,賢妃抿脣一笑,退了出去。
等到她一走,蔣皇后伸手拉着容臻:“臻兒,這女人擺明了不安好心,你還要前往她的宮中去參加什麼小壽宴。”
“母后放心,兒臣打算使一出將計就計,那女人擺明了想算計我,害我,我何不反擊回去,狠狠的算計他們一番呢,他們蹦噠得夠久了,現在就讓這位賢妃娘娘和康王殿下下地獄去吧,他們若是下地獄了,皇室中只剩下容離一個皇子了,到時候老皇帝不同意也沒用了,只能推容離上位。”
“可是一一”蔣皇后還是擔心,雖然推容離上位是正事,可是她更不想容臻出事,她不想她以身涉險。
“臻兒,母后擔心你,我不想讓你以身涉險。”
“母后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容臻保證着,慢慢的安撫着蔣皇后,直到她放下一顆心,她才起身和蔣皇后告辭,回自己的地方休息,睡了一覺後起來,又去給容離講名人軼記。
聽竹宮,賢妃娘娘所住的宮殿,一早上宮殿各處便忙碌了起來,相較於別處的冷清,聽竹宮內一團熱鬧,不時的響起太監的喲喝聲。
“那邊擺一瓶花。”
“把庫裡的海棠琉璃杯取出來擺上。”
“昨天剛得的荔枝取出來裝盤,每個案几上擺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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