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皇帝和宣王狗咬狗

寢宮裡,容臻看着御醫端了湯藥進來,心中不由自主的繃起了一根弦,雖然容凜嘴裡含了避毒珠,但是她還是擔心,若是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怎麼辦?這豈不是害了容凜嗎,若是有容凜有事。

她光是想到這個,就不能接受,周身的戾氣,瞳眸更是陰風陣陣,御醫一擡首看到趙家的小姐臉色難看的瞪着他,御醫心中咯噔一沉,趙小姐不會是發現這件事了吧。

她不會殺了他吧,還有即便趙小姐不殺他,只怕皇上也留不了他。

他怎麼這麼倒黴,爲什麼會被分配來替睿王爺治病。

御醫一邊想一邊心中哀嘆,不過他卻不敢不執行皇上的命令,若是不執行,只怕他家大小全都要被皇帝殺死,所以御醫只得強撐着笑臉望向容凜。

“睿王爺,湯藥熬好了,王爺喝吧。”

容凜倒是神色如常,伸手便接過了御醫手裡的湯藥,還對御醫客氣的道了聲謝。

“謝謝。”

他接過湯藥便想喝,一側的容臻忽地喚住:“等一下。”

容凜擡首望去,看到容臻臉色一片白,連脣都沒有一點的血色,眼裡是濃濃的恐慌,她這樣是怕他嘴裡的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吧,不過容凜心裡還是相信流雲和尚的,出自於天山一族的避毒珠,肯定不是凡物,所以他不擔心,不過看到臻兒如此心疼的樣子,他的心還是狠狠的抽了一下,可正因爲看到她心疼的樣子,他才更堅定的要喝這藥。

若是他喝了,堯景帝便以爲他中毒了,後面便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們就可以順利的除宣王,除掉宣王再來除堯景帝,等到堯景帝死了後,容離便可以順利的上位了。

容凜想着這一切,擡眸溫柔輕笑:“臻兒,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容臻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憤怒恐慌的心,她上前一步溫聲說道:“嗯,我不擔心,我相信你會好的,會好好的。”

容凜伸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得好像石塊似的。

容凜不想再讓她煎熬,所以飛快的把湯藥喝了,然後把藥碗遞到了御醫的手裡:“好了。”

御醫鬆了一口氣,先前還以爲趙家的小姐發現了其中的端睨呢,現在看來趙小姐只是擔心睿王爺罷了。

御醫望着容凜,溫聲叮嚀他:“睿王爺安心靜養吧,不會有事的。”

“嗯,有勞御醫了。”

容臻已急急的開口:“好了,沒你什麼事了,還是讓睿王爺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有我侍候他就行了。”

“好,那本官告退了。”

御醫退了出去,一路離開寢宮,寢宮裡安靜了下來,容臻一看沒有了別人,她趕緊的小聲喚流雲和尚:“流雲,你快出來一下。”

因爲擔心容凜,所以這一次進宮,容臻命令流雲和尚寸步不離的跟着他們,所以流雲和尚便在這寢宮之內,好在他功夫厲害,所以內斂了氣息,根本沒人會輕易發現這件事。

流雲和尚聽了容臻的叫喚,立刻閃身出來,直奔容凜身邊,雖然他不太甘心侍候這位爺,可是他看得很清楚,自家的公主喜歡這小子,所以他不能讓這小子有事啊,要不然公主得傷心死,不對,公主有可能會扒了他的皮。

所以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還是安安份份的替這小子檢查檢查吧。

流雲和尚奔到容凜的面前,命令他:“張嘴,把避毒珠吐出來,若是珠子染了黑氣,便是毒被它吸掉了,若是沒有黑氣,說明毒全進你的肚子裡去了。”

流雲和尚一說,容凜立馬翻臉,身子一動便拽住了流雲和尚的和尚服,她臉色難看的朝着流雲和尚低吼:“你說避毒珠可以避毒的,若是他中了毒,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拿你償命。”

流雲和尚一臉的黑線條,容凜則在牀上眸色得意的望着流雲和尚,愣是不取出嘴裡的珠子,哼,看我家的小臻兒多疼我,小流雲你就認清這事實吧,以後少招惹爺,若是你再招惹爺,爺就把小臻兒拐走,管你什麼天山一族。

流雲和尚自然接受到了容凜的暗家示,氣得差點吐血,這個不要臉的,不要臉的傢伙,真想一巴掌甩他的臉上。

不管當着自家小侄女的面,他不敢啊,估計他敢甩容凜一巴掌,小侄女就能甩他一巴掌。

所以流雲和尚認命的朝着容凜低吼:“還不把你的避毒珠拿出來。”

嗚嗚,他怎麼這麼倒黴啊,奉獻了避毒珠,還要被扒皮,這活不是人乾的,爲了天山一族他容易嗎,天山一族的族人們,你們一定要記得我的大功啊。

容凜見流雲和尚一臉憤怒的樣子,才慢條斯理的吐出了嘴裡的避毒珠。

他一吐出來,容凜和容臻便看到避毒珠全黑了,這是說明避毒珠吸收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嗎?

容臻飛快的望向流雲和尚,流雲和尚趕緊的把衣服從她的手裡抽出來,伸手取了容凜手裡的避毒珠,然後不滿的說道:“好了,他沒中毒,老皇帝下的毒被避毒珠給吸了,所以他一點事也沒有。”

容臻一聽,臉色立馬陰轉多去,笑着撲了過去,一把拉着容凜的手:“容凜,真是太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容凜看着這樣溫軟嬌俏的她,不由得心柔得骨子裡,伸出手輕揉容臻的頭髮,溫柔的低語:“我的傻姑娘,我都說了不會有事的,因爲我要活着保護你一輩子的。”

他低低磁磁的聲音像一首魔音一般的充斥在寢宮裡,容臻立刻抓着他的手,認真無比的說道:“這話是你說的,你可要記住了,若是反悔,看我怎以收拾你。”

“是,小臻兒,我牢牢記住你的話了。”

兩個人秀恩愛,一側的流雲和尚直翻白眼,大聲的提醒兩位:“麻煩顧忌一些,請考慮一個和尚孤獨寂寞的心。”

容臻立刻掉頭笑望向流雲和尚:“你可以還俗,可以娶個喜歡的女人。”

容臻說到這個,盯着流雲和尚,發現這傢伙長得還挺俊逸的,尤其是其實他不是那麼的老,他只有三十七八歲,還很年輕,最主要她看着他的臉,還有一些熟悉感,容臻想到這個,不由得輕笑起來,也許是看多了的原因吧。

流雲和尚聽了容臻的話,臉色立馬苦了,他也想啊,他在天山本來是有一個要好的女人的,可是他爲了找她,出了天山,這麼多年沒回天山,也許他喜歡的人早就嫁人了,所以他容易嗎。

流雲和尚想到傷心處,神容黯然,容臻看他的神色,分明是曾經有喜歡的女人的,不由得調侃的開口:“流雲大師不會也有喜歡的人吧。”

“怎麼了,誰規定和尚就沒有女人了。”

流雲和尚白了容臻一眼後,伸手便把手中的避毒珠遞到自己的鼻端,輕輕的聞了聞,然後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顏色。

容臻不再逗他,關心的問他:“怎麼回事?能查出他是中了什麼毒嗎?”

流雲和尚點頭:“能,這是宮廷的秘藥,叫十香髓,是由十種花毒製成的,但是製出來的毒卻無色無味,最主要的是摻在任何湯藥裡都不會被人查出來,若不是這避毒珠吸了它的毒性,只怕連我也不會查出來。”

流雲和尚說完,容臻驚出一頭的冷汗,臉色十分的難看,咬牙怒罵堯景帝。

“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然如此陰毒。”

流雲和尚輕笑:“這宮廷秘藥可不止十香髓這麼一種陰毒的藥,宮廷裡可有數十種的毒藥,很多藥都和十香髓一樣,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然後慢慢的死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得了什麼病,然後治着治着便死了。”

容凜挑眉望向流雲和尚:“這十香髓中毒後有什麼症狀,你和我說說,好讓我裝得像一些,要不然會露出破綻來的。”

流雲和尚點頭:“好。這十香髓中毒後,臉色蒼白,身子無力,說幾句話便喘氣,好像大病初癒似的,到最後人越來虎虛弱,別人只以爲生了什麼不治的重病,慢慢就死了,快的二十天就死了,慢的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

容凜點頭,容臻則盯着流雲和尚手裡的避毒珠,乘他不注意,一把又搶了過來拿着:“這東西是個好東西,以後給容凜了吧。”

“啊。”

流雲和尚望着這土匪行徑的女人,十分的無語,翻了翻白眼後,叮嚀容凜:“記着,這避毒珠染了毒後不能再放嘴裡,放在外面讓它自然的去毒氣,大概一個時辰後它就恢復如常了,下次再用還一樣。”

“嗯。”

容凜接了過去收好,這老皇帝不會就下一次的,後面肯定還會下,所以他要小心些纔是。

容臻看沒流雲和尚什麼事了,攆他離開:“好了,沒你什麼事了,你快點走吧。”

流雲和尚卻有事要和容臻說,關於天山一族慕容家奇脈的事情,他不得不說了,因爲眼下天山一族的四大長老已經發現了容臻的存在,若是他再不告訴容臻,說不定她會吃虧。

而且他經過尋查,知道天山一族內,自己的兄長好像生了病,已經有兩三年了,眼下執掌天山一族事務的乃是族長夫人端木漪蘭,一想到哥哥病了的事情,他就想立刻趕回天山,可是眼下他又走不掉,他不能讓四大長老傷到了容臻。

可是偏偏容臻還什麼都不知道,這讓人鬱悶。

流雲和尚想到這件事,立刻忍不住開口:“趙不姐,我一一。”

容凜一看流雲和尚的神色,知道他想說容臻身世的事情,趕緊的開口阻止,若是流雲和和尚說這件事,臻兒肯定反彈,這事只能是蔣靜姝說,蔣靜姝說,臻兒纔會相信這件事。

“流雲大師,我累了。”

容凜開口,眼裡滿是警告的意味,流雲和尚自然看明白了,可是他就想立刻告訴容臻,關於她身世的事情。

不過容凜眼裡濃濃的警告還是讓流雲止住了口,他一甩袍袖閃身便走。

寢宮裡,容臻望向容凜:“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人在打啞謎一般,而且那流雲和尚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一般。”

“他有什麼話要,無非是想奚落我幾句罷了。”

容凜說着,伸手拉容臻的手:“小臻兒,這下沒我們的事了。”

堯景帝看他中毒了,現在只怕不會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了,他現在操心的應該是宣王的事情。

正如容凜所猜測的一般,堯景帝聽了御醫的稟報,知道容凜並沒有發現湯藥之中下了十香髓,他總算滿意了,不再把注意力盯住容凜的身上,而是操心起君冥的事情來,他覺得是時候立君冥爲開羅的太子了,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要他聖旨一下,君冥便是開羅的太子。

堯景帝心裡這樣想着,正好上早朝的時候,宣王一派的人提出了冊立太子的事情。

吏部尚書出列啓奏:“啓稟皇上,眼下朝中無太子,君民皆不安,臣等請皇上下旨冊立太子,這樣太子便可以協助皇上處理朝政上的事情,一來皇上可保重龍體,二來也可以讓太子早早的熟悉政務。”

一人出列啓奏,下首的幾個人又出列啓奏:“臣等請皇上下旨賜封太子。”

堯景帝微微的眯眼,掃視了大殿下首一圈,最後沉穩的開口:“衆卿所言極是,朕也正有此意。”

一聽皇帝也有立太子的意思,這下宣王一黨的人心動了,個個心裡興奮。

若是皇上能下旨冊封宣王殿下爲太子,那他們這些追隨宣王殿下的人,也會跟着水漲船高的,待到宣王登基後,他們這些從龍之功的人定會得到重用的。

堯景帝望向朝中的丞相等人:“不知道各位大人認爲哪位皇子可爲開羅的太子。”

皇帝話一落,吏部尚書便說話了:“回皇上的話,臣認爲宣王殿下可爲開羅的太子,請皇上下旨冊封宣王殿下爲太子。”

一人啓奏完,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跪下來:“臣等請皇上下旨冊封宣王爲開羅的太子。”

堯景帝掃視了下首一圈,最後望向一側空蕩蕩的位置,想起了君冥眼下還在府中,並未上朝。

堯景帝想到宣王,便想到之前宸妃所說的話,因爲宸妃讓人打宣王三十板子,他便記恨在心了。

堯景帝心中有一些怒意,不過想想眼下皇室中能勝利太子之位的,也只有宣王了。

想到這,堯景帝望向一側的安生,正打算讓安生去宣宣王上朝。

不想堯景帝還沒有開口,大殿下首忽地有一人走了出來,正是朝中的張御吏,張御吏飛快的跪下啓奏道:“皇上,臣認爲暫時不宜賜封宣王爲太子,請皇上收回成命。”

張御吏話一落,殿內不少人望着,堯景帝的臉色也瞬間難看了,陰驁無比的盯着張御吏:“張御吏此話何意。”

“回皇上的話,昨夜臣回府時,馬車正好經過宣王府,不想卻從宣王府奔出一個受傷的人來,臣救了那人後,那人昏了過去,臣便帶他回御吏府,今兒天不亮,那人醒了過來,臣從此人的口裡知道一件事,宣王殿下得了一個怪病,每天要生食人血,宣王府裡,已有多人被他吸血,有的甚至於被他吸死了,此人也被宣王殿下吸了血,他害怕至極,所以拼了一條命跑出了宣王府。”

張御吏的話,在朝堂上立時引起軒然大波,個個議論紛紛,對於宣王生吸人血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個個搖頭,有人站出來望向張御吏:“張大人,請你說話要有分寸,此事事關重大,不可以胡亂污衊宣王殿下。”

“正因爲事關重大,所以臣纔不同意眼下封宣王爲太子,還有臣已經把這被宣王吸了血的人帶進宮來了。”

張御吏說完望向上首的堯景帝,堯景帝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了,手指握得咯嘣咯嘣的響。

“臣請皇上下旨把此人宣進殿來。”

堯景帝立刻望向旁邊的安生:“去,把人宣進來。”

安生心裡顫顫的,趕緊的去把外面把人宣了進來。

這人年紀並不大,一身的侍衛服,看來是宣王府的侍衛,不過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很是蒼白,走路腳步也有些浮。

一進殿便向上首的堯景帝施禮:“小的見過皇上。”

“你說宣王生吸人血,此話是否當真。”

堯景帝此時心中震怒不已,這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生吸起人血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下首的侍衛飛快的回話:“回皇上的話,是的,之前王府內便有多人被咬,有人甚至無故失蹤了,屬下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有人還說王府裡鬧鬼了,後來有人發現了一些端睨,說王爺會生吸人血,屬下們卻是不相信的,可是昨夜正好屬下當值,王爺他喚了屬下過去問話,不想他竟然真的撲向了屬下,抱住屬下的脖子便咬。”

這侍衛說到這兒,當殿解下了脖子上的白色布巾,露出翻卷的血口子,甚是駭人。

殿內不少人臉上失色,這侍衛乃是宣王府的侍衛,按照道理不敢撒這麼大的謊,這麼說來,宣王真的會生吸人血,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朝堂下面,有人飛快的出列說道:“啓奏皇上,宣王殿下一向進退得當,怎麼會做出生吸人血的事情來呢,臣請皇上明查,一定是有人害的宣王殿下,或者說宣王殿下這是中了毒。”

堯景帝的腦海中忽地想起宸妃所說的話,有人隱在冥兒的背後算計他利用他。

看來還真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這個,堯景帝對宣王君冥說不出的失望,這是要當太子的人,怎麼就這麼蠢呢,隨隨便便一個人便把他矇蔽了,這樣下去,還怎麼當皇帝,這一刻堯景帝對於宣王是徹底的失望了,而且還得了生吸人血的毛病,這樣的人怎麼爲太子,怎麼當皇帝。

若是他讓他當太子,只怕整個開羅的百姓都會罵他是昏君了,做爲太子,即便沒有多大的建樹,但起碼沒有過錯,他倒好,竟然得了這麼一個古怪莫名的病症,生吸人血。

堯景帝想想都惡寒,不過沒忘了命令安生:“立刻前往宣王府去把宣王宣進宮裡來。”

“是,皇上。”

安太監趕緊的領旨前往宣王府去宣人。

這裡朝堂上的衆臣,個個沉默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尤其是宣王一黨的人,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愣是變成了這樣,皇上現在氣得臉都黑了,只怕接下來的太子之位,宣王殿下難做了。

生吸人血,怎麼會有這種事。

衆人光用想的,都覺得毛骨悚然,而且努力的想着,怎麼會被人下了這麼一個陰毒的套呢。

宣王君冥很快跟着安公公的身後來了宮裡,此時的他尤不知道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整個人顯得很沉穩,步伐優雅,精神煥發,只是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色有些紅豔,眼神有些陰冷,當然這一切他自己並沒有在意,倒是安公公初見他,愣是被他嚇了一跳,王爺怎麼變成這樣了,好嚇人。

不過安太監不敢表現出來,聽說這人會生吸人血,他若是招惹了他,他不會生吸了他的血吧。

安太監正想着,宣王君冥他:“安公公,父皇宣我做什麼,早朝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安太監不敢說張御吏所說的事情,只挑好的說:“回宣王殿下的話,早朝的時候,吏部尚書等人請奏皇上冊立太子。”

安太監剛說完,宣王殿下立馬激動的大笑起來,因爲吏部尚書正是他的人。

“那父皇的意思呢?”

“皇上開始同意了的。”

安太監說到這兒,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警戒的盯着宣王,生怕他咬自己一口,可惜宣王此時太激動,根本沒注意到安太監話裡的毛病,尤其是那兩個本來,他只聽到後面的話了,同意了。

那就是父皇同意立他爲太子了。

宣王殿下就差手舞足蹈了,整個人開心不已,笑得格外的興奮,興高彩烈的望着一側的安公公,拍拍他的肩:“安生,好好做,等到本王入宮後,照樣封你一個大總管噹噹。”

安太監一臉黑線條,王爺啊,你現在自身難保了,你還封我一個大太監噹噹,而且你聽話都不聽全嗎?

不過安太監不敢說,接下來只聽宣王殿下一個人歡喜的不時的說着話,安太監是一個字都不說了,馬車一路進了宮。

等到進了勤政殿,宣王君冥發現氣氖有些不對勁,似乎過於冷了,父皇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一看到他進來便瞪着他,這是怎麼回事?

宣王殿下心一沉,不過想想安太監的話,又心定了,父皇瞪他,一定是因爲他不有上早朝的原因,他解釋解釋就是了。

最近他在王府裡養傷呢,這傷也就這兩天才好一些。

此時張御吏救的宣王府的侍衛已經下去了,所以宣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

他滿臉溫和的笑意,優雅的掃視着大殿內的衆人,可是大家看到他的臉色以及眼神,個個下意識的倒退一步,不少人驚惶,宣王殿下的臉色爲什麼那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他要是晚上走在大街上,絕對會被人當成鬼。

大殿正中位置的宣王殿下,不卑不亢的向堯景帝施禮:“父皇,兒臣給父皇見禮了。”

宣王殿下話剛落,堯景帝直接的怒喝:“孽障,你竟然連生吸人血的事情都幹了出來,你還是人嗎?”

堯景帝的話一落,君冥臉色有些發白,不會吧,父皇怎麼會知道,知道這件事的。

這事他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尤其是現在他吃不下去東西,聞到人血的血腥味就興奮,本來開始的兩三天他壓制住了,可是當有一天他抓住一個丫鬟吸了血後,他再也吃不下一口東西了,每天就想吸血,而且越吸越興奮,越吸越開心。

不吸根本控制不住,不吸他就覺得生不如死,周身沒力氣難受。

可是這件事,他一直小心的處理乾淨了,怎麼會被父皇知道呢。

宣王殿下心裡想着,飛快的跪下來否認:“父皇,兒臣沒有吸人血,兒臣一一。”

“你個孽障,你還否認,。”

堯景帝火冒三丈的瞪着大殿下首的宣王,眼神騰騰的冒着怒火,整個人憤怒得想殺了宣王一般。

大殿內的衆人嚇了一跳,皇上好大的怒火,他一慣可是寵宣王殿下的,這一回怎麼這麼生氣。

不過堯景帝已經喚了外面的宣王府的侍衛進來,他指着下跪的侍衛朝着君冥冷喝:“你說,這是不是你宣王府的侍衛,你吸沒吸他的血。”

宣王君冥望了一眼,想否認,卻發現這人真是他們宣王府的侍衛。

不過之前他吸血的時候,整個人很興奮,根本就不知道吸的是什麼人的血,倒是知道他吸到一半的時候,這侍衛忽然的出手打了他一下,然後跑了。

現在這人難道是他昨夜吸血後來跑了的人。

不過宣王如何敢當殿承認這事,他飛快的開口:“父皇,這人是宣王府的侍衛,不過兒臣不知道他爲什麼栽髒污陷兒臣。”

侍衛一聽宣王殿下的話,飛快開口:“回皇上的話,小的沒有污陷宣王殿下,王爺吸食的不是小的一個人,王府還有一些被他吸食的人還沒有死,小的可以把那些人帶來,另外還有一些人失蹤了,小的懷疑那些人是被王爺害死了,所以不見了。”

堯景帝怒瞪着宣王君冥:“你確定要朕派人去宣王府查嗎?若是朕查出來有這事,你就罪加一等,你確定要這樣嗎?”

宣王一聽,立馬不敢了,不過他也不是傻子,早飛快的跪出來,叫起來:“父皇,救救兒臣啊,兒臣也不知道是生了病還是被人下毒了,兒臣吃不了飯,對什麼吃的東西都不敢興趣,兒臣只想喝人血,兒臣覺得自己要麼是病了,要麼就是被人下毒了。”

宣王一說,朝堂上宣王一派的人總算反應過來,不能叫皇上對宣王寒心啊。

所以吏部尚書等人趕緊的開口:“皇上,一定是有人暗中對宣王殿下下了毒手,宣王殿下一定是被人下毒的。”

宣王君冥也叫起來:“是啊,父皇,兒臣是被人算計了,兒臣是被人給下毒了,父皇,兒臣不是有意這樣的啊。”

大殿上首的堯景帝因爲氣怒,此時整個人就好像被點燃的爆竹一樣,騰騰的冒着火,怒瞪着大殿下首的宣王。

“被人下毒了,被人算計了,你怎麼不說你自個太蠢啊,你身爲宣王,未來的太子,竟然這麼輕鬆便被人算計了,你說你還有什麼能力當這太子,你怎麼就這麼蠢,這麼笨呢,你說你沒本事吧,你好歹有點防範之心吧,你沒本事,連防人之心都沒有,還癡心妄想的要當什麼太子,你給朕記着,以後你別想什麼太子之位了,就你這樣的,是沒辦法做太子的。”

堯景帝的話落,大殿下面,宣王君冥和宣王一派的人個個大驚失色,吏部尚書忍不住叫起來:“皇上。”

堯景帝望向吏部尚書孫玉奎:“還有你們,一個個爭着搶着的要立太子,你們的眼睛也瞎了嗎,竟然請旨冊封這麼一個人爲太子,你們是怎麼做臣子的,難道這樣的人也配爲一國太子?”

堯景帝說完,怒氣更盛,朝着殿外的侍衛命令:“來人啊,給我把孫玉奎帶下去打二十板子,看他以後還能不能識清人。”

一聲令下,殿外侍衛飛奔而進,直衝到孫玉奎身邊,拽了孫玉奎便走,眼下皇上盛怒,誰也不敢招事。

孫玉奎被殿外的侍衛帶下去打了板子,這裡堯景帝的怒火併不有退卻,反而越燒越旺,尤其是想到宣王這個自己寵愛大的孩子,本來還以爲他有些能力的,沒想到這麼不濟,竟然隨隨便便的便被人給動了手腳,這樣的人配爲太子嗎,配嗎?

堯景帝狠狠的想着,然後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你們誰還要爲宣王求情的。”

這下誰還敢替宣王殿下求情,一個也不敢吭聲了,吏部尚書都被打了,他們誰還敢說話。

不過皇上一慣不是挺寵宣王殿下的嗎,這一回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個個不解的望向上首的堯景帝,只見他怒目圓瞪的瞪着宣王殿下,宣王君冥完全被嚇壞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都懵了。

堯景帝沉聲命令:“來人,把宣王帶下去,先把他關在宮中的牢房裡,不能再讓他出去傷人,讓御醫替他檢查一下,看看他究竟是生病了還是中了什麼毒?”

“父皇饒命啊,父皇。”

君冥聽到老皇帝說把他關押在牢房裡,終於反應過來大叫起來,老皇帝一聽怒火沖天的大叫起來:“閉嘴,你一一。”

他一句話未完,因爲急怒攻血,直接的頭一歪昏了過去。

大殿內,衆臣驚慌,安太監飛快的上前一步扶住皇上,朝着殿下叫了起來:“來人啊,宣御醫,宣御醫,皇上被宣王殿下氣昏了,快來人宣御醫啊。”

大殿內亂成一團,老皇帝很快被人送進了他的宮殿,宣王殿下也被人關在了宮中的牢房裡,朝中的重臣齊齊的前往皇上的宮殿前面守着。

宸妃娘娘接到消息後,領着宮女趕到了皇帝住的宮殿,正好老皇帝醒了過來。

宸妃一看到他,便哭了起來:“皇上,你怎麼樣了,好好的怎麼會昏過去呢,你嚇死臣妾了。”

堯景帝看到淚眼模糊的宸妃,重重的嘆口氣,無力的搖頭,拉着宸妃的手說道:“芷兒,我們真是白疼他了,他怎麼會這麼笨呢,竟然輕易便被人利用了,本來我知道他本事沒別人好,但想着他至少也不會太差,可是沒想到他?”

“皇上,你彆氣了,不要想冥兒的事了,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堯景帝聽着宸妃如此深明大義的話,不由得心疼二分,他望着宸妃愧疚的說道:“芷兒,朕本來是想把皇位傳給冥兒的,可現如今看來,他怕是不能當太子甚至於皇上的,因爲不管他是被人下毒,還是自己中了什麼邪魔歪症,一國的太子或者一國的皇帝,都不能有生吸人血這樣的事情,這種事情足以毀掉他一生了,所以他不可能再成爲太子了。”

宸妃哭叫:“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你有事,至於冥兒能不能成爲太子,臣妾從來就不強求,臣妾會勸冥兒放開這些心結的,皇上放心吧,臣妾絕不會讓皇上爲難的。”

“芷兒,朕對不起你。”

老皇帝說完,宸妃搖頭:“皇上,你還是安心養身體吧,你別操心冥兒和朝堂上的事了,今兒個忽然的昏倒真是嚇死臣妾了,臣妾不想皇上再發生什麼事。”

堯景帝緊握着手,不再說話,寢宮裡一片安寧。

宸妃幽暗的瞳眸中,滿是幽光冷意,梅妃,宣王,還有你君乾,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不過她的臉上始終是溫柔如水的笑意,天生一副絕美的面具,完美無暇。

宸妃陪着堯景帝在寢宮待了半天,下午的時候,便有些心神不寧的,堯景帝看在眼裡,心知肚明,宸妃是心疼自個的兒子,雖然一直陪着自己,可倒底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兒子的吧。

堯景帝望着她,溫聲說道:“芷兒,你是不是擔心宣王?”

宸妃擡頭輕笑,不過笑裡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憂慮,她淡淡的說道:“皇上,臣妾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你要想去看看,便去看看吧。”

堯景帝看着宸妃,溫和的說道,宸妃遲疑:“嗯,那我去看看他,很快來陪皇上,我主要是太想知道他生吸人血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看看御醫有沒有查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宸妃話一落,堯景帝的眉蹙了起來,因爲他想到了君冥生吸人血的事情,若是芷兒過去,會不會被他給生吸了人血,如此一想,堯景帝不安了,趕緊的喚住宸妃:“芷兒,等一下。”

宸妃停住腳步,回望過來:“怎麼了?皇上。”

堯景帝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後拉着她的手說道:“君冥會生吸人血,你這樣過去,朕不放心。”

“那一一。”

堯景帝開口:“朕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宸妃立刻搖頭:“皇上你的身體不太好,你還是多休養休養。”

堯景帝搖頭,他只要一想到宸妃有可能會被君冥咬,他就不安,現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走了,只剩下趙芷一個人了,他不想趙芷再出事,只要想到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他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他就害怕,恐慌。

所以他要陪趙芷一起前往宮中牢房走一趟。

宸妃見他堅持,逐不再推辭,溫聲說道:“好,不過皇上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讓我先進去勸勸冥兒,讓他不要再被人利用,安下心來在宮中接受御醫的救治,讓他不要怪皇上。”

堯景帝聽了宸妃的話,心裡一片感動,更緊的握着宸妃的手,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之前他當殿打了吏部尚書,還下令讓人把君冥給關在宮中的牢房裡,此刻他心中對他一定是有怨氣的,所以讓宸妃勸勸他也好。

“嗯,朕先不進去,朕在外面等你。”

“是,皇上。”

兩個人一起前往宮中的牢房。

雖然皇上下令把宣王關押起來,但是因爲宣王的母妃宸妃受寵,所以宮中的侍衛並不敢太爲難宣王,關押的地方是牢中最好的一間房,宣王並沒有受什麼苦,不但如此,還有御醫替宣王檢查身子,不過御醫雖然查出宣王的血液和常人不一樣,他的血液幾乎是黑色的,而且厚而粘綢,可是御醫查不出他的血爲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御醫院的幾個御醫輪番上陣的檢查,也沒有查出來。

而宣王君冥先是被刺激到了,因爲一想到父皇罵他笨罵他蠢,他就覺得一顆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再想到父皇說他不配爲太子,他就有一種瘋了的感覺,同時心中憎恨起堯景帝來,不就是被下毒了,怎麼就罵他笨了,難道人不犯錯嗎?

爲什麼這樣對待他,還說他不配爲太子,不讓他爲太子。

一想到從此後他不會成爲太子,他就抓狂,這是他多年來的夢想,憑什麼,憑什麼不讓他爲太子。

不讓他爲太子,難道讓君淵爲太子,不,他不甘心,他絕不會罷手的。

君冥胸中怒火燃燒着,再看御醫翻來覆去的折騰他,也沒有查出他爲什麼會這樣,再加上時間的推移,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餓,越來越迫切的想吸人血,看着御醫,他就盯着御醫的脖子,直盯得御醫周身冷嗖嗖的,而且看他的眼神,幾個御醫誰也不敢靠近他。

離得遠遠的合診,宣王這是怎麼了?

衆人正在合診,牢房外面宸妃走了進來,幾個御醫一看到宸妃地來,立刻恭敬的施禮:“娘娘。”

宸妃點頭,然後望向御醫:“可有查出宣王殿下中了什麼毒,或者是生了什麼病?”

御醫搖頭:“臣等該死,還沒有查出宣王殿下身上生了什麼病,或者中了什麼毒。”

“好,你們慢慢合診一下,讓本宮和宣王說會兒話。”

聽到宸妃如此說,御醫立刻鬆了一口氣,趕緊的退出去,他們是巴不得離開呢,省得和一個可怕的隨時想吸人血的妖怪待在一起。

御醫退了出去,牢房裡只剩下宸妃和君冥。

君冥雖然迫切的想吸人血,但還記得眼面前的人是自個的母妃,此時的他一心一意的認定了宸妃是他的母妃了。

“母妃,你要救救我,你要幫幫我。”

宸妃滿臉的愁雲,望着君冥說道:“冥兒,母妃上次就和你說了,你不要被人利用了,不要被人算計了,爲什麼你就不聽呢。”

宸妃一說,君冥整個人一下子呆怔住了,因爲他想到了蕭墨來,難道說他這樣,其實是蕭墨對他下黑手了,他在背後算計着他,利用着他。

君冥心中一下子認定了蕭墨,一定是他在算計他,沒錯,是他在背後算計他的,蕭墨真正想幫的人從來就不是他,而是睿王,所以他上當了,他被他給算計了。

“母妃,兒子知道錯了,兒子求你幫幫兒子吧。”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會讓皇上放你出宮去的,不過這幾天委屈你了,你先在宮裡讓御醫救治着,待到你好一些,我就求皇上讓你回宣王府靜養,不過冥兒啊,以後你恐怕與太子之位無緣了。”

最後一句話,如重錘一般狠狠的擊在了君冥的心房上,只見他的臉色瞬間扭曲了,他尖叫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與太子之位無緣,父皇他不把太子之位傳給我,他想傳給誰,他想傳給睿王嗎,不,我不答應,我堅決不會答應的。”

他瘋子似的尖叫,宸妃走到他的身邊,擡頭摸他的頭,看上去好像在安撫他,事實上只不過加重他的嗜血癥而已。

宣王聞着自己鼻端的血腥味,瘋狂的想吸宸妃身上的血,僅有的理智告訴他,眼面前的這人是他的母妃,是他的母妃,所以他不能吸,不能吸。

可是這味道,好好聞,他要吸。

君冥往宸妃身前湊,最後乘宸妃不注意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宸妃,嘴便往宸妃的脖子上咬去。

宸妃嚇得花容失聲的叫起來:“啊,冥兒,你瘋了,你瘋了不成。”

牢房外面,堯景帝一直注意着牢房之中的動靜,忽地聽到宸妃的尖叫聲,堯景帝衝了進來,他一衝進來便看到宣王君冥正抱着宸妃在吸血,他憤怒了,抓狂的衝進了牢房之中,擡起一腳便踢向了君冥/。

君冥被踢飛了出去,堯景帝飛快的衝過去,一把扶起宸妃,心急的叫起來:“芷兒,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宸妃搖頭,忽地看到身後的君冥凶神惡煞一般的衝了過來,直撲向堯景帝,宸妃大叫起來:“皇上,小心啊。”

可惜君冥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堯景帝,頭一低便對着堯景帝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不遠處的宸妃冷笑瑩瑩的望着他們兩個,只見堯景帝不停的掙扎,可惜他的力氣怎麼敵得過宣王,宣王本來就是有武功的人,再加上中了嗜血毒,此時整個人很瘋狂,力氣更是比從前大得很,所以他抱住堯景帝,他根本動彈不得,他不但動彈不得,還被宣王抱住脖子不停的吸着血。

------題外話------

老皇帝終於和宣王兩個人對撕了起來,明天繼續撕,求個票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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