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一章

三人急馳出了王家村,韓輕嗣一路催動內力壓住傷勢,直到暮色十分行至一間客棧方纔停了下來。

郝伍少摟着哭暈了的王小虎下馬,開了兩間客房,又將王小虎扶上去。

王小虎受了過深的刺激,一路只迷迷糊糊哭嚷着“死丫頭”“姐”一類的詞,臉上滿是淚痕,時醒時昏。

郝伍少心痛不已,強打起精神將他安置好,這纔回了房中,蜷在韓輕嗣的懷中睡了。

三人如此趕了好幾日的路,王小虎直到第三日方纔恢復過神智來,卻失了笑靨,鎮日沉着臉,眼神迷茫。

星宿宮離太虛谷不過五、六日的路程,等三人行到了太虛谷,託人進去傳話,竟被告知谷中無人。

郝伍少心情差極,韓輕嗣照例冷冷無話,連王小虎亦是不吱一聲,一時竟是陷入了僵局。

郝伍少疲憊不堪,道:“恐怕我被花樂醉抓走,四哥這裡亦發生了什麼事。他自跟了裴滿衣,就一直在這谷中未出過。他會出谷去找你報信,大約也是去別處尋我,卻在路上錯過了。”

韓輕嗣倦極,倚在樹幹上不語。

王小虎目光無神地坐在樹蔭下,手不自覺地拔着地上的草,已拔禿了一片。

郝伍少心中迷茫不已:眼下該去哪裡?王小虎又該怎麼辦?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先在谷外住下,如若四哥回來,應能即刻找到我們。想來星宿宮的人也不會再追到此處……輕嗣安心養傷,小虎……你可願隨我們停留幾日,等輕嗣哥哥養好了傷,一起去江南?”

王小虎失魂地點了點頭。

三人又到先前郝伍少先前住過的草廬,粗略收拾了一番,暫且住下了。

韓輕嗣白日練劍,夜間打坐運氣,蒼白的臉色漸漸緩和過來。

王小虎只知鎮日發呆,郝伍少費盡了心思逗弄他,也只換得幾回勉強的笑顏。

郝肆奕與裴滿衣始終不曾歸來,韓輕嗣以內力打通受阻經脈,二十日已恢復了九成,然餘下一成卻始終恢復不了。

他每每運功至少陰,則覺體內空虛,真氣盡斷於此,無論如何也衝不過去。若是集氣硬衝,只覺少陰心經處有如火燒火燎一般,疼痛不堪。

韓輕嗣大惑不解,功力在此處停滯不前,無論如何也恢復不得。且至每日午時與子時,少陰心經便漸漸發熱,直至血液在膚下沸騰翻滾。

郝伍少臉上的黑金斑日復一日漸長,每日若無熱水浸泡一個時辰,則晚間月出後冷汗淋漓,寒徹肌骨,輾轉難安。

韓輕嗣功力恢復八成後便替他輸送真氣祛毒。

不知何故,韓輕嗣的真氣於伍少的寒毒竟有奇效,每每運功過後,郝伍少只覺通體舒暢,全身暖意,那斑紋止了生長,且漸有回收的趨勢。

爲怕影響韓輕嗣的恢復,兩人每隔一段時日纔會輸送稍許真氣,如此卻依舊效用不凡。

休養期間韓輕嗣曾教王小虎習武。

他頭一回將劍遞到王小虎面前,小虎乍一見寒光閃爍的劍鋒,竟是瞳孔一擴,蜷緊了身子顫抖不已。

韓輕嗣不忍,欲將劍收回,王小虎卻突然出手握住劍身,嬌嫩的小手被割的鮮血淋漓,卻遲遲不願鬆開。

往後韓輕嗣每日教王小虎一個時辰,王小虎自行參悟修煉三個時辰,不再每日失魂落魄地發呆。

然而這十二歲的少年也只有握劍時眼中才有神采綻放,其餘時依舊是沉默寡言,神情呆滯。

一個月後,兩人決定不再等下去,先回江南再說。

然江南多花,沿途亦不知有何遭遇。郝伍少已遇四花,絕不敢再冒險,行程一事一時陷入僵局。

九星七耀之毒,中毒者若遇已遇之花,則會心疼不已,加重毒症,卻不至死。爲保全伍少性命,韓輕嗣定下的路線寧選已遇之花,也不敢犯未定之險。

定下了線路,兩人備齊了馬車乾糧,便帶着王小虎上路了。

馬車較之騎馬更爲安穩,卻也拖慢了行程,日行不過數百里。

三人耗了三日行至一處瀑布山林,是日正是天朗氣清,陽光和煦,難得將連日的沉悶一掃而去。

韓輕嗣駕車至瀑布下溪旁,卻見一名玄色外袍的男子正懶坐於溪旁,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捏着羽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

郝伍少欲出廂曬曬太陽,王小虎想在溪邊洗把臉,韓輕嗣便在距那男子不遠處勒停了馬,掀開車簾讓二人下來。

韓輕嗣一貫目中無人,見那玄衣男子身無兵刃,亦無殺氣,便連看也不曾看他一眼,恍若未見着附近有這麼個人一般。

然那玄衣人自馬車駛入視線之後便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韓輕嗣,目光竟是萬般柔情。

郝伍少好奇,自不免對那人多看了幾眼,卻見他長眉斜飛入鬢,目光深邃,鷹鼻朱脣,只看一眼便生生被吸走了魂魄一般。

若說韓輕嗣的美是俊,喬洛玉的美是秀,花樂醉的美是妖,則此人的相貌便是即俊又秀且妖,看客是怎麼個心思,看出來便是怎麼個模樣。然不論看在什麼人眼裡,卻都不得不讚嘆一聲:妙極!

王小虎也注意到那玄衣人,見了那人相貌,不自禁發聲奇道:“咦?”

韓輕嗣見郝伍少目光轉也不轉地盯着那人,當他那些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不由臉一板,徑自向溪邊走。

郝伍少又看了那人幾眼,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連忙去追他:“輕嗣!”

玄衣人嘴角噙着笑,羽扇頓在胸前不搖了,目光卻依舊追着韓輕嗣不放,輕聲念道:“輕嗣……?”

韓輕嗣原不想與陌生人有甚交集,然這青山綠水間,若是着了淺色袍子之人他統統可當做澗中石、溪邊柳,偏偏那人一身玄黑,在余光中由是突兀。又那人目光纏綿不放,韓輕嗣終是不耐地轉過頭與他對視一眼。

可惜那人世難覓的相貌到了韓輕嗣眼中,依舊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美醜無甚區別。

他雖心中不滿,又不好強令那人不準看他,也不想招惹麻煩,便只是目光隱有威嚇之意地瞪了他一眼。

玄衣人笑意更甚,竟是起身走過來,主動開腔:“你不記得我了?”

此話一出,三人俱是一怔,連蹲在溪邊潑水的王小虎亦停了動作,好奇地轉頭向這邊看來。

郝伍少心中磬鐘大震。他警惕地看着玄衣人,往韓輕嗣身邊貼得更緊:“你是什麼人?”

玄衣人恍若未聞,依舊笑看着韓輕嗣。

韓輕嗣沉聲道:“你是誰?”

玄衣人這才悠悠地嘆了口氣,眉目含嗔:“你果真不記得了麼?十九年前,你我二人湘江筏竹,看兩岸青山,飲酒談笑……你那時與我說,二十年後當伴我再去湘江……”

郝伍少被他曖昧的口氣激得心裡大爲不爽,彷彿已瞧見韓輕嗣摟着那人水上筏竹一般,登時醋灌湘江:“咳,這位兄臺容我打斷一下,他今年只有十八歲……”

“噢?”

玄衣人微微挑眉,自嘲地笑了笑,搖頭又嘆了口氣:“未曾想已過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情難免記不清晰了……”

他頓了頓,眼神更爲柔和:“你可還記得,十三年前我摟着你一同上岐山看日出,那時你說……”

郝伍少暴跳如雷:“喂!兄臺你有沒有聽人說話啊!都說了十三年前他才五歲!!”

韓輕嗣眉結微蹙,亦是有些莫名地看着玄衣人。

那玄衣人短短時間已嘆出第三口氣:“罷了,也不怪你忘了我,一來時日久了,二來……當年也是我對你不起……”

他緩緩闔上眼,又緩緩睜開,眼神柔得欲化出水來:“年紀又有什麼要緊,只要你還是你,我的心裡一直……也只有你。”

郝伍少一口鮮血涌上喉嚨,徹底敗下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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