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錚搖了搖頭,“具體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目前沒有結論,但是我認爲是有一定的關係的。
只是具體是什麼關係便真的不得而知了。靈氣這種東西可研究性太多,沒有人能搞的清楚。”
徐遊繼續問道,“那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件事?”
“首先,超過靈氣臨界度的地方少之又少,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基本都是一些老怪物。
而且爲了保證神洲修仙界的穩定,就沒有必要對外宣傳這靈氣有毒這個理念。絕大多數修士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所謂的臨界度的靈氣。”
徐遊看了眼周圍竹院,剛纔他還視作洞天福地,現在怎麼感覺怎麼怪,總覺得自己要被毒死。
“你慌什麼?”公羊錚看出了徐遊的擔憂,“錚爺我剛纔說了,在這裡只要不是長期待,對你是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懂了。”徐遊點頭,“我們修爲的進展很需要靈氣,但又不能過分依賴無限制的靈氣。
世上萬物都講一個盛極必衰,過猶不及,任何東西只要是無限制的增長,那最後帶來的結果肯定是惡的。”
這種事徐遊還是懂的,水喝多水中毒,氧氣太濃也會氧中毒,打膠打多了,更會虛。都是一樣的道理。
看來這靈氣也遵循這個理?
“咦?你小子活的還挺通透的?”公羊錚有些詫異的看着徐遊。
“胡亂說的。”徐遊擺擺手,又奇怪道,“那不對啊錚爺。按理說伱現在對靈氣沒有什麼需求。
而這種地方危害又大,還對壽命有影響,你爲什麼還要一直呆在這?錚爺你不想多活兩年嘛?”
公羊錚眉毛一挑,“誰跟你說我一直待在這的,我也是待一段時間就離開。而且我在這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研究靈氣的本質,研究這個所謂的靈氣臨界的問題,爲什麼這靈氣多了會成毒。”
“原來如此!”徐遊恍然頷首,“原來錚爺你一直肩負整個神洲的大義責任,小子以前有眼不識泰山了!這便向錚爺告罪。”
“你小子,會說話。”公羊錚樂呵呵的又拍了下徐遊的肩膀。
“錚爺,你這種田種菜的不會也是研究這個吧?”
“不錯,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錚爺大義!”徐遊再次誇獎一句,然後好奇道,“那錚爺研究了這麼久可發現什麼新的東西?”
公羊錚深深嘆息一聲,“很遺憾,並沒有。”
“這樣啊,沒事加油,我相信錚爺。”徐遊反客爲主,反手拍着公羊錚的肩膀。
“這件事知道就行,保密,不要對外任何人講。”公羊錚補充了一句。
“明白。”徐遊應聲,然後便起身回到井邊開始有些嫌棄的洗着自己的衣服。
洗漱過程之中,徐遊隱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靈氣臨界度這個概念讓他思緒飄的很遠,按照歷史規律來看,數萬年前神洲靈氣貧瘠,到現在到處都是靈氣充裕之地。
修行界一屆比一屆強,迎來無比繁榮的時候。
但若是之後的每一次大道紀元過後靈氣都會繼續拔高,那豈不是在以後神洲有可能每個地方的靈氣濃度都像這竹院裡。
那到時候天底下的修士還有哪裡能去得?豈不是最後都得因爲靈氣問題而毒亡,乃至於絕種?
這種情況細思極恐。
徐遊也瞬間理解了爲什麼這個概念只有公羊錚這樣的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人知道。
這應該是這些頂端人士必須遵守的事情,否則要是傳揚出去並被確認,這修仙界就真的要大亂。
不是尋常的大道紀元之下的勢力更替,而是完全無序的混亂。
沒了未來的希望,豈不就是修行者的末日?那時候的亂象想都不敢想。
徐遊突然有個更嚴重的擔憂,那就是這次的大道紀元之後會不會有更嚴峻的情況發生?
到時候這靈氣問題還能控制的住嘛?
想起這些徐遊的思緒便飄的愈發深了。
啪啪—
竹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徐遊,他有些好奇的看過去,來的這段時間裡還從未見過有人敲門。
“進。”公羊錚應了一聲。
竹門被推開,進來一位少女,一位穿着白衣身後揹着長劍的清雅少女。
徐遊愣了一下,來人竟然是雪千落,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可能性。
自從上次月光城一別,兩個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的。
雪千落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裝扮,連衣服好像都沒有變,唯一的變化有兩點,其一氣質好像更爲清冷了。
在冷酷劍仙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其二,修爲提升了,此刻儼然是一位五境初期的修士,身上隱隱透露出來的劍意和氣勢更是比之前不知道強上多少。
“呀,小雪竟然有空來我這,快快請坐!”
公羊錚此刻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容,立刻將雙手在衣服上蹭乾淨,然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還特地摘了幾個品質最好的果子。
表現的那叫一個熱情,就像是爺爺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孫女一樣的熱忱。
但是雪千落置若罔聞,眼裡根本沒有公羊錚半點,準備的那些熱情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
留下一個表情極爲僵硬的老頭子。
最後,雪千落在徐遊面前停下,上下打量着徐遊,“你沒死?”
徐遊先是一愣,然後滿頭黑線的搖搖頭,“好着呢,暫時還死不了,師姐這麼久不見,你上來就問我死沒死有點不合適吧。”
雪千落沉默了一會,“抱歉,我是問你有沒有事。”
她特地的捲舌發音,儘管有點彆扭,但徐遊還是從對方的口音裡聽出是事不是死。
好傢伙,平翹舌不分啊!
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雪千落還有這個缺點,聽着對方努力翹舌的樣子,別說,還真別有風味。
“呃我沒事,多謝師姐關心。”徐遊笑道。
“外面傳你根基受損,深受重傷。我聽說你在這邊溫養,便過來瞧瞧。”雪千落解釋了一句。
“多謝師姐關心。”徐遊繼續笑着,搬過一條小椅子,“師姐坐。”
說完,徐遊順勢拿起公羊錚準備好的果子遞給雪千落,後者接過果子,一邊吃着一邊點頭道了聲謝。
公羊錚表情就有些鬱悶了,眼神帶着些許酸意的看着徐遊。
但老人家還是自己也搬了條椅子果子,樂呵呵的在雪千落身邊坐下。
雪千落瞥了眼老頭,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搬的靠近徐遊,離老頭遠遠的。
徐遊挑眉看着這一切,這雪千落看起來是相當不待見公羊錚啊。
想想也是,這麼不靠譜的老頭要是待見倒也怪。
“師姐只是來看我的嗎?還有別的事嗎?”徐遊好奇的問着。
“嗯,之前說了你入四境之後我便找你問劍。”雪千落點頭。
“可是師姐你也入五境了,我這也不好你啊。”
雪千落又沉默了一會,繼續道,“沒事,我能壓制實力,等你養好傷勢之後再說。”
“行吧。”徐遊只能答應,沒辦法的。
“你入四境以來,對劍道可有新的感悟?”雪千落問道。
“倒是有一些。”徐遊坐直了身子,笑道,“我剛好有幾個問題,師姐可能解惑?”
“解惑不敢,一起探討。”雪千落也正襟危坐。
於是,兩人就開始激情的就劍道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討。
公羊錚有些詫異的看着在那侃侃而談的徐遊,他還懂劍道的?
之前他只知道徐遊結九陽道基,在道家這一方面是千年一遇的奇才,但是其它的他確實是沒有過多瞭解。
畢竟每天都很忙,不可能記下別的太多事情。而且潛意識裡就認爲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建樹已經相當逆天了。
哪裡能想到還懂劍道?
而且這不重要,重要是的眼下雪千落對徐遊的態度。
他徐遊憑什麼啊?
雪千落是出了名的話少,能用一句話講清楚的事情絕不可能用第二句。
平時基本沒和別人有什麼交流,十分冷酷的一個女孩。
但是怎麼現在就話這麼多,徐遊這小子憑什麼?
“你小子還懂劍道?”公羊錚適當的插嘴問着徐遊。
公羊錚突兀的打斷讓徐遊和雪千落兩人同時有些不悅的看着他。
老人家頂不住這樣的視線,用笑容掩飾了一下尷尬,然後便自覺的起身不打擾兩人。
自己果然還是隻適合種地啊,公羊錚又扛起鋤頭去田間忙活去了。
而徐遊和雪千落這一談便從白天談到了夜晚,這才雙雙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下。
還別說,和雪千落聊確實是受益匪淺。這是徐遊之前沒有想過的。
在之前,他都是閉門造車,靠着問道之心莽劍訣,但是當和這種靠自己一點點參悟劍道的純劍修深入聊起來之後才知道這其中竟有如此廣闊的天地。
而雪千落明顯亦是有如此感覺,如果說她是天賦加努力型的,那麼徐遊就是天賦加靈性型的。
他不講努力,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在雪千落的認知裡肆意衝撞,心潮澎湃。
“這間房是空着的吧?”雪千落此刻直接指着右後側的一間竹屋,問着公羊錚。
後者此刻正在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見雪千落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後問道。
“是空的,怎麼你想住?”
“嗯。”雪千落只是淡淡道,“住幾天。”
“啊?”公羊錚蹭的一下站起來,“你確定?”
“怎麼?不行?”雪千落反問。
“呵呵,行行行。”公羊錚樂呵呵的笑起來,“隨便住,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菜吃。”
雪千落便又不搭理人家,自己起身去房間裡先收拾起來。
徐遊有些愕然的看着雪千落的背影,沒想到她會這麼突然的提出這麼個要求。
“你小子給小雪下了什麼迷魂湯?”公羊錚走到徐遊身邊,瞪着雙眼看着徐遊。
徐遊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公羊錚看着無辜的徐遊,最後長長嘆息一聲。
“錚爺何故嘆氣?”徐遊問道。
“管老子?”公羊錚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原位繼續喝着小酒,嘴裡偶爾嘀咕一兩句。
徐遊無語的看着公羊錚,又看了眼雪千落的房間,最後起身回屋。
於是,這個竹院在雪千落的入住之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同居”情況。
一個不靠譜的老頭掌教,一個酷酷的劍道少女,還有徐遊這個人神共憤的大帥比。
老頭每天還是過着種田生活,只是看徐遊的眼神多了些不爽。
而徐遊則是和雪千落每天深入交流劍道,除了修煉之外都在如此。
如此,時間又過去一些天。
這日清晨,徐遊的房間有靈光閃爍,他在突破。
四境中期的瓶頸對九陽道基來講不算什麼,水到渠成而已。
這段時間他的傷勢溫養的恢復如初,修爲亦是大爲精進,尤其是在天選修煉者的輔助之下。
昨晚他特地獎勵了自己一下,如今神采四溢,精氣飽滿,現已然能突破四境中期。
很快,周圍的靈氣更加瘋狂的涌入徐遊體內,這些靈氣過濾神魂,經過神府,最後落在道基之上凝實道基。
轟—
數刻鐘之後,道基輕輕顫抖一下,徐遊驀然睜開雙眼,眼裡有精光流轉。
修爲已然到了四境中期。
徐遊伸了一下懶腰,心情相當不錯,不枉費自己這段時間的苦修。
在這樣的靈氣環境裡再加上雙倍多的修煉速度,只能說一個爽字,要不是因爲在這種高濃度的靈氣環境待久了有害,徐遊都想把自己的道廬搬到這邊來。
入四境纔多久時間就又到了中期,跟洛巧巧雙修那次佔據了很大的功勞,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苦修,輕輕鬆鬆。
起牀,穿衣,洗漱,收拾利索的徐遊直接出門。
“恭喜了。”
一出門,便瞧見雪千落坐在院子裡,然後朝自己點頭。
當然,這種小境界的突破自然不算什麼大事,她也就是如此淺淺一說。
但是依舊震驚于徐遊的修煉速度,或者說徐遊一直以來的修煉速度她都根本就看不懂,就好像不是在一個世界上修煉。
“謝謝。”徐遊也笑着坐下。
桌子邊上已經擺了一些樸素但美味的農家早點。
這段時間因爲雪千落住在這,公羊錚每天一日三餐都做的相當到位,儘管雪千落對他始終是個冷臉,但是老人家也樂在其中。
始終樂此不疲的做這些事。
其實徐遊很多時候懷疑這雪千落到底是不是公羊錚的親孫女,但是一看老人家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老臉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以公羊錚的基因是不可能生出雪千落這麼好看的孫女的。
徐遊直接給自己盛了一碗靈粟喝了起來,這段時間的半隱居生活讓他也習慣了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飯。
就在徐遊剛喝了兩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陣陣鐘鳴之音,聲音縹緲清寧,順着天風飄到這竹院之中。
徐遊有些好奇的放下碗筷,視線望過去。
這鐘聲他從未聽過,但是在資料裡見過,是爲三十六道龍骨音。
這龍骨音是以早已滅絕的上古龍骨的脊柱敲擊產生出來的聲音,三十六道龍骨音代表門裡要出征。
七十二道則代表整個崑崙仙門全員進入戰鬥狀態。
而一百零八道則是代表着門裡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機。
所以這龍骨音非涉及到門裡絕對的大事是不可能用到的,上一次用到這龍骨音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
現在神洲的頂尖勢力都和平了多少年了,尤其是五門七宗,隨着勢力格局的穩定下來,基本不可能發生這種出征的行爲。
“這是?”徐遊有些驚疑的問道。
公羊錚依舊喝着靈粟,只是隨口解釋道,“你師父要去打架了。”
徐遊愣了一下,然後就要起身回去朱雀峰。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待在這竹院裡都快忘了這件事。
現在墨語凰直接使用三十六道龍骨音,那就代表要開始去幹那赤金門去了。
儘管徐遊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該擔心的自然還是擔心。
自己的師父將千里迢迢的去對外作戰,自己這個做徒弟的怎麼能放心下來。
“坐下。”公羊錚不容置疑的說着,“在你師父解決完事情之前,你不許踏出這竹院一步。
別忘了你可是將死之人,生死難料。”
“這不是擔心嗎,畢竟那赤金門實力也是非常了得,我怕我師父她不好順利拿下的。”徐遊無奈的坐回原位。
他現在確實不好暴露在大衆視野之下,作爲師出有名的這個名,還是得先蟄居。
“區區一個赤金門,你擔心什麼?怎麼,不相信你們朱雀殿?”
“這倒不是。”徐遊搖頭道,“我是怕別的勢力暗中幫助赤金門,給我們使絆子。”
“怎麼,當初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是你,現在臨陣了,想七想八的也是你?這麼怕,當初怎麼還建議你師父去打那赤金門?”
公羊錚夾了一筷子鹹菜,在嘴裡咬的嘎嘣脆。
“如你所說,大義在我們這邊,這個時候只要你是不擴大戰場,只針對赤金門,那就不會有人跳出來。”
“也是。”徐遊灑然一笑,“那魔盟呢,這赤金門畢竟是魔盟下屬的頂尖勢力,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吧。
萬一來個大修士,我師父很吃力的。”
“不會。”公羊錚淡淡回道。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
“好吧,那我去送送我師父總行吧?我看看什麼規模去。”徐遊說道。
“坐着!”公羊錚不容置疑的說着,然後右手輕輕一揮、
方桌前就形成了一個100寸的8k“顯示器”,裡面畫面之清晰如肉眼所見,而畫面正是墨語凰那邊的畫面。
徐遊精神一震,當即抓了一把花生米吃了起來,然後看着。
一邊的雪千落亦是專注的看着這畫面。
朱雀峰此刻是極爲熱鬧的,更多是嚴肅。
在朱雀峰最上方處懸着一根上百丈長的粗壯龍骨,龍骨通體呈赤金之色,其上金芒流轉。
每一階脊柱都似乎蘊含着莫大的能量,儘管這條龍骨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遺物,但其上似乎依舊閃爍着熾熱的生命力、
這條龍骨崑崙仙門有且只有一根,每逢大事之時,便在其上敲龍骨音。
這次由朱雀峰的活化石陸長空陸長老負責敲龍骨。
陸長空手持兩個金錘,澎湃的修爲之力一下一下的舉着金錘敲打在龍骨之上。
龍吟之聲傳遍整個崑崙仙門,所有人都聽的到,於是便有很多修士直接飛到朱雀峰這邊看戲、
上次這麼多人來還是徐遊突破四境的時候,這次來的人更多。
因爲龍骨音一響代表的含義便是涉及門裡的生死大事,別說所有門裡的年輕弟子沒有聽過這龍骨音、
就是絕大多數的老人也從來沒有聽過。
此刻所有來朱雀峰圍觀的修士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天上那條足足數百丈長的龍骨,均爲龍骨之上殘留的恐怖威壓而震撼。
而這數百丈長的龍骨之下,此時漂浮着兩艘巨大無比的戰艦。
兩艘戰艦皆數百丈長,幾乎跟龍骨一樣長,漂浮在那便如遮天蔽日一樣。
其恐怖的長度和寬度再加上戰艦本身自帶的威壓,讓人望而生畏。
要知道,形容一個勢力是否爲五門七宗這樣的頂尖勢力,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評判標準便是擁有的戰艦數量。
這戰艦可不同於尋常的飛舟。
尋常的飛舟多數代步之用,再厲害一些的就如墨語凰的那艘帶着一些特定的攻防能力的就已經是私人飛舟所能做到的最好程度。
再往上便是步入戰艦這個行列。
能入戰艦者,以十丈,五十丈,一百仗,兩百丈,三百丈,五百丈爲劃分。
戰艦是綜合性極強的大型法器綜合體,哪怕是十丈大小的戰艦其上都佈置有各種威力極大的大範圍殺傷法器以及各種防禦性很強的法器陣法。
再加上其無比快速的機動能力,更是能一起放大集中所有戰艦力修士的神通術法。
可謂是人間大殺器!
這戰艦可以算是隨着大道紀元的發展而來,每次大亂之時,戰場無數,而戰艦便應運而生,成爲戰場上恐怖的絞肉機。
一艘戰艦的修士可以在戰艦的配合下幹翻十倍之衆、
哪怕最低等的十丈戰艦,非六境修士以下不能攻破。
所以,這戰艦便自然成爲最頂級的戰略物資之一,很多勢力都較勁腦子的想多整一些。
但是很遺憾,難度很大,因爲這戰艦就是個深不見底的吞金獸。
打造戰艦需要各種逆天的天材地寶,需要頂級的能工巧匠,需要完美的設計圖紙。
煉製過程稍有失誤便是整艘作廢,所有要煉製出一艘戰艦付出的代價是極爲恐怖的。
而煉製成功之後,每年維護的成本也是天價。
對一些小勢力來講,煉製戰艦根本就是奢望的事情。
就拿烈天門的來比喻,他們就算集合全宗門之力也不一定能打造出一艘十丈大小的戰艦。
也正是因爲戰艦如此高的門檻,就自然而然的成爲評判一個勢力的強大程度。
能煉製超過百丈的戰艦便算是大勢力了,兩百丈的便是頂級勢力。
而能煉製三百丈的只有五門七宗這個級別的勢力纔能有實力煉製。而五百丈,更是隻有五門七宗這種最頂尖勢力裡面的頂尖勢力才能做到的。
當年崑崙仙門最鼎盛的時候,一口氣擁有四艘五百丈級別的戰艦,堪稱人間無敵。
靠着這四艘五百丈戰艦幾乎可以橫推任意勢力。
但是慢慢的到現在,只剩下一艘了,長期封存在崑崙臺那邊。
沒辦法實在是養不起了,這玩意在和平時期就是最他媽的燒錢的東西。
留着這一艘也是崑崙咬着牙留下的,作爲老牌頂尖勢力的最後尊嚴底線,再多就真養不起了。
再往下一檔的三百丈戰艦也沒剩下多少,同樣是養不起的那種。
比起當年造戰艦如下餃子一樣的盛況,現在的崑崙簡直就是窮的不能再窮了。
但就是這樣,崑崙現在擁有的戰艦數量那也是排前列的。
只是型號大多是老款的型號,算是啃老本,沒錢研發新的戰艦。
像現在諸如蓬萊等,據說有研究出最新一代的戰艦,威力極強,當然,沒有真正面世也不知道真假。
現在朱雀殿飄着的這兩艘是朱雀殿的資產,兩艘戰艦,一艘名曰朱雀號,一艘名曰落焰號。
這兩艘戰艦都是老古董級別的,有幾千年歷史。
但是歷久彌新,從其外面看不出任何損傷,反而有一種歷史的沉重感撲面而來。
戰艦通體黑色,威武霸氣,船骨爲大妖脊骨堆砌而成,船身通體由頂級靈木隕鐵木所制。
這靈木以堅硬著稱,三千年成形,價格極爲昂貴。尋常六境修士都不能對這隕鐵木造成分毫損傷。
再加上防禦性陣法的加持,可謂是固若金湯。
戰艦主體更是加裝了很多靈炮以及各種大範圍殺傷的法器,攻防一體,霸道無敵,活生生的絞肉機。
戰艦一響,昆幣萬兩。
這種三百丈的戰艦拉上去,還一下就是兩艘,足以見這次朱雀峰之志。
擺明着去轟滅人赤金門去的,否則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陣仗?
此時,墨語凰一人傲立在朱雀號的船頭,倒負雙手,一襲紫衣在風中飄舞。
此刻,她一改往日的慵懶風,儼然一個久居高位的女強者,其身上的氣勢尋常人看都不敢看一眼。
身後的寬闊無比的甲板上分散戰着所有朱雀峰上肩膀帶花的大佬,他們都站在專屬的位置上,隨時準備投入戰艦作戰。
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少訓練如何藉助戰艦作戰。
現在雖然很熟了,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難掩機動的心情,這種巨無霸戰艦開出去打戰是真的刺激。
體內各種亢奮狂飆,想想就激動的那種。
再加上此刻聽着澎湃的龍骨音,享受着所有崑崙弟子的注視,熱血就他媽的上來了啊。
儘管他們不少人歲數都很大,但是再老的血液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沸騰起來。
另外一艘落焰峰則是由半夏峰的修士駐紮。此刻半夏峰峰主王富貴激動的站在舟頭。
偏瘦的身板挺的筆直,強行鎮定的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羣。
想他王富貴在朱雀殿當峰主以來一直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平時也是各種低調。
但是現在,咱也就是說當了一把“巨星”,這感覺真他孃的爽。
尤其是自己現在是落焰號的艦長了,這種男人終極浪漫的戰艦,就算他是峰主,就算他歲數不小,此刻也是萬分激動。
這落焰號怎麼摸都不夠,真他媽的帥!
幾百年沒用了,現在由我王富貴重啓戰艦,倍兒有面!
龍骨音依舊在敲,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人羣之中愈發喧囂,不少崑崙弟子此刻在聽到這龍骨音,見到這戰艦,全都慢慢激動起來、
“這龍骨可真他媽的酷啊!”
“是啊,我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龍骨,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戰艦,真他媽的帥氣啊!好想上去體驗一下。”
“這朱雀殿是怎麼了?跟誰幹架?”
“你傻啊,當然是徐遊的事情了,肯定是去找赤金門去了。”
“這麼勇?直接去幹赤金門?”
“不然呢?你沒看到那兩戰艦上的人嘛?那都是半夏峰和朱雀峰的頂尖戰力。這麼多人開着戰艦出門,不幹架,難道去春遊啊?”
“嘶!真的要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去打赤金門嗎!之前徐遊的事情鬧那麼大,但是門裡久久沒有動靜。
我以爲也像以前一樣喊喊口號譴責一下這事就算過了,沒想到真的去幹了?”
“確實,我也沒有想到,朱雀殿可真猛啊!”
“不是,真要千里迢迢去赤金門幹架,那魔盟能坐視不管?”
“不知道,但是想必魔盟管,朱雀殿肯定也有應對之法。這種大行動人家墨峰主肯定方方面面都考慮到的。”
“墨峰主真的厲害,佩服!爲了徐遊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我哭死。”
“對哦,徐遊呢,怎麼沒有見到他?還沒好嗎?”
“可不是,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人,我聽人說他現在在掌教那邊,由掌教親自治療。只是這麼久沒消息。
看來真的很有可能跟傳聞裡一樣,受了生死重傷。”
“我覺得很有可能如此,要是沒事,墨峰主不可能弄這麼大陣仗去給徐遊找回場子。
真羨慕徐遊啊。”
“羨慕?你要是有徐遊那不當人子的天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殿主能直接殺上魔盟信不信?”
“也是,徐遊的天賦千年難遇,可是我們崑崙的未來,這狗日的赤金門眼睛都不擦亮一些,竟然做此等愚蠢之事。
我現在只希望墨峰主的戰艦能直接踏平那赤金門爲徐遊報仇,給崑崙出氣,真他媽的煞筆赤金門。”
“確實,希望墨峰主馬到功成,打出咱們崑崙的風采,讓外面的人看看崑崙依舊如龍!”
“大善!”
周圍的交談聲絡繹不絕,全是對朱雀殿對墨語凰的讚美之詞,周圍的朱雀殿弟子聽的都與有榮焉,格外自豪。
轟—
隨着最後一道龍骨音落,陸長空蒼老的臉上已經浸滿汗水,雙手劇烈顫抖着。
儘管他是六境中期的修爲,但是也只能勉強敲動這龍骨,但是他現在絲毫不覺得累。
看着下方烏泱泱的人羣,外門出身的老人家此刻胸膛挺的格外直,突出一個自豪!
只是可惜這次出征他不能陪着去,要留下坐鎮朱雀峰。
沒辦法,誰讓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朱雀峰的“真峰主”。他的業務能力可比墨語凰這樣的甩手掌櫃強多了。
隨着龍骨音落下帷幕,墨語凰慢慢漂浮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兩艘戰艦。
底下所有的圍觀弟子也都停下了交流,全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墨語凰。看着這位風華絕代的朱雀峰峰主。
偌大的空氣顯的無比靜謐,餘下的只有風聲。
“一旬前,赤金門下刺殺我朱雀峰弟子徐遊,此刻依舊生死難料。
徐遊,築八陽道基,入神洲天驕榜,享門裡極致殊榮,是朱雀殿目前唯一一個三代真傳弟子。
是朱雀峰的希望,朱雀殿的希望,更是門裡的希望。
可是卻遭到了赤金門的刺殺導致其重傷難愈,赤金門此舉齷齪如禽獸,天人共憤。
今,我墨語凰,朱雀峰峰主,在此上告蒼天。當興朱雀峰,半夏峰兩峰弟子討伐赤金門!
諸位可願與我踏平那赤金門?”
墨語凰聲音鏗鏘有力,幾乎傳遍了整個崑崙。
“願隨墨峰主踏平赤金門!”
“願隨墨峰主踏平赤金門!”
朱雀號和半夏號上的所有修士情緒已經都被調動起來了,全都用力修爲大喊着這句話。
聲音直衝雲霄,渾厚的氣質衝散了流雲,畫出一片晴空。
此刻,墨語凰胸前那柄飛劍嗡嗡的迎風漲大。
墨語凰手指三尺長劍,先是踏出左步,手中長劍往前落下,口中道,
“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
倏忽,三尺長劍劃過白晝,驚人的劍氣幾乎綿延百里,其狂暴更是直接在墨語凰的腳下開闢出一條匡闊的“劍氣大道”。
這條大道上劍氣橫生,劍意四散,望之刺目,感之心悸,綿延到天際處。
“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攻門,何門不克!君等且隨我來!”
墨語凰帶着磁性的嗓音極是霸道的說出這最後一句話,然後落在朱雀號的船頭。
以綿延劍氣爲軌道,兩艘戰艦順着劍氣大道馳騁出去。
戰艦上傳來修士沖天的殺氣聲,戰鼓咚咚咚的響徹天地。
劍氣開路,檄文鋪道,墨語凰此刻盡顯風流,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更是不知道多少弟子此刻咬牙握拳,目送戰艦馳騁。
他媽的燃起來了啊!
沒想到朱雀峰今天這麼燃!
劍氣衝而南鬥平!
真他媽霸道!
啊啊,墨神!!!
不知誰帶的頭,很快這些圍觀的弟子發出山呼海嘯的聲潮,來爲墨語凰的出征吶喊助威。
門裡邸報的工作人員手裡的記錄儀都要拍爛了,更是幾位老哥直接尾隨戰艦出門,準備當第一手的戰地記者。
而墨語凰的這次出征儀式的實像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神洲的各個地方,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勢力的視線都盯着墨語凰的兩艘戰艦上。
神洲和平了太久太久,崑崙對上魔盟的這樣頂級勢力的大範圍拼殺戰鬥不知道多久沒有上演了。
誰都沒有想到墨語凰會在今天直接討賊,直接鋪天蓋地的戰勢向赤金門涌去。
這件事這次大道紀元裡第一次超大型的戰鬥,而被人最不看好的崑崙經由墨語凰的飛劍祭出第一道璀璨無比的劍氣。
此時,崑崙臺的竹院裡,公羊錚笑眯眯的散去8k顯示器,嘖嘖道,“這小墨現在可了不得了。
這帶動情緒的能力也擡太強了,今天的話也不像是她的文學素養能講出來的。
劍氣衝而南鬥平當真是霸氣,卻是不知道哪位筆桿子給她寫的。”
說到這,公羊錚突然頓住聲音,然後有些懷疑的轉頭看着雲淡風輕的徐遊,問道,
“這些話不會是你小子教給你師父的吧?”
“錚爺這也能看的出來?”徐遊淡淡道。
“真是你小子?”公羊錚再次瞪大眼睛,“你小子還懂詩?有這麼高的文學素養?
你還接觸過儒學大道?”
“那沒有。”徐遊搖着頭,“我只是略懂一些。”
“你小子,牛掰。”公羊錚一時間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徐遊,只能粗俗一說。
他算是發現了,這徐遊越挖下去懂的越多,簡直就是一個寶藏少年。
他才幾歲?這麼感覺什麼都懂的樣子?
就連一邊的雪千落此刻也緊緊盯着徐遊,她是劍修,此刻自然是格外的有觸動。
尤其是墨語凰在祭出那道恐怖至極的劍氣再配上這句話,直接調動了雪千落的思緒。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因爲外物而輕易牽動內心的女孩,但是剛纔的畫面和聲音對她來講真的是太有衝擊力了。
此刻她放在桌子下的雙手緊緊握着,恨不得也跟着自己的標杆墨語凰去踏平那赤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