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紫宮內,二皇子夏宿夜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手上拿着張紙條,屏退了所有人。
“二哥。”
夏宿夜聞聲,急忙把信塞到袖子裡。正向這裡走來的夏宿白看到了他的動作,眼睛彎成了新月。
“怎麼,二哥在看什麼,這麼神秘,連我也要防?”
“朋友的信,託我照顧她的小妹。”夏宿夜邊說邊拉緊袖子,生怕信件掉了出來。夏宿白看到,也不好再說看那封信,便轉移了話題。
“那,是哪位朋友?”
“你認識的,羽凌義。”
“前幾年出去雲遊的那個?他還有個妹妹嗎?誰啊?”夏宿白儼然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羽霖鈴啊。”
瀾滄宮內,夏月正坐在桌前,擦拭着手中的描青瓷杯,突然夏月的手抖了幾下,手中的描青瓷杯便隨手滑落,應聲而碎。
她不喜歡晚上有宮人在身旁伺候,所以一到晚上,瀾滄宮裡所有的宮人包括黎晚夏涼,都會被她安排到偏殿內休整,那時,整個主殿,就只有她一個人。
夏月俯身拾起地上的碎瓷。
剛纔不知道爲什麼,心臟突然劇烈抽動了一下。她伸手捂着左胸的心口,卻頓時瞪大了眼睛。
很少有什麼事會讓她驚訝到這種程度。
瀾滄宮主殿的燭燈,就這樣燃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夏月便攜了黎晚的去了皇宮的書閣。正在路上走着,卻不想撞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可以說是恨她恨入了骨。
大夏朝李尚書李喬南之女,李沐兒。
李沐兒善妒,這是皇城中人盡皆知的事情,而讓她尤爲憎惡的便是滄華公主夏月。不僅僅是因爲夏月的名氣比她高,因爲李沐兒也知道夏月是公主,在名氣這方面她比不過,讓她憎惡夏月的真正原因是李沐兒爲了在夏月面前給自己爭面子,便明裡暗裡地諷刺夏月,但結果卻是夏月反過來諷刺她,李沐兒自己自取其辱不說,又看到夏月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便越發燃燒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樑子便結下了。
李沐兒今早來皇宮,也是她的父親李喬南叫她來的,李沐兒本着夏月在這裡,便不想來,但父命難違,而且她還要爲了自己的以後做打算,想着應該不會碰到夏月,她便獨自帶着侍女青蕪進了宮,可偏沒想到,竟真的碰到了夏月。
李沐兒直直看着夏月,想起了以往的種種,便氣不打一處出來。
不就是個公主嗎?一天到晚擺譜給誰看!
平常人多時,她也是隻敢耍耍嘴皮子,但現如今李沐兒看夏月只帶了黎晚一人,而她們所處的位置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經過,便放下了膽子,向夏月走去。
李沐兒她不是沒聽說過“那位殿下”的手段,但她就是不信,而且她李沐兒有她放肆的資本。礙着她父親和羅天章的關係,就算夏月真的有那種手段,她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想到這裡,李沐兒微微笑了起來。
“我說,滄華公主殿下,就算您再怎麼高貴,撞了人,總該是要道歉的吧。”
李沐兒語氣不善,來勢洶洶,本就因爲護主而討厭她的黎晚心中就不痛快了。
“李大小姐,”黎晚的語氣也不怎麼友善,“您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越級了嗎?您現在恐怕還沒資格這麼和殿下說話吧。”
李沐兒心中有氣,她知道自己是亂了規矩,但她還沒有淪落到讓黎晚這樣的工人來訓斥。看夏月還沒有反應,以爲是自己父親的原因,李沐兒便又猖狂了起來。
“我呀,聽聞滄華殿下每晚的寢宮都沒有一個宮人隨侍,殿下該不會,是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黎晚聽了這話,恨不得立馬扇李沐兒幾巴掌,但她又不能亂了規矩,且自己的主子還沒什麼反應,她自己也不好亂了陣腳。
這可惡的李沐兒,以後一定要她好看!
夏月輕瞟了眼一旁生氣的黎晚,道:“聽說,宮裡養了兩隻狗?”
黎晚聞言,立馬明白了夏月的意思,雖然知道宮中並未養狗,但還是回道:“是,是有兩隻。”
“那便抽個時日,送到李小姐府上吧。”
李沐兒聽了這話,雖有些不解,但也明白夏月這麼說肯定不安好心。便道:“這就不用了吧,我可不喜歡養狗,而且,滄華殿下的東西,我可受不起!”
“不,你受的起。”夏月走到她的身邊,附着她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話便和黎晚一同走了,留下發火的李沐兒和青蕪。
“回府,回府!”待夏月走後,李沐兒才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
“小姐不是要去見陛下嗎?怎麼......”
“本小姐還未這樣被人說過!”李沐兒一腳把腳邊的小石子踢進一旁的池子裡,“不去了,回府!”
李沐兒恨恨地攥着衣角,回想夏月說的話。
“李沐兒,管好你的家人,別讓他們到宮裡來亂吠。”
這個仇,我李沐兒一定會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