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你，剛纔說什麼？”
已經走過李凡身邊幾米的壯漢，緩慢地轉過了身，驚訝地望着李凡，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似的，一隻手指掏着耳朵；旋即，突然笑出了聲：“你，你叫我們，放開她？！”
“……對。你……你們，放開她！”
“哇喔？小朋友，沒想到，你還挺有勇氣的嘛！”
聽到李凡明顯顫抖的聲線，壯漢誇張地長大了嘴，身後拉着向小園的幾人也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像羣狼打量被包圍的小白兔一樣看着李凡。
“……總之，放、放開她！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喔？怎麼個不客氣法？”
壯漢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李凡的左臉，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經親手打死過一個人，就是因爲他在我準備離開時候，多嘴了一句‘一羣煞筆’？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少說話，別逞英雄，像剛纔那樣乖乖站着不動，能多活些時候。乖，聽話。我走了。別鬧。”
“……我說，放開她，你們沒有聽到麼！——”
看着幾人架着已經哭嘶啞的向小園，又要準備離去，李凡只感覺到一股熱血從心臟處傳向全身，一瞬間，原本從一開始一直都激發不出天賦的焦急和對面前壯漢的恐懼全部都消失不見，衝動之下，竟邁開了一直釘在地上挪動不開步伐的右腳，向前衝了兩步，使勁拉住了壯漢的衣袖。
“看來，有些人只用說話，是教育不通的……”
壯漢沒有回頭，嘆了口氣。
下一刻，迅雷不及掩耳地，壯漢身軀突然一轉，一記後踹，徑直踹在了來不及反應的李凡胸口處！
只聽一聲悶響，李凡瞬間感覺胸口一滯，眼前一陣冒着金光的漆黑，腦海中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背已經重重撞到了地上，再彈起了十幾釐米高後、向後蹭着地滑行翻滾了一兩米，方纔停了下來。
“你踏馬非得捱了打才能記住是不是！本來勞資心情好都決定饒你一命，你，踏，馬，就非得找死——”
隨着壯漢暴怒如雷的吼聲，李凡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帶着鋼板的四十七碼軍靴鞋底，便如狂風暴雨般密集向李凡身上踹了下來！
“呃啊啊啊啊——”
超乎常人力道的踢打之下，李凡情不自禁發出了陣陣慘叫，被混混們制住的向小園甚至停止了哭喊，不忍心地轉過頭去。
然而陣陣慘叫聲，對於壯漢和混混們來說，卻像是興奮劑一般！
“讓你逞英雄！讓你踏馬逞英雄！你也想當英雄是不是——”
留下一兩個混混壓住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的向小園，其餘混混也都舔着嘴脣，獰笑着，加入了對倒在地上李凡的踩踏當中！
“……好了，差不多給他留口氣，住幾個月院行了。真打死的話，又是麻煩。”
差不多兩三分鐘後，看着地上如同破抹布般蠕動的李凡，已經開始有些喘氣的壯漢方纔停下了腳，站在一旁點了根菸。小弟們又意猶未盡地踹了幾腳，最後一個小弟一腳將李凡踢得翻了幾個滾，方纔點點頭，幾人一起準備離開：“嗯。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走了。老大，等會兒我能排第二個不——”
“那，走吧。”
“……你，你們，別走……把她，給我放開……”
最後抽完一口煙、將菸屁股砸在李凡身上的壯漢，最後厭惡地望了地上的李凡一眼，正要擡起腳，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似乎被什麼抓住了。
一隻沾滿灰塵和鮮血的手，正軟弱無力地扣在自己左腳腳踝上。
“……把她……放開……”
李凡低聲呢喃着，看上去已經幾乎完全喪失了意識，只是憑着本能伸着手，喃喃着。壯漢右腳跺了兩下，手沒有鬆。
“哎呦，看來這英雄，是當上癮了啊……”
壯漢乾脆再次轉過身來，看着使勁擡頭望向自己、鼻子歪到一邊，滿臉血跡和腳印的臉龐，嘴角露出了一排稍微有些煙燻黃的牙齒，然後稍微屈身，左腿慢慢曲起——
“砰！！——”
“啊——”
隨着一聲猛烈的撞擊，和一聲長長的慘叫，李凡原本抓着壯漢腳踝的手，已經被帶有鐵板的靴子，從手腕處踩得向一邊不正常地翻折去，甚至露出了骨茬！
終於，手還是鬆開了。
然而壯漢看上去完全不打算善罷甘休，左腳剛落地，右腳竟又再次擡了起來！
“砰——”
“咔吧。”
隨着一記漂亮的罰點球的姿勢，壯漢腳上軍靴最堅硬的前部圓頭，正正地吻上了李凡的臉龐！
所有人都聽到了，少年從脖頸處傳來的，一聲清脆的骨裂。
少年原本趴在地上的身軀，竟被這一腳，踢得飛上了天空！
所有人都看着，少年身體隨着明顯被拉長了一截的脖頸和頭部，劃過一道拋物線，向後飛去。
然後，瘦弱的身軀撞在了一旁剛纔高洋所在的樹上，然後墜落在地面，抽搐了兩下，便再一動不動了。
在他身邊，高洋依然捂着肚子來回翻滾着，面色蒼白，臉上滲着豆大的汗珠，口中低低嘶吼着，卻站不起身來。
“嘖……老大你這一腳，他就算救活了，也是個半身不遂……”
後面的小弟望了一眼再不動的軀體，很有經驗地品頭論足着。
“這就是想要當英雄，所必須付出的代價。英雄？我——呸——。”
故意將最後一聲拉得長長的，壯漢不屑地再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向被小弟抓住、已經面如死灰，不叫不喊的向小園。
“走吧。等會來人，就麻煩了……你們爲什麼站住不動了？”
已經走到向小園身邊，使勁擰了一把女孩臉蛋，又厭惡地在女孩頭髮上擦了擦手上鼻涕眼淚的壯漢，卻發現所有面向着自己、看向身後的小弟們，全部都呆在了原地，瞳孔開始縮小。
就連看上去原本已經徹底死心的女孩，眼神中也再次燃起了光彩。
“喂喂，怎麼了？見鬼了？！”
“……老、老大，你、你回頭看看……”
站在自己面前、莫西幹頭飾，腰間別着一把狗腿砍刀的小弟，伸出了帶着刺釘戒指的右手，顫抖地指向了壯漢的身後。
“……放……開……她……”
低沉如同野獸般的嘶啞咆哮，從壯漢身後響起。
壯漢動作一滯，不敢相信般，僵硬地，慢慢轉過身。
二十六、
“……你，剛纔說什麼？”
已經走過李凡身邊幾米的壯漢，緩慢地轉過了身，驚訝地望着李凡，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似的，一隻手指掏着耳朵；旋即，突然笑出了聲：“你，你叫我們，放開她？！”
“……對。你……你們，放開她！”
“哇喔？小朋友，沒想到，你還挺有勇氣的嘛！”
聽到李凡明顯顫抖的聲線，壯漢誇張地長大了嘴，身後拉着向小園的幾人也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像羣狼打量被包圍的小白兔一樣看着李凡。
“……總之，放、放開她！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喔？怎麼個不客氣法？”
壯漢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李凡的左臉，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經親手打死過一個人，就是因爲他在我準備離開時候，多嘴了一句‘一羣煞筆’？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少說話，別逞英雄，像剛纔那樣乖乖站着不動，能多活些時候。乖，聽話。我走了。別鬧。”
“……我說，放開她，你們沒有聽到麼！——”
看着幾人架着已經哭嘶啞的向小園，又要準備離去，李凡只感覺到一股熱血從心臟處傳向全身，一瞬間，原本從一開始一直都激發不出天賦的焦急和對面前壯漢的恐懼全部都消失不見，衝動之下，竟邁開了一直釘在地上挪動不開步伐的右腳，向前衝了兩步，使勁拉住了壯漢的衣袖。
“看來，有些人只用說話，是教育不通的……”
壯漢沒有回頭，嘆了口氣。
下一刻，迅雷不及掩耳地，壯漢身軀突然一轉，一記後踹，徑直踹在了來不及反應的李凡胸口處！
只聽一聲悶響，李凡瞬間感覺胸口一滯，眼前一陣冒着金光的漆黑，腦海中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背已經重重撞到了地上，再彈起了十幾釐米高後、向後蹭着地滑行翻滾了一兩米，方纔停了下來。
“你踏馬非得捱了打才能記住是不是！本來勞資心情好都決定饒你一命，你，踏，馬，就非得找死——”
隨着壯漢暴怒如雷的吼聲，李凡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帶着鋼板的四十七碼軍靴鞋底，便如狂風暴雨般密集向李凡身上踹了下來！
“呃啊啊啊啊——”
超乎常人力道的踢打之下，李凡情不自禁發出了陣陣慘叫，被混混們制住的向小園甚至停止了哭喊，不忍心地轉過頭去。
然而陣陣慘叫聲，對於壯漢和混混們來說，卻像是興奮劑一般！
“讓你逞英雄！讓你踏馬逞英雄！你也想當英雄是不是——”
留下一兩個混混壓住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的向小園，其餘混混也都舔着嘴脣，獰笑着，加入了對倒在地上李凡的踩踏當中！
“……好了，差不多給他留口氣，住幾個月院行了。真打死的話，又是麻煩。”
差不多兩三分鐘後，看着地上如同破抹布般蠕動的李凡，已經開始有些喘氣的壯漢方纔停下了腳，站在一旁點了根菸。小弟們又意猶未盡地踹了幾腳，最後一個小弟一腳將李凡踢得翻了幾個滾，方纔點點頭，幾人一起準備離開：“嗯。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走了。老大，等會兒我能排第二個不——”
“那，走吧。”
“……你，你們，別走……把她，給我放開……”
最後抽完一口煙、將菸屁股砸在李凡身上的壯漢，最後厭惡地望了地上的李凡一眼，正要擡起腳，卻發現自己的腳踝，似乎被什麼抓住了。
一隻沾滿灰塵和鮮血的手，正軟弱無力地扣在自己左腳腳踝上。
“……把她……放開……”
李凡低聲呢喃着，看上去已經幾乎完全喪失了意識，只是憑着本能伸着手，喃喃着。壯漢右腳跺了兩下，手沒有鬆。
“哎呦，看來這英雄，是當上癮了啊……”
壯漢乾脆再次轉過身來，看着使勁擡頭望向自己、鼻子歪到一邊，滿臉血跡和腳印的臉龐，嘴角露出了一排稍微有些煙燻黃的牙齒，然後稍微屈身，左腿慢慢曲起——
“砰！！——”
“啊——”
隨着一聲猛烈的撞擊，和一聲長長的慘叫，李凡原本抓着壯漢腳踝的手，已經被帶有鐵板的靴子，從手腕處踩得向一邊不正常地翻折去，甚至露出了骨茬！
終於，手還是鬆開了。
然而壯漢看上去完全不打算善罷甘休，左腳剛落地，右腳竟又再次擡了起來！
“砰——”
“咔吧。”
隨着一記漂亮的罰點球的姿勢，壯漢腳上軍靴最堅硬的前部圓頭，正正地吻上了李凡的臉龐！
所有人都聽到了，少年從脖頸處傳來的，一聲清脆的骨裂。
少年原本趴在地上的身軀，竟被這一腳，踢得飛上了天空！
所有人都看着，少年身體隨着明顯被拉長了一截的脖頸和頭部，劃過一道拋物線，向後飛去。
然後，瘦弱的身軀撞在了一旁剛纔高洋所在的樹上，然後墜落在地面，抽搐了兩下，便再一動不動了。
在他身邊，高洋依然捂着肚子來回翻滾着，面色蒼白，臉上滲着豆大的汗珠，口中低低嘶吼着，卻站不起身來。
“嘖……老大你這一腳，他就算救活了，也是個半身不遂……”
後面的小弟望了一眼再不動的軀體，很有經驗地品頭論足着。
“這就是想要當英雄，所必須付出的代價。英雄？我——呸——。”
故意將最後一聲拉得長長的，壯漢不屑地再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向被小弟抓住、已經面如死灰，不叫不喊的向小園。
“走吧。等會來人，就麻煩了……你們爲什麼站住不動了？”
已經走到向小園身邊，使勁擰了一把女孩臉蛋，又厭惡地在女孩頭髮上擦了擦手上鼻涕眼淚的壯漢，卻發現所有面向着自己、看向身後的小弟們，全部都呆在了原地，瞳孔開始縮小。
就連看上去原本已經徹底死心的女孩，眼神中也再次燃起了光彩。
“喂喂，怎麼了？見鬼了？！”
“……老、老大，你、你回頭看看……”
站在自己面前、莫西幹頭飾，腰間別着一把狗腿砍刀的小弟，伸出了帶着刺釘戒指的右手，顫抖地指向了壯漢的身後。
“……放……開……她……”
低沉如同野獸般的嘶啞咆哮，從壯漢身後響起。
壯漢動作一滯，不敢相信般，僵硬地，慢慢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