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必懷柔,抓捕就是。”皇帝掀開白布看了國丈一眼,確認國丈是真的死了之後他立刻態度一百八十度拐彎,臉色瞬間鐵青態度瞬間強硬。任繁花差點被皇帝的態度嚇到小心肝兒亂顫,還好還好皇帝不是非常兇,不然嚇死了任繁花怎麼辦?
“是。”皇后對榮雅使了個眼色之後立刻將國丈身上的白布完全掀開了,她可就不只是摸脈搏就能放過國丈的了,她還用手探了一下國丈心臟的位置。任繁花看見她探國丈心跳差點嚇的自己的心跳也要漏拍,結果皇后只是臉色變了變沒有說什麼。
“娘娘,致命傷是後腰的那一刀。”任繁花很吃力的把個子太大的國丈翻了個身,他還是會自殘,一刀捅穿自己的後腰。他當年絕對是個人體結構學的天才,那一刀完美的避開了腎和脾,但是看上去就是捅穿了腎臟的死法。擦着內臟而過,就是那樣的一刀。
“失血過多,是嗎?”
“娘娘,畢竟國丈年事已高……”任繁花扭曲着自己的表情試圖提示皇后國丈是必須要放棄自己的身份,但是結果她扭曲自己的表情扭的太狠,以至於她看起來像是死了爹似的……那個悲傷程度,皇后都沒她能裝。
“了了。”皇后最後看着任繁花糾結的敷衍了一下就坐下不管了,垂着頭看起來是悲哀實際上是沉思。東瀛公主那裡毫無疑問能找出國丈和她互相抄襲的證據,無論最後定爲仇殺還是搶奪都沒有關係了。
“娘娘,其實繁花最擔憂的是逝者入宮,會不會對宮中造成什麼影響。”任繁花知道國丈絕對要詐屍,她就怕國丈把哥什麼人給嚇到了,鬧了什麼大事就完蛋了。她倒是不怕鬼,但是不代表沒有別人怕鬼。於是她壓低了聲音找皇后商量,讓別人捉摸不到她們在說什麼的音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反正他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地步了。”皇后也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她果然摸到國丈是活人了,憑她對義父的瞭解立刻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麼。“最不濟把德妃那個女人嚇的早產,怕什麼,反正我看着孩子活不成。”
“娘娘,難道你要……”任繁花還以爲皇后要謀殺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卻沒有想到皇后抓過她的手迅速寫下了幾個字。德妃未孕,讓任繁花着實大吃一驚的答案。她就從沒考慮過德妃沒有懷孕的可能性,任繁花根本不敢想那種事情。
“她的身子實在是太實了不是麼。”皇后冷笑了一聲,依舊避開了大家的關注。
“弦姬沒有做什麼事,陛下爲何如此對待弦姬。”東瀛公主雖然是被強提過來的,卻還保持着自己的傲氣。她不卑不亢的站在乾清宮正中,不跪也不低頭,在她的立場是鳳舞先無禮她也不打算禮貌了。“望陛下詳細告知。”
“人就在你面前一步的位置,你要朕告知你什麼?”國丈身上的白布早就被皇后掀了,還沒能蓋回去呢。東瀛公主這才一低頭看見死人,第一反應就是尖叫第二反應才發現那個是國丈大人。“弦姬,你有什麼要說?欺我鳳舞和氣,還是認爲鳳舞的皇帝沒有脾氣?”
“弦姬只認爲陛下並非暴君。國丈大人的事情……弦姬完全不知道。”
“你和他一直很親近。”皇后站起來了,走到了弦姬面前高了她一個頭多,壓制人家無壓力。“你們兩個是誰抄了誰的詩詞,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你滿意了?你說什麼都不知道,幾個兇手承認殺人的罪過的。”
“娘娘是誣賴弦姬,弦姬在你宮中不說,侍衛也早已被任大人一箭射瞎,弦姬如何謀殺國丈?”被人誣賴的一般都得極力辯解,是誰都不例外。如果弦姬反應慢點,那她辯解的就想演戲;但是弦姬反應的快,看起來就像是有備而來。
“公主好像是有所準備。”任繁花毫不客氣的說,她和絃姬也就親近過那麼以小會兒,還是她打算坑弦姬才那麼做的。陷害弦姬,她比誰都要樂意去落井下石。“誰也沒說國丈是被謀殺,自然還有情殺之類的死法,爲何公主,如此肯定?陛下,任繁花想起一事,請陛下傳喚女官江鈴。”
“江鈴?”
“繁花在得知國丈死訊的前遇到她,她說東瀛海寇騷擾我鳳舞邊境,她親眼所證。”
“傳。”皇帝很乾脆的同意了。這讓任繁花開始懷疑是不是皇帝也是早就知道國丈要裝死,他也在配合?江鈴這個女孩子出現非常合時宜,她應該與國丈毫無瓜葛,但是她正好可以成爲打擊東瀛公主最犀利的一擊。
“父皇,東瀛狼子野心,東瀛公主應該如何處置。”第七灄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是必殺。東瀛公主不是鳳舞的人,要怎麼辦?處死還得看東瀛的臉色,強制送回國又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個“罪人”。第七灄是已經給東瀛公主定了罪,不給人機會洗冤。
他不正直,他只心繫政治。
“臣以爲,應當是死刑。”激進兄又發話了,各種激進的像是個戰爭狂人一樣。任繁花再次惡寒,像是前世的話,外國人在本國內按照本國法律處理。就是不知道鳳舞能不能這樣處置東瀛的公主,封建時代,公主這個位置的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是是標準的皇室子孫。
“可是問題在於,我們的皇室外戚是否能讓他們的皇室直系賠罪。”皇后淡定的承認了自己的義父再怎麼也只是外戚,但是她那個冷淡的語氣就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態度。她和絃姬兩個一高一矮大眼瞪小眼,一看就是弦姬氣短。
“皇后娘娘也做狗血噴人的勾當麼!”弦姬聽到這裡火氣也上來了,她好歹也是個公主,在鳳舞隱忍公主脾氣了這麼久,她哪裡還能忍得?但是她話音剛落就捱了皇后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還沒把頭轉回來又被皇后反手打了另外那半臉。正反兩巴掌,皇后下手極其重,就差沒有把人家的牙打掉。
“是不是我一直和氣,你就認爲我和你家的母后一樣?”皇后冷冷的看着東瀛公主就像真的在看殺父仇人一樣。她那兩巴掌的分量,任繁花估計她還留了點力氣,不然以她一拳能打裂城牆磚石的力度兩巴掌不死人也得打成聾子加掉牙。“已是罪人之身,還敢反誣本宮?”
“母后息怒。”第七灄趕緊上去拉開皇后,不然皇后直接一巴掌把人家拍死了就不用考慮是否處死東瀛公主的事情了。他骨子裡畏懼自己老媽的暴戾,他也從根本上討厭戰爭,雖然他明知道東瀛不打壓不行,卻也打算避開戰爭。
“娘娘息怒,掌嘴大可以吩咐繁花。”任繁花說息怒只是說說,她還真敢叫皇后別生氣了?別拉架不成自己掛了。倒是她很樂意獻媚,打人的事情交給她就好。現在反正也沒人會吐槽她討好婆婆,做人家媳婦討好人家一點都不奇怪嘛!
“你們是仗勢欺人欺我弦姬不在父母跟前,也欺我沒有後臺在鳳舞。若是在我東瀛的地盤,你可敢掌摑我!”弦姬眼淚汪汪就是被皇后打的,哪個女生捱打了不委屈!尤其她還被人誣賴有罪,她哪裡能忍住自己的淚水。她從遇到任繁花開始,她就吃了不少的虧忍了不少事了。
“陛下,江大人帶到。”予懷領着江鈴來了,後者神情頗有點緊張。
“微臣江鈴,見過陛下。”
“你把你跟任繁花說的事情,詳細複述。”皇帝這次是認真的,舊日的威嚴回來了——他偷懶了許久,終於再次有了認真的時候。但是正因爲皇帝突然恢復威嚴了,江鈴首次同時面見帝后更加的緊張,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始說話。
“回陛下,江鈴生自江南沿海漁村,自幼家中經商漁業。從前海上還算風平浪靜,但是近年海寇頗多。而且那些求助的漁民都訴聽不懂海寇的語言。江鈴陪家父做一筆大生意的時候遇到過,海寇所說的確實不是鳳舞的方言。”
“那麼,公主還有什麼話說呢?”這一句任繁花是用日語說的,幸好公主之類的詞語都是動漫常見,任繁花還能扯上去幾句。她說完又詢問起了江鈴。“江大人,大致是這樣的發音嗎?”
“任大人多才,但是江鈴並不懂東瀛的語言是什麼樣的,只覺得耳熟卻不敢斷定。”
“我既然已是你們刀板上的魚肉,我又怎麼能爲自己辯解什麼?若是陛下樂意兩國開戰,那麼就取了弦姬的性命好了!”弦姬這一句已經忘記說鳳舞的話了,除了任繁花誰都沒聽懂。於是任繁花還得給她打翻譯,幸好任繁花只要意譯即可猜都能猜到她說的什麼。
“並非朕想要開戰,而是你們虎視眈眈——賜弦姬公主鴆酒一杯——朕可以送你的遺體魂歸故里。”
“父皇,兒臣認爲應該送弦姬公主活着回國。”第七灄很不合時宜的又反對自己老爹,他是實在不想看見戰爭。第七靖不怕打仗,打仗把鄰國打服帖即可他很樂意!但是第七灄很怕打仗,打仗會傷了鳳舞的民生元氣,他不樂意。“兒臣沒有放過罪人的意思,但是弦姬公主是首位在我鳳舞犯罪的異國皇親,兒臣認爲她的事情應該詳細告知東瀛皇室,在他們的面前處死,已震懾異國虎視眈眈的帝王。”
“稟陛下,繁花認爲此事不可行。朝中匱乏懂東瀛話的人,若是弄巧成拙,反而墮我鳳舞威名。”任繁花很緊張,她雖然出盡了風頭,但是她只是半吊子的懂東瀛話而已啊。要是萬一萬一按第七灄要求的那麼來,難道她能當御史?就憑她?
“若是弄巧成拙也不過是遂了父皇的意思開戰而已,父皇,天下蒼生受不了戰爭啊!”第七灄聽見任繁花反對他,緊張了。他不想看見戰爭,他心中繫着的還是蒼生的生計,戰事一起烽火連天,江南沿海那帶最是慘烈。他親自找出的江南的毒瘤,江南現在元氣能回覆幾分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