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陛下那裡是怎麼看那個東洋公主的。”任繁花目前比較無聊,只因爲皇帝和外國使節談正事的時候沒她的事情,她就好好的在坤寧宮裡戴着就可以了。不知道那個公主是否會告狀,皇后會怎麼對待。
任繁花就是皇后的狗腿子,負責爲皇后咬人,皇后本人倒是會溫和一點,不過原則是一定的。百無聊賴,任繁花去偷聽的心都有了。因爲第七灄是皇帝最重用的兒子,第七灄肯定會在那裡的。他倒是不可能被美色誘惑到,但是誰知道那個公主會不會點心計——第七灄自己說過不討厭會心計的女人的。
“你要是想知道,等殿下告訴你唄。”榮雅走來走去看見任繁花發呆,總忍不住要吐槽兩句。不管怎麼說她風頭都已經出了,根據剛不可久原則她現在應該乖乖的安靜纔是,但是她非要好奇着人家公主,急不可耐的樣子。“另外,我們一個大國,放她一馬也不丟臉啊,何必非要整得人家那麼慘。”
“反正我就是看那女人不順眼。”任繁花齜牙笑了笑,表情要多惡搞有多惡搞。她不想向榮雅解釋她是要打壓人家,解釋了榮雅也聽不懂什麼叫壓制。那不只是一個女人在壓制另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國家在打壓一個國家——過來學習可以,必須但是必須心服口服的稱臣當忠犬。“更看那個國家不順眼。”
“你啊,說不定你還得面對陛下的審問,你都幹了什麼。”榮雅奚落了任繁花一下,繼續做她自己的事情,沒空陪任繁花發呆解悶。如果說皇帝的看法和任繁花、皇后的看法大相庭徑的話,皇后沒事任繁花要慘。
雖然說皇帝要審問任繁花的作法也應該是在私下,但審問就是審問。任繁花的作法,說到底有點過激,有點戴有色眼鏡看人的感覺。除了任繁花自己,還有那個同樣是穿越貨的國丈爺,誰也不知道曾經那個炎黃子孫的華夏就吃過白眼狼的虧,現在這個鳳舞則與華夏的唐朝相似,他們兩個不能不想起故國。
“榮雅姑姑!”任繁花突然就想到了國丈,那貨喜歡無拘無束,是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等於故鄉的唐朝昨日重現,他應該不會比任繁花少激動多少。任繁花多少還受動漫荼毒,那傢伙應該更加憤青纔是。也就是說,國丈要來了。
“怎麼了,突然那麼激動。”榮雅明顯沒有預料到太多東西,她根本就沒想過國丈可能會皇都似的。但是事實情況是,國丈真的有可能會回來,任繁花有絕對的自信確認國丈會那麼做。要是國丈不來,說明他這個人不在狀態,連兩國外交這種消息都沒能弄到。
“國丈爺快要回來了。”任繁花預言。
“得了吧,我覺得國丈那傢伙應該沒有那麼勤快的往皇都跑啊,又沒有什麼事情把他給刺激到了。”榮雅不是很相信,但是事實上她是不瞭解國丈的內幕。任繁花覺得國丈馬上就會到達皇都,就和那個東瀛公主差不了一天半天的那種。
“不,我和你打賭國丈過來的速度不會比東瀛公主快的,即使後知後覺也不會晚於這兩天。”任繁花自信滿滿的說道,就那個國丈,絕對會第一速度的衝過來的。那個公主想幹嘛國丈和任繁花都要監視着,對於他們而言鳳舞就是另一個祖國。
任繁花果然說的沒錯,皇帝本來要傳喚任繁花的,結果剛剛傳話的人過來,國丈求見的消息也來了。人家東瀛公主還在皇帝那裡等任繁花過去呢,國丈反而搶先。聽到消息的榮雅對任繁花佩服的五體投地,幾乎是送神一樣的把任繁花給送了出去。
不用說了,國丈來的實在太巧,國丈和任繁花都能夠在去往乾清宮的半路上遇到。
“喲,小花花。”國丈依舊骨頭沒有三兩重,明明輩分又要升級了,偏偏卻還是個老沒正經的傢伙。在乾清宮外邊遇到任繁花,居然能夠輕飄飄的給任繁花起外號。
“喲,老悶騷。”任繁花倒不是不能接受小花花這種稱呼,但是國丈實在太悶騷了,不得不吐槽!裡邊可是還有個大美人呢,別鳳舞皇室大家都沒問題,國丈自己先倒在人家的石榴裙下了。“你也戒備起來了啊。”
“當然,遣唐使都沒有這麼鎮重的,東瀛和鳳舞之間的海域又不怎麼太平,想不戒備都難啊。”
“行了,心照不宣就是,現在還是國家間關係的問題,和個人喜好無關。”任繁花頗有點無奈的舉手說道,制止住國丈透露先機,哪怕人家聽不懂什麼叫遣唐使,旁邊聽到的人也能猜測到他們是在舉例說歷史。一旦有什麼風聞亂七八糟傳到東瀛公主的耳朵裡,那國家間會發生什麼事件就看那個女人的性格了。
“可以。”於是輕浮的男人該收斂收斂,乖乖的陷入了他應該陷入的沉默。
“任繁花拜見陛下,皇后娘娘,大殿下。”進去了是任繁花一個人行禮,國丈沒有爵位,但是身份上也不是平民,他就沒有可以用的自稱。而任繁花是輩分地位偏低,沒自稱用自己的名字都要把禮節弄到位。
“你先起來吧。”
“謝陛下。”任繁花禮節做的出奇的標準,超過了她以往的程度。這樣認真的態度當然不是畢恭畢敬,而是有外國人在她本能的不能給自己國家的官員的丟臉,禮節要準。想象上就知道東瀛肯定女性禮節被拘束的比鳳舞要狠,人家東瀛公主的優勢任繁花要打壓,弱勢任繁花更加打壓。
“弦姬公主說她被你堵在宮門外,一箭射傷了她的臉,另外還射瞎了她的精英護衛,是這樣?”皇帝問話單刀直入,但是一點斥責的語氣也沒有。就像是在嘮叨普通的家常,任繁花想怎麼回答都可以,他不會發怒。
“陛下,繁花需要糾正三點。第一,繁花確實是故意跑去宮門巡視宮門的把守沒錯,但是繁花事先並不知道有什麼人要求見陛下——試問,後宮之中怎能隨便放男人和身份不明的人進來?繁花並非是堵着公主不讓,而是臨時暫代了侍衛首領的職權。
“第二,我那一箭是爲了射她的面紗,因爲她無論如何也不肯露出臉來。不露臉的人進入外宮已經是侍衛們的重大失職,任繁花先禮後兵,分明有先讓侍衛說過情況——是公主任性,挑戰我鳳舞的國家威嚴。
“第三,我射瞎的人是身份未知的、在宮門外持武器的賊人。外宮也屬於宮中,攜帶武器已經是死罪。繁花射瞎他們一隻眼睛是出於異國人不知罪,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之舉。若要嚴格,理應當場斬殺,殺無赦!”
“父皇,確有這條規矩,而且還是擅自持武器入宮者及其同謀一起殺無赦,任何人具有將他們斬殺當場的權力。”第七灄不慍不火的說,任何人,意思就是隻要會武能殺人,就算是一個打雜的犯罪宮女都能把他們殺光不需要負任何責任。任繁花只是射瞎了他們每人一隻眼睛,什麼都算不上。
盔甲可以帶進宮,但是武器不能。除非是皇后得到了皇帝的默許,或者御前侍衛非要帶武器不可,那才能持刀兵進宮。一個異國公主的護衛,已經被沒收了佩刀還掏出短刀,怎麼解?任繁花做的一點也不過火,就是對外國人不仁慈而已。
“繁花倒是有功了,記得兩國之間的關係,沒有下手太狠。”皇后淡淡一笑,瞥了東瀛公主一眼。那個弦姬倒是沒有臉色變色之類的,依舊保持着她那個民族的女人特有的態度,彎腰雙手撐地低頭行了個禮,說了句失禮了。
“這就是東瀛的公主?”國丈的禮節,早八百年前就被狗吃了。他粗略的掃了弦姬幾眼,很快就沒了看美女的興趣。他麼,不喜歡假謙恭的女人,弦姬態度是和軟的,骨子裡是高傲的,這樣的屬性國丈看了兩眼就貼上了很不喜歡的標籤。“不愧是那個民族的公主,深諳什麼叫做圓滑。說是說失禮,其實你肚裡應該記下了這筆賬吧?鹹雞,如果你真知道謙恭你怎麼不懂自己退步?難道在外宮的時候侍衛沒有阻攔過你?”
“這位先生的語氣實在太咄咄逼人。”
“喲,成語倒是會兩句,可惜就是聽不懂人話啊。陛下,外宮的侍衛長在哪裡?怎麼他沒有說清楚這隻雞進到後宮門前時可能遇到的情況麼?”國丈果然比任繁花要憤青,而且是專門來的,那叫一個不計後果的咄咄逼人,就刷東瀛公主的忍耐下限。如果被他刷到了反而還是好事,要是沒刷到,只能說,人家東瀛有大事必須低聲下氣也得求鳳舞。
“國丈說的倒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番邦蠻夷不懂也正常。朕的天下如今是鳳舞,當年還是朱雀的時候朕就見過父皇收到的東瀛信件,以日出之處比自己,日落之處比我們,好大的膽子。”皇帝說的還是很淡然,聽不出來他打算採取什麼行動。這種時候任繁花就有點可惜,如果當年的女暴君沒有綺年華貌早逝的話,現在就能採取更強烈的行動滅殺了東瀛的小想法。
“故去之事,是我爺爺的不對。”弦姬倒是非常的明事理,知道皇帝說的話意思不善立刻道歉。那叫一個謙遜非常,絲毫看不出來她是之前打算強行帶護衛戴面紗進後宮而被任繁花狠狠欺負的人。這就更加讓任繁花和國丈覺得東瀛就和日本一樣恐怖了,二人“必須防範”的心思更加深重,看弦姬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但是我爲了和平的外交而來,陛下不能對我太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