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深林幽靜,楚羽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着,所以便披了件衣服出門去了。絲毫不空曠的山野,卻總會讓人感到孤單,感到清冷。
正當楚羽讚歎着幽林太過寂靜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琴音傳來,琴聲活潑、跳躍很大,而且琴音清脆嘹亮,透出彈琴之人的調皮,青春活潑的氣息。楚羽順着琴音去找,卻見嬋兒正坐在院子之中,正全身心的投入在琴聲之中。楚羽邁着輕盈的腳步,不發出一點聲音,悄悄的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聽她彈琴。
當楚羽正沉寂在她那活躍開心的琴聲之中,心情大好之時,忽然琴聲一轉,變得淒涼、悲傷、低沉,其中更是透露出深深的孤單之意,使人聽之,無不感到難過,感同身受彈琴之人莫大的苦楚,經歷的那些痛苦。而且琴聲透露出深深的自我感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無人關心,無人陪伴,自己的孤苦伶仃。
楚羽心中一酸,知道莫嬋的琴正如父親一樣的一直陪伴着她,如今琴聲依然,只是父親卻已不在,莫嬋彈起琴來,自然是想起了父親。
不知何時,琴聲已停。莫嬋輕輕的靠在楚羽的肩膀上,就像勞累了一天的農夫尋找到舒適的被窩一般,那麼依賴。
“羽哥哥,我很小的時候,娘經常教我彈琴,孃的琴彈的很好,每次我都坐在旁邊一直聽,娘喜歡彈給我聽,我也喜歡娘彈的琴。後來,爹爹出了事,娘也被人追殺,我被他們抓住了,爹爹就不顧一切闖入人家的門派把我救了出來。後來,爹爹就一直教我琴技,我就每天彈給爹爹聽,不管我彈的多難聽,爹爹都會一直陪着我,聽我彈完。”
莫嬋此時已是淚流滿面,靠在楚羽的肩膀上,依然找尋着自己的記憶。
“爹爹還說,他要一輩子都聽嬋兒彈琴,他最喜歡嬋兒的琴聲了。可是,可是爹爹卻走了。他再也不能陪着嬋兒了。”
嬋兒已是泣不成聲,情緒開始失控。楚羽抱住她,說道:
“嬋兒,據說,每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星星,人死了,就變成了星星,就在天上看着自己的親人,保護着自己的親人。”
楚羽指了指天上最亮的星星,“嬋兒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星一定就是莫前輩,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保護着你,所以嬋兒一定要開心,不要哭,不然你爹爹看見你哭會不開心的。”
嬋兒抹了抹眼淚,看了看天上,
“嗯,爹爹,嬋兒不哭,爹爹也不要傷心哦,嬋兒以後都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楚羽看到嬋兒,心裡隱隱發痛,“是啊,莫前輩走了,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還有誰能保護她呢。”看着她的柔弱,楚羽心中是那麼的心疼,心中暗暗發誓:
“不管這場戰爭會如何,一定要保護好嬋兒,再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羽哥哥,你以後都不要離開嬋兒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能離開嬋兒。”嬋兒一臉認真的看着我。
“嗯,我永遠不離開嬋兒,會一直在嬋兒身邊保護好嬋兒的。”
“要是你也不在了,那嬋兒就真的沒有親人了。”嬋兒將頭埋在楚羽懷裡,抱的更緊了一些。
楚羽摸了摸她的頭,柔情的說道:
“傻丫頭,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委屈的。”
“羽哥哥,我想去找我娘。”嬋兒突然安靜了下來,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楚羽。
“嗯,好,等這裡的事完了,我們就去找你娘。”雖然楚羽並不知道她的孃親是否還活着,但是隻要她開心,他願意陪他去做,哪怕就是做白日夢也願意。
“嗯”莫嬋點點頭,她雖然愛搞怪,但是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突然一下子就這樣安靜了下來,這個安靜的夜,註定會勾起很多事,引出很多情緒。楚羽看了看北方,自言自語的說道
“今日該又是寒窗士子鄉試的時間了吧。”
嬋兒聽到了這句話,站起來蹲在我的面前:
www ¸ттκan ¸¢O
“書生,要不我們回家吧?”
楚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啊?”
“我們去你家住好不好?”楚羽想了想,搖了搖頭。
“嬋兒,再過一段時間吧,現在回去只怕還會有危險。”
“哦---”
“那你還要去考科舉嗎?”莫嬋歪着腦袋問道
“嗯,這是我爹孃一輩子的心願,我一定要完成的。只是朝廷黑暗,實在是令人心寒啊。”
“嗯~~~那我也要考。”莫嬋想了一會說道。
“這個,女子,按照規定是不能參加科舉的。”楚羽知道每當莫嬋開始想出一些亂七八糟不靠譜的事的時候,一定要特別小心,否則會像個傻子一樣的被她逗着玩,自己還不知道。小心翼翼的說道。
“哼,憑什麼你能考,我就不能考啊,你歧視我。”嬋兒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那又不是我規定的,怎麼能是我歧視你呢,明明是皇帝不讓你考。”楚羽無奈的說道。
“我不管,我就要考,你不讓我考,就是歧視我。”莫嬋一副無賴的樣子。
接下來的事自然就簡單了,楚羽再次大敗,同意了她可以去考科舉,可是,這個,楚羽同意好像也沒什麼用。
這個時候,二人突然看到茅屋後面有一絲火光,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後面,莫嬋好奇心頓起,楚羽還想說這裡就這麼幾個人,不會有別人的,但卻已經被莫嬋一把拉住,身不由己了。
兩人看着火光,一直跟了過去,等快要到跟前的時候,楚羽被莫嬋突然一把拽住。
“幹嘛?”楚羽問道。
我們悄悄的過去,看看那個人到底在幹什麼,要是幹什麼壞事咱們也好出其不意不是。
楚羽雖然感到不妥,但是她說的確實又有些道理,所以還沒想明白就已經聽他的話了。
兩個人慢慢的摸了過去,那人背對着他們,但是綰起的髮髻卻說明這是一個成了親的女子,背影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特別狹長。而她那一身素縞在黑夜中顯得更加的蒼白,也更加的突出。
雖然夜晚並不明朗,可是這個熟悉的裝扮卻讓他們毫不費力的認了出來,正是一身喪服的朱雀在這裡給青龍燒着冥幣。自從青龍死後,他每天都守着青龍的墓,每個晚上也都會燒冥幣給他,這個晚上雖然不能陪着自己心愛的人,但是也不會成爲一個例外。
“我們走吧,別看了。”楚羽趴在莫嬋耳朵上,輕聲說道。
莫嬋沒說話,只是翻了個白眼,楚羽便知道答案了,只好繼續蹲下來,聊無趣味的數起了莫嬋的髮絲。
“哎,快看快看。”莫嬋看也不看楚羽,只是憑着感覺推着楚羽。
“什麼啊?”楚羽爬起來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看的。
“玉佩啊,你沒看見?”莫嬋很驚奇的問道。
“看到了啊,那又怎麼樣?”楚羽還是不明白。
“你怎麼就這麼笨呢?那是青龍大哥的玉佩,你仔細看看。”莫嬋對楚羽不由得想翻白眼。
楚羽仔細看去,果然,那個玉佩上面雕着一條龍,只是夜晚太黑,若不注意實難發現。
楚羽看到,嘆了句:“自古多少癡兒女,情到深處無怨尤。”
莫嬋雖然懂得詩詞,但是對於這種情情愛愛的東西卻沒什麼感受,翻了個白眼繼續觀察朱雀去了。
“唉,以後她可該怎麼辦啊?守着一個死人,多孤單啊。”莫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完全坐了回來,嘆息道。
楚羽幾乎無聊的要睡着了,但是被她的這一句話弄得再無睡意,是啊,很多人都感嘆他們的愛情,她對愛情的堅貞,可是卻從沒有想過,這個女子一生守着一座墓,會是何等的孤單,何等的淒涼。
“嬋兒。”楚羽不由得叫道,也不知道想要什麼,就是突然想要叫她。
“嗯?”
“沒事。”
“你今天是不發燒了?”莫嬋問道。
“啊?”楚羽不懂她的意思。
“腦子燒壞了吧?”莫嬋翻了個白眼,嘻嘻笑道。
楚羽搖着頭,嘆息無奈,對上這個魔女,自己簡直就是沒帶腦子。
而此刻的喬懷景也在房內踱着步,而且在那不大的茅草屋中,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了。
雖然一切似乎都已經水到渠成,只待出手便能手到擒來,可是卻還有一個點讓他無法解開。那就是,過去了十五年,司馬山莊還有人會記得這個二公子嗎?就算記得,那麼現在山莊內難道還會有沒有被司馬復晉收服的人嗎?
很顯然,以司馬復晉的手段,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那麼司馬山莊的三十萬人如何纔會聽司馬若風的號令呢?
辦法有兩個,第一,殺了司馬復晉,那麼司馬若風回去理所應當的是司馬山莊的莊主。第二,讓司馬山莊沒有取勝的希望,從而讓他們質疑司馬復晉,那麼司馬若風就會有一個機會,一個以拯救者掌控司馬山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