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那一夜被尹師叔捉姦在牀之後,鹿師兄基本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每天食堂裡他的座位總空着,問師傅,師傅說最近他忙着管我的功課,把其他師兄弟都交給尹師叔代爲管教了。
我也問過尹師叔,結果他的臉色很奇怪,似笑非笑,輕描淡寫地說鹿師兄最近劍法遇到關口,閉關練劍,無暇陪我聊天了。至於他是不是真的閉關去了,我看只有尹師叔和鹿師兄自己知道了。
我也試過另找熱水袋,但一想到師兄那雙妙手,哎,就如同食過山珍海味,再也忍受不了粗茶淡飯一般。
好在尹師叔每晚都會幫我換新的暖手爐,又讓廚房的燒火囧囧準備個炭盆放在我房裡。所以我也不急於找人暖被。全真教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總有個把臥虎藏龍之輩等着我去挖掘。我就不信,找不出個比鹿師兄還要能幹的人來。
也算是安分守己的過了半個月,期間,被師傅塞了一堆文言文在腦袋裡。又因爲上課打瞌睡,罰抄了不少諸子百家的著作,其後果是,我的小楷、行楷乃至草書、狂草突飛猛進,就連師傅都忍不住誇我:臭小子寫的鬼畫符,趕得上茅山派開山祖師爺了!
某日,師傅逼迫我背誦大學,我堅決抗議不果後,決定逃課。師傅也真是的,他是全真囧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也打算繼承他的衣鉢,老老實實在山上當我的老道,他幹嗎拿出一副培養未來新科狀元的架勢來教我呢!
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消滅完中午飯桌上的食物,一抹嘴,拔腳開溜。
師傅還吃了一半,不好出來追我,只在背後猛喊,下午要考我的功課。師傅,拜拜吧您!要考我,你得先找得到我人才行。
這半個月,我在全真可不是白混的。雖然師傅看得緊,但憑我親和的態度,還是和不少四代囧囧拉近了距離。當然我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是爲了找後備熱水袋才刻意爲之的。
在走廊上奔了不到幾步,正撞上崔志方師伯的囧囧們練武回來,他們嘻嘻哈哈調笑我幾句,拍拍肩膀,繼續往食堂去。其中一人經過我身邊,不動聲色,丟給我一個紙團。
我長袖一攏,卷在手掌心,待走到僻靜處纔打開看。上面寥寥幾筆,字跡不太熟,可落款不算陌生:申時,後山小林,鹿。
鹿師兄,你終於想起小弟我來了。雖然猜到鹿師兄這段日子的失蹤,多半是尹師叔搞的鬼。但我可不敢去和尹師叔鬧。現如今終於有了鹿師兄的消息,正可謂久旱逢甘霖,我還正需要他的澆灌。
我東躲西藏,跟師傅鬥了半天法,幾乎都可以聽見他氣得暴跳如雷的吼聲了。好容易捱到申時不到,我就往後山小樹林鑽去。
可惜我把自己是個路盲這個重大問題給忘了,一進林子,幾個彎一轉,就搞不清東南西北了。
在林子裡又蹲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可鹿師兄還是人影不見。不會是人家耍我吧?頗有些後悔沒把暖手爐帶出來,天一黑,就更冷了。
我在寒風裡哆嗦了一會兒,決定不等了,回頭再走,居然越走越荒。心肝正顫呢,風裡傳來鹿師兄的呼喊。
楊師弟師弟
師兄鹿師兄我在這裡!
我立刻猛喊,看到鹿師兄從樹邊鑽出來,我幾乎是撲過去,投入到他懷裡的。
他抱住我,很無奈道,你怎麼跑到禁地邊上來了,這裡祖師爺有規定,不讓教內的囧囧越線去那一邊的。
他一指,我才發覺,地上還真隱隱約約有條黃線,不知道是撒了什麼粉畫的。說到禁地,難不成是活死人墓在那邊。
不過我很快就把無關緊要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被師兄暖烘烘的胸膛圍着,滾燙的小弟頂着,十根妙指遊走着,我哪還有閒工夫想這些個。
地上冷,我就雙腳一盤師兄的蜂腰,後背頂靠大樹,懸空與師兄大戰。
師兄唔快快點
師弟好緊你鬆些嗚
別怪我咬得緊,我都快半個月沒沾葷了,難得吞到你的大香腸,怎麼能輕易吐出來。
鹿師兄好棒再快點啊
狠命夾着人家,癡顛浪語,直榨得他點滴盡入,灌得我蜜囧流汁。
彼此酥軟倒地,鹿師兄都不忘自己墊底,讓我安坐與他腿上,依靠於他懷中。
感受着餘韻嫋嫋,臉上猶有紅潮未褪,我半眯眼,攏緊衣領。三月天到底不適合野戰,做時不覺得,做完了寒風這麼吹,非着涼了不可。
師兄,我們回去吧。我懶洋洋道,人卻絲毫沒有爬起來的意思。
鹿師兄二話不說,抱起我正打算走,卻摸到我身下溼漉漉一條水印。他一皺眉道,師弟,我先幫你清理一下再走,不然流出來溼了褲子,可不大好。
說的也是,雖說外面有道袍遮着,但溼了冷風再一吹,豈不是冷上加冷。
他見我點頭了,便放我下地,讓我彎腰扶着樹,翹去後臀,方便他清理。
鹿師兄正屈指入甬道搔刮餘液,我哼哼着扭頭去看他,眼角邊卻閃過一道白影。
我猛睜大眼,拉住師兄道,鹿師兄!有人!
師兄被我抓着手腕,茫然擡頭,哪裡來的啊!小龍女!
他手指一哆嗦,正抵在我那一點上,害我很丟臉地尖叫了半聲,後半聲還多虧我反應快,拿自己拳頭堵上的。
黃線對面的一棵大樹上垂上一條白色絲帶,懸着個白衣人,乍一看,應該是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女,可憑我多年男男的經驗,他絕對是個帶把的人妖。
你問爲什麼?你見過哪個仙女下身會支帳篷的嗎?
指不定是從啥時候開始偷窺的呢!看他脣角微抿,雙目含水的模樣,即使表情再冰冷,一樣看得出他內裡如同正在甦醒的活火山般,急待噴發呢!
鹿師兄尷尬地抽出手指,替我整理了衣服,這才向那白衣人略施一禮,打攪龍姑娘了,我們這就走。
龍姑娘,小龍女?師兄,他明明是個我還待要向師兄揭穿他的真面目,師兄卻一把捂住我的嘴,向着那人賠笑道,龍姑娘,我師弟他新入教,不認得您,您別見怪,我馬上帶他回去,好好教導他!
這次他說完,也不鬆手,夾住我的胳膊,半拖半拉,拎着我轉身就跑。
那白衣人妖至始致終都沒說一句話,那冰冷又混合着奇異熱量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後背,幾乎要灼穿我的整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