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脣角微微一展,算是露出了得勝的一絲笑意,伸出手來牽住我。另一隻手裡白瓷瓶輕輕一拋,在空中畫了道弧線,丟落在尹師叔手中。
楊過我帶走了,你們不用來找他。小龍女手指搭在我的脈門上,絲帶一卷我的腰身,帶着我飛掠而去。
遠遠身後傳來尹師叔不甘地吼聲,小龍女,全真決不會罷休!
我回頭歉意地看了尹師叔一眼,暗道,師叔你莫急,等我摸清了古墓地道,憑我的偷溜功夫,十個小龍女也別想困住我。
仍回到古墓裡頭,與上回白天進來時不同,通道里更黑了。小龍女想必是走慣了的,伸手不見五指,照舊疾步如飛,倒是被他拖着走的我,常常因爲轉彎不及,撞到牆角,等到了房間裡,滿頭不知被撞了多少包包。
孫叔點燈。小龍女鬆開我的手,在黑暗裡輕輕喚了一聲。
是。房裡原來早有一人在,低低答應了一聲,火石一閃,頓時眼前一亮。
但見這房中空空洞洞,一塊本長條青石作牀,牀上鋪了張草蓆,一幅白布當作薄被,此外更無別物。
哦,對了,左面牆角yin影裡還站着個人,明明很高大,卻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要不是他一手舉着一盞油燈,我還不曾發覺到他。
少爺回來了?可要準備晚飯?那人湊近一步,燈光中露出一張蒼白俊秀的臉龐。
小龍女搖搖頭,示意不用,卻扯過我,向他道,孫叔,這是楊過,以後就住這兒了。
那被稱爲孫叔的男子淡淡掃了我一眼,輕恩了一聲,似乎對於我的出現,十分無動於衷。
我倒是發現了一個令人頗爲興奮的現象,這個孫叔沒有象李莫愁稱呼小龍女師妹一般,管他叫小姐,而且他一聲長袍委地,明顯不是女裝。
難道古墓並非人人要穿女裝?當然,就算不用穿女裝,我也不要加入古墓派,我混全真不是混的挺好,何況師傅也挺疼我的,還有暖和的師叔和師兄。
想到剛纔心裡居然會爲了入古墓派不一定要穿女裝,而對全真的堅持有了一絲鬆動,我趕緊罵了自己幾句。要不是有外人在,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兩巴掌。
我發呆這陣,小龍女已經讓孫叔退下了。他將絲帶掛與石室內,轉而對我道,今日不早,你先睡,明日我帶你拜祖師。
我已打定不會加入古墓派,但也不會現在就與他對着幹,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老老實實就脫了鞋,往室內唯一一張牀爬上去。
一睡到牀上,只覺徹骨冰涼,大驚之下,我赤腳跳下牀來。沒想到這張不起眼的牀就是李莫愁一心想搬走的寒冰牀。我向來怕冷,普通牀我都要蓋棉被,這叫我怎麼睡?
轉眼向小龍女望去,見他站在懸空絲帶邊,臉上似笑非笑,大有幸災樂禍之意。我心中怒火騰一下就起來了。睡就睡,老子就不相信,我就睡不上去了。
當下咬牙硬着頭皮,將唯一的一幅白布墊在草蓆上,戰戰兢兢又躺了上去。小龍女見我重新躺下,便躍上絲繩,側躺而下。
好冷,真的好冷,寒氣直衝內腑,骨節根根刺痛,忍了不到盞茶工夫,仍慘叫了一聲,跳到地上。那知我剛站定腳步,瑟的一聲輕響,小龍女已從絲帶上躍了過來,抓住我左手扭在背後,將我按在地下。另一隻手張開五指,惡狠狠在我後臀上噼裡啪啦給了足有十幾下。打的冰涼的後臀一陣火辣辣,倒反升溫了不少。
打完了,他一使勁,將我凌空拋回牀上,繃着臉道,再下來,還打!
我一秒都沒停頓,就從牀上骨碌滾下地,捂着屁股,赤腳站在牀邊,氣呼呼喊,那你打死我好了,也好過被活活凍死!我說真的,打我,我還能感覺幾分溫暖(是被打得暖和了),在寒冰牀上睡一晚,那就真要凍成冰砣子了。
小龍女眉頭一皺,見我這般堅持,反而軟聲解釋,你莫不知好歹,這是祖師花了七年心血,到極北苦寒之地,在數百丈堅冰之下挖出來的寒玉。睡在這玉牀上練內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練的十年。
我早知道寒玉牀的功效,問題是我練的九yin真經,至寒至冷,寒玉牀再神奇,這兩廂寒氣相沖,非把我凍死不可。
他似乎想到什麼,忽然伸手,把住我脈門,指尖內力催動,循脈而上,嘴裡嘀咕,難道那些臭道士沒教過你內功?
與我寒氣十足的內勁不同,小龍女的內力彷彿是一團凝結壓縮過的火焰,一入筋脈,猶如春風化雪,所到之處,寒氣四散,體溫立增。舒服的我如同泡了溫泉洗了桑拿,手腳發軟,就往他身上倒去。靠到他身體,更是火熱一團,像是蓋了十二層蠶絲被,開了超強馬力取暖器。
我在那裡暖和地直往他懷裡鑽,沒瞧見人家若有所思,眼角含笑的模樣,更錯過了他惡魔般的自語,原來你練過九yin真經了那我還客氣什麼
他猛地橫抱起我,腳尖一點,一同與我躍上寒冰牀,手中一撕,我身上衣服頓時片片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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