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宗涉毒的殺人棄屍案告破之後,秦若男也因爲自己在調查期間違反紀律的行爲而領到了處分結果,由於在破案過程中,是她的細心使得真兇最終能夠進入警方的視線,除了殺人案之外順帶還打擊了一個販毒團伙,原本功過相抵,秦若男可以擺脫掛處分的結果,但是程峰認爲她私自收集證據的行爲還是需要給予一定的懲罰以便日後引以爲戒,於是把秦若男臨時借調到其他部門,讓她做了一個多月的內勤工作。
這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處分,但是對於行動能力強,工作熱情奇高的秦若男而言,讓她終日呆在室內,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其他書友正在看:。
經過了一個多月,在不知道多少次主動跑去找程峰,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自作主張,她才終於結束了“懲罰期”,能夠重回重案組。
在被借調出去做文職的這段時間裡,雖然不能像之前那樣每天和安長埔一起並肩作戰,但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並沒有明顯的減少,安長埔一有空就會跑去秦若男被借調的科室找她,有時候是給她送點吃吃喝喝的東西過去,有時候可能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單純的跑去找她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搞得那個科室裡其他幾個女內勤警員看秦若男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曖昧起來,每次安長埔一出現在門口,就立刻擠眉弄眼的對秦若男笑,讓秦若男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撇清,又怕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效果,只好硬着頭皮假裝自己沒有察覺別人的眼光。
如果下班早或者週末空閒的時候,安長埔也會找她一起吃飯,雖說自打做搭檔並且磨合的愈發默契之後,兩個人相處的一直不錯。可最近安長埔的舉動總讓人覺得和過去似乎不太一樣,嘴上倒是沒說過什麼,行動上卻處處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曖昧。
有一次秦若男終於忍不住,在安長埔約自己吃飯,並且熟門熟路的點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還頻繁的給自己夾菜的時候,開口對他說:“最近和我一個辦公室的人私底下都問我咱們兩個是怎麼一回事,以後你要是沒什麼事還是別去我那邊了,沒有必要惹一些無謂的是非議論。”
“嘴長在她們臉上,她們想怎麼說我控制不了。腿站在我身上,我想幹什麼也不關她們的事,”安長埔聽了之後完全不以爲意。“人活在世上不能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是也不能太在意他人的眼光,旁人說什麼都沒用,不過要是你覺得我去找你給你增加負擔了,那我以後可以考慮不去。”
聽了他這麼說。秦若男囁喏了半天也沒有辦法讓自己違心的表態,只好心如擂鼓卻又極力維持平靜的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卻因爲忙於掩飾自己的內心情緒,沒有注意到安長埔臉上那淡淡的狡黠的笑容。
秦若男總覺得最近安長埔對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爲什麼會這樣,儘管安長埔過去也一直很關心自己。時常會照顧自己,但和現在的感覺卻有着微妙的不同,她經常忍不住會偷偷的在心裡想象。這種變化會不會是自己曾經幻想和希冀過的那種原因,卻又總是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就趕忙剋制住,生怕會自己誤導了自己,最後落得個更加失望的結果。
於是在這段日子裡,她一直都帶着這種複雜的情緒。有些迷茫卻又有些甜蜜喜悅的與安長埔保持着這種比友誼更親密卻又不似戀人的模糊交情。
不是不想問個清楚,事實上恰好相反。很多次在安長埔適時的表示出體貼關心和親近的時候,秦若男都想鼓起勇氣開口問問他,爲什麼要關心自己,爲什麼要對自己好,到底是他關於友情關愛的定義與自己不太一樣,還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之後,對自己的感覺發生了變化。
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敢真的問出來,生怕問出了答案,同時也擊碎了自己的夢。
儘管這樣可能有些可悲,她還是想給自己保留最後的那麼一點幸福的幻想,哪怕幻想帶來的只是幻象。
在結束了“懲罰期”,終於可以重回重案組之後,安長埔因爲近水樓臺,和秦若男之間的互動就變得更加方便和頻繁,起初秦若男還有些擔心,怕會招來其他人的議論,結果田陽他們似乎沒有覺得自己和安長埔之間有什麼不一樣,這又讓秦若男懷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因爲自己“心懷鬼胎”所以纔想得太多了。
進入六月下旬之後,夏天除了高溫之外,也帶來了雷雨。這天早上當安長埔走進辦公室,看到的秦若男是一臉的疲倦,眼睛下面還有兩團濃濃的黑眼圈。
“怎麼了這是?哪裡不舒服?”安長埔嚇了一跳,連忙開口詢問情況。
秦若男搖搖頭:“沒有,就是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好,好看的小說:。”
這幾天天氣時陰時晴,在零零星星的下了幾場陣雨之後,就在前一天晚上,C市遭遇了一場幾十年不遇的強雷暴天氣,一整晚狂風大作,雨水如注,閃電一個接着一個,悶雷炸雷也交替着在天邊炸響,十分駭人。秦若男租住的房子是快二十年的老建築,樓體的隔音和窗子的密封都很不盡人意,所以在一整晚的雷暴天氣轟炸下,根本無法入睡,一直到天光大亮,電閃雷鳴也漸漸平息下去之後,才終於能夠睡了兩三個小時。
“瞧,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住的那裡租金又不算很便宜,環境也不理想,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那兒,應該趁着租約沒到之前物色新的房子。”安長埔知道秦若男租的那套房子是什麼樣的居住環境,不用問也清楚她一夜不成眠的原因會是什麼,別說她是個年輕姑娘,就算是他自己,昨天晚上也被那幾乎毫無間歇的閃電和雷鳴嚇了一跳。
秦若男搖搖頭:“我住的那裡上班很近,光是交通費一個月也能節省不少,咱們上下班的時間也不穩定,住的太遠碰到加班的時候,連公交車都搭不到。”
“這個你其實不用擔心,對了,我們家附近就有一套房子正在招租呢,租金和你現在這個差不多,環境可好了不少,你可以考慮一下,搬過去的話咱們兩個做鄰居,平時相互照應一下很方便,上下班就做我的車,”安長埔知道秦若男想說什麼,趁她開口前就搶先開玩笑說,“你要是覺得不願意白坐,我也可以按照公交車的票價收費。”
秦若男沒有馬上表態,不得不承認,安長埔的這個提議對她而言的確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不用說別的,光是住在與他臨近的地方這一點,就足夠誘惑的了。
這時候,田陽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安長埔和秦若男,衝他們一招手:“正好你們兩個在,走,出現場去!”
安長埔和秦若男一聽有案子要處理,連忙暫停了方纔討論的話題,起身和田陽一起下樓出發。
“我也是剛接到的通知,”開車前往目的地的途中,田陽向他們兩個說明情況,“昨天晚上的雷暴大風把市郊的幾個村子折騰的不輕,好多戶人家的房子被掀了房頂,田地裡的莊稼也被毀了不少,周圍還有樹林受雷擊起火,好在雨大,沒有釀成嚴重的火災,今天早上幾個附近的村民搭夥去查看莊稼的損毀情況的時候,發現樹林也着過火,就順便過去瞧瞧,結果在一片樹林裡發現了一具焦黑的屍體,以爲是附近什麼人晚上在樹林裡被雷擊中了,打電話報警,法醫出現場看了之後,確定那具屍體並不是被雷擊中身亡的。”
“殺人焚屍?”秦若男立刻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田陽點點頭:“目前的懷疑是這樣的,所以叫咱們過去看看情況。”
安長埔和秦若男點了點頭,心裡面大致有了估量。
車子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鐘,才終於來到了發現屍體的現場,這裡已經是市區以外,在一條通往C市近郊鄉鎮的支線公路附近,由於沒有能夠通向現場的車道,田陽他們只能把車子停在公路邊的護欄旁,然後跨過護欄順着公路旁的土坡慢慢走下去,再穿過一片樹林到達陳屍的地方。
前一夜的大雨讓公路旁的泥土吸足了水分變得稀軟,人踩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行進起來十分吃力,三個人穿過樹林來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滿腳泥巴,褲腿也被植被上面殘留的雨水打溼了。
已經在現場的刑技人員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不用問安長埔他們也很清楚,昨夜的降雨把現場可能留下的痕跡沖刷的一乾二淨,給刑技人員出了很大的難題。
屍體就橫陳在幾棵樹旁邊的荒地上,旁邊的那幾棵樹,樹皮焦黑,位置較低的樹枝都被燒枯了,與周遭其他樹木的翠綠豐茂形成了明顯的差異。
而相比之下,樹旁地上的那具焦屍,就更加的慘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