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亮,周仕明起牀,剛剛洗涮完畢,這時,有人來報:“贖園內發現兩具屍首。”周仕明大驚,趕忙帶人前去查看。只見在堂屋內,一具屍體仰面朝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開,面色怪異,顯然是被嚇死的。周仕明來到祠堂內,看另一具屍體,腦袋已不復存在,變成了肉醬……樣子慘不忍睹。
“迅速查明死者身份,先看看死者身上有何特徵。”周仕明吩咐下人道。
幾個人迅速按照周莊主的指示查看屍體……
時間不久,家丁來報:“老爺,死者手臂上都有一塊豌豆大小的像胎記一樣的東西。”
周仕明終於明白了,他們是冷江波的人,因爲他們是同門師兄弟,沒有人再比他了解冷江波的了。
“把他們每人找口棺材,悄悄地掩埋吧。”周仕明吩咐道。他把管家找來,說:“看來我這個師弟是盯上咱們了,前一段時間,我們阻撓了他們幾次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來此人賊心難改呀!以後多派幾個弟兄關注他們一下,謹防狗急跳牆啊。”管家會意地點點頭。
贖園內再次死人之事在周家人中引起不小的騷動,傳說甚多,更增添了贖園和祠堂的神秘感,沒有人再敢輕易地接近……
這天,二夫人在總管樑興初、蔣可悅、丫鬟小紅等人的陪同下,到周家各店鋪查看生意。二夫人是商人出身,從小耳聞目染,做生意很有一套,深得周莊主的賞識,所以進入周家後一直幫着周仕明搭理外面的生意。這段時間,周仕明被家裡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無力關心各處的生意,查看店鋪的事情,自然落在二夫人的身上。
周家家大業大,店鋪不但遍佈整個明武縣城,而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要想走馬觀花地看一遍,也不是短時間內完成的,所以每次巡查都是有重點的,今天看這幾家,明天看那幾家,時間長了就巡查完一遍了。
他們先後走訪了兩個絲綢店、一個典當行,又來到開採場。這個開採場主要是經營煤炭行業,坐落在半山腰上。十年前,莊主周仕明派人對周圍的山進行了勘探,在這座山上,發現了煤,就高價買了下來,進行了開發,每天都有大量的煤運往全國各地,生意很紅火。開採場的掌櫃姓侯,叫侯八,平時的開採、經營都由他掌管。
侯掌櫃見二夫人來視察,慌忙出來迎接。把二夫人、管家等人熱情地向屋裡迎。
“我們就先不進屋了,你陪我們到工地上看看。”二夫人停下腳步,對侯掌櫃說。
“好的,好的。不過工地上煤渣較多,恐怕髒了夫人及小姐的衣服啊。”侯掌櫃擔心地說。
“這怕什麼,就是再髒我也得親自去看看啊。這麼大的煤場,怎麼放心得下。”二夫人道。
侯掌櫃帶領二夫人、樑管家及蔣可悅等人來到開採場,看到從山下到半山腰,都挖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黑洞通向山裡。不時地有小推車和肩扛煤袋的人從洞內出來。洞門口不遠處相對平坦的地方,堆滿了一個個黑色的小煤山。很多小煤山旁邊,各地前來買煤的人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段時間看來買賣不錯喲!”二夫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託二奶奶的福,這段時間生意還是很紅火的。只是工人們要求增加薪水的呼聲很高啊!”侯掌櫃趁機說。
“可以滿足他們的要求嘛。他們舍家撇業的也不容易,乾的都是體力活,我們周家也不在乎這幾個銀子。你回頭造個表把增加薪水的數額報上來,我給老爺說一聲就行了。”二夫人道。
“那感情太好了,在這裡我替礦工們謝謝二奶奶了!”侯掌櫃連忙施禮。
“不過,今後你也要勤快點,常到這裡看看,千萬別發生什麼危險!”二夫人叮囑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好吧,我們還是去看看賬目吧。”二夫人說完向山下走去。
他們來到侯掌櫃屋裡,侯掌櫃趕快爲三人上茶。二夫人落座後,便吩咐道:“你把這個月的賬目拿來我看看。”
“好的。”掌櫃答應着,連忙到後邊去拿賬冊。不一會,便抱出一捆賬冊。二夫人拿出一本翻了起來,放下,又拿起一本來,翻了翻,又放下……他接連翻了好幾本,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怎麼都是上幾個月的賬冊,這個月的呢?”
“這個月的在下面,在下面……”侯掌櫃一邊說着,一邊從下邊拿出一本賬冊,遞給二夫人。
二夫人接過賬冊仔細翻閱起來,過了一會,她停下,擡起頭來,對侯掌櫃說:“生意不錯,但賬目上沒有體現出來,你這賬目記得很不全面啊……”
“這個月的賬目我們還沒有完全記完,我一定吩咐他們抓緊記上,抓緊記上……”侯掌櫃一邊說一邊擦拭臉上的汗水。
“這賬目來不得半點馬虎,以後還是小心爲好。”
“是是是。”侯掌櫃答應着。
“好了,今天先到這裡吧。”二夫人說完起身要走。侯掌櫃連忙上前,“二奶奶,且慢!”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二夫人問。
“是這樣,有位客人,想見見您!”說着,他朝門外輕輕拍了兩下掌。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中等偏矮的個頭,方臉,面目清秀,鼻子下面留着短鬚,頭戴一頂灰色的禮帽的中年男子走進屋內。二夫人一看來人,不認識。
只見來人進屋後,把禮帽摘下,向二夫人輕輕彎腰施禮,道:“敝人宋之浩,是二絃衚衕街瀛天茶莊的掌櫃。早聽說二夫人的芳名,乃女中豪傑,早想到貴府拜訪,不想今日正好有幸遇上,宋某不勝榮幸!”
二夫人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聽宋掌櫃又說:“敝人的瀛天茶莊剛剛開業不久,還應向夫人您好好取經學習。我也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以後還請夫人多多照顧!”
二夫人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應酬道:“宋先生不必客氣,我們也有家店鋪經營茶葉,但買賣不是怎麼好,還請宋先生多多指教啊。”
宋之浩隨手拿出一樣東西,是一個包裝精美的長盒,恭敬地送於二夫人,“初次見面,一點心意。還請夫人不要嫌棄!”二夫人本想推脫,一看宋掌櫃誠心誠意,感覺拒絕有點失禮,只好收下,交於身後的丫鬟小紅。
“宋掌櫃太客氣了,初次見面,就收先生的禮物,真是不好意思。天色不早,我們得回府了。”二夫人說完起身與衆人離開開採場。
回到周府,二夫人打開盒子一看,裡邊又有兩個小盒,一個盒子裡是一對精美的手鐲;另一個盒子裡是一杆煙槍和兩包煙土。二夫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難道這個宋掌櫃是做煙土生意的,自己從不摸這東西,還真是看輕了自己,便把它放在一邊,不再過問。
蔣可悅正好進入房內,二夫人便吩咐道:“你來得正好,你讀書多,這次各店的生意情況,你回去後簡單寫一下,抽個時間我準備向老爺彙報一下。”蔣可悅答應說:“姑媽如不嫌棄,侄女就獻醜了。”二人拉了一會家常,蔣可悅便離開了二夫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