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帶着鐵鏽的利箭朝着千蒼鬱射了過去。
“擦”的一聲釘在了肩膀上,千蒼鬱高大的身子釀蹌了一下,猛地勒住繮繩。
調轉馬頭,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顧流離,那雙眼裡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還有抑制不住的怒火。
在千蒼鬱的眼裡,眼前的人不足爲道,只不過是烏合之衆,一羣沒有本事的士兵,和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女人。
而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看起來大義凜然的女人居然會暗箭傷人。
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箭,她臉上慢慢的扯出一抹笑容,“千蒼鬱,這是老子給你剛纔妄圖殺老子的懲罰,你特麼的!”
千蒼鬱看着她,眼裡帶着嗜血的怒意,擡起手,他一把拔下肩膀的箭,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接着,他忽然調轉馬頭轉身離開。
司馬臣看了一眼馬背上的過顧流離,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眼前的人,真的是一個赤果果的小人,卻小的不會讓人覺得那麼討厭。
千蒼鬱剛剛回到營帳的時候,面臨的不只是糧草被燒的問題,還有西明藩王忽然加入戰爭,把東吳和北燕的人馬都擊退了。
如今,他們只能退十里。
南宮扶塵坐在屋子裡,經過這一戰,他更加確定着人就是她,她的行事風格一直都是另闢蹊徑的。
看來,得重新部署了,這一場戰,北燕必須贏。
顧流離悠哉悠哉的回到皇宮,知道敵軍暫時退兵,大臣們都有些吁吁。
但時,她登基爲皇這種事他們還是很介意的。
顧流離回到皇宮,第一件事便是沐浴。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的沐浴了。
不過,不知道鳳璽那貨看到她的信了沒有,有沒有來給她解決事情了?
真心是沒有惆悵,只有更惆悵。
“唉……”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顧流離從水裡站了起來。
外面,冥傾月一臉怒火的走了進來,她今日在戰場說的話,已經把他的名聲再度推到那麼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只要是個人都沒有辦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想登帝位,要他對她俯首稱臣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將軍,女王正在……”
“滾開!”冥傾月冷着一張臉,呵退了擋路的宮女,直接推門而入。
“顧……”
冥傾月即將出口的話突然就僵在了嘴邊,愣愣的看着不遠處的那一幕。
大開的窗戶邊上,她慵懶的站着,微溼的髮絲柔順的撲散在背部。
此時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裡衣,將她玲瓏的身軀包裹得前凸後翹。
一眼看去去,什麼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露了出來……極度的刺激男人的眼球和神經!
嫩滑的玉頸之下,兩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掩半遮。
素腰一裹竟是不盈一握,飄搖的薄衣,一雙修長的秀腿就那麼欲遮還露的裸着,水潤而又勻稱,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沐浴了的原因,似乎還微微反射着瑩潤的光澤。
這樣的裝束,不嫵媚,也不精緻,反而透着一種淡然的隨性。
然而更令人怦然心動的,卻是那張神態嬌嬈的俏臉……
纖長的眸子微微眯着,眼角上翹,水遮霧繞的
,宛如有一層層的媚意盪漾開來,嫣紅的薄脣微張,嘴角似翹非翹,妖冶的仿若九命狐妖。
在這一刻,冥傾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跳正在加速,生生猶如擂鼓,那張臉在這夜色中忽然有點紅暈。
一聲喘息忽然傳進耳朵,顧流離猛地回眸,當看到冥傾月的時候眉頭一皺。
“做什麼?”
冥傾月將她上下掃了一遍,一句話,似乎不經思考的便衝破了喉嚨,“顧流離,原來你真的是女的!”
聞言,顧流離瞬間就怒了。
“你說什麼?”她朝着冥傾月大步走了過來,隨着她的逼近,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進鼻翼。
冥傾月忽然覺得有點腿軟,腳步也有點虛浮。
然後,耳邊就響起了一聲怒吼,“你特麼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是男人的?你是不是瞎了?老子這麼明顯的女人你看不出來麼?”
她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胸前的風景。
冥傾月幾乎是驚嚇一般的離開顧流離的寢宮。
看着他倉皇的背影,顧流離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眼裡全是嫌棄。
“這大半夜的來這裡裝什麼逼呢?弄的就沒有吃藥似得!”
……
千蒼鬱正在研究着戰術,士兵忽然急吼吼的走了進來,“皇上,前面發現南秦精兵三千。”
“南秦?”
千蒼鬱短暫的沉默之後,臉上忽然泛起一抹笑容,看來,南秦也忍不住的想來分一杯羹了。
“隨我去,馬上把他請進來。”
他現在需要的,正好就是一個夥伴,南秦地廣富饒,剛好可以填補他缺失的糧草。
鳳璽坐在馬背上,表情寡寡淡淡的,忽然之間,一襲黑衣的千蒼鬱迎了上來,“南秦皇,你也來分一杯羹麼?”
聞言,鳳璽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低頭,看着面前的千蒼鬱,下一秒,忽然漠然的移開視線。
他這冷漠的態度讓千蒼鬱一怒,還不等他說話,便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皇上,北燕南宮扶塵和歐陽賦將軍親自帶兵上陣了。”
“卑鄙!”重重的吐出兩個字,千蒼鬱看了一眼馬背上的風璽,“南秦皇,我們結盟如何,之後平分江山?”
風璽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夾馬腹,名貴的汗血寶馬立即奔了出去,直奔戰場。
此時,兩軍嚴陣以待。
顧流離急吼吼的走了出來,看着下面的火把,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好個卑鄙無恥的南宮扶塵,今日忙不上對付他,他倒好,自己養軍蓄銳,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今夜卻在千蒼鬱和她這邊都疲乏的適合進攻,本以爲他失去了糧草,怎麼也會等上一封,誰想到,他居然今夜就進攻了。
歐陽賦立於馬背,旁邊是一襲白衣的南宮扶塵。
冥傾月顯然也沒有想到北燕會在這個時候單獨進攻,他們誰都沒有休息好,如果硬拼,必然討不到好。
冥傾月默默的離顧流離一一段距離,這纔開口道:“我去會會他。”
“不用,我去。”
乾脆利落的丟下兩個字,顧流離拿出面紗帶上,直接騎馬衝了出去。
歐陽賦一身重甲佩劍,盔上一簇紅纓,端坐於一匹通體如墨的披甲戰馬之上,身形
筆挺如劍,面無表情,當看到是一個女人出來的時候,他冷笑了一聲。
“西明是沒有人了麼?居然會派一個女人迎戰!”
顧流離冷哼了一聲,紅脣勾着一抹不羈的冷笑,“歐陽賦,我會讓你明白,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
話音剛落,她便策馬迎了上去。
冥傾月看着舉目仰望着那激鬥中的一幕。
濃雲陰霾籠罩下的西明皇城,熊熊的火光騰燒,映紅了半邊的夜空,升騰的濃煙,恰似莽莽的黑蛇舞動。
此刻,馬背上一襲白衣的女人眼中卻是簇簇興奮的火苗在灼灼燃燒。
她的身周圍無邊無際的殺氣蔓延,彷彿能吞沒整個天地。
列隊在她身後的十萬人馬彷彿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氣,全體精神振奮!
顧流離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的狠辣。
而歐陽賦卻驚訝的發現,對方好像對他的招數十分了解,不管他如何出招,對方都能輕而易舉的化解。
他看着她,只覺得那雙眼睛有點熟悉……
就在他分身的適合,顧流離一個飛躍而起,將他整個人一腳踢了下去。
歐陽賦微微一動,一把削鐵如泥的魚腸便刺在了他的頭邊,割斷了她的一縷髮絲。
接着,就見那人譏諷的笑了一聲,“歐陽賦,你註定會是老子的手下敗將!”
歐陽賦瞳孔一縮,驚訝的看着她,再看了看地上的匕首,這是……魚腸。
魚腸劍是上古名劍,也稱魚藏劍,據傳是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他使用了赤堇山之錫,若耶溪之銅,經雨灑雷擊,得天地精華,製造而成。
天下只有一把,而且,一直都在顧流離手中。
他彷彿受到驚嚇一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你……你是……顧……顧……”
看着他那哆嗦的模樣,顧流離眉頭一皺,“你說話能利索點麼,別總在那悠悠晃晃的,像個吸毒的似得。”
歐陽賦:“……”
見歐陽賦敗陣,楚梓縱馬跑了過來,舉劍便朝着顧流離刺了過去。
見此,歐陽賦眉頭一皺,“楚梓住手!”
楚梓一愣,勒住了繮繩,“歐陽將軍?”
“我們退!”歐陽賦從地上站了起來,翻身上馬,折回了營地。
不遠處的南宮扶塵好看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剛要下令讓士兵攻城,就見顧流離仿若能穿透一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南宮扶塵,你這個小妖精,居然想殺我,以前你在我身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聞言,南宮扶塵眉頭忽然一皺,他對顧流離本就瞭解,知道這是她的戰術,便也沒有多想。
剛要下令,身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他轉身看去,只見一襲白衣的男人的男人立於馬背,緩緩而來,很明顯,那刺在他身上的暗器是他所爲的。
南宮扶塵眼裡閃過一抹糾結,似乎有點不可置信,半晌,他才艱難的吐出一句:“南秦皇?”
鳳璽冰薄的眸子微微一閃,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薄脣輕輕的吐出一個:“嗯。”
南宮扶塵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南秦皇雖然殘忍,但是至少很不會這麼無恥。
而今,他居然悄無聲息的就給他一劍,居然還一臉坦蕩,仿若他本身就該挨一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