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肅然的大理石地板上,跪着一個纖細身影。
面對三堂會審一樣的嚴肅氣息,跪着的人單薄的身子輕顫,指尖絞着衣襟用力的泛白。
天色雖然悶熱,但廳裡空調開的很低,可她臉上卻浮滿了汗,凝聚成汗珠順着髮鬢滑落,連衣襟都溼透,可見跪的時間不短。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只要說出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就不用受這些苦了啊。”一邊的保姆娘看不過去了,又心疼又焦急的皺眉。
支撐着全身重量的膝蓋彷彿被尖銳的針扎着,疼痛鑽心,許恩慈卻死死的咬着蒼白的脣,倔強着依舊不發一言。
“跟她媽一個德行,傷風敗俗。”秦喚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邊用那尖細的聲音諷刺,邊欣賞自己昨天剛做的新美甲,滿意的翻覆着纖纖手指,狀似無意道:“好好的閆家大少奶奶不當,非要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聽到這話,已經跪得無力的許恩慈惡狠狠橫了她一眼。
剛好對上眼,秦喚臉上的譏誚一滯,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被這小丫頭的一個眼神唬住了,當下有些不自在,站起身,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噔噔”走到她身邊。
性感短裙堪堪包臀,她嬌媚的翹起手指,裝模作樣的豎在耳邊聽許恩慈說話。
許恩慈卻不屑的嗤笑一聲,別過頭去,腿的疼痛漸漸感覺不到,麻痹感蜿蜒而上到腰口,不知覺中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秦喚見她又要撐不住了,有些掃興,卻又看了眼許老爺子。
當下嬌滴滴的“呀”了一聲,扭着臀來到許建強身側,軟弱無骨的倚靠進男人懷裡。
妖豔的手指明目張膽的在他胸前畫着圈兒,媚眼兒又委屈又擔憂的望着他,“老爺,恩慈還是不肯說,閆家給的期限,可就在晚上了呀,怎麼辦纔好呢。”
許建強掃了眼跪在廳中的女兒,前兩天也這樣,搖搖晃晃要倒的模樣,就心軟讓人扶她去休息,保不準她以爲這樣一拖再拖就能拖過去。
想起閆家要的交代,頭疼得厲害,他起身,“讓大小姐就這樣跪着,直到肯說爲止。”
“是。”
身後三五個着裝統一的傭人領了命令。
保姆娘猶豫了幾番,還是開口勸了一句:“老爺,小姐還懷着孩子,久跪身體吃不消的。”
許建強沒說話,倒是被他牢牢摟着的秦喚,不輕不重拿剛好大家夥兒都能聽到的聲音咕噥道:“王娘倒是疼恩慈,到底是從小喂大的,真捨不得不如一起跪了吧。說不定恩慈看不得你受苦,就把一切都招了呢。”
也許是聽着有道理,也或許是確實耐心已經耗盡,英俊高大看不出年近五十的男人,薄脣掀了掀,“那王娘一起跪吧。”
“這……”頭髮見白的老婦對得到這樣的反應顯然有些鬱結,卻又不再多言,只重重嘆口氣,來到許恩慈身邊。
許恩慈咬着牙聽完這些話,眼前一陣陣模糊,看着那倚靠在自己父親懷裡的女人,無用的嚥了咽乾澀難當的喉,開口:“秦喚,我自己的錯我認罰,何
必牽累王娘。”
“老爺……”秦喚不依了,輕扯着許建強的領帶,扭着水蛇腰就是風情萬種的一聲委屈。
“恩慈,以後喚喚就是你媽,別這樣沒大沒小。”許建強擰眉強調,說完不願再做停留,摟着懷中香噴噴的女人就走。
“爸!”
見男人的步子卻停都沒停,許恩慈氣得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是在車上。
入目是車窗外那被一層暗紅光輝籠罩的城市,朦朦朧遠處的夕陽就像一團規則的血塊,似乎會在某一刻擰出血來,湮沒這荒唐的世界。
而她被半斜放在後座上,雙手捆於背後,雙腿發麻,腳踝緊緊的被麻繩的死結釦在一起。
坐立不能的情況下,許恩慈沒有掙扎,只是眼神有些漠然的看着窗外夕陽,聽着那個狐狸精對父親萬般諂媚,做作的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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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讓她叫一個年長自己兩歲的女人,自己曾經那麼信任的學姐,媽?
真是可笑。
小腹有些抽疼,她動了動腰,試圖挪動下姿勢讓自己舒服些。
秦喚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見她這樣,粲然一笑。
“恩慈醒啦,你委屈一下哦,我本來叫老爺別這樣對你的,畢竟你還懷着孩子,但老爺怕你做反抗傷了自己就不好了。”
“呵。”許恩慈給秦喚一聲彼此心知肚明的冷笑。
秦喚當做沒聽到,神情無辜又恍然想起什麼一般,“對了,做人流不痛的,恩慈你可別怕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