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其實不算是什麼光彩的事,肖胤笙沒和醫生說,兩人離開了醫院坐在了車上,他才組織了一下語言,挑簡單易懂的話跟許恩慈說。
許恩慈聽完之後皺眉,“這和催眠一樣嗎?”
肖胤笙搖頭否決,解釋道:“催眠一般可以由催眠師來喚醒,或者特殊情況自我清醒。所以用催眠形容秦喚這狀態,還不如說是被‘洗腦’。”
肖胤笙覺得人們應該或多或少對催眠都有會有好奇,但其實他真的只是因爲查案所需,纔會去看這方面的知識。
發動車子,他繼續跟許恩慈解釋:“催眠是利用削弱的方式,讓人的自我意識影響力降低變得極爲脆弱,並且讓潛意識無限放大。然而‘洗腦’就相當於將你所有的認知都摘除,重新給你灌輸一種,不管你要不要接受的觀念或者記憶。”
“這類似於傳銷,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在你耳邊說,你一旦陷進入,就再也聽不進別人所說的話了。”
許恩慈聽完側頭想了一會兒,仍舊有些不解,“可是我印象中,秦喚並沒有這些奇怪的地方,包括所做所說。”
秦喚是她在高中爲數不多的朋友,她喜歡跳芭蕾,會彈鋼琴,小提琴也拉得很好。性格好學習又棒,而且很有主見,當然,偶爾也跟小女人似得黏人。
直到她出現在許家,和許建強糾纏在一起……
那之前,許恩慈一直認爲她纔是真真的白富美,很討人喜歡。
“我只說應該和這種差不多,沒有說一定會有這些表現。”知道她是當局者迷,肖胤笙沒有再過多說,將車往自己家開去。
許恩慈沉默下來,卻不斷在心中做比較,試圖找出一些當初可能沒有注意但其實很不同的事情來。
在沉默中,肖胤笙將車停到自己樓下,然後解開安全帶,對着出神不知道想什麼的許恩慈道:“魏瓊是真的死了,現在我們需要找的,是秦逸的身份資料,還有他接觸過的人。如果罪犯是利用秦喚來指使秦逸的話,秦喚和魏瓊之間的關係也需要查證,她的人生安全更需要保護。”
“我有所裡資料庫的密碼,等把監控錄像都偷出來了我們再慢慢找。”沒有得到女人的反應,肖胤笙也不在意,撇嘴繼續,“秦逸曾經去過餐廳,他和閆鈞臨前後出餐廳是已經板上釘釘兒的事。”
他以爲這也只是自言自語,沒想到許恩慈卻聽了進去,解開完全帶,就着他拉開的車門下車,“你是懷疑閆鈞臨嗎?”
“嗯。畢竟這件事拋開一切不談,兜兜轉轉,都是閆家在作怪。當然,也不是懷疑他,在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前,所有人都有嫌疑,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排除嫌疑。”肖胤笙當然知道她不喜歡聽,不過話還是要說的。
他巴不得這件事早點水落石出,他也好早點和她說拜拜,也不至於每天晚上夢到沒必要的亂七八糟的人。
看看,身爲人妻身爲人母,還穿着白襯衫牛仔鉛筆褲,以爲自己是二八小少女呢是吧?
許恩慈當然不知道他所想,想着如果不是因爲他被自己牽累革了職,這會兒一定要開口“要看監控錄像我老公能光明正大去警局要!然後暗暗在心裡補上一句,甚至不用浪費時間那麼大老遠跑一趟。
肖胤笙其實是想看看,那天除了秦逸和閆鈞臨之後還有沒有其他有可能的面孔。
而許恩慈已經在林傅那邊得知“知道人生無處不間諜”,餐廳流量那麼大,進進出出都有可能是秦逸的接頭人。
可以比他早進早出,也可以比他晚進晚出。
一旦兩個人不需要面對面交談,就算餐廳裡的監控找出來都沒用。
然而……
許恩慈在看到肖胤笙電腦裡的視頻是餐廳提供的時候,還是愣了一會兒,這視頻估計警局都還沒有吧?
肖胤笙似乎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詫異情緒,勾脣,卻還是咳了咳,一臉的不在意,“正巧我朋友是餐廳老闆,我給提前拿了。並且讓他保密,再讓技術帝弄一段雪花屏,就說那天剛好監控壞了。警方只會往秦逸和背後的人做了手腳方面想,不會想其他。”
“高。”許恩慈佩服的朝他豎起拇指,然後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也專注着看視頻。
而肖胤笙卻在她靠近之後,開始不自在了。
秦喚是因爲她當初的照片和她身上的味道纔會產生情緒波動,因爲這一點念頭,肖胤笙覺得在她靠近坐下後,從她身上飄來一股馨香。
其實,以前也不是沒這麼靠近過,甚至把她從車上一路抱回家,都沒覺得她身上有什麼特別。
但是這會兒……
肖胤笙沒發覺自己耳根有點燙,不過還是刻意的往邊上挪了挪,甚至發出了搬動電腦椅的動靜,意思很明顯,讓她離自己遠一點。
然而仔細的看着視頻想找端倪的許恩慈哪裡會去想他的心思,察覺到他這動作,還以爲他正貼心的給自己挪地兒,搬起椅子往他那邊小幅度挪了挪,“謝了啊。”
謝你個頭啊!
肖胤笙真想這樣應她一句,但是見她那麼認真的看,計較這麼點小事的也就他這個做賊心虛,不對,是另有所圖的人,也不對……
是……算了,他也不是什麼文科生,想不出這個。反正、反正就是他盡職盡責,因爲時刻聯想到案情,以至於現在聯想到某些事罷了。
適當的想象力衍生,是當好一個警察的基本技能。
因爲,所有的案件……很有可能,就極不符合實際,十分天馬行空。
這樣自我安慰之後,肖胤笙頂着身邊已經嫁夫生子卻還四處“勾引男人”的女人的香味,“鎮定”的一起看視頻。
視頻裡,秦逸正走到閆鈞臨桌邊,似乎和他對了什麼暗號之後才坐下來。
聽到肖胤笙這樣分析,許恩慈“噗嗤”笑出聲,“他這明顯是想搭桌。”
“但是餐廳這個時間段也不擠,閆鈞臨不會覺得奇怪?”
被他
這樣一反問,許恩慈就沉默了下來,隨即想到林傅之前所說,又道:“你見過幕後大Boss親自上陣和一個差點被捕,已經暴露,甚至有警察監控跟蹤的人見面嗎?”
“如果他也覺得這樣,想借此洗脫自己嫌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不可能不是嗎?”肖胤笙不甘示弱,微微挑眉看着她,心中卻對於許恩慈的反應能力和思考寬度有些讚賞。
許恩慈又被噎住,其實這一點兩人在奶茶店已經討論過。
不過,那個時候,肖胤笙說的是閆鈞臨沒有嫌疑,而她覺得閆鈞臨有嫌疑。沒想到兩人現在卻換了個身份,甚至快要吵起來了……
許恩慈想了想,緩和下語氣,“你真的是因爲魏瓊,所以才又將嫌疑鎖定在閆鈞臨身上?”
“秦喚的那個兒子,是閆鈞臨的不是嗎。”肖胤笙本來性子就淡,但是他發覺和許恩慈在一起,情緒就容易崩壞,這會兒見她冷靜下來,語速也慢起來。
許恩慈錯愕,纔想問他怎麼知道,轉念一想自己能查到的,別人當然也有辦法查到,於是一時間反而沉默下來。
肖胤笙以爲她贊同自己因爲這一點,而將嫌疑也放到了閆鈞臨身上,幾不可見的嘆口氣,道:“我查過了,這幾年來,閆鈞臨身邊一直都沒有什麼異性。堂堂閆家大少爺,準繼承人,對你倒是深情的很。不過,秦喚是特例。”
許恩慈聽着聽着,就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管如何,還是又將話題牽扯到了秦喚和閆鈞臨之間的關係上。
“犯罪講究個作案動機,你也說,閆大哥……他……他可能對當年的事比我還耿耿於懷,怎麼可能設計陷害我?”
“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不是在陷害你,其實只是在逼你,讓你走投無路轉而投靠他,回到他身邊?”肖胤笙試探的問,畢竟她和閆鈞臨的接觸最多。
許恩慈卻皺眉,不想考慮這個,“我們之前懷疑的不是閆輝嗎?”
“這不是閆輝生死未卜……”肖胤笙無奈扶額。
“但是我不相信閆大哥會是幕後黑手。”許恩慈堅定否決。
對於這樣的態度,肖警官頓時也不樂意了,板着個冷臉,“喂,老女人,如果所有事件都感情用事,警察還找個屁真相?”
“你叫誰老女人!”許恩慈不想討論到閆鈞臨身上,聞言借題發揮,氣得拍案而起。
“這裡除了你還有女人嗎?”肖胤笙睨她,一臉的不畏懼。
許恩慈直咬牙,半晌才喘着粗氣,“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以爲我想和你吵?這麼大個人了就能不能理智點?我以爲這樣的事你已經很有經驗了。”他說的是她今天告訴她,六年前的事。
但是肖胤笙卻沒想過,上午還一臉若無其事跟她說起以前的事的女人,在聽到他提起之後竟然紅了眼眶……
半晌後,他有點不自在的開口:“喂……”
許恩慈卻捏着拳頭,依舊沉默。
(本章完)